第31章 不能承受之重

清江詩細化工研究所旁邊的一家小店裡。林雄和方小韻相挨而坐。聽完了方小韻的敘述,林雄的心裡也是十分的爲難。

原來,那天方小韻在捱了母親一個耳光之後,感覺十分屈辱和羞愧,沒有多想就跑下了樓。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脫離這個家,離這些人越遠越好。

夜已經很深了,路上的行人也不多見了。微微的秋風吹在臉上,已經帶着幾許寒意了。方小韻就一直這麼跑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跑向何方。只是麻木地跑着。

順着風向,隱約地傳來一個青年男子的焦急喊聲:“芸芸,等等我,不要跑了,我是孜漢啊。”許是跑累了,方小韻一不留神摔到在馬路邊的花池上。

劉孜漢這時已經追了上來,看着倒在地上的方小韻,正要上前扶她起來,方小韻卻喊道:“不要過來。你們沒有一個人肯爲我着想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媽媽也不會這麼早就逼着我嫁人嗚嗚嗚。”

在這個空當,方小韻的父母和劉孜漢的父母也都追了上來。看見倒在地上的方小韻,謝麗娟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劉孜漢的父母覺得今天確實是有點倉促了,心裡也有一些微微不高興。這是什麼事兒?你們要不願意早說啊?我兒子也不是找不下媳婦非得在你們家女兒身上這一棵樹吊死啊?不過,話說出來卻是這樣的:“芸芸,天很晚了,趕緊回家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啊。”

劉孜漢看見父母來了,也是滿腹委屈,這和自己有什麼事兒?本來今天辦案就很辛苦。現在自己也沒有吃晚飯,餓得是飢腸轆轆,頭昏眼花。這招誰惹誰了,趕上這麼一出?

方小韻的父親心疼女兒,他一直和自己的愛人說道: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一定不要強求自己的孩子做什麼事情。否則只會適得其反,加大父母和孩子之間的代溝,甚至釀成悲劇。可是謝麗娟聽了,卻很是不以爲然。

不過現在不是探討誰對誰錯的問題,重要的是把方小韻趕緊哄回家去。在雙方父母共同努力下,方小韻慢慢停止了抽泣,起顧自地回家去了。

劉孜漢的父母看着方小韻走遠了,趕緊要謝麗娟他們跟上,夜已經深了,路上不太安全。另外又說了改天再登門拜訪之類的話語就帶着劉孜漢離開了。

回到家裡,方小韻也不梳洗,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住門蒙上被子就呼呼大睡。弄得門外的謝麗娟很是惱火,但也沒有辦法。打算第二天起來再和方小韻好好說說。

天亮的時候,謝麗娟起來去衛生間的時候,發現方小韻的臥室門大開,可是卻不見人影。“老方,老方。芸芸不見了!”謝麗娟大喊道。

方小韻的爸爸聽到自己老婆的喊聲,也是一驚,趕緊起牀過來,果然方小韻是無影無蹤。謝麗娟頓時哭了起來,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還是爸爸瞭解自己的女兒,顧不上安慰自己的老婆,發現了牀頭櫃上邊壓着一張紙。看完紙上的內容,方小韻的爸爸放心下來。原來女兒回東州去了。趕緊給女兒打手機,果然,方小韻已經坐在早上的火車了。

當林雄聽完方小韻的敘述後,心裡很是感動。這方小韻對自己也確實是一片癡情啊。可是自己雖然現在對她好感在增加,但並不是那種男女之情啊。可是,這話現在能和方小韻說嗎?

“林雄,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回家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可是全靠你了。”方小韻說完就將自己靠在了林雄的肩頭。

林雄的心裡暗暗叫苦,自己現在還是什麼也沒有,怎麼能承受如此重的責任呢?

這頓飯吃得可真是不輕鬆啊。雖然房間的溫度在一臺老舊空調的作用下已經比較低了,可是林雄的頭上還是不斷冒出汗來。最難消受美人恩。這方小韻對自己的一片癡情,究竟該如何處理?

方小韻看見林雄的樣子,愛憐地幫他搽去臉上的汗滴,在一縷青春女性淡淡體香中,林雄微微有點沉醉。可是,等到方小韻拿開臉上的粉紅手帕時,林雄又清醒過來。這件事究竟該怎麼辦呢?再像和蘭採盈那樣,來一個五年之約,不是太合適。已經答應了一個人,總不能出爾反爾啊。古人說得好啊。大丈夫言而無信,真是不知其可。自己可不想做一個這樣的人。那麼答應方小韻,這樣也是不行。這樣豈不是又把蘭採盈得罪了?可是方小韻對自己也確實不錯啊。現在爲了自己竟和家裡鬧崩了,自己如果不給她一個合理而滿意的答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呢?

苦思冥想很長時間,林雄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與林雄的無奈相比,方小韻倒是十分坦然。她從自己的家裡跑出來,到現在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面對滿桌美味,她可是胃口大開,大快朵頤啊。好在她性格外向,現在面對的又是自己喜歡的人,所以也就不顧及什麼淑女形象了。

林雄從沉思中醒來,看見方小韻的吃相,不由得笑了起來,“呵呵。好一隻饞貓!”方小韻的嘴裡正塞滿各種食物,嗚嗚嗚地發不出聲來,只是拿眼鏡狠狠地盯着林雄。

看着方小韻的吃相,林雄的心裡忽然有一點心痛的感覺。面前的這個女孩兒,如果順從父母的安排,不僅衣食無憂,而且未來的前途也很遠大。可是,現在,爲了追逐自己心目中的神聖愛情,竟然不惜和家庭決裂,這份情意如何能讓自己不感動?想到這裡,林雄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方小韻的關係,以前由於自己工作忙碌和方小韻的主動示愛,使得自己的感情有點麻木和飄忽,現在面對這種情況,就算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也應該有所觸動吧?怎麼辦呢?

看着方小韻嚥下口中的食物,正在喝飲料的空隙,林雄很溫柔地說道:“小韻!我”他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只見方小韻“撲”的一聲,剛剛喝進去的一大口飲料卻吐到林雄的臉上和衣服上,顯出一幅難以置信地表情來。

單相思快兩年了,林雄從來沒有和自己如此情意綿綿地說過一句話,自己的女孩的矜持和穩重在眼前這個壞蛋面前早已是無影無蹤,功夫不負有心人啊。現在自己的付出總算是有一點回報——雖然這與自己心目中的差距還有很遠。方小韻的眼裡一時間噙滿了淚水。

林雄也是十分吃驚,他不明白方小韻爲什麼會如此激動?但是,頭腦中的靈光一閃,旋即明白了方小韻激動緣由。林雄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管他媽的,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眼前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疼一疼深愛着自己的女孩兒。

正要細語安慰方小韻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老闆。有包間嗎?”林雄一聽,不由得暗暗叫苦,蘭採盈啊蘭採盈,你早不來晚不來,爲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來這個地方吃飯?

林雄的心裡頓時生出一種分身乏術的無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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