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坐在大貨車的副駕駛座上,開車的是一箇中年大叔,他是個十分健談的人,不停的問着如錦不痛不癢的問題,如錦含糊的回答着,昏沉的頭腦漸漸睡了過去。
在最深的夢魘裡,她又聽到一聲惡毒的尖嘯,睜開眼卻置身於漆黑無垠的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四周什麼都沒有,可冥冥之中,她覺得身後彷彿有洪水猛獸追趕着她,驅使着她不停的奔跑,忽然,在她的正前方,一個熟悉的背影引入眼簾。
一襲黑色的風衣,戴着黑色的帽子,緩緩在前方走着,挺拔筆直的身軀,以及健壯冰冷的氣息……
這個人……上官誠!
如錦驚喜萬分,想要喊,卻無法發出聲音,她拼命向着上官誠的方向跑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扳過了他的身體,驚喜道:“上官,你也在這裡?”
上官誠忽然轉身。
如錦猛地捂住嘴巴,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聲。
因爲在她的面前,上官誠滿身鮮血,被人開膛破肚……
如錦尖叫一聲,從夢魘中猛地驚醒,“上官!”
“嚯!小姑娘,做噩夢了吧,嚇了我一大跳,差點沒開到河裡去。”耳邊傳來一聲調侃聲。
如錦怔怔地扭頭看去,才發現那是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人,男人熟練的開着車,而她則身處在狹小的車廂裡,她這纔想起來,昨天一怒之下離開了同福客棧,踏上了回江南的路途,並搭乘了這個順風車。
如錦的心依舊狂跳不止,一種極其陰暗的恐懼感席上她的心頭,上官誠……有生命危險。
這是她腦中閃過的唯一想法!
大貨車趕了幾日的路程終於回到了江南市,這個她闊別已久的第二故鄉,爲了證實心中的猜想,如錦第一時間並未回到住處,也未去尋找高密斯,而是搭車前往上官誠郊區的別墅處。
那個
地方,她是去過一次的,因其古怪的裝修風格,而留下深刻的印象,如錦徑直來到荒郊別墅外,雕樑畫棟沉默的凝鑄在那裡,二樓歐式半月拱窗開了一扇窗戶,夜漸深,但卻沒有開燈,看來上官誠不在這裡。
去公司找?
可自己這一身打扮難免爲上官誠添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她拿出手機,給上官誠發了簡短的一個訊息,“我回來了,在你別墅處。”
電話的另一頭,上官誠坐在廳堂的沙發上,看着手機裡的短信,猛地吸一口煙,廳堂內,他依舊沒有開燈,自從上官嶽死後,他就一直持續着這種沉默而又頹廢的生活,彷彿忽然失去了生存的意義,他的報復,他的仇恨,他的野心都無處宣泄。
寂靜的一樓廳堂裡,白色的帳簾翩然飛起,依稀可見落地窗外一望無際的高爾夫球場。
都走了,整棟別墅只剩下他一個人。
大雨不知何時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重重的敲門聲傳來,上官誠起身開門。
楊蝶音全身溼透了,站在雨中。
“不是走了嗎?”上官誠挑了挑眉。
楊蝶音忽然一句話也不說抱緊了上官誠,閉着眼睛說,“我離不開你,這間別墅裡有你的氣息,我離不開啊。”
上官誠瞟了眼沙發上閃動的手機,將楊蝶音推開,轉身坐回到沙發上。
楊蝶音將所有的燈都打開,恰逢王媽也從外面回來,“哎呀,夫人,你怎麼全身溼透了,快上樓我給你擦擦,你讓我找的20個傭人我都找齊了。”
邊說邊領着楊蝶音上樓。
梳洗一番後,楊蝶音從包裡拿出一張金卡,向着身後的傭人交道道:“王媽,這是你這幾天的酬勞,去把你這兩天找來的二十個傭人都分配到各個樓層,保證每個樓層的過道里,都有傭人守着,這宅子裡陰氣重,陽氣越多越好。”
被稱爲王媽的傭人眼裡迸發出一抹光亮,拿過金卡,連連鞠躬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說完,就出了宅子,向着別墅外的人說了句什麼,便帶着別墅外的一羣人繞道別墅的園區後方的倉房裡,換了身乾淨的傭人服,隨後領到別墅裡,從一樓廳堂進入。
一樓安排了八個白衣傭人,其餘的人全部帶上了樓。
上官誠冷冷的看着楊蝶音安排的一切。
“我去你爸爸的私人律師事務所打聽過,他生前單獨立的有遺囑,現在遺囑丟失了,我們要找到它。”楊蝶音披着白色的浴巾,在上官誠的身邊坐下,“還不能讓外界知道你爸爸的事情。”
“所以你回來了?”上官誠把玩着手中的死亡留聲機,淡淡的垂着眸子,偶爾擡眼看一眼不遠處安排的傭人,角角落落,道道梯梯到處都是,“這纔是你回來的理由吧。”
楊蝶音想要進一步靠近他,上官誠忽然撥動了手中的死亡留聲機,頓時柔漫的詭音在空曠的廳堂裡流淌開來。
“你在幹什麼?”楊蝶音臉色大變,驚恐的奪過上官誠手中的死亡留聲機丟在地上,拿起桌子上的菸灰缸就砸了下去,慌亂中將那留聲機砸了個粉碎,詭妙的歌聲戛然而止,“你想把大家都害死嗎?!”
上官誠無所謂的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就要出門。
楊蝶音攔在他的面前,哆嗦的咬牙道:“你爲什麼就不相信。”她指着那粉碎的留聲機,“那個東西很邪門,只有聽到音樂的人就會死,已經死了三個人了,你親眼看到那個老頭子死掉,爲什麼你不相信!”
“我已經聽過了,並且每天都聽一遍。”上官誠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冷冷一笑,“怕死你可以走,老爺子生前給你賬戶裡匯的錢,夠你過下半生了。”
“你……”楊蝶音臉色一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