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誠眉梢一挑,犀利的目光卻掃向了他的二叔。
“夠了,雅婷。”中年男人忽然站了起來,“我們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中年女人詫異的問了句,“小花呢?”
她這一問,廳堂裡的幾人這才發現,一直在旁邊玩的少女不見了,沉默間,二樓忽然傳來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如錦第一個往樓上跑去,待上了樓,便看見正對樓梯口的臥房大門緊閉,上官誠搶先一步推開了房門。
秀麗的少女站在房間的牀榻前,眼睛睜得大大的瞪着牀上的死亡留聲機,留聲機里正放着咿咿呀呀的歌聲,而她的身邊,一身白色傭人服的女人站在一旁,同樣面色蒼白。
由於房間的隔音效果極好,走廊裡絲毫聽不見歌聲。
上官誠飛快的進入屋子關掉留聲機,留聲機像是無限循環再生的魔物,無論怎麼破壞,它都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出現。
“不!”上官明怒吼了一聲,他似乎知道這個死亡留聲機的恐怖之處,衝進屋子裡,一把將少女抱進懷中,“不……”
上官明扶住少女的肩膀,激動的問道:“你聽見什麼沒?告訴爸爸,你聽到什麼沒?”
少女指着死亡留聲機,“歌……歌聲……還有……”
少女又指着白色的窗簾,“那後面有人。”
一句話,說的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如錦快步走上前,一把扯開窗簾,什麼都沒有。
“這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叫雅婷的女人,應是上官誠的二嫂,她哆嗦的走進房間內,一把拉住少女的手,往外走去,“我們回家,孩子他爸,我們回家,這裡不吉利。”
待三人走後,楊蝶音挑起的杏眼如鍼芒般細密的扎向如錦,似乎恨不得用眼神將她給戳出一個洞來。
從剛剛開始,這個眼神就如影隨形。
如錦看着目瞪口呆的王媽,王媽面如死灰,掉魂般木木的走了出去,她比任何
人都瞭解聽到死亡留聲機的下場,她的好姐妹就是誤聽了裡面的音樂死掉的。
見王媽脫掉白色傭人服離開,如錦下意識追了上去,一把握住了王媽的手,想要感知一些什麼訊息,但是什麼都沒有。
“她是誰?”如錦剛出門,楊蝶音就將門嘭的一聲從裡面關上,滿腔怒火的向着上官誠咬牙道:“那個女人是誰?”
上官誠目光落在柔軟的地毯上,地毯上似乎有一些深褐色的泥土顆粒,他微微皺了下眉,正要低頭去觸摸,身子卻被楊蝶音一把抓了起來,“我問你她是誰?”
楊蝶音嫉妒的怒火達到了頂峰,她不允許上官誠的生活中出現其他女人,一直以來,以上官誠的性情,根本不會去接觸女人,他的心理有陰影,根本不可能!
上官誠眉梢一挑,冷冷的看着楊蝶音,“放開我。”
“讓她走。”楊蝶音欺身上前,“不然我弄死她。”
上官誠忽然一把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用力甩開,“敢動她一根頭髮,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句話從上官誠的口中說出來,楊蝶音顯得分外驚愕,她萬萬沒想到上官誠竟然會對她說這種話,爲了另一個女人。
楊蝶音步步後退,死死的瞪着他,一字一頓的咬牙道:“別忘了,是誰在你無助的時候陪在你身邊,是誰陪你長大,是誰在你流淚的時候幫你擦眼淚,是誰給了你肉體的歡愉……”
她的話還沒說完,上官誠大手一揮,一把捏住了楊蝶音的嘴,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拎到自己的面前,惡狠狠地說,“是誰破壞了我母親的婚姻,是誰插足我母親的生活,是誰逼死了她,是你們這些下賤的婊子!”
說完,他用力甩開了胳膊,將楊蝶音扔在了一旁,重重撞在地板上,這一刻,楊蝶音心冷如死,這還是那個見到她就會臉紅的小男生,是那個第一次與她交合時哭出聲的男孩子嗎?難道一切都是他的僞裝和報復,無關風月情愛。
上官誠開了門,如錦正趴在門口,抓
耳撓腮的想要聽聽裡面在說什麼,瞧見上官誠滿臉戾氣,她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往後跳了一步。
上官誠忽然攜着她的臂膀往樓下走去。
“等等。”如錦忽然想起了什麼,脫離上官誠的大手,折回到房間內,拿起一旁的骨灰盒,臨走前,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女人,目光觸及楊蝶音眼裡的妒火,如錦心下一驚,抱着骨灰盒,低着頭跟着上官誠離開了別墅。
兩人走至游泳池旁的時候,只聽一聲尖叫,樓裡有下人傳來驚呼聲,“王媽上吊了!王媽上吊了,還有氣,快來人啊!”
如錦心下一驚,作勢就要往回跑,忽然胳膊被一把捂着,上官誠沉聲道:“我們走。”
“可是有人上吊……”
上官誠拉着如錦的胳膊一言不發地往外走,腦海中忽然閃現過多年前母親跳樓的畫面,正好摔在他此刻站立的位置。
這種感覺何其相似,上官誠面色蒼白疾步快行,血腥的畫面與他記憶中的畫面相重疊,陰暗的內心原本因爲如錦的出現,照亮了一抹陽光,可現在,那抹陽光再次被掩蓋,心冰冷陰暗了下來,胃裡翻江倒海,上官誠忽然大步走到花壇邊劇烈的嘔吐了起來,全身顫抖不止,糾纏他多年的夢魘,一個是復古的小鎮,那個唱戲的女子,一個便是摔的支離破碎的臉,和那對死不瞑目的雙眼,這麼多年了,還不肯放過他嗎?
他下意識看了眼楊蝶音,便見楊蝶音站在別墅的樓頂天台上,遠遠的看着他笑。
“快打救護車電話!”除草的園丁忽然反應過來,驚呼一聲,越來越多的傭人涌向二樓,驚慌失措的求助着。
慌亂中,傳來如錦鎮定的聲音,她似乎在打急救電話,聽不出絲毫慌亂的情緒。
“你怎麼樣?”如錦來到上官誠身邊,見他全身都汗溼了,不由得撥拉了一下他額前的碎髮。
“送王媽去醫院!”上官誠忽然低喝的吩咐了一聲,拉着了她的手,疾步往別墅區外走去,徑直將她塞進車裡,遠離了城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