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不好了!”隱隱傳來喊話。
如錦哆嗦的躲在被窩裡,如果一旦被村上的人發現是她撕開了鼓,那她……她就活不到明天了……
爲什麼人皮鼓裡還有鮮活的人,像是一種祭祀,將人的肉和血祭給了鼓,滋養着那些鼓如人一般白皙光澤,呼吸着,閃耀着。
難怪她覺得這裡一切都那麼怪異,鼓像是活得,人卻麻木的像是行屍走肉。
她驚駭的發現,這個村子沒有女人和孩子……
難道那些鼓的皮……都是……
如錦不敢繼續想下去。
混亂間,她的房門被人撞開,趙鐵柱出現在門口,身後跟着幾個漢子。
如錦閉上眼睛,假裝睡着。
趙鐵柱緩步走了進來,看了眼角落裡的鼓,又看了看如錦,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又悄悄退了出去。
如錦睜開眼睛,下意識坐起身,猛然的,她看見趙鐵柱站在她的窗前,陰沉沉的盯着她。
還沒走?如錦心下一驚,訕訕笑道:“村長怎麼來了?”
趙鐵柱嘿嘿一笑,“來看看恢復的怎麼樣了。”
這個笑聲,怎麼這麼耳熟,如錦心裡直打鼓,拍了拍頭,“有點不舒服。”
她下意識的摸着腿上的傷口,用指甲用力劃了一下,重新劃出了血印子,讓傷口裂開。
“傷口不
知道怎麼裂開了。”如錦嘟囔道,顯然,他們只對毫無瑕疵的皮感興趣,只要她的腿傷恢復的沒那麼快,自己至少還是安全的。
她將自己的傷腿暴露在趙鐵柱眼前。
趙鐵柱嘿嘿笑道:“不礙事,塗了藥,馬上就痊癒了。”
說完,村醫猥瑣的拎着藥箱,挖出一坨白色的藥塗抹了上去,酥麻清涼的感覺傳遍全身,彷彿無數只小蟲子鑽了進來,密密麻麻的爬動。
如錦心裡莫名的牴觸,被動抹藥的頻率越來越高,可她隻身一人入了這村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等到天黑,她再想辦法逃出去。
“姑娘好好休息,過了今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趙鐵柱慈眉善目的說完,便消失在窗前。
同一時刻,上官誠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俯視下去,從他的視角看去,四面環山的山窩裡,一排排整齊的房子,一條條分明的道路,像是刻板的章印,從天而降,給這大山烙上了無法抹去的印記。
閉塞的村子漸漸被黑夜吞沒,那醜陋的駝背驚恐的睜大眼睛,不斷的催促着上官誠進村。
“今夜她有危險?”上官誠用刀削着竹籤,想要做成竹刀。
醜陋的駝背不停的點頭。
上官誠問道:“他們有沒有在歸元寺抓走了一個短髮女孩兒?”
醜陋的駝背搖了搖頭。
“哦。”
上官誠垂眸,沒有抓小高,難道是有意將他們引來的?
上官誠將所有的武器都插入兜內,向着村子奔去。
夜幕降臨,如錦爲了印證心中的猜想,來到房間一角的擂鼓旁,鼓面平滑勻稱,細膩如瓷,白皙似雪,吹彈可破。偶爾可見幾處暗斑,彷彿這皮囊生前的主人的胎記痣點,潔白的鼓面所散發的光暈,好似不斷地召喚着如錦“摸我吧,快觸摸我吧!”
如錦忍不住伸手觸摸了一下,如撫摸了一段月光,她下意識用了力道,輕輕戳了一下,“錚”的一聲,鼓面發出一聲輕響。
如錦屈指彈了一下,擂鼓發出沉重的“嗡”聲。
萬物細無聲,夜濃於水,安靜的她彷彿能聽見血管裡,血液逆流的聲音,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那種美妙的觸感與聲音,讓她顫抖着雙手輕輕撫摸過鼓面,這……就是用人皮做成的鼓。
耳邊依稀響起趙鐵柱的話,“夜間敲鼓者必死。”
如果她沒猜錯,這個鼓中,一定也有腐爛的屍骨,她一刀一刀的將鼓劃破。
從裂口處冒出濃黃色的血水,惡臭陣陣傳來,如錦用力撕開鼓皮,果然,鼓中蜷縮着腐爛了的屍體。
或許……她的皮被剝了以後,軀體也會被塞入鼓中,用來滋養那些鼓。
果然……
如錦踉蹌的後退了幾步,逃,必須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