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位於William娛樂公司負一層的錄音室裡。
“你們先忙啊！我無所謂的……”
“你這個比較急，先你的來吧！”
“這怎麼好意思啊！”
“前輩你來就好了，我在旁邊聽聽就好。”
一臉笑容的IU笑眯眯的對着王威廉點頭。
他進來的時候，IU正在錄音呢。
按照William娛樂，正在拍攝MV，下週就要回歸的泫雅活動結束了之後，就輪到Dreamcatcher的另外一個有solo活動安排的IU了。
預計計劃是在下個月，所以也確實是金亨錫和IU自己說的那樣，王威廉這個比較急。
但是……
王威廉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來吧！她這裡反正也要調整的。”金亨錫笑呵呵的說道，“她現在這首歌唱法有點問題。”
“老師你能不能不要跟前輩說這個啊……”IU一臉心虛的看了一眼王威廉。
“那你趕快改好我就不說了。”金亨錫有點無語的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了王威廉，“DEMO呢？”
“沒錄DEMO。”
“……那你來錄哪門子歌啊？”
“等我直接用電腦合成一下伴奏就好了。”王威廉則是一臉的無所謂。
聽到了王威廉的話，原本是坐在調音臺邊的IU連忙站了起來。
王威廉笑着走了過去，坐下，打開了電腦裡的合成軟件。
曲譜雖然在手機裡，也更在王威廉的腦海裡，所以也不用看着手機，只是對着電腦，王威廉的手指飛速的敲擊了起來。
很快，不過幾分鐘，一首曲子就合成完畢了。
然後，他就走進了錄音隔間。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進錄音隔間，之前給Dreamcatcher寫歌的時候，也曾經被逼着唱過DEMO，自然也算熟悉。
“歌詞呢？有我需要看的嗎？”金亨錫一臉古怪的看着王威廉這裡合成的那首樂器只用鋼琴加架子鼓的伴奏，然後問王威廉。
這歌還真是藍調的夠徹底啊！
要是來點薩克斯什麼的，就更好了。
“不用了，你就幫我看一下我有什麼地方聽着有問題就好了。”王威廉有點尷尬的把手機放在了面前還擺着歌詞樂譜的架子上。
上面還擺着IU剛剛在錄的那首歌的歌詞呢。
歌詞有點……嗯。
“那就開始吧。第一次我們先找找感覺。”金亨錫不知道原因，還以爲王威廉就只是單純的沒打印，點了點頭，拿起了一隻筆，似乎打算把王威廉的歌詞自己記下來。
然而……
在長達三十秒的前奏結束了之後，王威廉開口第一句，金亨錫就放下了手裡的筆。
英文。
這對着歌詞他都不一定保證自己能完全看懂的，還來聽寫？
算了……
就讓王威廉自己唱吧。
而在旁邊原本抱着看熱鬧的心情的IU更是一臉的懵。
她的英文可是Dreamcatcher裡最差的一個了，王威廉在唱什麼，她完全聽不懂啊！
就只有什麼，one，two，three的，這個她聽得懂。
哦，還有一句，you_are_the_only_one_for_me，你是我的唯一。
除此之外她能聽懂的並不多。
不過這也已經不妨礙她知道這是一首情歌了。
再配上在錄音建立努力讓自己投入，然後一臉深情的唱着的王威廉的表情，更是沒有什麼好懷疑的了。
一次的錄音很快結束了。
“總體的感覺還行，就是感覺節奏還是快了一點點。”金亨錫打開了跟隔間裡通話的麥克風，對王威廉說道。
“節奏偏快嗎？”王威廉點了點頭，“嗯，也可以再慢一點。”
“嗯，我把整首曲子在放慢一點點，你再來一次試試。”金亨錫的手指在調音臺上旋轉了一個旋鈕，然後，再次按了播放鍵。
音樂的播放速度稍微慢了一點點，王威廉跟着節奏再次唱了一遍。
“這一次感覺更好了。”金亨錫點了點頭，“有幾個連音的地方我聽着是有點不太乾脆，但是具體是不是不應該那麼唱，我也拿不太準，畢竟這是英文歌，我也不太聽得明白，是不是詞意上要這麼連接……我也說不準。”
“那就這樣吧。”王威廉點了點頭，“對了，咱們公司他們拍MV都是自己操作還是外包的啊？”
“都是自己操作的，畢竟李社長對這個有偏好……要我幫忙通知一下工作人員來跟你說一下MV的事情嗎？不過得先確認一下泫雅那面的MV的後期製作完成了沒有。”
“嗯，謝了。”王威廉點了點頭。
金亨錫拿起了手機，而王威廉則是坐在了錄音室裡的沙發上。
“前輩。”
在旁邊的IU湊了過來。
“哦，IU啊！最近怎麼樣啊？”王威廉笑眯眯的尬聊着。
確實有點尷尬，在Dreamcatcher的成員裡，IU應該算是他最不熟的一個了。
本來進公司就比較晚，再加上就算見到了面，不喜歡說話的IU也沒怎麼跟他聊過天。
估計那七個女孩子裡，就她喊王威廉前輩喊的最沒負擔了。
“……還行吧，行程挺多的，現在又要準備solo了……”IU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也挺尷尬的。
“嗯，加油吧！”王威廉笑了笑。
試圖打住這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的對話。
“那個……前輩，一會兒您能不能指點我一下錄音的事情？”
“錄音？我指點不了你啊！”王威廉愣了一下，笑了，“這不是金亨錫前輩在呢嗎？他指導你還不夠啊！”
“不是，金亨錫老師很厲害啊！”IU連忙搖頭，“可剛剛我聽前輩您錄音，感覺您唱歌是真的好聽。而且只錄了兩次就完工了，老師都沒提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我只是想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
“你被罵慘了？”王威廉樂了。
“嗯。”IU掃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金亨錫。
“那你就更得唱好了讓他不罵你啊！我……要不然一會兒給你支支招吧！”王威廉有點無語的笑着搖頭。
本來他是不想管這閒事的，但是都被“後輩”這麼認真的拜託了……
電話打完了。
“一會兒那個攝影師直接過來錄音室。”金亨錫似乎沒聽到剛剛王威廉跟IU的對話，“泫雅的MV剛好也已經做完了，你這面的他應該搞的過來，如果不很複雜的話。”
“嗯。”王威廉點了點頭，“對了，IU這裡不是在錄音嗎？你們繼續，我也聽聽……”
“她找你幫她說話了？”金亨錫看了一眼IU。
IU立刻低頭。
一副鵪鶉的模樣……
“我也好奇你怎麼就能把她罵成這樣。”王威廉則是笑着拍了拍IU的肩膀。“好了，我也算是打擾她錄音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吧！”
“幫忙？你別添亂就行了。”金亨錫有點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
“我這就進去。”IU連忙對着兩個前輩鞠躬，然後跑進了錄音隔間。
“其實這首歌是前年十一月份公司就約過來了的。”金亨錫看着IU站在麥克風面前坐着準備，便對王威廉說道，“去年公司着重在島國給她們發展，所以這首歌就放到今年了。”
“歌質量很高？”
“很不錯。”金亨錫點了點頭，“不然公司也不會考慮在最近給她安排solo活動。畢竟老闆你不是前一段時間才遇到一些事情……”
“老師，我準備好了。”在錄音隔間裡的IU對着麥克風說道。
“嗯，好。”金亨錫點了點頭，切換到了王威廉進來之前他在對着的那段旋律，然後，播放。“從頭唱一遍。”
“好！”
曲子響起，開場的管絃交響樂團一樣的開場，讓王威廉一愣。
這句子質量好像確實不錯啊……
跟王威廉那個開場30秒你說不清是情緒營造還是王威廉根本不知道往裡填什麼詞的前奏不一樣，幾秒鐘之後，錄音隔間裡的IU就張開嘴跟着旋律唱了起來。
一首四分鐘的歌，很快，唱完了。
“還是不行，感覺沒跟上。”聽完了IU的唱法之後，金亨錫的臉色還是不怎麼樣。
IU則是臉色更糟糕了。
心虛的看着王威廉。
“說的沒錯啊！你看我也沒用。”王威廉則是有點無奈的笑着兩手一攤。“這首歌這麼歡快的，你唱歌的時候臉上就不能帶點笑容嗎？”
“……”IU的臉一下子垮下來了。
鬱悶。
“笑。”王威廉看了一眼金亨錫，點了點頭，然後把跟裡面對話的麥克風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IU努力讓自己嘴角朝上翹了翹。
“這笑的跟哭似的，糊弄誰呢！”王威廉白了IU一眼。“我還記的08年你來公司面試的時候，在我們跟你說你被選上的時候的那個笑容……真的很漂亮的，哪兒去了？這是在公司呆着不開心了？”
“沒有！沒有！”IU連忙搖頭。
“對啊！這首歌的名字也叫做《好日子》，那天對你也是一樣的日子吧……那天面試出去的時候，你就沒有覺得天特別藍。然後想飄上天去？”王威廉笑着問。
“不一樣吧……這首歌是唱給男朋友的，我又沒交過男朋友……”
“你就抱着那個心情來就好了。不行你就回去問問孝敏。”
“……”
“你們誰談了戀愛我可是都知道的，只是我不說而已……”
“孝敏有談戀愛？”在旁邊的金亨錫一臉的古怪。
“……嗯，之前。”王威廉看了一眼IU。
IU的嘴角終於有點笑容了。
“嗯，你想一想一些記憶裡的細節……你跟孝敏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嘛！”
“……前輩，我知道了。”IU打斷了王威廉的話。
看了一眼金亨錫。
“威廉啊……”金亨錫看着王威廉似乎有話要說。
“無所謂啦！你們都不知道，別人可能知道嗎？”王威廉笑着拍了拍金亨錫的肩膀，“她也沒影響活動嘛！而且，要不是她自己心虛，公司給這麼多妹妹們都安排自己的私人活動，就她沒有，她不早就心裡不平衡了啊！”
“……你是老闆你說的算。”金亨錫一臉無語的搖了搖頭。
“前輩，我們繼續吧！”IU連忙打斷了王威廉的話。
再說下去，她覺得自己回去會沒臉見樸孝敏了。
“心情開朗一些。就算沒談過戀愛……嗯，想成自己在對着自己喜歡的人唱……嗯，有點難，那就……”王威廉抓了抓頭。
他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他也沒當過音樂製作人，在金泰妍之前他都不敢說自己有認真談過戀愛……誒，就算金泰妍這個，他都不敢說自己是在認真談戀愛。
他拿什麼勸人啊！
“嗯，我知道了，再試一試。”IU看着王威廉爲難的樣子，笑的更開心了，“前輩，我能不能有一個請求……”
“什麼？”
“我唱歌的時候你能盯着我看嗎？”
“……行。”
“那好的。”IU笑了笑。
在旁邊的金亨錫看着王威廉跟IU這裡說話，已經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了。
再次播放伴奏。
IU跟着唱了起來。
又是四分鐘。
“好多了吧？”王威廉看了一眼金亨錫。
“……嗯。”金亨錫的臉色比剛剛IU唱的差的時候還要差。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看着金亨錫那個便秘一樣的臉，王威廉有點不懂。
“不是，你剛剛跟她說過的話，我也跟她說過啊！怎麼我說就沒用？”
“也許……因爲我長得帥？”
“……”
金亨錫很想直接甩手走人了。
不過職業精神讓他忍住了。
當然，王威廉那邊已經連忙作揖求饒了。
“但是整首歌還是感覺有點平。”王威廉連忙轉移了話題，“感覺沒有什麼亮點，就是一首很歡快的歌而已……嗯，整首歌的交響樂伴奏是個亮點，但是也說不上多吸引人。”
“這種歌都是這樣類比，這首歌已經是佼佼者了。”金亨錫搖了搖頭，“整首歌已經跨了兩個key了，也算是展現了IU的唱功了，然後還說不上是突兀，可以了。”
“展現唱功？高音嗎？”
“嗯，在Dreamcatcher的歌裡其實沒有多少高音，有點浪費了IU的音域，solo其實最早就是爲了展現這個。”金亨錫點了點頭，“就跟少女時代的泰妍一樣，泰妍在組合裡基本上只唱高音，所以在唱ost的時候就低音爲主了，比如那首如果……”
“……”王威廉知道金亨錫這是在報復那句什麼長得帥所以才一本正經的說金泰妍，只能忍，“IU的高音能唱到多高？”
“看哪種唱法了。”金亨錫笑着說，“只是Kpop一般用不到那麼高的音，所以說夠用就好了。”
“所以在歌裡儘量高一點會比較好？”
“這首歌已經做的不錯了，那句OPPA這麼好，讓人家怎麼辦已經算是很好了。”金亨錫翻了翻歌詞說道。
“無所謂啊！加一句炫技的進去好了。”王威廉笑着說，“就是專門飆高音的。”
“會很怪吧？”金亨錫又翻了翻歌詞，搖了搖頭。
“沒事啊！”王威廉笑了笑，“情緒堆疊嘛！現在的曲子就是有股巴赫的毛病，整體太中正平和，調整一下就好。”
“……你來。”金亨錫一臉的古怪。
“又不難。”王威廉笑着搖頭，坐在了電腦前，把那首曲子導入進了軟件裡。
“你出來吧先。”金亨錫對站在隔間裡看着王威廉和金亨錫神仙打架一臉懵逼的IU說道。
王威廉把耳機扣在了耳朵上，雙手在鍵盤上敲擊了起來。
不一會兒，錄音室的門被敲開了。
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威廉啊，公司視頻製作部門的負責人來了。”金亨錫跟進來的中年人點了點頭，拍了拍在專注的對着電腦的王威廉的肩膀。
王威廉沒反應。
“你稍等一下吧，老闆這裡改曲子呢……”金亨錫有點不好意思的對中年人說道。
“哦！沒事。”中年人連忙點頭。
……
時間很快，半個多小時。
“好了。”王威廉摘下了耳機。
“老闆，人家都等了你半天了。”金亨錫笑呵呵的對王威廉說道。
“啊？哦……”王威廉這才注意到那個中年男人。
“老闆，你要拍MV？”
“嗯……也說不上MV了，就是一個音樂視頻……可能要你幫幫忙。”
“您吩咐！”
“是這樣的……”王威廉對於這個人畢恭畢敬的樣子有點不太適應，“公司樓底下的那個錄影棚還在用的吧？”
“在啊！這次給泫雅拍MV都用到了的。”
“那你就幫我在裡面放一架鋼琴，一個固定機位就好了。”
“……背景要求呢？”
“什麼背景最快？”
“純白的……”
“那就純白的好了。”
“……就一架鋼琴，一個固定機位？拍現場版的MV？”中年人似乎大概明白了王威廉的意思了。
“嗯，就是一個類似現場演唱的。”
“那需要現場採音嗎？”
“公司有現場採音的設備嗎？”
“有的。需要的話……我就佈置一下？”
“嗯，麻煩了。什麼時候能弄好？”
“明天上午聯繫一下鋼琴的事情，下午應該就沒問題。”
“下午準備好了給我打電話，我過來錄。”
“好的。那……老闆您忙吧！”中年男人指了指電腦，笑着退了出去。
“前輩……”IU在旁邊插話了，“您明天下午錄的話，我們能去看看嗎？”
“……你今晚把這首歌搞定了明天就行。”
“哦，我會努力的。”IU點了點頭。
“我聽聽你改的曲子。”金亨錫從王威廉那裡接過了鼠標，戴上了耳機，在電腦上點了幾下。
依舊是四分鐘的曲子。
然後，摘下了耳機的金亨錫一臉的古怪。
“今晚她能搞定？”
“她自己說了她會努力……”
“……”
金亨錫看了一眼IU。
一臉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