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村子裡消失了兩天,直到我突然回到家裡,老爸差點被把我屁股用那竹絲給削了兩層皮,就連馬叔,都被我爸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着,彷彿是看着一個人販子一樣,而對方卻一副痞相,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我的家裡,使得我爸媽也只能搖頭暗歎,遇人不淑啊……
等馬叔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之時,老爸幫我穿起褲子,有些驚訝的望着我,也許是看我和別的小孩不一樣吧,即使他打得沒有多少用力,卻也不是一般的小孩能夠承受的,不哭不鬧,這還叫小孩?
我安靜的望着老爸那微紅的眼眶,等他轉身進屋後,我終於忍不住被霧水蒙上的雙眼。
從老爸在我遇到蘇小姐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也知道馬叔的一些事情的,不然也不會這樣輕易的讓馬叔把我半夜三更的帶了出去,可能是幾天沒回來了吧,纔會讓他上了火,這又怎麼能怪一邊打我一邊眼眶漸漸泛紅做爲漢子的他呢?
老媽就更別說了,等這裡只剩下我和她之後,我的手被她拉着就沒斷過,不斷的對着我噓寒問暖,連連說我瘦了好多。
才離開幾天而已,那可能像她說的那麼誇張呢?也許是三歲以前從來沒離開過父母的原因吧,對於他們對我的愛在日復一日中漸漸的被我淡忘,正好這次被馬叔給帶走了幾天,見到他們和平日沒有絲毫差別的舉動,反而讓我覺得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覺。
朦朧的雙眼望着老媽那充滿血絲的眼睛,回憶着一斷斷平凡的過往,我第一次真正的知道了,原來,父母對我的愛,早已滲透到日子中的點點滴滴,只是,我以往從沒察覺而已。
直到現在想起,我的眼睛依然會忍不住微微的溼潤,只有等在意的人離開之後,我們纔會想起與爸媽那平凡的日子中,所包含的不平凡。
隨後,老媽拉着我進了房子中,正好正午到了吃飯的時間,老媽和馬叔客套了兩聲,順便道歉剛剛的失禮,被馬叔這老不修悻然接受後,在我無語的目光中,走出了房子去廚房準備飯菜了。
房間裡,老爸和馬叔分別坐在四方桌子上,哥哥去上課了,姐姐卻奇怪的坐在馬叔的身旁。
馬叔和老爸似乎在談論着什麼,聽的我二姐似乎一頭霧水,小小的腦袋上,兩橫柳葉眉微微皺起。
也許正如我想吧,或者說老爸馬叔他們談論的就是我二姐,兩人的眼神不時的掃過二姐的面孔,每當馬叔撫摸一次二姐的小腦袋,老爸的眼神就暗淡一絲,似乎有着什麼不可言語的痛苦似得將要做出抉擇,雙眼之中不斷的閃過掙扎的痕跡。
二姐也許不耐那馬叔的過分親密吧,一看到我進來後,立馬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飛快的跑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期間老爸想要出聲阻攔,卻被馬叔擡手使他張開着的嘴巴好像被什麼塞住了一樣,無奈的好頭之後,只好任憑我被二姐拉着走出了房間。
“馬叔,真的連俺的二女兒都要帶走嗎?”
在出門的瞬間,我貌似聽到了老爸說了這句話,疑惑的回頭看了一樣,只見馬叔此時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本來在馬叔點頭之時,老爸彷彿散了氣的氣球一樣腦袋緩緩低下,卻在馬叔搖頭之時,那雙黯然的眼睛突然爆射出一縷精光一樣,瞬間又擡起了腦袋,將馬叔的手緊緊的握起,彷彿在哀求着什麼。
可是由於我已經被二姐拉開了蠻遠的距離,想要聽清楚老爸和馬叔的對話卻發現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話語了。
莫名的,我的心底漸漸涌出一股酸楚,雖然不明白老爸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可是那句話我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從他們的那句話中,我的大腦中瞬間聯想出了很多東西。
爲什麼老爸要說又?那不是證明我家還有一個人要被馬叔帶走?
雖然由於智力所限,我不能想到太多東西,可是,我卻知道我比其他的孩子成熟很多,也就是說我的身體是小孩子,可是經過了蘇小姐的那段記憶之後,我的心裡卻漸漸的靠近了大人很多,就和那村裡的老爺爺們所說的轉世差不多。
爲什麼我不能像別的小孩一樣快樂的擁有一個童年?
第一次的,對於我心裡那過分的成熟,我忽然打心底涌出了一絲痛苦。
二姐也不知道怎麼的,拉着我走到門前的小院子裡,那邊一片黃泥地,正好有桃樹,我們在桃樹下停了下來。
“啊弟,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還我和阿哥這幾天總是擔心的睡不着,我可是看到阿媽好幾次在廚房裡偷哭呢。”
一停下來,二姐就着急的問這我這兩天的去向,被二姐這麼一問,我的腦海裡也不禁回憶起上次,馬叔和我燒了蘇小姐那變成殭屍似得的怪物人頭,隨後蘇小姐的鬼混被馬叔給收走,馬叔帶着那燒剩下的骨灰,帶着我就神神叨叨的離開了小村裡。
那時候我們去到了縣裡,由於第一次,馬叔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竟然買了兩竄糖葫蘆和我一人一根,我們一邊咬着糖葫蘆,隨後就到了一個很高的大樓前。
那大樓有八層,由於那時候我也就在村裡呆着,別說八層了,就是三層都沒見到過。
我自然是賴在門口不肯走了,看着門裡進出的都是穿着奇怪的大褂進出,這種衣服我可是認識的,整個村裡也就是老村長有一件。每次村裡有什麼事,老村長就會將那衣服小心翼翼的穿上,只要村民看到這衣服,那些小糾紛立馬消失,大家都會以一種仰望的眼神看着老村長。
老爸和我說過沒拿是一種叫中山裝的衣服,穿起來的人都是可微風了!
馬叔想要拉我進去,輕輕的動了動手之後發現沒拽動我,終於發現了我的異樣,隨後笑嘻嘻的望着我問我想不想穿穿那中山裝。
我自然非常高興,嚷嚷着要一個從我身邊走過的哥哥把衣服託下來,把褲子也給我脫下來。
那穿着中山裝的哥哥一愣,對着在一旁有些發呆的馬叔尷尬的一笑,對着我說道他還有急事,就先走了。
我自然不肯的,拉着他的褲腳就大叫了起來。
“馬叔,你說給我穿的,現在這哥哥不給,你連小孩子都騙!”
中山裝啊!整個村也就是老村長一個人能夠穿上一次半次,據說老村長的兒子偷穿還被他給打個半死過呢!
我也不管馬叔說的是不是真的了,他那老痞子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個守信的人,我哪會相信一個一直打我巴掌的這馬臉老頭?
直到馬叔仙去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我一個三歲的小孩竟然會爲了給自己天天挨他的巴掌報仇,竟然學會了用計了!
當然,經過這麼一鬧,本來人流量就比較大的這條路,我和馬叔以及那穿着中山裝的哥哥就被一羣人形成的一個圈給爲了起來。
馬叔自稱混跡江湖幾十年,哪是我一個小屁孩能夠糊弄的?
他向着我走了過來,一把將我從那哥哥的身邊給提了起來,隨後將我夾在他的胳肢窩下,在我即將被他那彷彿幾年沒洗澡所散發的臭氣薰暈之後,正想對那一臉尷尬的哥哥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剛剛還在門口的幾個警衛就走了過來。
他們疏散開了人羣,雖然名義上是書生,也只是讓包圍圈大了一些而已,畢竟看熱鬧是人類的本性,他們恐怕也無可奈何。
最終,還是馬叔掏出了一個小本子,隨後那些警衛中的一個頭頭一看,立即將馬叔和我請進了那棟大樓裡,隨後親自給我們帶起了路來。
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個穿着中山裝的哥哥在看完馬叔給的那個小本子之後,竟然屁顛屁顛的就跟在了我們的屁股後面。
我的好奇之心立即被馬叔那神奇的小本子給勾了起來,本來還想讓他處處糗,卻沒有想到,縱使在我心目中那神聖的警察叔叔,在見了馬叔的那個小本子之後,卻變得特別恭敬了起來,彷彿馬叔是縣長似得,哦不,是比縣長還大的官!
那穿着中山裝的哥哥突然脫下了外套,隨後將那外套遞到我的面前,隨後一個勁兒的讓我穿上。
由於太喜歡這在我從小就想得道的衣服了,我也沒客套,高高興興的就將那衣服給穿在了身上。
隨後我和那哥哥也就聊了起來,我這才知道,他叫做趙飛,和馬叔一樣,也不是我們福建這的人,因爲一些原因,他被派到這裡工作已經有好幾年了。
我認真的大量了一下這個叫做趙飛的哥哥,看他的樣子也就二十多歲,長得一副白白淨淨的面孔,如果帶上個眼睛的話,那簡直就好看得不得鳥。
那時候還不知道一些酷啊帥啊什麼的詞,反正就是覺得這個白白淨淨的男孩給人一種很舒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