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師叔那越皺越深的眉頭,我知道他在顧慮什麼,我是師父唯一的徒弟,如果我出事了,那麼他也絕對很不好交代。
就在我以爲我會被攆出去的時候,師叔突然一拍桌子,不單是我們,就連劉季和教授都被他弄出的響聲給驚了一陣。
“就讓他見一見吧,只要不深入,還是沒危險的,畢竟他早晚都要自己面對這些的一天,羽翼下的雛鷹是永遠不會翱翔的。”
師父說的話合情合理,我想就算是師父在這裡恐怕也沒辦法反角吧?
既然師叔都同意了,我立即讓師叔帶我過去瞧瞧到底這裡發生了什麼。
師叔告訴我別亂跑之後,就和馬叔薛姐一起帶着我離開了這個帳篷,從剛剛進來的那個大門的對面走了出去。
一到外面,一堆堆篝火燃燒得這裡彷彿白天一般,一排戰士圍着那寫篝火,一人手裡一根火把,警惕的盯着他們圍着的中心。
很顯然,這裡並不是在舉辦什麼篝火晚會,也不是這些戰士太冷要燒火取暖,從他們一個個紅紅的臉頰以及那滿頭的汗水來看,他們其實早就想離開這堆堆篝火。
師叔帶着我走了過去,那些戰士也很配合的在隊伍之中分開了一個缺口,讓我們得以通過。
裡賣年的情景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一面平地,一汪井口大的清泉,除了這些,沒有一點別的,這就是戰士們日夜守護的危險之地?
我疑惑的望了一眼師叔,他說讓我在等一會兒、應該快了、這些奇怪的話後就沉默了下來。
師叔說快了,那就絕對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的,他沒有理由騙我一個小孩不是?
我暗暗的握住了槐木劍,手又伸到了褲兜之中,緊緊的抓着我帶來的那些符咒。
突然,我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從那清泉之中擴散開來,也就在這時,師叔大喊了一聲,“準備!”
他從那篝火之中取出了兩根火把,隨後給了一根薛姐空出了一隻手就將我給拉到了他的身後。
而奇怪的是,其他人手中同時舉起的火把,彷彿面臨着大敵似得,謹慎的望着那一汪清澈的泉水。
一人的氣場就足以影響另一個人,何況是一羣人的氣場?
這種緊張的感覺同時也讓我的心給提了起來,明明沒有發生什麼,卻彷彿已經預感到將要發生了什麼似地。
我們都謹慎的盯着那裡,突然,水中噗通噗通的不斷的冒起了氣泡,大家彷彿都看慣了這些一般,反而更加緊張了。
就在這時,我驚訝的看到一抹嫣紅猶如墨水滴入水中一般在眼前的泉水裡飄散開來,漸漸的,漸漸的。那泉誰竟然似乎被煮沸了,不斷翻滾着,每翻滾一次,泉水就會更加紅豔一分。
沒過多久,整個泉水就和被鮮血染紅了一樣,而且還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那種味道簡直太過難聞了,就和屍體腐爛了的臭味一般,又腥又讓人聞之慾嘔。
嘔!
我忍不住乾嘔了起來,我卻不知道我這一下竟然闖禍了,隨後我的第一聲,其他正在憋着嘔吐感覺的戰士一個個先後不斷的乾嘔着,頓時讓這裡響起了一片片嘔吐的交響曲。
師叔大叫了一聲不要慌,隨後我就看到他從黃布袋裡掏出了一把的綠葉子,吩咐幾個人分發給大家之後,他們竟然將那葉子給塞到了鼻孔之中。
我望着手裡這兩片薄薄的葉子,身邊的戰士一個個慢慢的回過了神來,也沒有再發出乾嘔的聲音了,難道這葉子真的那麼神奇?
我不禁學着他們將那葉子給塞到了鼻子,頓時感覺一股清涼順着鼻腔涌過雙眼,進入胃部和腦部,讓我聞到的空氣不再那麼噁心,反而有些清涼的感覺,而且肚子裡也好多了,至少我現在已經沒有嘔吐的。
也就在這時,我的眼角里忽然看到一隻只紅色的,猶如蚯蚓一般的蟲子從那泉水中涌了出來,瞬間就鋪滿了一大片土地。
燒!
師叔大叫了一聲,將手中的火把向着那蟲子的方向丟了過去,戰士們也同時做出了和馬叔一樣的舉動,不過有幾個可能是因爲剛剛的乾嘔而還沒回過神來吧,竟然比大家都慢了半拍,也正是這一點點的時間,他們的腳上就被蟲子給圍了起來。
我第一次看見人體皮膚的毛孔被慢慢撐大的情景,這些蟲子很顯然非常害怕那火焰,爭先恐後的鑽進了戰士的身體之中,本來他們是穿着布鞋的,可是那蟲子似乎可以分泌出一種帶有腐蝕性的液體,將他們腳掌的布鞋給腐蝕得乾乾淨淨,可是那液體似乎對人體的皮膚沒有效果,不過這些難不倒它們,一隻只原本和頭髮絲一樣粗細的血色蟲子將自己拉得長了三四倍,同時身體也細了十幾倍,隨後像一根鋼針一樣扎入戰士的腿上。
由於那些蟲子身後的火焰已經快要逼近,好幾十只血蟲竟然同時爭奪一個毛孔!硬生生的,將人體的皮膚想漁網一樣越拉越大!
戰士們驚慌的大叫着,彷彿很痛苦似得倒在了地上,這樣一來,更多的蟲子同時取得了機會,將那幾個戰士全身都鋪滿。
“快,快把他們拖出來!”
師叔大叫了一聲,就有幾個戰士將那些被蟲子包圍的人從裡面託了出來,同樣的,他們的身體一樣被鑽進了蟲子,看他們的表情似乎全身都被針紮了進去一般的扭曲着,不過他們的手卻沒有放開絲毫,反而更加的用力。
在他們將那些人拖出了蟲羣之後,另外幾個戰士瞬間向哪裡丟出了幾根火把,將蟲子都圍在了火圈之中,燃燒的焦臭味瞬間在空氣中蔓延,那寫蟲子就像是被潑了汽油似地,一接觸火焰瞬間全身就被點燃,一時間,爬上來的蟲子除了鑽如戰士體內的那些,盡數葬身如了火海之中。
剛剛還是一片清泉,一眨眼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彷彿就像是人生一般,隨又知道一秒自己的命運是什麼呢?
還好那幾個戰士是救出來了,雖然難看了點,全身都長出了一片紅毛似得,而且還是會動的紅毛,不過看師叔的神奇,他們還是有救的,至少小羅叔不就被師父救活了?
師叔安排了大家小心觀察之後,讓幾個人帶着那些被蟲子鑽進了身體的戰士擡在了他的身後和他一起走進了另外一個帳篷之內,一進入那裡,沒過一會兒那裡面突然傳出了殺豬幫的嚎叫。
我一好奇,同時心中也有些不忍心,畢竟他們都是我害的,只有看到他們真的沒事了,我才能放下心來。
剛剛踏出一步,我就被人給按在了原地,回頭一看,薛姐對我搖搖頭,告訴我他們會沒事的,因爲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只要度過了那端最艱難的時刻,他們還是會邊得和原來一樣。
我忍不住就問她什麼是最艱難的時刻?
薛姐抿嘴一笑,讓我和他一起進入帳篷才肯告訴我。
隨後等我們都進了帳篷之時,薛姐菜將那些戰士的解救方法說了出來。
原來被蟲子鑽進了身體的戰士只要不立即斃命,他們就會被擡到另一個也就是剛剛我看到的那個帳篷裡面,裡面有一些大崗和古時候的浴缸一樣,裡面配着師叔的草藥和師父的符咒混合着清水燒開,那些戰士只要進入裡面被煮個半個小時,那些蟲子也就會被吸引出來隨後死在了裡面。
進入燒開的滾水之中?那不是和殺豬一樣嗎?難怪剛剛戰士們的嚎叫那麼悽慘,薛姐果然說的沒錯,果真是夠艱難的。
其實這些都是特種兵,滾水對他們來說並沒什麼的,讓他們發出如此淒厲的嚎叫,其實是因爲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體的每個毛孔之中,冒出一隻又一隻的蟲子所帶來的恐懼和震撼感菜會發出的。
馬叔結果了薛姐的話頭,被薛姐一瞪之後又乖乖的坐在了一邊不敢再說一句話來。
薛姐對我笑笑,突然牽起我的手就站了起來。
我疑惑的問她幹什麼,薛姐一愣,告訴我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天色已經不早了,這就帶我回家。
我已經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裡,無奈的點點頭,告訴薛姐我自己可以走,不用她送。
卻沒有想到,薛姐還是將我當成但年的那個三歲小孩,說什麼也要一起陪我回家,如果不是我個子長高了很多的話嗎,恐怕她依然會抱着我走吧,即使如此,她握着我的手卻顯得非常的緊。
我無奈的只能答應薛姐,她都這樣了,我還能怎麼拒絕,在和她出門的剎那,我的眼角似乎撇到了馬叔的雙眼之中閃過了一道黯然的目光,來不急多想,我就已經被薛姐給脫了出去。
除了軍營,薛姐的話語變得少了很多,她似乎在想着什麼,又在顧慮這一些東西,一路上好幾次回頭看了我一眼,又莫名的嘆了一口氣,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快到我的家門口之時,我仍不住就問薛姐到底想要說什麼,我們兩誰跟誰,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
薛姐一愣,隨即大聲笑了起來,突然將我抱在了她的懷裡,低聲問道:“以後我當你乾媽怎麼樣?”
一時間,我終於明白了馬叔的那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