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尚書與酈丞相的關係,東盛國路人皆知,按理說,將妹妹託付給至交好友,應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爲何她家公子爺卻不樂意?男人心,海底針,白芍苦思冥想,怎麼都弄不明白,因而納悶道:“酈丞相風姿絕世,成熟睿智,優雅從容,放眼天底下,能及得過他的男子,根本沒有幾個,公子爺爲何不贊成?究竟哪裡不好啦?”
白芷猜測道:“難道公子想把咱小姐嫁給太子爺?”至少太子爺的身份,比酈丞相更加尊貴呀最新章節。
樓天籟眨巴着大眼問道:“哥哥,你是這樣想的咩?”
樓天遠道:“我決不讓天籟嫁給微生家的男人”
白芍腦袋裡裝了馬達似的,嗖嗖嗖轉得飛快,望着樓天遠的眼神,驀地變得驚悚,捂嘴道:“公子爺和酈丞相,莫不是真如外面傳的那樣……”她們都以爲那是緋聞,不曾想,竟是真的
喉嚨裡涌起一股似曾相識的腥甜味兒,樓天遠強壓下想噴的衝動,暗自深呼吸,“都不要瞎猜,我不喜歡男人”
此時此刻,尚書大人將這話說得斬釘截鐵,然而他無法預知的是,就在三個月之後,他會推翻自己今日這句話,在朝堂上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向酈師白作驚人告白,什麼除酈之外別無他愛,什麼我心匪石不可轉也,什麼寧可一頭撞死血濺八尺也不要令娶旁人……總之,三個月之後,樓尚書是斷袖的名聲,傳遍了五湖四海。
見蘇飲雪站在一旁,垂眸不言語,白芷擡起手肘子,推了推,“飲雪,在想什麼呢?怎麼都不說話?”
蘇飲雪微笑道:“我在想,是不是咱們公子的心目中,已經有了未來妹夫的人選了?”
“誒?誰啊誰啊?”白芷白芍一聽,便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樓天遠心目中的人選,畢竟,比酈師白更優秀的男子不多全文閱讀。
“沒誰,妹妹還小,過兩年再討論這個問題不遲。”默默地把整個盛京的青年才俊細數一遍,樓天遠覺得沒有一個人能配得上他的妹妹。
蘇飲雪道:“酈丞相的心思,或許深沉了些,但他爲人,氣質高華風雅,所以酈丞相對天籟,必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公子爺放心吧。”
若是唐小婉在這兒,必定會說,“咱小姐沒把人家酈丞相怎樣就已經很好了,公子爺您實在多慮了。”
樓天遠搖頭道:“老白這個人,我瞭解得很,若論外形容貌,着實無可挑剔,但實際上,他那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極沒素質”
樓天籟:“比如?”
樓天遠:“打女人。”
此仨字一出,酈師白那完美形象,頓時咔咔碎裂了。
白芷:“啥?”
白芍:“連女人都打?有沒有搞錯?最恨打女人的男人了。”
樓天遠道:“對,打女人的男人很沒風度”
白芷:“不過有些女人真的很欠揍。”
白芍點頭道:“那倒是。”
樓天遠道:“無論什麼情況下,動手打女人,就是不對。”
蘇飲雪心平氣和問道:“酈丞相動手打的,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樓天遠吭吭哧哧,有些話,不知該如何說。
樓天籟斜眼兒,“哥哥怎麼不說話?吞吞吐吐的,因爲心虛咩?哥哥是在誹aa謗丞相伯伯吧?”
樓天遠臉一黑,“你哥哥是那種人嗎?”
樓天籟激將道:“那哥哥你就說清楚唄,否則不想讓人懷疑都難。”
樓天遠尷尬道:“很多大人的事,不方便跟小孩子講。”
樓天籟:“小孩子,哥哥指的是我啊?”
“當然啦。”樓天遠揉了揉她的額頭,滿目寵溺。
衝白芷白芍使了個眼色,樓天籟舉起雙手捂住耳朵,“那好,我是小孩子,我捂住耳朵,不聽,哥哥可以和姐姐們說了。”
樓天遠:“……”還可以這樣?
蘇飲雪:“……”手是捂在耳朵上了,那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樓家小賴皮何許人也?不偷聽纔怪呢
白芍笑盈盈道:“我們都是過來人,沒什麼話是聽不得的,公子爺可以說了。”
“嗯嗯嗯嗯。”白芷跟着連連點頭,兩人接到小祖宗的命令,目光灼灼地望着樓天遠,樓天遠的那幾句話,已經把她們胃口吊起來了,今兒不把事情說清楚,恐怕是出不了醉梨園了。
樓天籟小聲嘀咕道:“詆譭人是不對的喔,我不喜歡詆譭他人的人……”
樓天遠輕咳嗽了兩下,清了清嗓子,儘量把聲音壓低,以免被小傢伙聽到,“多年來,老白不近女色,老花看不過去,於是花了黃金萬兩,找了一個、找了一個經驗豐富的窯姐兒,讓她去給老白開開竅……”
白芍忍不住噗嗤笑噴,“藍二爺還真是錢多了嫌燙手……”
白芷八卦問道:“酈丞相打的就是這個窯姐兒?是因爲她侍候不周,還是別的什麼?”
白芍道:“沒聽公子爺說,那窯姐兒經驗豐富麼?怎會侍候不周?想必是酈丞相潔身自好的原因罷?”
白芷爭辯道:“再如何身經百戰,面對酈丞相那樣的男人,都免不了會緊張失誤的。”
白芍不再猜測,直接問樓天遠道:“公子爺,酈丞相在什麼情況下動手的呀?”
尚書大人看了看樓天籟,只見小傢伙捂着雙耳,輕輕晃動着小腦袋,臉上覆蓋着一層溫暖笑容,似乎真的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我沒親眼看見,是聽說的,人家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爲了賺點兒錢餬口,脫得光溜溜地往老白身上湊……”
聽到這兒,白芍哇了一聲,熱血沸騰。
對於酈師白的舉動,尚書大人表示萬分鄙夷,繼續道:“老白那混蛋不懂憐香惜玉啊,掄起胳膊大耳瓜子就抽了過去。”
她們也曾是風塵女子,身不由己,白芷頗爲同情,問道:“後來那窯姐兒怎麼樣了?”
尚書大人道:“老白那廝下手忒狠,一巴掌拍下去,那窯姐兒便去了半條命。”
白芷道:“該捱打的,當是藍二爺纔對,那窯姐兒無辜。”
樓天遠看見了親人似的,興奮點頭道:“對那窯姐兒是無辜的,老白動手打人,沒節操”
蘇飲雪聽了半天,不得不站出來,替受害者酈師白說句公道話,“怨不得酈丞相的,有些人不喜歡被生人觸碰,尤其是異姓。”vexn。
白芍思索片刻,沉吟道:“藍二爺明知酈丞相不近女色,就只花重金請了一個窯姐兒,沒給酈丞相下點藥什麼的?”
原本尚書大人想把這茬瞞下,可現在,白芍既然問了,他總不好說謊話吧?謊話總有被拆穿的一天,若是在天籟心中留下壞形象,那可就得不償失啊
尚書大人只好實話實說,“下了藥。”
白芍又問:“重藥?”
尚書大人點頭道:“算是吧。”
白芍道:“那就難怪酈丞相發怒了,動手打人也不爲過。”
蘇飲雪點點頭,“像酈丞相那樣驕傲的人,怎甘心被人算計?”
白芷也道:“窯姐兒雖無辜,但錯不在酈丞相。”那種情況下若不動手,便是聖人了。
尚書大人總結道:“總之,真正有節操的男人,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是不會對女子動手的,起碼我就不會。”
白芷拿話堵他,“那是公子爺你沒碰到這種情況。”
白芍勸道:“公子爺,濫好人當不得,否則遲早吃虧。”
尚書大人:“……”嘿什麼情況啊這是?明明動手打女人的是酈師白,怎麼在她們眼裡,酈師白真君子,而他則成了濫好人?
蘇飲雪道:“動手打女人不一定不對,得視情況而定。”
樓天籟實在憋不住了,弱弱問道:“哥哥,丞相伯伯被下了那種藥,又不肯與女子纏綿,那他之後是怎麼解毒的呀?”
白芍立馬道:“對對對對對,我也想很想知道。”
尚書大人盯着樓天籟,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妹妹你偷聽”
矮油,哥哥好天真啊。樓天籟無辜的道:“耳朵太大,手掌太小,沒堵住,一不小心聽到了一點點。”
尚書大人一張臉原本俊美無儔,此時黑得跟燒了許多年月的鍋底一般,“聽到一點點?”
樓天籟撒嬌道:“矮油,哥哥先回答我們的問題啦。”
心下籟好。尚書大人不肯說實話,“那麼的事情,我哪兒會知道”此事過後,不沾女色的丞相大人,被藍二爺和尚書大人嘲笑了很久,當然,藍二爺自那以後,也過了兩年吃不香睡不好的日子,差點沒揪光他自個兒的滿頭青絲,所以尚書大人其實是知道的。
白芍問:“酈丞相沒有另外再找其它女子?”
尚書大人道:“沒有。”
白芷邪惡的問:“也沒有找男子?”
尚書大人一頭黑線,“沒有。”
酈丞相身上的春毒解了,但他沒有碰任何女子,他用的是什麼法子,那就不用再細說了。
白芷嘖嘖搖頭,“那麼猛的藥,酈丞相他竟也能承受住,果然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