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監察,官大着呢,表面上監察,背地裡肯定有陰謀,近幾年競爭太大,稍不留神就被人卡擦!記得叮囑大家別出錯,那可是正牌駙馬爺!”
“好,我這就去。”裴然領命,屁股一挨座位就敲着鍵盤,給部門每個人發了一份郵件。
她真的很努力生活,w市也真的是個很不錯的療傷城市。可是爲什麼裴然明明已經很努力的避開了,那些讓人受傷流血的男子還要相繼的出現?
難道命運就只是一隻擺弄俗世男女的輪盤?
張總,馮部長,甚至連不苟言笑的韋冰也沒落下,還有兩位更高層的中年男子,大家簇擁着年輕的ken。
高層微微傾身,微笑着與他握手,他伸出白淨修長的右手,中指鑽戒低調卻也不失奢華。
文妍甜美的像個小女人乖巧的跟在ken身邊,寸步不離。
ken站在人羣中央,很少說話,只聽別人敘述,態度溫和卻疏離,偶爾有睿智的光芒一閃而過,那種鶴立雞羣的氣質讓人無論以任何角度都能最快的辨認出他是人羣裡的主角。
ken經過的地方,大家都會不約而同站起,向他問好。韋冰則趁機介紹該小組的特性以及最近的發展方向。
裴然的手指頓在黑色的鍵盤,長睫低垂。
韋冰拉着她站起,熱情的介紹ken,末了,戳戳她後背,裴然緩緩擡起眼眸,露出和大家一樣的微笑,鞠躬,“總監好。”
“你好。”男子的音色沉穩有力,目光疏遠。
很好,再見面是陌生人,他是如此的有默契。裴然嘴角掛着笑,眼瞳晃動。
文妍站在一旁好奇的摸了摸裴然辦公桌上的公仔,轉而繼續挽着ken的臂彎。
韋冰滿意的拍拍她肩膀,熱情的爲ken帶路,八層一直是總監的辦公所在地,這裡有一間最豪華的辦公室。
領導一走,大夥立刻如鬆了氣的氣球,呼的一聲癱在座位上,揉揉剛纔緊繃的神經。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這官大n級的。
幾個女同事像打了興奮劑,呼啦一圈聚集到一起,滿臉豔羨的嘰嘰喳喳。
“天吶,只聽說超級有才,沒想到還超級有貌!我暈了,不行了……”
“那個就是文家二小姐?切,比老大難看多了,誰叫人家世好,否則ken能看上她!”
“瞧你都開始冒酸泡了,就算他看不上文千金也不會看上我們的,這年頭!”
“你怎麼知道他看不上我們。男人一旦達到某個高度就沒那麼在乎錢財,只要漂亮解風情就好?”
“可你既不漂亮也不解風情。”
“你,你找死是吧!”
“別鬧,雖說咱們吃不到美男,但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用目光染指一下也不錯。”
“真猥瑣!”
ken來w市做四個月監察,然後回美國。
打開網站,看了看自己的油畫,然後關上。裴然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心裡慢慢滲出沉沉的東西,說不出爲什麼,就是覺着十分可笑。腦海裡似乎有個聲音悄悄再說,以後要一直笑,再也不哭。
桌上的公仔還留着文妍指尖的馨香。
中午,小妹負責遞工作餐,韋冰的那份就放在她桌面,裴然去送,韋冰卻將一摞歷年報告文件扔給她,讓她呈給總監。
送飯的小妹眼饞的望着她,笑道,早知道她就親自給韋主編送飯了,下次再也不偷懶。
裴然笑道,你想去總監辦公室?
小妹正值十八年華,正是情竇初開時,紅着臉點頭。
裴然將報告放在她手中,去吧。
小妹笑逐顏開,甜甜說了聲,謝謝趙姐,便撒歡的往盡頭深處跑去。
方知墨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莫名的煩躁,隨手撈起手邊的電話,“這裡小妹可以當助理用?”
韋冰一愣,急忙連聲道,“不是不是,總監,是不是有小妹闖禍了?”
“小妹沒闖禍,只是你的工作態度有問題!我剛剛收到報告文件,不過是由小妹送來的。”
“啊?對不起對不起,請給我一分鐘處理這件事!”韋冰擦了把冷汗。
總監口氣不善,想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開始挑刺呢。
雖說公司重視機密,按照規章制度文件類不得由他人隨意接手,但她剛剛吩咐人送去的歷年報告真的沒啥重要內容,就是走走形式。誰都知道她這個部門最那啥了。
既然黑鍋扣下來,自然得找人背,沒有人比趙彤更合適。
這場失敗的愛是不是命運給我的告誡:不是你的就別覬覦。無論方知墨還是ken都不是我的。我其實已經開始厭倦愛情,再也不想和各種女人爭搶他。這樣,安辰羽就再也沒法威脅我了。——by裴然
她只是想安穩的過日子,養活傑米。養活傑米需要錢,工作才能掙到錢,當聽到因爲小妹替送歷年報告惹怒新任總監的消息,裴然在韋冰憐憫的目光中,表情沒有太大波動的走向總監辦公室。
裴然穿着公司統一定製的ol制服,窄窄的黑色西裙包裹着令人遐想的姣好身段,上身着面料光滑的白色襯衫,軟腰不盈一握,這是個漂亮的女子,可惜未婚就生孩子。這一度是公司男同事的遺憾,追求她吧總覺着丟男人臉面,發展情人關係吧裴然又不願意。
敲了敲門,得到應允,裴然才推門而入,輕闔門扉。齊耳的短髮因爲赫然明亮的光線而渡了一層淡淡的柔光。
ken沒有坐在辦公桌後迎接她,偌大的空間看上去沒有人,她站在原地安靜的等着,不一會,ken從休息室一隅信步走出,目光若有若無掃了她全身一眼。
他似乎輕嘆了一聲,微薄不可聞。
“你看上去不懶。”
“對不起,這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
“你會背公司的規章制度前十條麼?”他輕倚辦公桌,雙臂環胸,目光深遠。
不瞭解他的女人總要被這眼神裡的神秘憂鬱所吸引,其實這僅僅是他過於內斂而已。
“會。”她站姿筆直,替別人打工,或多或少要挨訓,這不是第一次了。
“背給我聽聽。”他的語氣很怪,聽不出什麼感覺,目光有意無意會掠過她的臉龐。
“……”
如果說這是存心玩弄,貌似顯得她自作多情,可是爲了這件可有可無的過失有必要如此咄咄逼人?
心口涼涼的,有什麼東西在往下沉,裴然嘴角微牽,一條一條的背誦,聲音宛如從前,又多了一抹澀然。
ken一直半眯美眸,側耳傾聽,彷彿在聆聽久違的天使吟唱。
十五分鐘後
裴然目光透明的從辦公室走出來,遇到滿臉愧疚的小妹,怯怯的遞給她一隻蘋果,紅紅的,看上去很好吃。
“趙姐,都怨我,害你挨批了……”
接過蘋果,裴然的聲音很平靜,笑道,“這不怪你,是我自願將歷年報告交到你手中的。”
她努力笑着,眼底有些疲倦,拿着蘋果匆匆趕回格子間,繼續忙碌的工作生涯。
ken沒有扣她工資,她也沒說謝謝施捨。傑米這個月的生活費有保障了。
原本想忙完手頭工作再吃飯,孰料中途總監“訓話”。現在盒飯早就冷了,卻冷不過她的心,冷不過世態炎涼。
沒什麼胃口,裴然把盒飯和蘋果裝進提包,晚上熱一熱可以湊一頓,打開電腦時手有些抖。大抵心底深處並不像自己僞裝的這麼自然吧。
其實她一直在努力學會面對他,而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如果ken肯正眼看她或者問她,你過的好嘛?
她會告訴他,還不錯。不過你好像欠我一個解釋。
然而對方很聰明,對待她如同每一個過往的小妹,沒有多餘的話題,這是ken在委婉的告誡她,從前的事不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