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 皇上親自教學
自柳太妃悶悶不樂地告退之後,林陌染就在清正宮裡焦灼不安地候着。
太后一句“要歇息”,就自顧自轉身去了後堂,帶走了所有的宮女。還以敘舊爲名,把餘嬤嬤也帶走,將她獨自晾在這裡,和夏雪大眼瞪小眼。
“你說太后這是什麼意思?”林陌染低聲衝着夏雪使眼色。
夏雪第一次入宮,站得規規矩矩筆挺筆挺的,都不敢扭頭回話,只低聲道:“奴婢不知。可是奴婢有不好的預感。”話說間,對林陌染擠出了幾分苦笑。
“我也有不好的預感!”林陌染默然點頭,繼續在大殿上來回踱步。半晌,皺眉道:“可是別看太后說話嚴厲,我總有種感覺,她似乎並不是只針對我……而是在針對柳太妃?”
夏雪搖搖頭,“奴婢不曾看出來。方纔只是聽得,太后句句話都在指摘娘娘的不是……”忽而又歪了歪頭,問道:“娘娘,還有一點奴婢不明白。什麼是伺候男人的本事啊?”
林陌染腳步一滯,身子一僵,決定當做聽不見,繼續邁步走起。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當先一人尤其急切,直直闖進來,一手就將門撐開。目光熱切地往屋子裡掃了一遍。停駐在了林陌染身上——
他張口就輕喚了一聲,“陌染!”
此時殿外晴空正好,半壁陽光盡數落在他寬闊的肩上,勾勒出平直挺拔的身影,好似只要他輕輕一動,就會抖落一地的陽光,和一懷的暖意。
夏雪一愣,旋即找了個藉口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屋裡便只剩下林陌染和燕樂晟兩人,兩兩對望,一個面無表情。一個滿懷熱情。
燕樂晟有點受傷,“你就不想朕?”
林陌染有點莫名其妙,“爲什麼要想你?不是昨天才見面?”
燕樂晟嘴角的笑容垮了下來,“昨天見了,今天可沒見呢!今天不想?”
林陌染好笑,道:“不想。哪能天天想……”休介以扛。
聽聞此言,燕樂晟又滿意了,“那就是曾想過!”
林陌染扶額,撇過頭不看他,望了望清正宮裡間,正色道:“皇上若是來探望太后娘娘,不巧方纔太后歇下,皇上不妨一會兒再來……”
燕樂晟不等她說完,惱怒地迅速打斷道:“朕是來看你!”
林陌染一心想着方纔趙容說的那些話,埋汰她不該貪心高攀燕樂晟的話,還爲此要差嬤嬤教她伺候男人的本事,心裡頓時添堵,嘴上不自覺就冷落道:“皇上如今也看到了妾身,這便回去吧!”
燕樂晟皺了皺眉,一步跨過來握住她的手,入手冰涼,頓時目含擔憂道:“你怎麼了?爲什麼朕剛來,你就要趕朕走?”
“方纔……”林陌染默了默,又閉上嘴。
燕樂晟眉宇蹙得更緊,“方纔什麼?”
林陌染依然望着裡間,“方纔太后對妾身說了些話……”
燕樂晟思索片刻,突然笑了,“方纔母后是不是說,讓你留下,差嬤嬤教你規矩?”
林陌染點頭,“是。”又疑道,“你這是什麼表情?覺得我受罰,這件事很好笑?”
燕樂晟連忙擺手,“不好笑不好笑!”
林陌染更氣,“那你一個勁咧嘴笑!笑個什麼勁兒!”
燕樂晟頓時苦笑不已,只得攤牌道:“是朕讓母后這麼說的!朕和母后一早就串通好了,一定要想方設法把你留在這清正宮裡,直到朕下了早朝趕過來……”
林陌染錯愕瞪眼。難怪她一直覺得太后不是在針對她,竟原來,這母子兩沆瀣一氣在逗她玩兒呢!
她一怒之下脫口而認出,“那什麼,差嬤嬤教我伺候男人的本事,也是隨口瞎編的嗎?!”
燕樂晟一愣,“伺候……男人的本事?”話語未落,他旋即大笑起來,兩手捧着她的臉,目光帶笑直直凝望着她,“母后竟然用這個理由!哈哈哈……不過,也差不多!”
一語罷,他迅速俯身在她脣邊斯磨而過,細膩滾燙的觸感——震得兩人都同時戰慄了一下!
林陌染推開他,低聲責備道:“太后就在裡間!”
燕樂晟笑,“母后早就從後院的側門出去了。如今這清正宮,只有我和你……”
林陌染心中立刻泛起不好的預感!
她忽然明白,不好的預感正是源於此——這宮裡太靜了,一個人都沒有!不正是爲了方便他們幹壞事?!
轉念一想,當即邁開腳步要走。
燕樂晟無奈道:“等一下,我只是想看看你,沒別的意思,這宮裡人多眼雜,不得已只能避開他們……”
他還在解釋,哪裡料到林陌染走太急,腳下一個不穩,竟然直直仰面往地上摔了下去——
“小心!!”燕樂晟忙一揮手將她整個撈在懷裡!兩個人重心不穩,一起跌倒在地上。爲了減輕她落地的重力,燕樂晟直接墊在了她下面,摔下去時,重重地悶哼了一聲。
林陌染聽在耳邊,睜開眼急道:“你沒事吧?”兩手就要去將他拉起來。
然而她自己還重心不穩呢,如何能拉得動燕樂晟?燕樂晟苦笑不已,忽然先自一個翻身,反客爲主,將她壓在了自己身/下。
林陌染大窘,“你要幹嘛?!”
燕樂晟理所當然道:“朕覺得這樣更舒服!”
夏雪提着水回來,就看到大殿之上,兩人翻滾做一團,一身黃袍的皇上在上,兩手禁錮着身/下一身朝服的林陌染……這姿勢!太曖昧了!
她不禁“啊”的一聲輕叫出來,訝然道:“這!這是!”
燕樂晟風輕雲淡暼她一眼,回了一句,“朕在親自教九王妃,伺候男人的本事!”
夏雪這才幡然醒悟,一把放下水壺,轉身就走,掩上門前還不忘調侃一句,“原來這就是伺候男人的本事啊,奴婢受教了!皇上親自教授,娘娘一定要好好學哦!”
林陌染嗔道:“死丫頭!”
話音剛落,門已被輕輕掩上,殿外的光線被悉數阻斷。如今這昏暗的殿內光線,映照得兩人糾纏的身影更加曖昧。
林陌染冷冷瞅了瞅身上的男人一眼,道:“這便宜也佔得差不多了,該起來了吧?”
燕樂晟輕咳一聲,壓根沒有起身的動作,反而正色道:“便宜?朕可是花了一萬兩黃金呢!這如何能叫便宜?”
林陌染不能告訴他此便宜非彼便宜,只能順着他的意思說下去,“皇上不妨換個角度去想。黃金是金屬,不保值,還容易腐蝕,難存放。玉石不同,且不說存放方便不易腐蝕,單說隨便雕刻一件屏風、觀音、如意,都是送人佳禮,美觀又高檔;更何況,如今太后壽辰,送上和田暖玉,不僅能討太后歡心,還具有潤膚養顏的功效,四十箱只收皇上萬兩黃金,如何能算是便宜呢?”
燕樂晟無奈苦笑,一手輕點她?尖,道:“這張嘴!”
林陌染避開他的手,繼續道:“皇上能在壽辰上討得太后歡心,太后說不定在選秀時,就會爲皇上多物色幾個美貌閨秀!”
燕樂晟目光一凜,“母后這麼說的?又要選秀?”
看着他一副對選秀極不耐煩的表情,林陌染不自覺心中舒了一口氣,嘴上卻仍然調侃道:“嗯!不僅如此,太后還說,這一次定要讓你動心!”
燕樂晟皺了眉,片刻忽而又笑了,望着林陌染,若有深意道:“要朕動心不難,難的是,怕母后找不對人。”
林陌染在心裡默默比了箇中指,道,就知道無時無刻調戲有夫之婦!滾粗!
燕樂晟不理會她小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濃濃埋汰意味,自顧自將她抱了起來,這才鬆開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正色道:“朕今日來,其實有件事要與你說。”
“說罷!”林陌染悠悠然整理着自己的着裝,也是正色道:“剛巧我也有有事要同你說。”
燕樂晟負手看着她,“昨日辰靳回報,你和你的人,準備開茶樓做掩護,再暗中組建商隊,往返西域和江陵?”
林陌染面色一滯。開茶樓一事,誰都能看出來,這個她沒打算瞞過任何人;可是暗中組建商隊一事,她除了林奕,連小翠兒等人都未曾告訴,那個辰靳僅憑一次見面交談,就將所有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這種人,如何防之?!
燕樂晟瞧出她的警惕,嘆氣笑道:“你不必防着朕,朕不會害你。朕只是想……跟你做一筆生意。”
談到生意,林陌染立刻豎起了耳朵,“什麼生意?”這是她降臨這個世界後,前世遺留下來的爲數不多的能力之一。如今她就指着這個本事生存了!
燕樂晟笑了笑,嘴邊卻泛起絲微苦澀,“朕想尋一件物品。”
他頓了頓,凝眉移開了視線,道:“此物喚作九命貓腦,可以使人起死回生。”
林陌染又是一愕。她根本不信世上有這樣的物品,可以讓死去的人活過來,然而嘴上,卻不自禁脫口而出問道:“你想救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