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當年你家境困難,因此你舅舅剛一提讓你到我鋪子來幹活,我就立刻同意了。
你覺得我當年對你如何?”
趙飛燕坐在正位上面,平靜的看着陳九,有的時候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她竟然沒看出,這個長相俊朗,十幾歲就扛起家業的男子,竟然會做出這樣陰險的事情來。
“東家當年對我一家都有救命之恩,如果當年你沒讓我留在鋪子裡做賬房,我們全家都有可能餓死。
東家既然知道這些,就應當清楚我想要出人頭地有多難,尋常讀書的子弟可以坐在書院裡,一心一意的讀書。
我卻只能在算完帳之後,抽空才能看幾眼書,抄書抄到三更半夜,窮的解不開鍋的日子我過夠了。”
陳九苦笑了一聲,平靜的看着趙飛燕,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清楚趙飛燕爲何要說這些。
但他並不害怕,樑夫人很快就要對胡涵昌動手了,而隔壁州的兵力已經盡數歸到白丞相手中。
胡涵昌一死,黃鶴州這邊的守將也會換成白丞相的人,白丞相本來就是天下文官表率,如今再手握十萬兵權。
只一個齊王根本不可能撼動的地位,到時候也就只能給白丞相府中的皇子做墊腳石。
“那你爲何要招惹蕊金?”
趙飛燕不解的看着他,總覺得人真的是會變的,陳九變得太多,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因爲她是你的丫鬟,因爲你和齊王的關係非常近,我總覺得能從她哪裡得到一些意外的收穫。
儘管應付這個女人很辛苦,但只要能幫白丞相打聽到消息,也是值得的。”
陳九平靜的看着趙飛燕,提到蕊金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
“比如說知道了她姐姐就是安插在白家的釘子?”
趙飛燕冷着臉看着他,突然很像一刀戳死這個傢伙,但他還是忍住了。
畢竟這件事過不了幾天就會有定論,到時候她自然有的是辦法對付這個傢伙,也不急於一時。
“東家,我真是不明白,你是個聰明人,爲何非要和白丞相作對,若是你肯幫白丞相的話,以你的能力必然能獲得許多好處。”
陳九一臉難以理解的表情,倒是讓趙飛燕心中泛起一陣噁心。
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爲了功名利祿可以冷血到這種程度。
“你今天不是爲了如今來的吧,你來敢什麼的?”
趙飛燕沉吟了片刻,才淡淡的問道。
“只是想來勸說東家,投靠白丞相,你們鬥不過白丞相的。”
陳九呵呵一笑,隨後一臉得意的說道。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你既然沒有旁的是就趕緊走吧,蕊金,我是不會讓你帶走的,她的賣身契還在我的手中,她就是我的人!”
趙飛燕心中不禁腹誹,她是吃錯藥了,纔會想要見這個傢伙。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蕊金不知何時出來了,正站在門口雙眼泛紅的盯着陳九。
陳九見說服不了趙飛燕,立刻起身往外走,連看都沒看蕊金一眼。
“蕊金,外面冷趕緊回去吧。”
趙飛燕完全沒有要送陳九的意思,扶住蕊金就往內院走去,蕊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在古代過了年十五,年就算過完了,陸君廷一日比一日忙起來,趙飛燕自然知曉他是在準備,對付白丞相的證據。
她插不上手,只好親自煲好湯送到他的書房之中,免得陸君廷被累病。
正月十七一早,陸君廷就拿起一封信遞給趙飛燕淡淡笑道:“飛燕,這件事情我想要與你分享一下。”
趙飛燕將信翻開仔細看了一下,就見這封信的落款上寫的是王石年三個字。
這正是隔壁州守將的名字,看來這封信是王石年寫給陸君廷的。
信上面的大致意思就是,剛過了正月十五,就有欽差到軍營之中來宣旨。
讓肖寧繼任守將一職,王石年已經將欽差給扣下了,並且親自上書給皇上,將肖寧如何對他下毒。
他如何躲過毒手,並處置了肖寧的事情,全都和皇上寫了一通。
“這下總算有好戲看了,我今日還要去一趟胡府,胡夫人請客賞梅。”
趙飛燕說着就放下了信,眼中透出幾分神采。
“胡涵昌一直都沒能被他們毒死,想來這些人還會有別的算計,你提醒胡夫人讓他們家家眷最近都小心一些。”
陸君廷點了下頭,起身就穿着披風往外走去,這段時間有空,他偶爾會去男書院轉幾圈。
畢竟這書院在,就是在向邊京將士證明他們,他們只要好好打仗便可,就算陣亡了也會有人好好照顧他們家的家眷。
也正因爲這兩個書院的存在,陸君廷在軍中的威望增加了不少。
饒是之前那些不怎麼看好陸君廷的人,都慢慢的倒向了他這邊。
趙飛燕笑着點了點頭,就換了身衣服駕着馬車往胡家趕,樑夫人佈置出來的院子當真是精緻極了。
四季都有不同的景緻,這個季節梅花也開的十分好,讓趙飛燕都有些羨慕。
只是一想到樑夫人的處境,和她想要做的事情,趙飛燕臉上那點笑意就徹底消失了。/
“趙姑娘,總算將你盼來了,快請進!”
胡夫人站在門口,將趙飛燕迎進來,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趙飛燕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總覺得這人笑的十分勉強,像是遇到了什麼事。
她見周圍沒人,趕忙將陸君廷提醒的話說了出來,胡夫人聽後,眼圈一紅,險些沒哭出來。
趙飛燕不禁有些奇怪,她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奇怪的,還至於哭出來?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心中閃過一絲念頭問道:“難道出什麼事了嗎?”
胡夫人當下就哭了出來,她其實根本沒有開什麼宴會,從頭到尾只邀請了趙飛燕一個人。
送帖子只是爲了掩人耳目而已,所以現在聽到趙飛燕的話之後,她整個人都慌了,當下就將一封信拿出來遞給了趙飛燕/
趙飛燕迅速拆開信,就見信封之中掉出來一隻耳環,這耳環看着十分熟悉,她記得胡大姑娘也有一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