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像(3)

拉了一次訂閱,收訂比還是太低,從寫第一本書到現在,我幾乎就沒拉過訂閱,今天不得不腆着臉再拉一回了。

海克特的意識緩緩掃過以神廟爲中心的,半徑三公里左右的範圍,仔細察看着這一區域內的每一寸土地,嚴密監着視任何被他視爲可疑的對象。

這種直接運用精神力量的掃描要比探測魔法準確得多,任何可以騙過魔法的假象都難以逃過這種與靈魂直接聯繫的力量的探查,然而相應的,這種方法消耗的能量也遠遠超過了作用於同樣面積的探測法術,對於目前的海克特來說,連續這樣做無疑更讓他的狀態雪上加霜。

但直覺告訴海克特,他必須這樣做。

作爲一個從別人的靈魂上面分裂下來的細小碎片,自從產生意識的那一天起,強烈的危機感便時刻伴隨着他:本體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找到他,把他重新變回自己的一部分;他存身的石像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憑依,如果有絲毫損壞,等待他的將是失去寄託,永遠消失;還有那個和他一同存在於神像中的殘破靈魂,這個遠比當時的他要強大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將他吞噬掉…

面對着種種可能的和已經發生的險境,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敏銳的直覺。正是在直覺的指引下,他成功地躲過一次又一次的危險,直到最終反過來吞噬了那個一度危及到自己生存的破碎靈魂,進而成爲一個完整的個體,然後又利用計謀奪取了一個法師的全部力量,擁有了自保的能力。這些經歷讓他對於自己的直覺深信不疑,所以,當他通過彼此間靈魂上的聯繫感覺到派出的手下被殺死,而某個強大的對手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存在時,在直覺的支配下,他立刻採取行動,將所有的強大手下調集到神廟周圍,並對神廟附近的地區展開了不停的掃描。

一個一場強大的靈魂在這時闖進他的掃描區域,幾乎在同一時刻,海克特便從得回的相關信息上認出,那正是在一百年前逃走的那個法師的寵物,處於霍恩菲斯特山區所有魔獸最頂峰的存在。但這並沒有讓他感到恐慌,相反,在發現魔蜥王居然闖入自己的領地後,一陣驚喜從他的心中升起:由於唯一可以戰勝對方的自己無法移動,憑藉着力量和狡詐,一百年來,這個可惡的大蜥蜴牢牢地封鎖住了通往山外的路,如果不是它,自己早已得到了哈諾送來的祭品,絕不會陷入現在這種力量衰退的窘境之中。相對於不知什麼時候會再度前來的雷加,這條畸形的蜥蜴顯然是海克特更希望除掉的對象。

謹慎的海克特並沒有馬上對魔蜥王展開進攻,他仔細觀察着後者的周圍,尤其是後方,直到確定這條雙頭巨蜥之王只是單獨前來,沒有任何幫手,他才向自己的手下發出了攻擊的指令。

“那個大蜥蜴被自己的成功衝昏了頭腦,”海克特想道:“它認爲僅憑自己的力量就能夠打敗我,但它顯然顯然想錯了。”對於目前的海克特來說,這條充滿了生命力的雙頭魔蜥正是他急需的——由於一百年前的儀式沒能完成,他的能量處於持續的衰減之中,如果無法在兩年內得到補充,他將永遠失去生命,變成一塊石頭。

事實上,在海克特原本的計劃中,哈諾所發現並控制着意識的精靈和他們的同伴纔是最好的補充能量的對象:他們擁有智慧和強大的生命能量,他們的靈魂充滿非智慧生物難以擁有的靈氣,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實力足夠強,有相當大的希望闖過魔蜥王的攔截。在一百年的時間裡,這些人是他遇到的最合適的祭品,在接到哈諾通知的同時,他就已經把小隊當成了盤中餐,爲了能夠讓他們順利到達,海克特派出自己最精銳的部下,爲的只是在必要時幫助這羣本就不弱的探險者逃離那條大蜥蜴的掌握,他對此寄予了極大的期望。

然而現實粉碎了他的幻想,那羣探險者的力量完全出乎他和哈諾的意料,他們輕易便脫離了魔蜥王的掌握,並且消滅了自己派去的手下,這不僅讓他的打算落空,而且平白樹立下一個難纏的敵人——不過在這一刻,魔蜥王的自投羅網讓這一切都變得無足輕重,他將從對方那裡得到自己需要的能量,他的力量將變得和從前一樣強大,任何人都再也無法威脅到他的生存。

難以抑制的興奮在海克特的心中涌動,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魔蜥王的生命能量了,他的那些手下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在魔蜥王進入到距離神廟兩公里左右的地方時,兩頭巨猿首先發動了攻擊。

這兩頭巨猿和被雷加消滅的那兩頭雜交怪物屬於同一種族,相較於自己的同類,它們的身體更加強壯,動作也更加敏捷,當數百公斤重的巨石被它們向小孩扔彈子一樣拋射而來的時候,即使是魔蜥王也無法對此加以忽視。隨着一聲低沉的嘶吼,它那巨大的身體靈活地向一邊閃去,輕鬆地躲開了迎面而來的巨石。

然而這只是進攻的序幕,當魔蜥王瞪大了黃色的眼睛,準備迎擊兇猛撲來的兩頭巨猿的時候,一條至少有兩個成年人合抱粗細,長度在三十米以上的巨蟒猛然從它腳下的土地中鑽了出來,它那長長的身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魔蜥王的身體,與此同時,一團灰色的毒霧從巨蟒的嘴裡噴射而出。

這種毒霧是這條被稱爲石化巨蟒的生物最有力的武器,任何血肉組成的物體都將在接觸到毒霧的第一時間變成沒有生命的石像,可惜的是,此時的魔蜥王已經不再是尋常意義上的血肉之軀。

被魔法還原的魔蜥王的身體從本質上講依然是一具屍體,它的一切行動並非軀體各部分協作的結果,而是由於魔法的驅動,對於生命體有着致命作用的毒霧對於它毫無影響。憤怒的咆哮聲中,魔蜥王的其中一個頭狠狠地咬在了石化巨蟒的頸部,要害受到攻擊的巨蟒還沒來得及掙扎,可怕的酸液已經從它倍巨蜥咬破的傷口注入了它的體內,並在一秒鐘內隨着血液流遍了它的全身。

魔蜥王輕輕甩動着自己的頭顱,在酸液下失去生命的石化巨蟒的屍體隨着它的動作向兩頭巨猿飛去,沉重的蟒屍像一條鞭子一樣抽在了其中一頭巨猿的身上,並迫使它暫時停下了腳步,正是它的這個停頓讓自己的同伴送了命——獨自撲向對手的巨猿剛剛舉起手中的粗大木棍,魔蜥王的兩張巨口已然咬住了它的兩條腿,在巨猿的木棍落下之前,魔蜥王的頭分別甩向兩邊,重達上千公斤的龐然大物就那樣在空中被撕成了兩半。

倖存的巨猿悽慘地嚎叫着,毫不顧惜自己生命地衝向可怕的敵人。冷冷地看着眼前陷入瘋狂的對手,魔蜥王黃色的眼珠中放射出嗜血的光芒,一個灼熱的火球在他的其中一張嘴裡緩緩成型,下一刻,準備和對方拼命的巨猿甚至沒有靠近就被高溫化成了灰燼。

幾乎在魔蜥王一舉消滅掉三個對手的同時,幾條粗大的藤蔓悄然鑽出地面,纏住了它的四肢和尾巴,接着更多的藤蔓彷彿春雨過後的青草一樣從地下竄出,緊緊地纏繞在魔蜥王的身上。

這些來自藤蔓並非是真正的植物,事實上,它們是一種叫做虅妖的魔獸,這些怪物最擅長的就是僞裝成藤蔓掛在樹上,或者躲藏在地下,然後在對危險一無所知的獵物靠近時用自己堅韌的身體將其絞殺,一頭成年虅妖的力量足以將一根五百年的橡木絞成粉碎,在數量衆多的虅妖糾纏下,即使是魔蜥王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掙脫束縛。

因爲戰勝對手而稍顯放鬆的魔蜥王爲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價,它拼命扭動着身體,兩個頭顱猛烈撕扯着裹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可惡的爬蟲,由於過於用力,巨大的身體瞬息間脹大了至少三分之一。隨着它的掙扎,那些迫於主人的命令而不得不面對強大對手的虅妖的身體開始咯吱作響,一些相對脆弱的虅妖已經出現了裂痕——最多五秒鐘,魔蜥王就會掙脫這些虅妖的束縛。

然而對於海克特來講,這些時間足夠了。在魔蜥王擺脫束縛之前,一個巨大的蜘蛛從天而降,落在它的背上,接着,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從蜘蛛的體內衝出,轉瞬間突破了魔蜥王的體表,涌入到它的靈魂之中。

這種以訂立契約的僕人身體爲媒介,將自己龐大的精神力量轉送到生物體內,進而控制其神智的方法是海克特獨有的能力——這也許是對他無法自由移動的一種補償。在數千年中,從來沒有人能夠抗拒他的控制。即使是雷加最忠誠的僕人,墨爾,也一樣在那排山倒海的精神潮水面前迷失了自己,遊魂種下的忠誠烙印在那是唯一的作用只是讓它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成爲對方的僕人,而只是神智迷亂並變得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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