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叛亂(5)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其他地方,那些被派去負責外出或者落單的雷加死黨的人還沒等動手就遇到了可怕的對手,赫爾統領的雪猿成爲了他們的夢魘。這些血統並不純正的雪猿也許沒有他們的將軍強大,也無法像赫爾那樣輕鬆地穿越空間,但在那些被視爲目標的人攜帶的魔法寶石的定位下,在赫爾和其他一些將領的幫助下,他們還是及時出現在獵物面前。即使是八階的大法師也無法在突然面對的情況下在近距離戰勝一隻有着神獸血統的雪猿,毫無懸念地,蘇特派出去的人在幾分鐘之內全軍覆沒。

“站起來,”塞倫眼中的怒火足以讓岩石融化,“你這個可恥的叛徒,我向你保證,執法委員會的懲罰會讓你即使在地獄裡也要後悔爲什麼做出這樣的舉動!”

和蘇特不同,萊加斯的臉上此時已經再也沒有了半點血色,這個蘇特最早找到的大法師,這場叛亂中的二號人物,正被深深的恐懼所包圍着:作爲曾經的執法委員會這個執事委員會下屬機構的負責人,沒有誰比他更瞭解那個機構的可怕,同那裡的刑罰相比,死亡絕對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但如果他有面對死亡的勇氣的話,就不會因爲被蘇特抓住把柄,因爲害怕雷加的懲罰而加入到這場叛亂之中,現在,在驚恐之餘,這個大法師正飛速轉動着腦筋,思考着如何逃脫。

這間密室位於法師塔的中間一層,它的外面是一間很普通的雜物房,無數年來,沒有任何人發現這個被魔法隱藏在牆壁後的密室,更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密室的某個地方,隱藏着一個隨時可以被激發的一次性空間之門。

“五秒鐘,”萊加斯暗暗想道:“只要五秒鐘,我就可以到達那裡,然後激活並穿過那道空間之門。”他不動聲色地盯着眼前的塞倫,澎湃的魔力在他的體內涌動。

然而這種逃脫行動遠非那樣容易就能夠實現,在萊加斯所在的位置距離那道空間之門的隱藏地大約有五米,而塞倫和蘇特正好在他的前方——刨去蘇特不論同,爲九階法師的塞倫絕對有實力將他牢牢纏住,更不用說他的身後還跟着至少四個大法師。

“你們別想抓住我們!”萊加斯突然大吼道,一個巨大的光球從他手中脫手飛出,耀眼的光芒在瞬間籠罩了整個密室,洶涌的能量在被魔法加固的密室中迴旋激盪,帶起了一陣可怕的風暴。

“我們離開這裡!”萊加斯對自己的同伴低聲喊道,同時率先向空間之門的方向飛去,在他經過蘇特身邊時,一隻無形的手悄然落在了後者身上,將其向塞倫等人的方向推去。萊加斯很清楚,既然塞倫等人能夠找到這間密室,就說明雷加已經對整個叛亂行動了若指掌,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人都會選擇蘇特而不是自己作爲首要的抓捕目標,而面對攻擊,被他推向前方從而再無退路的蘇特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戰鬥。

儘管早有準備,突然而至的魔法襲擊還是讓塞倫等人陷入了短暫的慌亂之中,當他們撐開魔法護罩擋住那從四面八方襲來的能量利刃並準備展開反擊時,蘇特的身體已經向他們飛來。正如萊加斯所料想的那樣,面對朝自己衝來的叛亂主謀,所有人的第一個反應都是對其發起攻擊,閃爍着不同顏色光芒的魔法在瞬間向蘇特攢射而至,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衝着側面的牆壁而不是門口的萊加斯。

無可言喻的狂喜從萊加斯的心底涌來,他的手已經碰到了隱藏空間之門的裝置,被閒置多年卻依然有效的空間之門頃刻間出現在那面牆壁之上,只要再向前一步,他就可以逃離塞倫等人的手掌,逃離這座法師塔,在那之後,除非雷加親自展開追捕,沒有人能夠抓住他這樣的九階大法師。萊加斯甚至已經想好了今後的去處,儘管對大多數人來說在不同大陸間進行往來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在法師們看來,這種行爲並非太過艱難,像他這樣的大法師,在任何地方無疑都會受到歡迎,他甚至可以在某些小一些的大陸上爲所欲爲……

一道閃電從背後擊中了他,一隻腳已經踏進空間之門的大法師的身體在頃刻間化作一段焦炭,“我的動作該再快一些的。”在生命力量全部消散之前,這位大法師想道。

塞倫等人的魔法在蘇特發出閃電的同時擊中了他的身體,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些足以將任何一個九階法師撕成碎片的法術並沒有能夠傷害到蘇特,一個無形的魔法屏障擋住了所有的攻擊,並在瞬間將之消弭於無形。

“反魔法力場。”塞倫的眼中爆射出懾人的精光,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大法師,他很清楚這個法術意味着什麼,只有即將突破那對法師們來講難比登天的十階界限,觸摸到這個世界最高力量的存在才能夠使出這樣的魔法,換句話說,他們面對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八階頂峰,而是一個十階頂峰的法師。

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在塞倫等人組成一個小型戰鬥陣型的同時,最後一名大法師突然脫離了隊伍,在瞬息之間退出了密室之外,向遠處跑去——在暴風之神,除了雷加,魔法造詣最高的科維爾也只是達到九階的頂峰,而即使是一個剛剛踏入十階門檻的人也足以輕鬆戰勝五六個九階法師,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全力拖住蘇特,同時通知雷加。

然而事實再次出乎他們所有人的預料,蘇特並沒有對他們下手,他主動撤去了身邊的反魔法力場,同時舉起雙手。

“帶我去見雷加。”他對還有些驚詫的塞倫說道。

雷加饒有興致地盯着眼前的蘇特,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做法出乎他的意料——作爲一個十階法師,在自己事先並不知情的情況下,逃走對於蘇特來講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但他不但沒有這樣做,而且在同夥即將逃脫的情況下主動將其殺死。

“你有話要對我說?”雷加平靜地說道:“現在說吧。”

蘇特看了看自己的周圍,至少十幾名大法師如臨大敵地圍在他的身旁,石人夫婦站在雷加的身後,納克、戰斧、海姆和薇莉則靜靜地站在兩側。雷加明白了他的意思,前者輕輕揮了揮手,除了小隊的夥伴之外,所有人都無聲地退了出去。

“他們是我最忠誠的夥伴,”雷加說道:“而且,你讓他們也捲進了這場叛亂,如果你不想當着他們的面說出你要說的話,那就永遠保持沉默。”

蘇特輕輕嘆了口氣。

“請允許我向您效忠,”他的話讓除了雷加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驚訝,“您已經向我證明了自己力,如果您接納,從今以後,我將是您最忠實的僕人和最鋒利的寶劍。”蘇特的眼中閃爍着狂熱的光芒,他看向雷加的眼神彷彿虔誠的信徒在看着自己的神。

雷加默默地看着蘇特,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來自於法師團。”蘇特說出的這個名字讓已經對魔法頗有了解的夥伴們吃驚不已——在這片大陸上已知的法師組織中,最大的無疑是現在的暴風之神,但在五十多年前,則是魔法之祖曾經統治的,現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大法師塔,而那時唯一一個能夠在實力上與大法師塔相提並論的只有法師團,不過隨着暴風之神的崛起,這個組織的形式變得越來越低調,已經幾乎快要被人們遺忘。

“當我還是一個學徒的時候,”蘇特對人們的震驚熟視無睹,接着說道:“我的父親,法師團的一位執事,親自安排我成爲了科維爾的學生——當然,在我的老師看來,我只是他從匪徒手中救回的孤兒——我那時唯一的任務就是儘量在這座法師塔中向上爬,甚至成爲這裡的最高領袖,然後接受法師團指派的新使命。據我所知,在大路上差不多所有的大型法師組織中都有像我這樣的人存在,他們全都天賦過人,他們從不主動和法師團發生任何聯繫,他們所要做的和我一樣,只是儘可能佔據組織中的高位,以便在法師團需要的時候起到作用。”

戰斧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即使是他也很清楚這種野心勃勃的安排意味着什麼:如果不是雷加的出現,在維拉爾之後,暴風之神很有可能落入蘇特的手裡,而像這樣的法師塔在大陸上不知道還有多少。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法師團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的話,一到兩百年之內,他們將實際控制這片大陸上的大部分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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