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鳥遠去的身影,依雅轉身向樓上走去。
夕陽之美美不過你的容顏,寒風刺骨寒不過你的神色。
記憶的美好,留戀於世。
白衣飄飄馬兒奔,脆弱的心,悲傷的淚。
往日依稀不變的愛,唯守遙不可及的戀。
獨自等、獨自等、萬年不變的心。
塵埃、塵埃、白髮絲絲飄。
眸眶的霧水霧萬年思……
那首帶着滿腹憂傷與思念的音樂再次想起,輕盈的,沉重的……
“又是那首音樂。”放下茶杯,男子將視線對象窗外。
悠悠長笛傳入耳鳴,夾雜着思念的沉痛,夾雜着苦澀的哀嘆,停止腳步,那絲笛音刺痛了心臟,扭頭看向窗外,依雅向窗口奔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呵哼。”依稀着目的笛音,看着窗外的天空,紗帽下的女子笑了,隨後順窗跳躍而出,消失在了客棧的衆人眼目之下。
“那笛子聲是……”看着女子離開的背影,葵潔睜大雙眸僅是不可思議。
起身站起,男子停靠在方纔依雅停息的窗邊,那一刻,他笑了,或許很快這個故事將會有結果而出。
“慕雪姐姐,我哥他怎麼了?”看着莫名其妙的男子,葵潔無厘頭的皺了皺眉頭。
“不清楚。”微笑的搖了搖頭,慕雪將視線投向了葵潔。
夜幕,在那金磚綠瓦的亭子裡,兩名男子傻傻的呆坐着,沒有言語,盡是沉思。
“那、也就是說,她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敏兒非敏兒,依雅非依雅?西夏事件後,敏兒死了,依雅復活了,在一個已經死去一年多的屍體上覆活了?這,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皇上,這不是真的,你在欺騙屬下,對不對?”太荒謬,太叫人難以置信,死了的人還會活嗎?不,不會,這是假的,是假的。
“你信了,何苦騙自己?相同的眸子,相同的神色,相同的兩人都可以操縱萬物生靈,說這些,只是叫你對敏兒不要有愧疚之心,過去的終歸過去。”
“皇上,或許藍林依雅已經出現了,今日屬下在客棧看到一位身穿白衣,戴着紗帽的女子,她的衣服比常人厚出很多,她的,她的氣息比常人冷淡很多。”
“爲何不早說?”站起身來,炎天快速向宮外奔去。雖沒有得到更確切的信息,但是他清楚,那是依雅,出了她外,無人會穿那麼厚的衣服來抗體內的寒氣。
“呵……”看着炎天離去的背影,嚴卿磊站起身來向宮外慢慢走去,敏兒?藍林依雅?呵呵,在事情大白的那刻,他渾然不知自己當初爲誰而癡迷?
“砰”客棧的大門被推了開,門口,那早已氣喘吁吁的男子快速走向小二。
“主子,您這麼晚……?”
“她在哪?她在哪?”揪向小二的衣領,全然不顧客棧還有人兒在吃飯。
“主子,您說的她是誰啊?”
“對不起,方纔太沖動,今天有沒有一位穿着很厚的白衣女子來過?”得知自己太過沖動,炎天放下小二的衣領按了按眉頭。
“有,還訂了客房,只是後來又走了。”小二恭敬的回答着。
“走了?”喃喃自語,這似乎是可想而知的。
“今天那首笛子的聲音又響了,那姑娘聽到後便跳窗離開了。”
“哼呵,離開了?不管如何,她的目的並非尋他,遙遙頭腦,炎天轉身向外走去。”
“公子何不上來痛飲一杯?”看着炎天離開的身影,樓上一名男子突然站了起來?
扭頭看向樓上的男子,炎天慢步而上。
“有何就問吧。”對面眼前的男子,炎天毫不隱藏。
“那女人你認識?”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男子一飲而盡.
“是……”
“在下沒猜錯,那女人應該是老漢常說的妖女?”放下酒壺,男子將視線對向炎天。
“是,是我愛的女人。”看着對面的男子,炎天眯起眼睛呵呵笑起,無奈的,痛心的。
“看來這個故事老漢將的並不全面。”
“又有何區別?不過或許在不遠的將來,會有結局而出。”酒水進肚,麻痹着那顆撕碎的心。
“可想而知,哈哈哈哈,幹……”
“謝你的酒……”站起身來,炎天向外走去,淚水灑落,遮掩不住心內的心酸。
又是一段不可公示的愛,唉,遙遙頭腦,男子向樓上走去,這一次的逗留沒有白跑,最少有幸見識了江湖名揚的妖女,這是一個傳奇,無論她的容貌,無論她的能耐,無論她的情感。
陽光普照,透過密葉的空隙灑射而入,叢林裡,那駕馬快速快速奔跑的身影依稀可見。
“姑娘去何?”遠遠可見那身穿白衣的女子駕馬上山,眉頭緊緊皺起,她是誰,爲何大清早會上山來?此山無人知曉,而她又是怎麼知道的?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快速上前,茹冰攔截了她的去路?
“與你無關。”擺動馬繩,馬兒向前走去。
“此山是家師的安息之地,外人不可入內?”越過馬兒,茹冰再次擋在了依雅前方。
“安息之地?哼哼……外人?何爲外人,在這片茂密叢林,何爲你的,何爲他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禁依雅冷哼笑起。
“總之不得入內。”一種從未有過的擔憂,這女人是誰,爲何她的言語跟他一樣沒有情誼,一樣冷淡。
“就怕你沒能力阻擋我的去路。”揪起馬繩,馬兒前踢上揚而起,隨後繼續前進。
“說了不得入內。”利用輕功,茹冰飛躍而前,長劍拔出,刺向前奔的馬兒。
慘烈的叫人刺痛了依雅的心,抓向樹枝看着躺在地上的馬兒,隱隱的感覺到了身體的顫抖。
“我不是有意要傷害它,你真的不得入內。”看着倒在地上駿馬,茹冰萬般心痛,她不是有意要傷害它的。
“你會付出應有的代價。”看向茹冰,在那隱藏在紗帽下的眸子里布滿了殺意。
風隱隱吹起,樹葉隨着風的擺動沙沙作響,跳下樹枝,依雅挑起落在地上的木棍。
“我不對在先,但你不得上山。”聽出女子的殺意,自知錯在於她,她理應承擔後果。
“滾,你沒資格。”扔下手裡的木棍,依雅向躺在地上的駿馬走去,這些將她視爲朋友的動物,現在?要殺死一個女孩嗎?內心的憤怒幾乎遮掩的眼前的一切,這些爲了它而死的“朋友”,那些爲了她永遠離開人世的愛。
看着女子傷心的神色,茹冰不知如何是好,可見這匹馬對這女子來說有多重要,但她也沒有辦法,只有這樣,才能阻止這女子前進的道路,爲了一己之私,她破了人生第一次殺戒。
“安息吧,孩子。”那被涌起的土堆,依雅看着它喃喃自語,隨後摘下頭頂的紗帽放在了那崛起的土堆上面。
愈烈的夕陽渲染着這片密集的叢林,微風輕輕吹撒,央紅的夕陽照在她的臉頰,本有着無盡魅力的她此刻更是絢麗奪目,那被高高梳起的馬尾隨風微微擺動,那樣美麗,那樣迷人。
好美的女子,那五官的輪廓,那風情萬種傲人身姿的身材,那萬人妒忌的藍眸,那性情冷淡的神態,如此女子,真不敢去相信。
那隱藏於濃密的樹葉後面,藏着對馬兒離去而愧疚的茹冰,卻沒想到馬背上的女子會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
她爲何上山?是他嗎?不禁好笑的搖了搖頭腦,難怪他對她無動於衷,面對眼前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誰人不去動心?
“馬兒,對不起,爲了一己之私,我……,對不對。”看着女子消失在叢林,茹冰跳下了大樹。
“馬兒,你知道嗎?好不容易愛上了一個人,但是好痛苦,面對着他,幾乎快要崩潰,聽着他吹出的曲子,好心痛,好心痛,他們經歷過什麼?我時常在想,他愛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今天,我明白了,他們是那樣的般配。”拍了拍土堆,茹冰向叢林走了去。
“晚上沒有客人來嗎?”看着躺在大石上的男子,茹冰上前走去?
“何來客人?”夜風輕輕飛過,那抹在夜色下格外耀眼的銀髮隨風飄灑,那懶散躺在大石上的神態好似玩世不恭,卻夾雜着心酸的苦楚。
“哦,看來是沒來,那你歇着吧。”看了眼男子,茹冰扭頭走向竹屋,兩年來,她連他的稱呼都不曾知道。
“隱居深山,忘不卻的情戀。獨飲酒水,拋不掉的容顏。對天,輕吹思念的戀曲。對地,苦吟心酸的淚水。默唸、默唸,一起走過的時光。”
懸崖邊,夜幕埋沒了它的神秘,微風輕輕吹撒,月色照耀而下,淚水滑落而出。
依舊那首屬於曾經的自然之音,淳樸激昂,熱血紛騰,長衣隨風飄,如仙子一般。
“看來真的喝多了。”搖了搖沉重的頭腦,男子哭笑不得,連醉酒都還能想起她。
“笨蛋,還不趕緊的躺着幹什麼?”看着那哭笑不得的男子,茹冰走了出來。
“雅?”看着茹冰的怒吼,聽着那陣音樂依舊存希,那一刻,壓抑在內心兩年的塵埃隨風流逝,隨着那陣音聲,風一般的衝向了懸崖邊。
一切都是那樣不可思意,她還是那樣美,儘管只是背影,淚水劃落而下,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而復得叫他無法自控,猶如孩子一般。
放下拿着笛子的手臂,依雅緩緩轉身,看着那哭的跟孩子一般的鬼面,兩人無言以對。
“不是說好一切浪跡天涯,一起隱居深山嗎?怎麼自己先藏起了。”小步上前,看着這個日夜相思的男人,突然有種愧疚感。
“真的是你嗎?雅,真的是你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想要隱蔽山林,沒有你的日子,快熬不住了。”緊緊抱向數萬次做夢都想着的愛人,淚水代替了一切,他無法想想她一個人是如何找到這兒的。
“你的頭髮?”緊緊相抱,看着眼前那樓樓銀絲,心瞬間很是心痛。
“不提它,只要你在我身邊,就是死,我也願意。”
“傻瓜。”埋頭在他的肩膀,淚水順流而下,再也不放手了,再也不放手了。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愛。”看着遠處那緊緊相擁的男女,茹冰搖頭感嘆,也許自己真的也該下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雅,我愛你。”背對相靠,一種未有過的安心,昂忘天空,突然發覺,今夜的月色很是明亮。
“我也愛你。”嘴角掛起濃烈的笑,幸福的,安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