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你,很好。”焰醉攏了攏袖子,將一手地瓜子皮從窗外丟出去。
千尋歪着腦袋想了想:“我只覺得我那時候挺蠢的,不過,也算是情理之中。”
焰醉笑了出來。
“下一本,還打算寫誰?”
“不知道呢,最近素材不是很多,而且作家嘛,總會有點瓶頸期的。”千尋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想得蠻開的,明天書都發過去了,再過半月開售,你坐等收銀子就好。”焰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實在不好意思對千尋說,您老人家大半夜披着黑袍子經常遊蕩其實是很嚇人的。
然而住在這裡的,就沒有怕鬼的。
好吧好吧……其實是他感覺這樣更有……嗯……禁慾的誘惑……
若是讓千尋知道這廝腦子裡想得是如此骯髒齷齪的東西,不把他翔給打出來。
“其實這樣也不錯,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焰醉又輕輕開口道。
“屁哦,”千尋難得地爆了句粗。
“這種安穩是不可能安穩的,三三是肯定要回歸西海的,月寒生也終究要回天界好好的去扯線,我和朱兒更不用說。”千尋身形微動,走到窗前,“人生不易啊!”
“也不要這般頹唐嘛……”焰醉想安慰她,卻發覺不知道怎麼安慰,比起他們來,自己更像是連歸宿計劃甚至責任也沒有的人。
然而,他腦海裡一瞬間閃出朱兒說的話。
“那就將她當作你的使命!”
當時做承諾的時候腦子清晰,現在卻不知怎麼反而有些混沌。
“我會陪着你的。”他這樣說道。
千尋轉過臉來,臉上有意外,卻沒有驚訝。
她是知道焰醉的心思的,不僅因爲上次被朱兒臭罵了一頓,而且因爲日子久了,千尋有時候很依賴這一份觸手可得的溫暖。
“焰醉,對不起,謝謝。”千尋低聲道。
焰醉擡手封住了她的嘴:“噓——”
“不要說謝謝,不要覺得抱歉,焰醉這條命,是冥千尋救回來的。”
他這麼一說,千尋更是氣結:“你丫的當初那點恩早就還完了好嗎?現在給姑奶奶裝什麼深情?”
“我樂意,無關你的情緒,也無關你的心在誰身上。”焰醉不知又從哪裡摸出一把瓜子兒。
“……”
千尋索性不再理他。
然而沉默了一會,終究道:“其實我看得出你的天賦實在不應該只是這點,呆在着地府,是委屈你了。”
“其實你早就是自由身,與竹影他們不同的,卻偏偏不想離開,你這樣,我也很愧疚……”
焰醉笑起來,扳過她的肩膀,輕聲道:“我這一生沒什麼使命執念,唯一的牽掛,感激,眷戀,是你。”
“無論如何,不要趕我走,千尋。”
千尋臉色終究有些發燙,想掙脫開來。
焰醉輕輕鬆開她,沒有阻止。
“好好好,不趕你走,”千尋像哄小孩子一樣,戲謔道,“都被我當年看光了的人了,離了我怎麼嫁的出去?”
“……”焰醉一臉無奈的看着她。
能不提這事兒嗎……
話說當年他真的還是那樣純潔的好少年來的……
“明明是你這個女流氓偏要叫我靈體不全就變出來的,怪我咯?”
說起這個他就想一口老血噴出來。
“那沒辦法,我又不能讓你看回來。”千尋不以爲意,“以後啊,乖乖叫姐姐,有糖吃啊小焰。”
“滾出啦!”焰醉沒好氣道。
“對了,北疆那邊的渡魂人來過消息,說是月寒生正在天山附近找藥。”焰醉想了想,還在糾結要不要將後半句說出來。
“那去找唄。”千尋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吧?就算是情敵,也不用跟媳婦兒一樣整天監視吧?”
“重點不是這個!”焰醉急了,這丫頭咋就絲毫不把自己的權利捍衛起來呢?
“那是啥?”
“我跟你說,你可不許難過不許哭。”焰醉看着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嗯?好好好我不哭。”
“內個……月寒生他不是一個人去的……”焰醉嚅囁道。
“一同與他同行的,還有……妖族的七公主,就是,和你同名兒的那個,但是比你出名兒很多,叫什麼,莫千尋。”
“還真有和我同名兒的?”千尋顯然是愣了一愣。
“據說……還和你眉眼間長得有點像……”焰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臉色。
“……”
千尋無奈了。
“不用說了,我八成是盜版的……”千尋頹喪了。
“喂,我說阿尋啊,你確定你娘沒有給你搞個雙胞胎妹妹什麼的?”焰醉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去你丫的,老子是地府唯一的小公舉!”千尋沒好氣一腳踹在這廝屁股上。
“話說,你不擔心?”
千尋看了看這廝緊張兮兮的樣子,歪了歪腦袋:“其實也擔心……”
“擔心她纔是月寒生老情人兒,那我的記憶和功力,上哪恢復去?”
“……”
這次焰醉是真的想一口老血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