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幾乎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大驚,好在藥君就在這裡,即使是他並不喜歡千尋,卻也不敢不爲她盡心醫治。
等到藥君在再次切脈之後發現瑞獸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並且天帝在其身上的靈魂碎片已經不復存在之後,終於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千尋沒事,瑞獸沒事,風煙烈雖然人尚在昏迷,但是終究也是沒有事情的,這對於天界衆人來說,已經是不好的消息之中,最好的消息了。
朱兒二話沒說,扛起昏迷的千尋,將她的內丹小心翼翼地渡進去,隨即一把將其扛起,直接回了帝后的寢宮。
看着昏迷的千尋,朱兒本來是打算將千尋放在牀上的,但是主室的牀上,風煙烈還在昏迷。
朱兒皺了皺眉眉頭,沒說什麼,直接將人扛起來一同與風煙烈放在了牀上。
看着昏迷在牀上的二人,朱兒拍了拍手,頗爲高興地走了出去。
風煙烈只覺得自己醒來的時候,身邊是女子香氣幽微的身體,那種味道他很熟悉,是很多次那冷漠倔強的女子身上的氣息只是如今近在鼻端,卻變得無比慶幸了起來。
風煙烈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沉默地抱住了千尋。
他們都還活着,真好!
他想,其實昏睡着的她也是很可愛的……就像沒有法力的她一樣,她需要他,依賴他,被他保護。
那是一種奇妙的滋味兒,冥王幾千年以來護着千尋,但是更多是以那種隱性的方式,而風煙烈卻是再直接不過。
就是連千尋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那麼很多個瞬間貪戀過那人手掌的溫度。
只是,她是冥千尋。
風煙烈就這樣看着千尋的睡顏很久很久,卻是終究沒忍住,在千尋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千尋睜眼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眼前的男子佈滿鬍渣的下巴在自己的眼前,而那脣上的溫度更是讓人不敢輕易睜眼。
千尋的睫毛顫了顫,輕輕搔了搔風煙烈的下巴,像是他們結婚的時候那樣,不動,也不迎合。
風煙烈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僵硬,輕輕笑了一笑,聲音有些嘶啞:“還能見到你,真好。”
千尋沉默。
其實她知道,風煙烈的那一出手,也是不要命的,未想過後果的。
但是最終,上天是眷顧他的。
而月寒生,則是已經入了自己的心魔太深,得不到天道的眷顧了。
二人相對無言,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風……”千尋抿了抿脣,似是想說什麼來打破這份尷尬。
卻是被一根手指封住了嘴巴:“別說話……其他的我不想聽也……不敢聽。”
千尋愣住,最終乖乖地窩在對方懷裡沒有動。
月寒生再好,也終究是緣起緣滅一場錯誤。
而冥王,纔是千尋最終心頭的一根刺。
縱使知道,其實當時如果波旬死了,冥王九華同樣不能長久,故而父親也選擇了那樣的道路。
他因爲身中大道印記的這些年,過得很孤獨,甚至可以說並不快活。
而父親到底是想母親的吧?千尋有些悶悶地想到。
等到風煙烈的情緒平靜下來的時候,千尋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她輕巧地下牀着衣,那一身在戰場上再普通不過的鎖子甲已經沒有了,但是那到底是心境的昇華,在那段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的年月裡,千尋思考與所見的,反而會更多。
不出片刻,千尋已經恢復了華衣精妝的打扮。
風煙烈仍然是蒼白着一張臉,那仍然英俊的面孔上,不期然有着一絲頹態。
千尋知道,風煙烈可能是動用了自己的一些不能動用的能力,所造成的傷害,可能到底是會對他未來生活有影響,然而,現如今四海皆平,他已然是一界之主,今後怕是也難有動手的時候了。
“冥界與天界一堆的事情,這些天麻煩朱兒了,你還打算偷懶麼?”千尋白了風煙烈一眼,輕聲道。
語氣裡有着她自己都沒發覺的柔和。
風煙烈笑了一笑:“夫人之命,定當遵從。”
得到了二人都醒來並且情緒恢復良好的消息的朱兒終於大鬆了一口氣,二話不說完成交接之後,拉着三三就回了鳳棲山,留下風煙烈與千尋苦逼地勞碌。
“天界損傷,需休養生息彌補,冥界的九幽火雷已經全部回收進行銷燬,四海龍王此次出兵有功,需要嘉獎……”千尋恢復了工作狂的狀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劃分六界……善惡終有道,並不能完全消除,如果乍然泯滅妖魔二界,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