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天衣無縫之極限
原來消失的發球改進以後效果還是不錯的,不二笑眯眯地想。擡眼瞥見老頭在後排齜牙咧嘴加手舞足蹈,不二差點笑出來。呵呵,估計他是不滿我的驚喜了,沒有第一個讓他看見。只見穿着標誌性黑色浴袍的南次郎在激動的人羣中努力往前擠,不二挑挑眉,現在知道偷偷在後面看不是好的選擇了?
雙方交換場地,白石的發球局。白石號稱“聖書”,生平最得意的就是完美無暇的網球,擅長的手是左面。顯然這次他準備全力以赴,因爲他一出手就是得意技——圓桌抽擊。在四天寶寺啦啦隊的一片叫好聲中,不二凝神盯着前方的球,右手迅速揮出。“啊——那是什麼?”衆人驚呼,好像燕回閃,又好像比燕回閃更加複雜……不二的聲音給了大家答案:“三重回擊技之鳳凰回閃!”
“是鳳凰耶,鳳凰!”摸魚三人組激動得語無倫次,他們今天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以往的不二前輩。衆人的震驚不用多說,而在轉眼之間,不二又拿下了一局。他擡起右手端詳,對付左撇子還是用左手順一點,看在白石調戲了我兩次的份上就給他這個機會。不二微微攢了攢眉,看在上帝份上,白石,你就好自爲之吧。白石看着對面的人,眼神裡全是不可置信:不二根本還沒有進入無我境界,只用了兩個招數,就贏得了壓倒性的勝利。本來教練把我安排在單打三的預料是不錯,但是他可沒說不二週助是這麼難纏的對手啊!雖然對今年青學的評價已經很高,不過我明顯還是低估了天才的實力。
接下來的比賽,不二使出了麒麟落地和白龍,看得青學衆人熱血沸騰,而四天寶寺的顯然都相當鬱悶。場上比賽的可是他們部長啊,被人這麼壓着打……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而且不是說青學不二是個右撇子嗎,那現在用左手用得比誰都流暢,絕招迭出的那個人是誰?
遠山金太郎不禁懷疑起他聽到的流言,據說三頭六臂的傢伙形容的真是越前那個小孩嗎?他現在覺得不二週助和這個稱呼真是很配啊!能讓白石吃癟,那可是動動手指自己就害怕得不得了的白石耶!
千歲目光深凝,這麼多年,我潛心研究無我之境的秘密,感覺自己已經是最接近這個秘密的人,爲什麼現在卻有一種感覺,就是場上的人換成自己,也一樣會輸得一敗塗地?不二一直都那麼淡然、那麼灑脫,爲什麼我不可以?
“給三重回擊注入了新的活力啊,不二。”橘沉吟道,鳳凰、麒麟、還有白龍,你的底線到底在哪裡?不二的左手看起來比右手還要當得起黃金的稱號,剛剛左手三重回擊出現的時候,大家終於發現了不二一直隱藏的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根本就是個二刀流!可怕的人,如果不是他不再隱藏,真的會有人發現這一點嗎?橘相當懷疑。
再看四周,立海衆人面色嚴肅,一點驚訝之色也無,因爲他們早已知道這個事實;冰帝的人,除了跡部一臉讚賞(不愧是周助,他的網球還是一樣的完美),其餘人等統統掉了一遍又一遍下巴:神啊,您確定造物時是公平的嗎?
而青學的人們已經出離憤怒了,尤以菊丸爲最,嚷着要讓不二請客,居然瞞着他們所有人!手冢震驚的同時,突然想要知道爲什麼不二這場比賽如此賣力,是因爲白石和他說了什麼嗎?越前絲毫沒有發現對面南次郎的存在,心裡暗想,不二前輩果真是深藏不露的人……是不是應該重新確立目標?不過要更加努力是肯定的了。
在不二輕輕鬆鬆依靠無影和三重回擊進化版打下5-0的時候,白石已經接近窮途末路了。他抹抹額上的汗水,今次真是失算到極點,本來以爲可以刺激到不二,現在看起來完全起了相反作用。他看見不二依舊輕鬆愜意,手指轉着網球,潔白的衣角在風中飄舞。他迎着從圓形天空灑下來的燦爛陽光、微微笑着說出“不錯的風”的時候,白石那一瞬間產生了一種感覺,這樣下去也不錯,能夠一直看見不二風華絕代的樣子……不過千里知道我這麼想的話一定會覺得我昏頭了吧,白石有些自嘲地笑,不知道如果回頭他就可以看見千歲眼裡一樣的憧憬。
當白石發出的旋轉球以更加複雜的方式飛回去的時候,和前幾次一樣,全場又一次寂靜了。第五種回擊球——百腕巨人之守護——超平方旋轉——不二是怎麼做到的?摸魚三人組覺得今天他們的詞彙實在有夠貧乏,面對如此精彩的比賽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不二前輩簡直無敵了……好、好厲害,那就是不二前輩……”
手冢也驚訝地出了聲:“不二,你……”而緊張地關注着老哥比賽的裕太感嘆道:“果然還是大哥厲害啊!”枉他剛剛那麼憤怒於白石的舉動,早該知道挑釁大哥的都沒有好下場。而他旁邊的觀月在經過不二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和打擊之後終於有點習慣了不二的作風,他有點慶幸場上的那個不是自己:“嗯——果然是怒了呢,你哥哥。”爲了教育我他連故意連輸五場都做得出來,白石也該慶幸自己的好運氣了吧?
半決賽裡最快結束的比賽誕生了——十分鐘都不到!不二沒有注意到一地的下巴眼球,他正在和白石賽後握手。“知道你輸在哪兒嗎?”不二輕輕地說,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白石接了他的話:“不應該挑戰天才的尊嚴,是不是?”
聽出了白石有點苦笑的口氣,不二輕嘆:是個聰明人,但就是聰明得晚了點。場上的閃光燈從比賽開始就沒有停過,而感嘆於白石後知後覺的不二也沒有想到,幾年之後,他的這場比賽和下場比賽的照片和錄像還會在網絡上、報紙上、雜誌上廣泛流傳,並且被著名媒體的網球評論員認爲是“可以媲美他金滿貫的完美表現”和“根本是武士南次郎之後、網球史上的又一座巔峰!”
雖然白石輸了比賽,但他仍然熱情高漲地衝着上場的金色和一氏大喊:“簡單二人組,上啊,我看好你們噢!”完全無視了他們倆聽到那個稱呼時的不滿和抗議。
青學出戰的是桃城和海堂,不二看着場上的兩個人爲了不被人認出而都戴着個假面,慨嘆青學果然都沒有正常人。不過再看看滿場熱情的觀衆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十分鐘內回過神來,全部都向着青學方向擠,更有幾個大膽的女生已經衝過來和不二搭話了。嗯,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難道就是形容的這個景象?
都怪白石,不二暗暗翻了個白眼,還是先撤退吧。這麼想着的不二突然覺得有人在拉自己,回頭一看,越前?
滿腹疑惑的不二跟着越前回到更衣室,短短的路上招來蜜蜂蝴蝶無數,但都在越前堪比極地死光的眼神下退散了。待到不二看見青學更衣室裡那個吊兒郎當的人,“是你找我?”不二鬆一口氣,找張椅子坐下。
南次郎一邊把不甘不願的越前送出去,一邊調笑:“我都叫不動自家青少年了啊,還是你比較有魄力,一提要幫你先溜出去越前就立刻答應了。”心裡卻在狂呼:爲什麼?明明我纔是正牌的お父様!殊不知越前的心思只是要少幾個情敵……南次郎轉過身,臉上是不二以爲永遠不會在他臉上看見的嚴肅神情:“不二,答應我一個請求吧!”
請求?本來坐得好好的不二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這個語氣……老頭沒被人調包吧?
雖然青學後面還有比賽,但對於已經比賽完畢的不二和得到龍崎教練默許的南次郎來說顯然不構成障礙,於是,順理成章的,不二又被拖去和老頭比賽了。不同於平常吊兒郎當的比賽,不二驚訝地發現南次郎果然不愧他終極BOSS之稱,簡直就是個網球怪物。光他會的招數就可以打完五盤絕不重複,和千面只有半吊子的自己比肯定是綽綽有餘的啊!但是,反正網球只是一種運動,無需多少執念吧!
這場比賽沒人記分,兩個人就在寺廟裡的破爛球場上打得不亦樂乎。最後一球和夕陽一起落下,已經沒有了意識的不二球拍滑落,人也搖搖欲墜。南次郎急忙伸手去扶,雖然他也很疲憊(這種感覺多久沒有了?),但是想到剛剛不二的表現,他不禁樂滋滋地哼起小曲來。本來是打算在決賽前把越前和不二都叫去點撥一下的,可是今天看了不二的比賽實在忍不住了。多有天分的孩子啊!享受網球,南次郎心裡默默唸,不二,你做得很好。所謂天衣無縫之極限,你不是很容易就達到了嗎?金色落日下,揹着栗色頭髮少年的身影漸漸遠去。
待到不二睜開眼睛時,驚訝地發現越前居然在旁邊看着自己。他一下翻身坐起,望向窗外,天已經黑得很徹底了。“完了完了!”不二哀號一聲,這麼晚沒回家,由美姐該抓狂了吧?他一把抓起桌邊的包開始翻手機,旁邊一個聲音響起:“我已經通知不二前輩的家人了,她說前輩在我家住一宿也可以的。”不二緊繃的神經一下鬆弛下來,還好,他可不想領教魔女發飆。越前這小孩幹得不錯嘛!
不過,我到底怎麼會在越前家的?不二開始回憶,先是和白石比賽,然後被老頭拖走,講了一句不知所謂的話,而後又開始打球……後來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我全不記得了呢?好像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打斷不二的還是越前的聲音:“前輩還沒吃飯吧?”不由分說就把不二拖出去,桌上的飯菜正散發着熱氣。
飯後,不二想去問一下老頭比賽後來怎樣了,越前又先一步攔住了他:“不用找了,老頭早就喝得醉醺醺了。”
啊?不二滿頭問號,今天有什麼喜事嗎?怪不得倫子伯母一直在進進出出,老頭的酒品一向不好。
但他不知道,越前所沒有說出的是,在比賽結束後又去街頭網球場練習了的他今天一回來就發現菜菜子表姐忙着收拾狼籍的客廳,而媽媽努力想把醉臥一邊的老頭搬到臥室去。雖然老頭酒品不好,但是說說酒話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待到看清南次郎手裡的酒瓶標籤,更是大驚,那不是老頭收藏的上好燒酒嗎?每次就看見他小心地抿一口就寶貝地藏起來,今天居然捨得全喝了?
待到安置好老頭,回房的越前看見榻榻米上的不二時,瞬時明白了,肯定和不二前輩的網球技術脫不了干係。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跪在旁邊的坐墊上,眼睛直盯着睡相優美的人。一個人怎麼可以完美到這個程度?越前深深嘆氣,回想起白天裡不二的驚人表現。那麼自信的揮手投足,那樣完美的發球回擊……那個有着絕代風華的人就躺在身邊,越前伸出手去握不二的手。和在山陽新幹線上一樣,還是一樣的溫暖,沉思着的越前目光漸漸堅定。想要這份溫暖的人實在太多,他必須和其他人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晚上不二和越前一個房間,倫子伯母給不二多鋪了一張榻榻米。兩個人並排躺在上面,不二終於想起了和四天寶寺的比賽:“越前,比賽怎樣了?”
越前悶聲回答:“贏了。”
怎麼今天的越前好像特別反常?不二支起身子,藉着月光打量了旁邊的越前一個來回,怎麼好像突然長大了?
越前突然睜開眼睛,閃閃發光的貓眼嚇了不二一跳:“不二前輩以後能叫我龍馬嗎?”
不二一怔,“當然了,只要越……呃,龍馬願意的話。”再一想,“龍馬也可以叫我不二哦!周助也可以。”禮尚往來嘛,人家彆扭的小王子都主動開口了。
越前眼睛一亮:“真的嗎?我可以叫你周助?”不二點頭,越前在他的眼光下又一次開口了:“那周助,我能和你一起睡嗎?好像有點冷……”
典型一個不知道怎麼靠近他人的彆扭孩子啊,不二失笑點頭,現在可是夏天,他第一次發現越前似乎有戀兄情結。收回之前的猜測,越前根本就還是孩子,不二伸手摟住連人帶被子滾過來的越前想(他小時候抱着弟弟睡的習慣無意識復甦了)。
而此時越前正在心裡慶祝:以退爲進,YEAH,策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