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比呂士的房間很有格調,以深藍色爲敵,多沉穩的色彩,但光亮的採光設計又不會讓人覺得壓抑昏暗,很適合柳生比呂士的性子。
當然,柳生比呂士沒有我想的那般小性子,而是和我說了正事,“部長的並已經好起來了。白井也早就出院,伊田她,離開了網球社。”
我對他們不是很上心,隨意道,“是嗎?那就太好了。不,我沒說伊田,是部長和白井康復很好。”
“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和伊田不怎麼對付,但落井下石的事,你也不會做。她離開和你沒關係,使我們全體社員的決定。她已經喪失了對網球的熱愛,不再適合那個位置。”他看着我,鄭重道,“你——要不要回來?”
可能之前表現太好,所以讓柳生比呂士都對我轉變了看法,不過其他人到不一定,再說,我現在也沒有回去的理由,“不用了。”
柳生比呂士倒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那就算了。”
我就說那些人不會那麼容易答應的。不過柳生比呂士還算有心,就是用心的對象人。所以才說,無知真是好事。
拿了兩份禮物給柳生,“這個滷肘子,是給切原的,我只記得他愛吃甜的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這種味道。還有這個,”我拿出意見包裝精美的禮物,這是一件可愛的琉璃製品,很適合女孩子的屋子的擺設,“哥哥,幫我把這個給夏實吧。我現在是沒臉去看她了。麻煩你了。”
柳生比呂士笑道,“切原不愛吃甜食,愛吃甜食的是丸井。不過既然是你送到吃食,切原應該沒什麼意見吧。夏實的禮物,還是你自己送去比較好。”
我遺憾道,“算了,如果哥哥不願意幫忙,我自己去寄快遞好了。”
柳生就給我了一腦崩,“纔出門多久,人不見長,脾氣倒大了。”
“那不是哥哥你不願意忙幫嗎?哎呀,這琉璃的東西,如果用快遞的話會不會弄碎了啊?”
“算了,我給你帶好不好?”
“好,當然好!還是哥哥最好了。”我醒過來之後,很多時候都是有求必應的,這一點比荊明月不知好了多少。
我們都默契地沒有提到青少年選拔訓練的事情,白井好了,那邊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想知道。至於那個岡島,我沒什麼想法。只能說他倒黴,和我們走得近了,最後腦子不清,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也沒有提仁王雅治,不管有沒跡部,我脫離立海大的決定,都不可動搖。
回了冰帝,最慘的就是要被八千草一天在學校多少時間,就要被她叨唸久,我受不了,乾脆拎着東西去了網球部。這女人,以後誰娶誰倒黴,但願那個倒黴的要早點出現,這樣我就可以解放了啊!
我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訓練,很是認真的樣子,我突然就不想去打攪他們。
自從知道能夠參加全國大賽之後,他們沒日沒夜的練習,誓要將屬於冰帝的榮耀奪回來。面對這樣鬥志昂揚的他們,我想不論有什麼理由,都不能去打攪的吧。
而且,我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
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好了。
不必要參與,他們的榮光,只屬於他們。
最讓我驚訝的是忍足。
他的角色轉換,實在太過貼切自然,沒有絲毫凝滯。之前在荊氏的時候,是個能夠進退有度、處理日常事務恰當而從容老練的掌事,回到冰帝,戴上眼鏡,他又成了那個極有魅力個性突出的中學少年,站在球場上,他便是“冰帝的天才”,那個被稱之爲“老狐狸”,不受外界生硬的誘惑,只忠於自我的堅強實力。
這倒是讓人驚訝。
難怪荊明月要不惜代價將忍足弄到自己麾下,現在,多多少少有點理解,這就是人才啊人才!這個拼爹拼背景的時代,人才也是拼啊!
可惜那個幽木了,不過也沒關係,讓他打白工,多好啊,不用買單還能好好地用,這個時候,我真的前所未有的佩服荊明月。
悄悄地退出冰帝的網球場,剛剛纔推脫八千草,我纔不會那麼傻,馬上就到茶道社自投羅網,於是,我幹了一件如果跡部知道了肯定會甩臉子給我的事兒——去找越前君。
其實吧,我覺得越前君小小年紀都這麼厲害,固然跟天賦啊後天訓練啊什麼分不開,不過,我很是覺得肯定有人在他背後指導靈氣的運用,不過到現在我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我想偏了?
可是又不甘心,那麼小的人,怎麼會厲害到那個程度,如果沒有特別的力量支撐的話。
好吧,我又心裡不平衡了。
打了電話給他告訴他我回日本了,帶了禮物給他,“你要出來,我好給你。你們青學的人我又不熟,就連帶我都沒人跑腿的小不點兒!”
越前君聽了“切”了一聲,道,“大姐你還差得遠呢。在xxx等我。”
然後掛了電話。從學校裡溜出去。
我覺得後果很嚴重。不過有意要撩撥一下跡部,誰讓他那天表現得不像個十五歲的少年?現在想起來,我都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多大的人,還不如一個十五歲的人來得堅定,還偏偏那個人很認真很淡定的安慰。
越前君約見的地方是個蛋糕店,於是我就笑他,“沒想到越前君也喜歡這種女孩子才喜歡的甜食啊!啊啊,如果我告訴龍崎同學會不會讓她很感激啊?”
越前君臉黑了一下,“大姐你真會惹事。明明你纔是女生。”言外之意就是因爲我才找的這種地方?
忍不住又笑了,“原來越前君這麼體貼人吶,我都不知道,抱歉了哦,要原諒我,所以讓我請客賠罪吧。嘻嘻!”
越前君倒是沒跟我計較,繃着一張好看的臉跟我進去了,只是可愛的貓眼閃耀,要多萌有多萌。
跡部都在訓練準備全國大賽,那麼越前爲什麼會這麼閒,“越前君不用練習嗎?我記得你們青學是關東大賽的冠軍呢。”
越前道,“我不會參加全國大賽。”
“爲什麼?我可是聽說了,你不是青學的主力軍麼?”
越前的神色有那麼一些黯然,卻顯得很冷靜,“我要去美國參賽,明天的飛機。”
看這樣子,該是希望和自己的隊友一起參加全國大賽的吧,少年的友誼,一起奮鬥一起歡笑,一起嘻鬧,很不容易不產生感情。人心,都是肉長的,也只有相處,才能理所當然產生深厚的情誼。
還是吃驚的,“怎麼這麼趕?”也不打算問理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同時又覺得慶幸,“還好還好我回來得早,不然就不能見到你這一面了,也沒有辦法親自給你加油了。嗯,現在我告訴你哦,越前你要加油哦,一定要捧了冠軍回來知道不知道?”
越前嘴角揚起微笑,又迅速撤去,“大姐還madamadadane!”
看着這個樣子我就忍不住想逗他,收下毫不客氣捏住他的臉,“真是個彆扭的小孩兒!”
突然就見越前君僵直了身體,目光一瞬不瞬看向某個地方,正是我的身後。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飢渴大大的腦袋躲在垃圾桶後邊,那緊張兮兮的八卦眼神兒,還真以爲躲到垃圾桶後邊就能隱藏他們碩大的身影了!
裝作沒看見,繼續蹂躪之。
“撲通撲通”砸了一地。撇撇嘴,少見多怪,算是放過越前君了。
越前君瞪着眼很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很是讓我高興。一高興說話也沒顧忌,“怎麼還敢出來見我?就不怕我整你像整白井一樣?”
越前君不滿,大大的貓眼就沒有除了瞪圓就沒有別的眼色,沒有威懾力,卻顯得格外可愛。只見他板着通紅的臉道,有着不符合年齡的老成,“大姐是什麼樣的人,我當然知道。他們說的人,不會是你。再說,以大姐你的智商,也不至於能想得那麼周到。”
雖然知道他相信我,這是一回事,但聽他親口說出來,這又是另一回事了。不過,真夠讓人高興的了。
前提得是忽略他後邊的話。
於是爲他多添了幾分甜點,笑眯眯地道,“多吃點啊~~~”想哄小孩子一樣,“要有肉捏起來纔夠感覺。”
越前君,“……我不喜歡甜食。”
“沒事,我喜歡,哇,——草莓慕斯蛋糕誒——越前女朋友你不會介意吧?”不等我回答,這個垃圾桶後邊躲着的一員集埋頭苦吃,很是滿足地將奶油抹上嘴角,幸福的眯起眼,我才發現,比起越前這個傲嬌的波斯貓,這隻,纔是可愛的家貓啊。看着看着就覺得什麼時候他的耳朵會變尖,細長的尾巴會從背後冒出來,煞是可愛。
越前君臉色通紅——別誤會,和我無關——他無可奈何地對家貓低聲警告,“菊丸前輩!”——可惜前輩根本就沒聽見。
吶吶,真是可愛呢。
“菊丸,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雞蛋頭的同學突然冒出來,
菊丸同學好不容易擡起頭,“沒關係的啦,大石,”果然是會撒嬌的貓咪啊,誰都不放過的呢,“反正是越前的女朋友啦,對吧越前。話說,越前,你女朋友真漂亮。唔,真好吃!越前你還真是幸福呢!”
聽了這話,大石同學非但沒有釋懷,反而憂心忡忡,也顧不得埋頭苦吃的菊丸貓咪,“越前,這不是跡部身邊的女孩子嘛?怎麼會和你一起?難道,越前你真的搶了跡部的女朋友?”很焦慮地,“這怎麼可以呢?跡部怎麼說也是你前輩,這位同學雖然也很漂亮啦,可是越前你這是不對的,人家的愛情你怎麼能插一手呢?……”
我聽着只覺得有缺,哪裡有見到別人一面就覺得是戀人關係的人?而且,還這麼擔憂!
越前臉色紅了又黑,“大石前輩,大姐只是前輩啦,我們沒什麼的。”
又一帶着眼鏡兒的人跳出來,這人手上拿着一個筆記本,身材高大,帶着一副眼睛,精光閃耀,我記得這個人,關東大賽的時候正是鳳和穴戶兩個人的對手。看起來挺精明,人特別實誠苛刻,因爲他們一個球失誤,裁判誤判給了冰帝,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他注意到了,本來沒有結束的比賽因此結束——如果不說,青學很可能翻盤的。
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實誠還是鳳他們倒黴,這種事情,裁判居然都沒有注意到。
此人一開口就驚人,“大石,柳生不是越前的女朋友,所以你的擔心,沒有必要——不過,我覺得你該擔心另一個問題。”
“什麼?”
“部長和不二來了!誰打的電話?”
蹭吃蹭喝菊丸同學又點了一杯冰淇淋,我很懷疑他吃了那麼多東西都往哪裡去了,明明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少年,體格也沒多大優勢。
我笑起來,站起來,道,“不是初次見面了,不過,我叫柳生瞳,我們在青少年選拔訓合宿的時候還見過面呢。”
那個總是笑着的少年已經到了我們這裡,越前恭敬地道,“部長,不二前輩。”
不二少年含笑點頭,部長依舊釋放冷氣。
不二將目光頭向我,“越前明天的飛機,柳生,不若也來參加我們的送別會吧。”
我瞅瞅時間,差不多跡部該結束訓練了。
於是理智地拒絕了,“不了,既然已經見到越前,形式什麼都不重要了,對吧,越前君?”看得出來,越前君還是有點稍稍不滿的,他彆扭的扭過頭,“不會。”聲音響亮而生硬,繼而嘀嘀咕咕,“我又不是大姐你!”
不忍,這孩子,是少數幾個從一開始,就對我很有好感的,多多少少還是猶豫的。
要不要去呢?
我怕的是,撩撥跡部不成,反倒是把自己栽了進去。
正猶豫着,不二君便善解人意道,“有點遺憾呢。不過想必柳生同學有重要的事情吧,越前,不會生氣的哦。”
“不必了!她回去。”
我僵了一下,眯着眼不敢面對現實。嘖,我真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在不二笑眯眯的笑容中,在越前不滿的神色中,在青學衆人憐憫的眼神中,我僵硬轉身,不自然道,“跡部你結束訓練了啊?”
跡部看着青學的部長壓根兒不搭理我這茬兒,“手塚你不會不歡迎本大爺吧?”部長大人道,“歡迎!”兩個字,彷彿都要掉下冰渣來。
忍足好笑地推推眼鏡,“嗯。快要比賽了,強度太大不利於比賽,所以提前結束了。”
向日埋怨道,“寶生你太不夠意思,明明都已經到了網球部,也不叫我們一起出去,就自己去玩了。”
我拉着越前君做藉口,“沒有!我是看你們訓練那麼辛苦,所以纔想先把禮物給越前君,哪裡知道趕上他明天要離開,這纔多說了幾句,絕對沒有你說的自己去玩。”
乾淨澄清,對象自然是跡部。果然,聽了我的話,跡部好歹沒有給我太難看的臉色,卻也沒有多好。
哪裡知道這話又惹到向日,他不滿的道,“寶生你偏心!我們都沒有專門的禮物,只一頓吃食就把我們大發了。爲什麼他會有?”
我一個頭兩個大,“怎麼會?”小聲地,“青學我只和一個人熟。”難道我要準備一個網球部的禮物啊親?
鳳一直都是相當溫柔而善解人意的,當然,前提是自己人,——目前頂着跡部女朋友的名頭,應該是自己人吧——鳳開解向日,“就是。寶生和青學網球部不熟的,如果貿然去網球部會失禮,這樣纔會單獨約見越前。”越前臉色一黑,看我的眼色紳士不善。
鳳同學,你確定你是在解圍?
我苦着臉,這要怎麼辦啊!真是讓人難過的感覺。這回算是知道什麼叫作繭自縛了。
跡部大爺道,“手塚,我一直等着和你堂堂正正比賽的那一天!”
我本以爲冰渣似的手塚部長也會想跡部一樣宣誓迎戰,去不曾手塚只避其鋒芒,道,“一切都要到賽場上才知道。”
桃城君口無遮攔,“你們在關東大賽已經敗給我們了,就算在全國大賽上遇到,也照樣輸!”
跡部眼神暗了暗,周身氣息一邊,黑色的迷霧瀰漫,危險又霸氣笑道,“本大爺在關東大賽輸掉的,就一定會在全國大賽贏回來。”
冰帝的衆人,沒說話,卻個個面色緊繃,眼裡全是鬥志昂揚的火焰。
越前君在我身邊嘀咕,“切!猴子山大王而已!都還madamadadane。”
我捂臉,不過是見了一件越前君而已,至於麼?私交而已,爲何又扯上外交關係。
今天是個不祥的日子,我出門該看看黃曆的。
看夠了戲的不二同學出來和稀泥,“我們現在去河村家的店裡吧?現在,他們應該準備好了。”一觸即發的陣仗頃刻間化爲虛無!
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沒有啊!
經常撩撥人的行家,肯定就知道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