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少了若塵與君梅,也就少了大家期待的味道,宇儒這個主人不出聲,旁人自然也不好質疑什麼,封賞過後,宇儒便離了席,高深跟着退下,他知道,接下來就是他的事。
“說,爲什麼他們沒來!人不是本王讓你請的!”
“王爺……”高深想說,王爺既然放手了,也就沒必要了,何必爲難他們呢?想來,王爺一定要王妃同蘇王爺來,只有給予他們難堪一途了。“奴才請了,只是今個出了事,所以他們不能來。”
“什麼事大得過本王?他們故意如此?”
“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事,說!本王知道你知。”沒有確實的證據,高深不會亂說話。
“王爺……王妃似乎……懷孕了。”跪下地,接下來的,就是不他能插手的事。
啪噠,宇儒手裡的筆掉了,高深頭痛的想,看吧,這事很嚴重,王爺很在意,孩子,根本就可能是王爺的。
“此話當真?”
“奴才親耳所聞,就在今日,王妃與蘇王爺逛街,似乎受到推搡受傷,孩子險些小產,送到藥店時奴才跟過去,大夫親口所說,奴才不敢有半句不實。”
“將那大夫帶來府中,本王有話親自詢問。”
“是!”
高深在嘆,宇儒來回踱步,大夫帶到宇儒面前,高深之前是一句沒問,是好是壞,那都是王爺才能判定的問題。
“說。今日險些小產女子懷孕有多久?”大夫被蒙着眼,並不知道自己到何地。宇儒嚴肅的提問,讓本就受到驚嚇的大夫額際汗珠直落。
沒有半句隱瞞。大夫知無不言,由懷孕期到君梅的現況,久久的沉靜,他不知自己這條命是能留,還是將死於此。
室外的高深什麼也沒聽到,只是想,如果那大夫性命不保,他們也將沒好日子,若是王爺表情依舊。事情也就更麻煩,到底當初王妃突然隨蘇王爺離開,是爲什麼呢?
宇儒放了大夫。
對高深來說這意味着什麼?一個不敢妄自定論的答案,王妃肚裡的孩子是王爺的,是這樣的嗎?
扣扣——
“若塵,還沒睡對嗎?廚房裡做了湯,我同你一起喝。”推開書房的門,纔剛回來而已,竟然事情就如此多。他是回來幫忙,可也不是這樣幫的呀,南宮宇儒存心累死若塵嗎?如果再見到那個男人,她一定會投訴。一定!
強行推開若塵桌面上的一疊公文,將湯盅放在桌上。“先喝湯。”
“你怎麼還沒睡?嘴巴嘟那麼高,都可以掛肉了。”
“你還笑我!老實說。除了我,是不是你也得罪過他。否則他怎麼如此整你,太過分了。是不是若塵回來,他就開始偷玩,將一切工作都交給若塵了。”
“你哪聽來的。”
“若塵,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不喜歡這裡。”這裡給她的感覺很慌,就像她當初要離開一樣,很亂,一直叫着離開的聲音在她腦中越來越大。
“怎麼?蘇王府不好?”
“不是。我不開心。”
“忍忍,現在是他很爲難的時刻,我們先幫他,事情處理完我們就走,趁現在,你可以想想你想去哪裡,我保證要不了多久。”
知道叫若塵離開是不可能了,君梅也無法過多逼迫。移出湯盅,靜靜的坐着陪他。“若塵,只是看着你,我也有幸福的感覺,這種感覺會持繼永遠,我知道它不會消失。”
“傻瓜。”
幸福?她說幸福的感覺?爲那個男人而幸福?多麼諷刺多麼可笑!宇儒再聽不下去,離開蘇王府,走得悄然無息,就如他來時無一人知道。
冷君梅,她怎麼可以?就算忘了,她怎麼可以這樣?人的感情騙不了人,就算遺忘也不會變,如今,她對另一個男人訴說屬於他的話語,她怎麼敢!
當初,她根本就不愛他。
她由始至終喜愛的都是蘇若塵那樣的男人,一直都是!
溫柔的,溫潤的,給予她完全自由的,她……
既然一直喜愛着的是那樣的男人,何必來招惹他,如果是一直怨着的夫妻,現在,他不會有如此多不平與不公!不會每每抱着想念,抱着會有奇蹟發生的心態。
他的怒與不平,誰能給他補償?
儒王爺接蘇王爺過府用餐,也請君梅一同,算是他們錯過了那日晚宴的特別補償。
真的那樣恨?非得將他們置於難堪的境地不可?懷着忐忑不安的心,若塵同君梅來到儒王府。
餐會安排得有些晚,他們在府中隨意走動。
“有熟悉的感覺嗎?”君梅同若塵正在說笑,宇儒由後方出現。
“什麼……”君梅不解,若塵不知宇儒要做什麼,他打算說穿說透嗎?告訴君梅所有事?
“你以前對這裡並不陌生,本王問你,有熟悉的感覺嗎?”
“我記得,上次醒來,我就是從這裡離開,你是若塵的王兄,相信我以前來這裡並不會少。”
呵,僅只是這樣?只是這樣而已嗎?
“對,就是這樣,以後你有機會,仍然可以來此走走。”
“你……”若塵想帶君梅走,這種感覺,被逼迫着,若感覺被緊剜着咽喉,幾乎難以喘息。晃晃忽忽不能自己,擔心何時秘密就會被揭破,卻無法死心自己將一切說出來。
他在懲罰他嗎?折磨他是他的報應嗎?讓他時時排徊懸崖邊不知何時就會粉身碎骨。
抓住宇儒的手。“跟我來。”將話說清楚,無論他想怎樣,只要衝着他來,不要傷害君梅,整件事她沒有錯。
宇儒低哧一笑,爲什麼?掙開若塵的手。“有什麼話是不能當着她的面說的?你沒看到她在擔心,這裡可是我的地方,她會擔心本王對你不利,你最好還是留在她能看見的地方。”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宇儒此時的心態。
可到晚宴時,府裡的人再次集多起來。
宇儒坐在主位,若塵與君梅坐在他左手邊。
“若塵……實在不喜歡,我們就走吧。”他在擔心,很擔心,凡事隨意的他從不曾如此緊張,他握着杯的手心出汗了,君梅不知如何才能幫他,只能緊握住他的手,給他安心的笑。若塵不是爲自己擔心啊,他從不會爲自己擔心,是君梅。
儒王府來了這麼多人,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見過君梅。
君梅如今的身份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宣告天下,它日她行在路上,如何面對旁人的指指點點。
果然,隨後入席的大臣見到君梅均面露吃驚,或驚呼,或低語,還有一些未能分清看下狀況者上前意欲向君梅問安。
“啪”!“夠了!君梅,我們走!”若塵現在只想帶君梅逃,逃離這裡,逃離眼下將發生的一切。
“蘇王爺,本王的招待不好還是如何?竟然在此時拍桌而起?!”
“你……”
“坐下!本王‘請’你坐下!”
君梅拉拉若塵,揚着笑。“沒關係,最差勁我也不怕,有你同我一起面對,沒關係,我可是很開朗的人,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她不懂!若塵閉眼。
“在場的各位大臣看到蘇王爺與新王妃了嗎?”
啊?衆人譁然,新王妃?
“相信大家對新王妃都不陌生,她的眼睛已經治癒了。”宇儒這算是笑裡藏刀嗎?大臣們謹坐慎微。
“恭喜王妃眼睛恢復!”宇儒話罷,所有人起身相敬。
“相信大家一定很奇怪,本王的王妃,爲何會坐在蘇王爺身邊。”
“……”
“若塵是本王失散多年兄弟,原本君梅就是他的未婚妻,本王當年錯娶,不知他們倆情相悅,如今本王糾正錯誤,大家認爲,若塵君梅配嗎?”哈哈,一個人的解釋,一個人的笑聲,若塵怎麼也沒想到宇儒會說這樣的話,就這樣簡單的處理了君梅與他關係,有了宇儒這一番話,君梅與他在一起算是正名,不會有人在背後亂說什麼。
這件事經他解釋,簡單的說,就是將一個女人送給兄弟。
就是這樣簡單。
事實真這樣簡單嗎?除非,宇儒不再愛君梅,他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然而過了宇儒這關,他自己那關如何過?君梅呢?他們又憑什麼做主她的情感?
席宴散去之後,高深緊跟宇儒身後。王爺這是何苦呢?如此委曲自己成全別人,他們都錯了,他們以爲王爺一定將他們請來,是爲給他們難堪,結果卻是那樣,化解了他們一切的不自在。
如今,王爺是將王妃越推越遠,難道王妃肚裡的孩子不是王爺的,是蘇王爺的?
“王爺,您走慢點,前面沒撐燈,有湖,您小心……”
“高深,你不是說他們均有送美人本王,本王撥出那間院子,以後美人擇優留下,全安排到那間院裡,那些女人由你管理。”帥性一指,指中的,竟是君梅以前住過的大院,宇儒是真的決定與君梅說再見,與他們的過去告別?
推開君梅,也不代表他一定要接受別的女人呀?
“……是,王爺。”
“現在就去整理,一切辦好之前不要來煩本王。”他要一個人靜一靜,飛起身,去了湖心,這會,是真的清靜了。
望着宇儒的背影,王爺的吩咐不是壞事,王爺是正常男人,這樣的身份圈養美人實屬常態,他希望王爺是放下,不是放縱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