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淺瞪了他一眼:“笨,紅湊涉嫌謀害王妃,務必要活的,你們不要走漏風聲,對其他人不要說我的事情。速去——”
“是,”向東響亮的回答了一聲,其實他想仰頭嚎哭,主母回來他們就不用再被王爺動不動就威脅給王妃陪葬了,
向東和張侍衛張福幾人定好了捉拿方案,向東先去和紅湊套熱乎,趁着紅湊不備,一塊沾滿了迷藥的手帕就捂上了紅湊的嘴巴。
紅湊醒來的時候被綁成了糉子,斜斜仍在地上,身邊是同樣被綁成糉子的杭晴晴,周文琴一臉愕然的看向了紅湊,紅湊的眼睛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有一絲釋然,輕鬆,還有解脫!
一個小女人一點也不避嫌的坐在洛夜的腿上,洛夜好聲好氣的哄着,賭咒發誓確實不是他把杭晴晴帶來徽州的,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神通廣大找到了他們的所在。
洛夜的眼眸中射出冷光,似要把面前這兩人洞穿無數窟窿才解氣,害他提心吊膽且不提,害他的親親小王妃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墓室,那樑幹自是優雅的品着香茗,對於平王爺散發的凌厲殺氣絲毫不懼。
杭晴晴哭的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洛,洛,是我啊,我找你來了,”言外之意是被人陷害了,洛夜那裡不識得她的伎倆,早就對她的那些把戲司空見慣,鳳淺淺在洛夜的懷裡翻了一個白眼,欲要說話卻被洛夜緊緊按住,只好全成了鴕鳥安安靜靜的聽洛夜處置,杭晴晴一邊哭一邊努力往洛夜腳下爬:“洛,”一邊抱住了洛夜的腳,洛夜厭惡的一腳把杭晴晴踹開,嫌惡的對張侍衛說道:“如此污遭一人,還不拖了出去,免得污了王妃的耳,”又不許我說話,懷裡的小人氣鼓鼓的,我偏說,當即一聲“且慢——”從洛夜的懷中發出,
洛夜懷中縮成了鴕鳥的鳳淺淺擡起了頭,怎麼那麼容易又放了她?這番就是鳳淺淺自己也再不會犯錯。
“王妃是何用意?”每次他要處理這杭晴晴,鳳淺淺都要阻擾,每次的最後還不是她在吃虧,若不是面前這個可惡的女人,他那成型了的胎兒又怎麼會落掉?
“七出,先休其分位,然後究其責,”紅顏小嘴裡一字一珠般吐出的字眼,幾乎令杭晴晴魂飛魄散,洛國女子被以七出之名休離,那比被殺了她還能叫她難受,
“姓鳳的,你不得好死。”杭晴晴狀若失心,瘋癲亂吼,“我爲洛能死能生,能忍辱負重,你能嗎?你能嗎?爲了洛,我放棄榮華富貴到這絕疫死城尋洛,你能嗎?”我不能,我不會爲了陷害他別的妃子,而委身其他男人。杭晴晴兩道清淚淌下,在臉龐上留下蜿蜒的痕跡,只怪之前鳳淺淺拿墓中塵灰塗抹她的面孔時,是在是太用心。如今這臉上白一道,黑一道,倒是精彩的很。
鳳淺淺輕擡臻首,淺淺一笑:“洛,先把她堵了嘴,審紅湊,”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紅湊怎麼參與了其中,
眼睛看向地上那不言不語的紅湊,嘴裡仍然輕輕的喚着:“紅湊姐姐,你爲的是那般?”落入墓室她最後喚的都是紅湊姐姐,那銅環加諸手腕之時,你可知我寧願忘記當時是你在我的身側,我喚你時,你可有悔意,我念你時你可有遲疑?
心頭涓涓潺潺的痛,萬道細絲絲絲縷縷的纏繞,你可知我的心痛。
紅湊臉上卻是平靜之極的笑容:“我無悔!”一心竟是情願求死,鳳淺淺驚怒交加。
看見鳳淺淺終於變了臉色,最開心莫過於那堵了嘴丟在一邊的杭晴晴,“嗚嗚”倒在地上發出鬼魅一般的怪笑。鳳淺淺衝了過去,一把扯開堵住杭晴晴嘴巴的破布,杭晴晴深吸了一口長氣:“她不願意告訴你,我告訴你。”
紅湊臉上沒有驚訝,反倒是釋然,“你那幾大丫頭本就是自由之身,你又知道幾分,就如這紅湊,你可知她是什麼來歷?”見衆人都屏氣聽她講話,杭晴晴得意的笑了起來:“那是因爲她是契丹狗。”
這句話驚駭了所有的人,驚駭變成憤怒,又變成了厭棄,
鳳淺淺看向有些狂亂的杭晴晴,“你和她未必那麼簡單吧?”紅湊不會爲了這個小小把柄而對杭晴晴言聽計從,
紅湊鼓起勇氣對鳳淺淺說:“王妃,我情願一死謝罪,你就別問了,”
“你可對我有愧疚?”鳳淺淺的問話叫紅湊吃驚,這完全不似平日那胡鬧刷賴不懂事的小王妃,仿若從前認識不是她一般。
咬牙答道:“有,”鳳淺淺得意的笑起來,“叫你死可不行,我要折磨你一輩子。”叫你天天給我掃牀疊被,端茶倒水,因爲你是我鳳淺淺的紅湊姐姐,永遠,看鳳淺淺那表情,洛夜一頭黑線,這個女人又開始爛仁慈,杭晴晴的虧她還沒有吃夠嗎?又來一個,還是跟杭晴晴扯不斷干係。來路不明的紅湊。
紅湊的眼中襲上了淚珠,垂下了頭,淚珠一滴滴的滴在了地上,周文琴用手指輕輕敲了幾下桌子,現在她不得不開口,不然那鳳妮子又要做傻事,面前的兩女一個都不能留。
“照我說,”周文琴剛要開口,“咳——”
鳳淺淺立刻眼中擠出來兩顆淚珠,開始她的眼淚攻勢,“你說說這個杭晴晴怎生處置?”紅湊硬是被她掠過。紅湊的眼中滿是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幾大侍衛眼睛個看一個方向,這王妃恐怕又要開始她的胡攪蠻纏大法,“洛,我餓了,”“你明明剛吃過,”“洛,我困了,”
“我抱你去塌上安睡,”
“我就要你抱着,”鳳淺淺扯着洛夜的衣袖,平王爺一陣頭大,他豈不知他的阿淺打什麼主意,輕輕在鳳淺淺的耳邊威脅:“等下好好收拾你,”眼中卻是笑意盎然,
“向東,帶這位樑先生先去安歇,”眼睛轉向周文琴,周文琴知情識趣的自己站起,只是眼睛還看着地上的兩個女子,還有諸多的問題要拷問,平王可別忘了啊,
洛夜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兩人糉,一個平靜無語,一個癡言癲狂,剛要開口下令處決,一隻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又開始粘纏大計。
“我來處理,”鳳淺淺早已想定,洛夜哪裡還能忍住,“這杭晴晴必須死,紅湊必須死。”
“來。耳朵給我,”輕輕勾一勾手指,洛夜立刻變身小狗狗,鳳淺淺張口在那耳垂狠狠一咬:“叫你擅作主張,”
“爲夫不敢了還不成,你處理你處理便是”洛夜頭疼的在一邊坐下,
“張福,”
“屬下在,”張福恭敬的站立面前。“此乃前丞相之女,你無比着人將其送到杭府,打昏了丟進去,”
“是,”張福抗起杭晴晴就走,杭晴晴怎生胡亂掙扎也無濟於事。
洛夜皺眉問道:“爲什麼又放她?”鳳淺淺白了他一眼,後方局勢莫名,他是當朝王爺,這道理還要我教?
鳳淺淺眼睛轉向地上的紅湊,“之所以沒有叫京珠雀枝同在,就是想存你幾分顏面,過去之事休要再提,你好好爲着你的本分,記得你欠我一輩子,”終是下不了決心,捨棄不了紅湊姐姐,只是今後,你是紅湊,我是主子。
“多謝主子不殺之恩,只是紅湊無顏面留下。”紅湊趴伏在地上,只求一死或是離去,她幾欲陷主子於生死之境,沒有想到卻還是有生路於己。心中的愧疚難言。最終趴伏在地,顫抖無言。
“不留下也可,把你不能說的秘密留下,人去”鳳淺淺的輕聲慢語落在紅湊的耳中不亞於響鼓重雷,
“奴婢,沒有什麼秘密。”還是決定隱瞞,告訴主子也無濟於事,洛國大亂已定。
鳳淺淺的眸子籠上了黯然,她終究還是沒有說,揮手,“籤終身契約,生死由我。”一紙契約,你的忠心。全部——
“今日之事,京珠雀枝都不知,你如常即可,”鳳淺淺面無表情,這一天的驚喜太多,現在她需要和洛好好的呆在一起,幾日幾夜的墓室相困,她早就精疲力竭,諸多煩惱,苦楚襲擾的她不能安睡,頭疼的扶額倚着洛夜的肩頭,不用看也知道洛夜現在此時又是心疼又是責難的眼神。
屏退了左右,這才悄聲細語哄着他的阿淺,“洛。”
“嗯,”
“洛”“洛”“嗯,”一聲一聲的呼喚,她的洛輕輕柔柔的一聲聲的迴應,那眉眼間滿滿盛着柔情似水。
不過幾個日夜的相離,就像是隔了世紀那般久遠。輕攬小人兒進自己的懷抱,像是捧着絕世的珍寶那般的小心細緻,
“你怎不問我爲什麼放了杭晴晴?”
“我相信你自有道理,”洛夜回答的口是心非,這個小傻瓜每次都給自己留下禍端,
像是知道洛夜心中所想,鳳淺淺在他懷裡翻了一個身,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感受他的心跳,他的溫度,“放她離去是因爲,後方以亂。丞相觀望,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先皇皇長子,所以——現在不宜和丞相撕破臉皮,”
沒有撕破臉皮嗎?他幾次欲除杭晴晴而後快,先皇皇長子?那人是誰就不用言說了,他拾去了自己九龍薔薇佩,隨他折騰去,他的皇兄自己解決,什麼都要他處理,要皇帝做什麼?
想起那跟着阿淺身後的那個男子,眉眼有些熟稔,看似落魄的樣子,那舉手投足之間的貴氣不是破衣爛衫能遮掩的,
“那樑先生是何人?”終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鳳淺淺想了想,便說道:“那樑幹久居孤王梟墓,對那墓室和寶藏極爲熟悉,自稱是樑王,他不殺我是想和你討要故隴南之地,”
沒等洛夜開口,鳳淺淺又問他:“天下洛人竟姓樑,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