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爲他們想讓珺雅小姐嫁給太子殿下的緣故啊。”菱香擡頭仰視着溫悅汐,字字清晰入耳,“郡主您從小聰穎,惹人喜歡,他們當然擔心,將來溫小姐嫁給太子殿下之後,處處落於郡主您的下風,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寵愛,所以纔會對郡主您下此毒手。”
溫珺雅和段懷瑾的事情,在場的人大都是知道的,也並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妥,本來嘛,太子殿下絕倫之姿,卻有那樣一個聲名狼藉、白癡一樣的未婚妻,他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也是正常的。只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不爲人知的隱情。
而跪在地上的菱香一咬牙繼續道:“珺雅小姐就是因爲知道郡主您喝了藥之後會情緒不穩,所以故意在您的面前跟太子殿下做出親密之態,來故意激怒您。郡主,您自己想想看,珺雅小姐在侯府的時候根本就很少去您的院子裡看您,爲什麼您一出門,她就要跟着,說是不放心您一個人出去,其實不過是想要藉着您見到太子殿下罷了。”
菱香的話音落下,溫悅汐身形不穩,顫顫巍巍地幾欲倒下,一旁站着的如柳連忙扶住她,不無擔憂地輕喚了一聲,“郡主……”藥粉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可是沒有想到在藥粉的背後,還牽扯出了這些事情……
溫悅汐藉着她的攙扶,轉頭看向站在那裡的溫珺雅,此時溫珺雅的臉色似乎比她的還要蒼白,顯然是被菱香的話給嚇壞了。
而溫悅汐則是用顫抖着的聲音對她道:“姐姐,我沒有想到,你竟會……這樣對我!枉我還一直擔心,要是我死了,你跟嬸母兩個人該怎麼辦,我真是……愚蠢至極!”
此時,溫悅汐之前對溫珺雅的句句維護,便全部化成了一道道利刃狠狠刺向溫珺雅,並在她身上刻下‘無恥’二字。
溫珺雅亦非愚蠢之人,她現在算是明白爲什麼溫悅汐對自己的態度會與之前有那麼大的差別,原來她是這個目的,她對自己越是維護,事情敗露之後,就越是襯托得自己狠毒陰險。她把自己完美僞裝成了一心爲自己着想的好妹妹,而自己就成了手段毒辣,狠心傷害自己妹妹的壞姐姐。
溫珺雅此時真想大笑一聲,溫悅汐你這招真是好啊,不過頃刻之間,便讓我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美好形象瞬息坍塌。
但是,不能認!絕對不能認!
自己堅決不認,她又能如何?只憑着菱香的一面之詞是不能定罪的,就算從菱香的房裡搜出藥粉來,那也證明不了什麼,自己完全可以說那是她自己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然後把這一切都推到菱香的身上,讓她當替罪羊也無不可。
這麼一想,溫珺雅心下稍定,她暗暗握緊了拳頭,心中暗道:溫悅汐,既然如此,那我便借用你在‘毒粥’事件裡說過的話。你若是當衆承認相信菱香,那便證明與我們之間有嫌隙,不把我們當親人,我倒要看看當着這衆人的面,你要如何回答。
於是,溫珺雅定定地看着溫悅汐開口道:“悅汐,難道你相信……”
可是,意料之外,溫悅汐並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她這廂一開口,溫悅汐就出聲打斷了她,語氣很是無奈,“算了,姐姐,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姐姐,我如今命不久矣,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你終於得償所願,我也即將魂歸黃泉,這大約都是命吧,希望我下輩子,不會再遇到你這樣的姐姐……”
“郡主!”
隨着一聲驚呼,溫悅汐暈倒在如柳的懷裡,殿內又是亂成一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溫悅汐的身上,溫珺雅完全沒了解釋的機會,看着衆人俱是圍到溫悅汐的牀前,她只能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渾身發冷。
見着太醫又拿出方纔的翠色小瓷瓶,段蔚予沉聲阻止道:“算了,悅汐太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衆人一想也是,郡主就算醒來了,心裡也是不好受,還不如就這麼睡着。
皇后聞言亦是微微點頭,對着身旁的太后道:“不如先讓郡主在這裡歇着吧,今日是蔚王的生辰宴,時間也差不多了。”
“嗯,皇后你來安排吧。”
眼看着太后就要走,溫珺雅連忙上前跪在太后的腳下,倉惶開口道:“太后,請太后明鑑,事情並不是那個奴婢說的那樣,她是故意污衊。”
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溫珺雅,太后的眼裡已經沒有了素日的疼愛與欣賞,只蒙着淡淡的厭惡,“好了,這件事暫且不提了,今日是蔚王的生辰,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溫珺雅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父親被抓進刑部大牢的那天,太后就已經從皇后那裡知道了他們在溫悅汐茶裡下藥的事情,此時,她已經不相信溫珺雅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