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暈了片刻,反應過來,將小包子扔給司行儒便打馬朝着蘇玉樓的小築跑去,幾年沒有來過無虛谷了,谷裡的人少了很多,往日那些施恩結仇的大部分都悄然離開了山谷,甚至有些門庭冷清,山崗的守衛又換了一批武林人士,是一些更年輕的陌生面孔。
來到雪涼亭時,沈凌酒沒有看到蘇玉樓也沒看到文璽,她晃盪了一下,來到後山的湖泊,所以當文璽挺個大肚子,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她視野裡時,她是茫然的。
蘇玉樓乍一看到她,臉色很不自然,甚至有些僵硬,而文璽看到她,面部表情也是十分複雜!
沈凌酒皮笑肉不笑的呆滯了片刻後,拉過文璽旁邊的蘇玉樓,兩人走了好幾步,蘇玉樓不走了,她想過彎腰將他抗走,但是男人的體積以及不善的面色,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師父啊,咱借一步說話!”
蘇玉樓想了一下,又回頭看着文璽,文璽眯着眼,笑得眉眼彎彎,想來是不介意的,這才同沈陵酒走了。
兩人來到一個小亭子,期間沈陵酒戰戰兢兢地想着各種可能,等蘇玉樓坐下時,她發現她的雙腿止不住地發軟,她也需要坐一下,緩解緩解心臟的刺激感。
“何事?”蘇玉樓涼颼颼的聲音飄了過來。
沈陵酒猛地回神,她搓了搓手,起身在亭子裡走了幾圈,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正喝茶的男人。
蘇玉樓一襲白衣,烏黑的長髮披散開來,清幽的眸子注視着她,一塵不染,說不上來的好看。
沈凌酒瞬間感覺自己蒼白的臉紅了一絲。
“師父……”她停下來,指着自己的肚子,比了一個大大的弧形。
蘇玉樓知道她是指的文璽,於是微微點頭,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沈凌酒心下一驚,害怕之餘又有點兒茫然:“你……你……”
不等沈凌酒說出話來,她看到文璽朝着她的涼亭來了,起先她沒注意,這會兒纔看出來了,文璽表哥身形修長,雖然肚子略大,準確來說,是小腹的位置很大,膽仔細看來其實凸得有點不太尋常,她吞了吞口水。
“表哥,你這肚子……”沈凌酒欲言又止。
“嗯。”文璽邁步進來,笑了笑,伸手在肚子上點了點問,“要來摸一下嗎?”
“我……”還是免了吧!
這比白日撞鬼還要驚悚好嘛!
“沒事的,可以摸。”文璽仍舊如沐春風的笑着。
在沈凌酒看來這笑容十分詭異,她此刻還無法斷定究竟是蘇玉樓腦子瓦特了,還是文璽腦子瓦特了,即便蘇玉樓醫術再怎麼高強,她也是不相信他能讓一個男人懷孕的,或許兩人成親這麼久,是想兒子想瘋了,纔不得已做了個假的裝在肚子裡過過癮也不一定,她這一摸,不就完全穿幫了嗎?
沈凌酒瞬間變得嚴肅,她看着兩人,心裡疑慮重重,卻又不敢問。
蘇玉樓像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就在她萬分驚恐的時候,他拉過她的手放在了文璽的肚子上!
沈凌酒:“……”
嗯,溫熱溫熱的,還有皮膚的彈性!
說真的,手底下的觸感越是真實,她就越細思極恐,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個男人竟然可以懷孕,難道他肚子裡是漲得一團氣?而且——而且他還很配合地挺了一下。
沈凌酒:“……”表哥,你是男人,你是男人啊!
雖說這場景十分詭異,氣氛十分緊張,但看到兩人面上盪漾的幸福感,沈凌酒收回手,慢慢地,面色沉了下來。
看到她此舉,蘇玉樓臉上也是神色複雜,不用想也知道,他定然猜到了她在想什麼,而他又正在進行多麼激烈的思想鬥爭。突然,他猛地望向沈凌酒。
沈凌酒趕忙擺擺手道:“師……師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用我兒子的性命起誓!”我還想再活一陣子呢。
事已至此,她既成了知情人,多少要賣點力。
沈凌酒咬牙,鼓足勇氣,道:“要不……趁着沒多少人發現,咱……打掉吧。”
“什麼?!”蘇玉樓震驚了。
文璽也震驚了!
沈凌酒張張嘴準備解釋,可沒等她出聲,遠處的司行儒和小包子找了過來:“你們在商議什麼,神神秘秘的?”
沈凌酒嚇了一跳,皺眉,糟了,知情人士越來越多了,她忽然在想,二比二勉強能跑,可小包子怎麼辦?於是她果斷的朝小包子揮手,低聲道:“滾開!”
小包子纔不理她,想都沒想就往裡鑽。
“何事?”司行儒像是一眼看出了問題,語氣裡帶着不近人情的霸道,彷彿只要蘇玉樓亮出刀子,他下一秒就能將他揍到湖裡去。
文璽乾笑了一聲,那模樣,不愧是她表哥,尷尬起來都比尋常人好看。
忽然,小包子驚叫聲音猝不及防的響起,沈凌酒一個激靈,猛地將他提起夾在胳膊下,擡腳就要跑,卻看到除了她之外的三個人皆圍着石桌坐了下來,都不約而同的望着她。
“孃親,放我下來!”
沈凌酒噎了噎,發現氛圍勉強還可以留一陣子,便問:“剛纔你鬼叫什麼?”
“沒什麼……就是看到……額……表舅的肚子很大,有些好奇裡面裝了什麼?”
文璽拉過小包子,順便塞了一塊點心在他嘴裡,說道:“表舅肚子裡裝的當然是娃娃,以後你就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開心嗎?”
“開……開心!”小包子吃着糕點,狐疑的盯着他,“可你不是男人嘛,男人也能生孩子的嗎?”
沈凌酒:“……”孽障!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就等着被滅口吧!
空氣安靜了那麼幾秒後,小包子扭頭看着沈凌酒道:“孃親,你撒謊,其實……我是不是被爹爹生出來的?”
“額……這個……”沈凌酒咬咬牙,說道:“其實你表舅他……”
“再過兩月這孩子便要臨盆了,屆時,你不就知道真相了?”文璽捏着小包子的圓臉,蹂躪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