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手輕揚,婉菁拉住了他溼溼的袖子,“阿軒,只要你娶了我,這西楚的天下就是你的,沒有人敢與你抗爭,甚至於是我的父親。至於那個女人和你的孩子,我會善待他們的。”柔聲相勸,彷彿不是威脅卻勝似威脅。
女子身上的軟布也在一點一點的散開,光果的身子如白牡丹般綻開在他的面前,坦白說,她真的很美,甚至不差於婉柔也不差於如沁,但是他對她就是無論如何也沒有來電的感覺。
不愛,就是不愛了。
身形一閃,他撤到了門後,彷彿她是一隻毒蟲一樣的讓他避而遠之。
搖頭,他不要娶她,他無法忍受與她同牀共枕的那種可能性,只想一想,渾身便都是無可名狀的難過。
他的閃開,讓她輕柔的笑容頓去,隨之而來的是一張寫滿憂傷的臉,“阿軒,你想知道婉柔曾經的故事嗎?”
他點點頭,他想要知道一切,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到底都做過了什麼,因爲從頭至尾他最不能置信的就是她居然親手陷害了自己的親妹妹,這樣的手段,真的讓他難以相信,以至於他一直在疑惑,在懷疑所有猜測的可能性。
“阿軒,我冷,請你關上房門,我就說給你聽。”依舊是柔柔的嗓音,可是聽在耳中卻是那般的刺耳。
身不由已的關上了房門,屋子裡靜靜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繚繞的水霧依舊,如果這只是一場夢那該多好,可是偏偏的這卻不是夢,而是齊婉菁帶給他的殘忍。
女子悅耳的聲音送過來,一字字都是送給他的驚心。
二孃生下了她,齊婉柔。
可是父親卻偏寵了二孃,也冷落了我娘,所幸二孃除了這一個女兒卻並未產下一子,才讓我娘保全了相府第一夫人的位置,但是從小我就生活在孃的冷漠之中,那是因爲父親對她的冷落讓她無從發泄。
悄悄長大了,我慢慢理解了這一些,我努力的讓自己與婉柔成爲最好最親的姐妹,也努力的在父親面前表現我的大度,來爲娘爭得父親一點點的看顧。
二孃很美,但是婉柔的美卻與我不相上下,也各有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韻致。
那一天,相府裡出現了你的身影,從父親的惶恐中我就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於是,我便對你多了一分留意。
然而你的眸中卻只有婉柔,就彷彿父親對待我娘一樣的感覺,你忽略了我。
我開始恨起了婉柔,卻一心一意的要得到你。
那時候我發誓我要讓婉柔代替她孃親承受父親帶給我娘轉而帶給我的那種痛苦。
你與婉柔的山盟海誓其實她早已告訴了我,每一次我微笑着聽着婉柔講述你與她的故事,可是心裡卻越來越滿溢了恨與苦悶。
父親將我嫁給了皇上,明知得不到你,我只得聽從了父親的一切,我成爲了皇后,婉柔又將成爲你的王妃,那麼父親在西楚的權勢就會如日中天。
偶然間我發現了父親與無相白寅之間的書信往來,那時候你正在東齊打仗,於是我算計了婉柔的一切,我用書信挾制了白寅讓她帶走了婉柔,然後讓你對婉柔徹底的死了心,卻不想你不但沒有死心,卻是因着婉柔的假死而徹底的轉了性子,冷然中那份孤傲更是惹人心愛,只是你卻從此離開了皇宮,也離開了我的視野。
我一直在期待,期待你回到皇宮,期待有一天可以與你攜手而行,然而這一切美好的祈盼都沒有降臨到我的身上,卻是如沁因禍得福的得到了你的真心。
於是,我要讓婉柔消失,我也要如沁從此消失,我要得到你,這是我不變的決心。
輕展軒聽着婉菁的述說,果不其然,婉柔的一切都是婉菁的策劃。
“告訴我,那般折辱婉柔的真的是你嗎?還有皓兒爲什麼是甄陶的孩子?還有陳叔與陳嬸到底與甄陶是什麼關係?”這些都是他來不及追問甄陶的,此刻,便藉着婉菁的口來知曉一切。
“其實讓她重新回來,我是千思萬想才下定了決心的,我只想讓你的心中不再有如沁的存在,那時再將婉柔對你的背叛公佈一世,那麼你就從此就會對這兩個女人再無愛戀,於是也便有了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的可能。其實,婉柔重新再見你時所有的話語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那些都是我在暗中命令她的,如果她不按照我的話說,皓兒的生命就要終結了。雖然我一直恨着婉柔,但是她畢竟姓齊,所以雖然百般折辱我卻依然給了她生,是我悄悄的讓人給了甄陶信息,讓甄陶救走了她,便是在他們兩個逃亡的途中結實了陳叔和陳嬸,是陳叔和陳嬸收留了他們兩個,但是當甄陶最後將婉柔藏到鄉下的時候,卻又是我再次悄悄的帶走了婉柔,讓甄陶始終受制於我。甄陶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一直對婉柔不利,卻怎麼也猜不到竟會是婉柔的親姐姐對她下了手,哈哈哈,我不想竟是我的身份讓一切都變得隱秘。”得意的說完,齊婉菁眯眼瞧着輕展軒,而後者的眸中都是心痛,是的,任誰也不會想到一個親姐姐會對親妹妹下了那般的狠手。如此可見,這女人的心腸到底有多麼黑了。
瞠目,心痛,“那麼,陳叔又是誰下的毒手?”那是千變魔女的毒針,所以一切才無從解釋。
女子閃閃眼睛,“哈哈,那是我派人傳書白寅所爲,目的就是不想讓人懷疑到我的身上,把矛頭都指向了無相,那麼我就安全了,只是可惜的是,你終究還是不爲我所動,你告訴我,從你第一次見我,你到底有沒有過一丁點的喜歡過我?”眸目中都是祈盼,她在期待輕展軒送給她一個令她開心的答案。
可是沒有,真的沒有,輕展軒搖搖頭,“從前我是把你當成婉柔的姐姐來對待,那其中都是親情,然而現在在我的眼裡你什麼都不是,你只是一個最讓我唾棄的女人罷了,即使如妓子一樣的柳絮也比你在我的心中美上三分。”那樣的一個女子她最終還是迷途知返,可是婉菁卻是要把他逼上絕路,他真的真的不能失去如沁,失去了,他會生不如死,這是在這一刻他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答案。
雪膚半露,女子張揚的坐直了身子,“我不管你愛不愛我,阿風已去,我只要你娶了我,這便足矣。”她要他滿足她驕傲的一顆心,在西楚,這樣的娶妻是不違法的,走到了這樣的一步,她真的不想前功盡棄。
腦子在飛速的旋轉着,其實答應了她可以緩解他找到如沁的時間,只是一天一夜,這般的快,其實此時如沁很有可能就在這京城裡,甚至於還在皇宮中,齊婉菁她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兩三個時辰內將如沁轉移到京城之外。
而且,皇宮內外在他重新回到京城後就已嚴密的佈置好了一切。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要保證你不能傷害如沁和無邪。”終於下定了決心,只是娶她而已,雖然有些背叛瞭如沁,卻是他的不得已,時間,他在爭取找到如沁的時間。
“我要你寫下旨意,蓋上玉璽召告天下。”她的心計讓她不放心輕展軒的口頭答應。
“好,我這就寫。”越過蓮花木桶,桌子上是婉菁早就備好的紙與筆還有墨汁,原來她早已算計到了他會同意的。
如沁,就是他的軟肋,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他才敗了,才被算計了。
刷刷點點的寫完了,也蓋上了他的手印,輕輕一拋,那封代表容拓的聖旨如風箏般的就飄落在婉菁的面前。
鳳眼輕掃,卻搖了搖頭,“等不及三天,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明晚我就要與你洞房。”聖旨隨手扔在了地上,她根本就沒有她的真心,她滿心裡有着的就是她自己的虛榮心與驕傲。
隱忍,他的每一節指關節都在顫動,真恨不得一下子就擰斷了這個女人的脖頸,可是他還是忍了,爲了如沁他必須忍,第一次輸得這般慘,是他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婉菁竟然會是一個對親妹妹也可以無端殘害的女人,他真的看走了眼,再一次的提筆寫下新的聖旨,只是一天,那是何其的短暫,他不知道他能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的如沁,可是,上天就是要與他開這樣一個玩笑,彷彿在懲罰他曾經對待如沁的所有的不公。
筆落時,沉思中,女子妖嬈的身形隔着軟布隔着他的衣衫緊貼在他的背上,“阿軒,你終於就要成爲我的男人了。”婉菁嬌俏的小臉蹭在他的背上,輕柔中卻讓他渾身毛孔倒豎,是那般的不自在。
輕展軒硬生生的擠出了六個字,“我去準備婚禮。”說罷,身形一移,直接忽略了女子的存在便向門外閃去。
身後,婉菁恨恨的捶着桌面,她就不信假以時日他不會對她動心,她的身體她的一切一切真的沒有理由輸給如沁和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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