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時,急忙向書中看去,滑脈:按之流利,圓滑只如按滾珠。多見於青壯年氣血充實。妊娠婦女滑脈是氣血旺盛養胎之跡象。這屬於正常的現象,即爲民間所傳之喜脈。
簡單看完了介紹,她才發現這一行字居然被人用筆醒目的圈上了,是歐陽永君嗎?
再一次的探着自己的脈象,可是手已經有些抖了,探到脈上的時候根本已無法集中精力,太多的雜念讓她在這一刻已有些慌亂了,倘若這是真的,她只怕自己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手,依舊抖。
努力讓自己站起來,推開窗,讓那秋風吹來,也讓自己突然間紊亂的心緒漸漸的恢復沉靜,如果是,她也不可以亂了方寸,只坦然接受一切吧。
再一次的回到桌前坐定,兩指再探向自己的脈象,輕闔着眼眸想把那緊張消除去,慢慢的她再次摸到了自己的脈象,體會着那脈中的感覺,按之流利,圓滑只如按滾珠。
手鬆開時,怔然而靠在木椅的靠背上,這一次只**不離十了。
想想前些日子似乎還有嘔吐的跡象,倒是最近沒有了,只是喜睡也比平時吃得多些。
薄汗落,心已確認了。
卻又是打開那醫書,其實懷孕初期的前三個月每個人的反應都是不同的,有的人會一直嘔吐不止,有的人又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大多數的人都會喜睡,這便是了。
那醫書合上,她已再是無心看下去了,想想那書中被歐陽永君重重圈着的筆痕,那一次他從冰庫裡把自己救了出來,或許那時候歐陽永君就知道了吧,只是他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方式告訴自己,所以居然選擇了這樣的一種方式,可是,倘若她沒有認真仔細的看這醫書呢。
手指輕輕的探向自己的腹間,雖然那腹中的胎兒還不會踢蹬,但是至少她可以慢慢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嘭……嘭……”是他在與自己打招呼嗎,柔和的笑意在臉上,所有的緊張與恐慌在想到孩子的時候便慢慢的消逝了。
想想小嬰兒那可愛的小模樣,一種幸福的感覺漾在周身,雖然她不愛這孩子的父親,可是她卻想要有一個孩子與自己相伴一生,那是她生命的延續,倘若將來的她會一生孤苦,那麼至少還有這個孩子陪伴着她。
要吧,那做母親的渴望,居然讓她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毫不遲疑的選擇了留下他,即使他是輕展軒的孩子。
因爲,他更是她的。
即使錯了,他也只能是她的。
所以這孩子絕對不能告訴輕展軒,她要離開這裡,找一個清靜的山野之地,與着自己的孩子一生終老,想象着那樣的畫面,如沁心裡不由的開心高興了。
只是,她又如何逃離這飛軒堡呢?
這是眼下最急切的事情,耽誤不得,耽誤的久了,只怕孩子過了四個月的時候她的肚子就顯形了,即使自己不說,她也保不齊之晴那丫頭偷偷的瞧見了,那丫頭這一次回來雖然乖巧了許多,可是每每想到那一首詩,就總是讓自己聯想到之晴,似乎那一件事只與之晴脫不了干係,然而,自己什麼證據也沒有,有的只是猜測而已。
誰會幫她呢?
甄陶,那個冰冷一樣的男人或許他會幫她,可是她卻不想再連累他了,受人之恩未曾報過,又豈能再爲他雪上加霜,以輕展軒的脾氣,倘若甄陶放走了她,只怕就不止是一百大仗的關係了。
不成,不能找他。
那麼,這飛軒堡裡唯一可以信任可以幫他的人便只有一個了,那便是歐陽永君。
他極有可能已知道自己的喜脈,既然他不說,那便是要刻意的保護她了。而且他是輕展軒的二弟,倘若他放了自己離開,那麼不管怎麼樣,輕展軒也會看在兄弟的情面上對他網開一面吧,而重要的是如沁覺得歐陽永君一定會幫她。
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可以好好的計劃着逃離,只要努力了,那便不會後悔,只要努力了,那一切皆有可能。
想開了一切時,再來到窗前,窗外的花草依然微笑着向她點頭,陽光灑滿全身時,她的心中已是無盡的希望。
因爲,她是寧如沁。
響晴的一個秋日,她的心卻飛到了清心軒,可是她的身份讓她怎麼也無法明晃晃的去那裡,因爲她還是輕展軒名義上的王妃。
腳踝間,那隻小兔子輕蹭着的柔軟的感覺讓她不由得心生喜愛,輕輕的抱起在懷中,撫摸着那柔滑的雪白的皮毛,小兔子依然乖乖的蹭着她的手,這幾日她忙着看書,它都是乖巧的守在她的身邊,從不曾打擾她,可是此時,居然破天荒的蹭着她,而且還使勁的踢蹬着腳,顯然它是有些煩躁,難道是病了嗎?
心一動,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瞧着天色漸晚,就快黃昏時,看來今天是來不及了,這麼晚出去,總會惹人起疑心的。
知道了自己有了身子,所以吃過了晚飯,如沁便早早就沐浴了準備睡覺,既然她想要這個孩子,她就要好好的保護他。
山裡,到了秋後,那涼意更濃了,厚實柔軟的被子蓋在身上,生怕自己冷着了,也冷着了肚子裡的寶貝。
迷朦中已想好了明日裡就去清心軒,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先做好打算,這樣才能一步一步慢慢的實施,要從這飛軒堡裡出去,那是萬分的難的。
迷朦中又是入夢,又是那溫暖的手臂攬了自己入懷,輕移着,她習慣性的向那熱源靠去,貼緊時心裡似乎就踏實了,均勻的呼吸聲中,沉沉已入眠。
然而,睡正香時,突然被一陣“咔咔”的響聲攪醒了,迷糊的伸展着手臂,再欲睜開眼時,只覺一股風從身邊一閃,剎時便沒了。
手臂落下時,如沁剎那間就詫異了,那裡,就是她沒有睡過的地方,此時卻是暖暖溫溫的,心裡驚出了涼汗,“之晴。”大聲的叫,難道是見鬼了嗎?
隔壁屋子裡之晴懶洋洋的應着,似乎是正揉着眼睛,“王妃,有事嗎?”顯然她也睡得正沉。
有些不忍,自己被吵醒了,也正難受呢,想一想,只得又說,“你睡吧,沒事了。”
“唔。”一聲低應,之晴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摸着黑慢慢的下了地,點起蠟燭時,閃爍的燭光終於讓她安然了,可是心底的那份怪異還是讓她再次回到牀前,摸了摸剛剛那曾經溫熱的地方,此時,又哪裡有一丁點的熱呢。
皺皺眉,再探向她剛剛睡過的地方,也是冷的,原來是她離開了,這裡自然就冷了。
那麼,剛剛只是自己的錯覺嗎?
難道那裡並未曾有着溫熱嗎?
想起這幾天來一直存在着的夢,如沁有些懵懂了,或許那……
不會,一定是她的錯覺了。
屋子裡又是想起那“咔咔”聲,循着那聲音,這才發現,原來是小兔子正在啃着桌子的桌角,一邊啃着,那兩條腿一邊不住的踢蹬着,這是這些天從來不曾有過的現象呀,如沁彎身蹲在它的面前,伸手欲抱起它的時候突然發現它身上紅鮮鮮的一片,似乎剛剛是受了重擊一樣?
狐疑的再向四周望去,這空蕩蕩的屋子裡除了自己再沒有別人了,誰又敢打着它呢。
它病了,一定是病了,看來明天一定要去了,再也不能等了。
輕輕的抱起它,小兔子還在掙扎着踢着那毛茸茸的腿和腳,輕撫着它的皮毛,呵護中悄聲道,“乖,睡吧,明日裡我自會帶你去看大夫。”
她低低的說着,溫柔如水的話語居然奇蹟般的讓小兔子慢慢安靜了下來,最後終於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如沁把它放回到屋角的小籃子裡,小兔子雖然來了冷月軒,卻一直沒有屬於它自己的窩,所以日日都是睡在外間一個破破的籃子裡的,因着今日白天見它有些怪異,她才第一次的把它抱進屋子裡作伴,生怕它有什麼閃失,卻不想還真是擾了安眠。
不過也幸虧把它放在了屋子裡,不然瞧它剛剛真是難受的很,如若不是自己的安撫,只怕它會更加的難受。
兔子繼續睡了,自己也再次回到牀上,蓋上被子後,閉上眼睛卻是再也了無睡意了,這一折騰,她的好眠便沒了,嘆息着,只得明日午後裡再補眠了,只是明兒早起一大早她又要沒什麼精神了。
躺在黑暗中,撫着自己那刀傷,不由得又是想起輕展軒來,咬着貝齒,心裡滿滿的都是恨意,那傷口是癒合了,可是心傷呢,還有那永遠也抹不去的疤痕呢。
不住的翻身,輾轉中,肚子裡的小生命也在陪着她躍動,手指從那傷疤處向下移去,輕撫中,慢慢的感應那小生命帶給自己的快樂,雖然還沒有見到面,可是她已經悄悄的愛上他了。
終於,快到天亮的時候才又慢慢的睡了過去,這一次那暖暖的懷抱再也沒有入夢,而她也居然睡得不再安生,總是在似夢似醒間徘徊一樣,身體根本就沒有得到徹底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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