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來,全身痠痛,卻還是早早就起了,催着之晴取了早飯過來,匆匆吃了,穿妥了一身的衣物,再抱起小白兔,這便要出去了。
“王妃,你要去哪裡?”
如沁笑笑,“我只是看書看得膩煩了,這幾日似乎除了看書從來都沒出園子裡走一走呢,所以今天我要出去走一走。”
“哦,那是,王妃真的很久沒有到外面曬曬陽光,透透空氣了,快去吧,早些回來,奴婢還有些事要做,衣服要洗,食盒要送回去,所以就不陪着王妃去了。”
如沁微笑點頭,“好的,我自己出去便好了。”
小兔子一直不安靜,可是每回到了她的手上就都是好些了,比如此刻就乖乖的貼着她的衣衫迷朦的看着屋外的世界,秋高氣爽的豔陽天,這樣美好的一天,不止是人,連動物也會感覺到它的美好的。
沿着小路一路向清心軒走去,這一次她沒有遲疑,也沒有害怕,兔子病了,她帶它去見大夫這總沒有什麼錯吧。
秋風真好,不冷不熱中,那陽光恰到好處的曬得人身舒暢,經過果園的時候,如沁不由得想起了甄陶,想起那一日他的笑顏,其實他也該是成親的時候了,心裡笑着,也不知他將來的新娘會不會感受到他那冰冷外表下的溫暖呢。
那一次自己被那陌生的公子救了在舞月樓時,她一直懷疑是甄陶找到了她的行蹤,可是她卻並不恨他,輕展軒是他的主子,他找到自己,一是爲了完成輕展軒的使命,二也是怕她落在歹人的手中被人欺負吧,只是卻是讓她少了一次逃開飛軒堡的機會了。
有時候,機會真的很難得,失不在來,比如眼前,她就根本沒有機會離開。
越近清心軒,心裡越是有些不安生,這番冒昧的前來,其實她還是有些擔心會連累了歐陽永君的,做了這番選擇,終究是爲了自己的那未出世的孩子,也不知對或不對,但是她真的無從選擇。
再幾步就到了,清心軒那半圓的月亮門正向她招着手,腳下的步子更快了,興奮,緊張,卻在正要跨進門檻的那一剎那,身後一道聲音響來,“王妃,你怎麼到了這裡,可讓竹央好找,快把你手上的小兔子給我吧。”
一怔,怎麼這麼巧,竹央什麼都不要,要的偏偏就是她今天有大用處的小兔子。
如沁只得收住了那正要跨進門檻的腿,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微笑道,“竹央,寶貝病了,所以我要帶它來看大夫,待醫好了,你要那便給你吧。”
竹央大笑,跑過來上下打量着此時正在如沁懷中乖乖的小兔子,“王妃,它應該沒病吧。”
“有的,這兩天寶貝特別怪,好動,兩隻後腳總是踢來踢去的,昨夜裡居然也不睡覺,一味的咬着桌腳,害我也不得好眠。”據實說來,寶貝跟着她也有幾天了,就只有昨日纔開始怪怪的。
竹央的臉上,笑意更濃,“怪不得有人說讓我來抱了它走,果然是要抱走了,否則只怕這寶貝讓王妃憂心了。”
“不會的,我喜歡它在我身邊的,我自會請二爺爲它醫好。”
“王妃,其實只要竹央抱走一個時辰,然後竹央再給王妃您送回冷月軒去,它的‘病’也便好了。”
不解的看着竹央,如沁有些不信,寶貝明明那麼煩躁,豈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消除的,不想給竹央,她還想要藉由這小兔子來見歐陽永君呢。
“咳……”竹央笑着輕咳了一聲,似乎是在強忍着笑意,這讓如沁更加的狐疑了,但不知竹央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如王妃隨竹央一同前往吧,到了你自己就明白了,待我幫它除了‘病根’,王妃再抱回來也不遲。”
竹央說得有理,倘若醫不好她便再抱回來,可是萬一竹央爲小兔子醫好了,那麼自己恐怕又見不着歐陽永君了,一時間如沁的心比小白兔還更加煩躁了一樣,沉思片刻才硬着頭皮答應了,“好吧,倘若醫不好我便再抱來給二爺瞧着。”
“我不知道王妃獨自走到了這清心軒,所以轎子也沒來,便只好麻煩王妃隨我一同前往了。”
“哦,走吧。”這飛軒堡她還真是沒有仔細的逛過,既然有人相邀,又是欲要爲着小兔子除‘病’,且去就是了,這樣子散散心對腹中的胎兒也是極好的。
竹央在前面帶路,爲了將就如沁,竹央也只得走走歇歇,她知道如沁的刀傷初愈,所以還是注意一些的好。
越走眼前越是開闊,樹碧花開,一片花草掩映中,暗紅的圍牆內是一個個的小院子整整齊齊的在眼前,這裡還未到前院,去過前院也出過飛軒堡的她知道,這裡還在後院,只看這院子的規模,她已猜出了這是哪裡。
慢慢的靠近,擡首時,那燙金的牌匾上果然是她猜出的美人苑三個字,心一怔,不知自己來這裡是否妥當,這一想只卻步了。
竹央走在前裡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突然間的遲疑,瞬間她已明瞭瞭如沁的心思,便轉回首笑指着如沁身後的一株樹道,“王妃只管在那株樹下等等竹央,不用半個時辰,竹央便也就會出來了。王妃只管放心把這小兔子交給竹央,竹央必會好端端的把它送還給你。”
看到竹央的坦誠,本來還有些遲疑的如沁,此一刻卻再也沒有卻步了,“走吧,或許我也該來見見她們。”進來飛軒堡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她只記得一兩個人而已,其它的只是在那一夜才稍稍聽到過她們的聲音,早知道這美人苑的女子更多的便是算計她與採月,其實說白了,還不就是爲了爭寵嗎?
然而眼下她並未與人爭寵,而是獨居在破敗的冷月軒,甚至連輕展軒的面也見不着,又何來威脅這美人苑裡的她們呢。
只是,她的身份必還是遭人嫉妒吧,這世界便是因爲多了這院子裡那些只懂得勾心鬥角的女人,所以也纔會慣壞了如輕展軒那樣的男人,讓他以爲這天下的女人盡皆是可以愛上他的,其實不然,比如她,便從未愛過,倒是那恨意更多了些。
竹央見到她眸中的堅持,便道,“王妃,其實小兔子本就沒有病的,只是……”想要說,竹央卻有些說不出口了,那番話對着娛人閣和美人苑的姑娘們她倒是可以說出來,唯獨面對如沁時她便只覺難以啓齒了,似乎說了就是對如沁的不尊重,也罷,她還是不說了,呆會見着了王妃自然也就明白了這小兔子那所謂的‘病’了。
悄悄的向那大門口走去,門前的守衛一見是竹央,只垂首恭敬的請她進去了,到了如沁的時候,卻攔住了,“你是哪裡的丫頭,這美人苑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
淡然一笑,她不過是比竹央慢了幾步而已,卻遭到了這樣的冷遇,“我只是隨着竹央而來,既然你們放過了竹央,那便該放過我纔是。”
這些家丁總是狗眼看人低,在他們眼裡只有穿好的用好的纔是他們欣羨的主子,至於這如丫頭一樣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就算容貌再端莊,也爬不上去,只不過倒是讓他們暫時的多了一個樂子罷了,“你是娛人院的丫頭吧,生得倒是俊俏,只可惜爺看不上,不如直接找個小廝配了,你看我怎麼樣。”輕佻的話語讓如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想不到輕展軒的手下竟然會說出如此不堪的話來,伸出手真想一巴掌揮過去,卻又怕髒了自己的手。
“打呀,瞧你也不敢打。”看向已走出幾米外的竹央,這家丁繼續小聲的說道,只要竹央聽不到,這女人他們是吃定要調戲她一回了,院子裡的女人不可以調戲,那麼這院子外的女人他們可不放過,就象那久未見腥的貓,此時那所有的嘴臉都落在瞭如沁的眸中。
如沁的手在半空中,落也不是,打也不是,舉起的瞬間她就後悔了,因爲她不想髒了她的手。
可是她卻不允許他們賤踏了自己的尊嚴,“啪”那巴掌迅速的就揮了過去,家丁沒想到她真的會打過來,一時之間竟沒反應過來也居然沒有躲開,響亮的聲音驚醒了走在前裡的竹央,回頭時,才見着大門口處的風起雲涌,眼看着那家丁手中的拳頭就要揮過去了,急忙叫道,“王妃,你怎麼還沒有進來。”
家丁頓時被竹央口中的稱呼嚇到了,“你……你是王妃。”一邊口吃一邊在心裡臭罵着自己,都怪自己眼拙,原來見着這女子時就覺得她雖衣着簡單,但是那眉宇間卻比常人多了一些清靈與沉穩,卻不想原來她的身份竟是如此的矜貴。而剛剛自己的失言……
這一想只讓他抖如篩糠般不住的後退。
如沁一見,淡淡一笑,“其實不管我是誰,你都必要認真學習兩個字,那便是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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