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嫿可沒忘記剛纔這位怪叔叔是怎麼說她的,他說她睡覺是野牛打盹,睡姿彎曲得像髒不拉嘰的蚯蚓,說她平胸、乾癟、瘦小,說她長得磕磣,豬腦子、蛐蛐,還說父親是大傻瓜,她們父女是倆蘿蔔頭!
夠毒舌!
想到這裡,南宮嫿強壓住心底的憤怒,突然擡眸,一雙亮晶晶的美眸溫潤的看向楚宸燁,朝他笑魘如花的道:“剛纔我睡覺的時候,似乎聽到一陣女人的聲音,可這裡分明只有我和你,那聲音莫非是叔叔您發出來的……我真懷疑叔叔您這輩子投錯胎了,您上輩子定是婆婆媽媽又龜毛的不男不女的人妖,不然真對不起你剛纔的行爲!”
楚宸燁聽到人妖二字,半未像南宮嫿想象中的盛怒,高大的身軀慵懶的斜靠在貴妃椅上,烏黑的墨發柔美的披於雙肩,狹長的鳳眸似笑非笑,眼裡透出危險的氣息,但卻不說話。
南宮嫿仍舊微微帶笑,看來這楚宸燁定力夠強,她如此奚落他,他都沉得住氣,這樣一份沉穩,一般人一般沒有,而楚宸燁是從腥風血雨中一步步走上來的人,應該是什麼折辱都受過,所以才這麼沉穩,還真符合他成熟的年紀。
不過南宮嫿仍不死心,她看到楚宸燁在這裡就覺得壓抑,連個覺都睡不好,一定要想辦法趕他出去。
“叔叔剛纔說小女嫁不出去,我也才十三歲,還未及笈,倒是不着急。只是叔叔都二十三了,也沒娶上媳婦,小女還真爲你惋惜,這麼老了還未娶上妻,可憐的大齡未婚男,不知道是叔叔眼光太高,還是叔叔以前被人拋棄過,受了情傷,所以不敢再愛?”
不管什麼話,只要能擊中楚宸燁的內心,讓他憤怒,他就會出去,這樣她才能睡個好覺。
果然,不知是南宮嫿的話擊中楚宸燁的傷痛,還是提到什麼不該提的地方,當即,他散慢的動了動身子,目光銳利且傲慢,掃過南宮嫿。
“你牙齒上有菜葉!”該死的終於說話了。
楚宸燁不緊不慢的說完,非常淡定的雙手環胸,目光犀利非常。
“嘎?”南宮嫿忙閉上嘴巴,心道,這下丟臉丟大了,這可惡的世子,她恨死他了,讓她丟了這麼大的臉。
“小小年紀就伶牙俐齒,這是南宮昊天教你的規矩?長輩的婚姻大事也是你能置喙的?你最好自求多福,待我回來的時候,給我好好認錯,我便饒了你!否則拔掉你的門牙!”
楚宸燁細長的鳳眸高貴而傲慢的眯起,漆黑的眸子裡高高在上的深不可測,他陡然起身,單手斜背,踏着銀白玉靴跨出大門,南宮嫿只看見他衣袍邊沿那細細的金線滾邊。
拔掉她的門牙?
望着迅速消失在門口的男人,南宮嫿心底打了個寒戰,她完全相信殘暴的他做得出來,可他剛纔對着她念叨一番,竟讓她對他的防備心降低,讓她有那麼一瞬間以爲他是好相與的人。
可想起被割掉舌頭的大漢,以及他說要把她做成人偶娃娃送給太子殿下的事,南宮嫿突然嚇得心突突的跳,這麼晚了他不送她回家,又把她留在齊王府,難不成,是在軟禁她,想把她製成人偶?
她可不要成人幹,他救她不過想玩她,如今他種種怪異的舉動,都讓她覺得害怕,她該逃走還是怎麼?
再看門口,竟定定的守着一排侍衛,可這房裡卻沒一人個守夜的丫頭,楚宸燁真是怪異。
他不也損她了麼,要她向他認錯道歉,絕不可能,有一就有二,她這次認輸,以後就會天天被他欺負,還有他可以將她個弱女子扔在路上,還想砍掉她雙腿,以及她衝撞他、拿劍威脅他一事。
種種跡象表明,楚宸燁帶她回府別有目的,南宮嫿思考到這一層,再也不能坐以待斃,就算自己沒能力殺掉他,也要好好整他一整,讓他沒機會對付自己。
不過,在行動之前,她要先試探一番,想到這裡,南宮嫿一臉溫柔的走到門口,朝守門的幾位侍衛甜甜笑道:“幾位大哥,我想方便,勞煩借過一下。”
說完,南宮嫿裝作若無其事的要走出去,才走到一半,就被兩柄交叉着的鋼刀給欄住,兩名高大的侍衛目光森寒的盯着南宮嫿,沉聲道:“沒有世子同意,姑娘不能出這個門,請進!”
說完,兩名侍衛啪的一聲將雕漆大門帶上。
南宮嫿冷冷盯着兩人,連方便都不讓,果然沒人性,幸好她不是真的要方便,可楚宸燁心也太狠了。
如今她已經十分肯定他要殘害自己,想到這裡,南宮嫿忙四處打量這間豪華的臥室,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保護自己。
突然,她看到對面的多寶格上,擺放着一隻圓形如水筒大的瓷瓶,又看到右側盛滿水的魚缸,突然心中有了想法。
咦,南宮嫿再擡眸,便看到對面有扇紫檀木門,她迅速走到木門邊,輕輕推開木門,發現裡邊是一間抱夏,抱夏兩側又是兩間耳室,估計是供守夜的丫鬟休息的。
南宮嫿躡手躡腳的走進抱夏廳,見裡面並沒有守夜的老婆子,卻發現裡邊擺得有一卷繩子,一桶油。
還不知道,這王府的老媽子偷偷往屋裡藏油,要是這味道讓世子聞到,她死定了。
油?南宮嫿突然想到什麼,趕緊將這桶油拽出抱夏,慢慢朝臥室挪去。
走出明華堂,楚宸燁狹眸微眯,遠遠望了眼對面金碧輝煌的念月軒,負手而立,高大健壯的身子立得挺正,漠然朝念月軒走去。
走到念月軒門口,守門的侍衛忙跪下行禮,“參見世子!”
“退下!”
楚宸燁淡漠點頭,踏上臺階,侍衛們忙退了下去,世子性子冷清,不喜喧譁,所以平日都不讓丫鬟在念月軒伺侯,更重要的是,念月軒算是王府的禁地,侍衛們在聽到吩咐之後,全都迅速退出院子。
楚宸燁薄脣緊抿,淡淡掃了關着的大門一眼,慢慢擡手,將門打開。
只聽“吱嘎”一聲,大門被楚宸燁慢慢打開,突然,楚宸燁瞄到門上放了瓶水,且那門一打開,那瓶水就嘩的一聲朝下面潑來,楚宸燁當即眼尖的豎起眉關,右足足尖往上一擡,在那瓷瓶掉下來時穩穩將它接住,一個凌厲掃向冷冷站在對面的南宮嫿,右足一擡,那盛滿水的瓷瓶當即朝南宮嫿砸去。
南宮嫿見沒淋到楚宸燁,他反而矯健的將辭瓶踢朝她,她忙朝左閃開,只聽“砰”的一聲,那價值連城的古董瓷瓶重重砸到地上,濺起一片水花,幸好沒她逃得快,否則,她不死也得重傷。
楚宸燁果然狠!
此時,楚宸燁一雙冷眸已經攸地擰緊,烏黑的眸子透着股山雨欲來的殺機,不錯,他在看到門上的白瓷瓶時,渾身透出股濃濃的殺氣。
南宮嫿沒想到這個男人會這麼狠,她差點被他這前溫柔的嘮叨所迷惑,南宮嫿此時也冰冷的睨向楚宸燁,昂首挺胸,毫不懼怕的睥睨向他。
“誰給你的膽子!你竟敢弄髒念月軒!”楚宸燁眼裡透着火紅的怒火,怒火底隱隱透出一絲淡淡的悲涼和心疼。
“你不是要殺了我嗎?你要殺我,難道我束手就擒?就是狗也知道反抗,何況我是活生生的人,殘暴無比的世子!”南宮嫿握緊手中在楚宸燁房中尋到的一柄精鐵短劍,如果他不放她回府,她今天定要與他血戰到底。
“你,出去!”
似在竭剋制心中的憤怒,楚宸燁聲音低沉,眼裡閃着警告的意味,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南宮嫿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她也想出去,可她現在出不去,要早知道她弄髒這間臥室就能被趕出去,她也不用費盡心機往地上抹油了。
正在這時,楚宸燁已經極其惱怒的挑眉,同時大步流星的向前邁了一步,才邁出一步,他便意識到不妥,這地上抹得有油,很滑!
就在他要滑倒的那一瞬間,他左足已經踏到抹油的大理石地板上,兩隻腳同時踏進房,自然很難保持平衡,不過楚宸燁是誰,他可是從小習武,踩着人堆爬上來的人,豈會被這個攔住?
聽見他一個伶俐躍身,左右足迅速保持平衡,足尖輕點地板,如蜻蜓點水般躍過溼滑的地面,三兩下便朝南宮嫿疾馳而去。
南宮嫿見沒滑倒楚宸燁,反而他正冷酷的朝自己襲來,嚇得趕緊往門口跑,想跑出去躲他,可才跑了幾步,她就感覺身子往下飄去,此時,她一隻腿已經滑出幾步遠。
眼看自己就要“咚”的一下摔個狗啃泥,南宮嫿已經迅速閉上眼睛,等着這重重的一摔,可沒一會兒,一隻強勁的臂彎已經將她從半腰攔住,她迅速睜開眼,迎面便對上一張魅惑至極的俊臉,和一雙浸滿寒冰的妖嬈鳳眸。
正在這時,南宮嫿感覺足底一滑,許是因爲楚宸燁也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油,兩人的身子迅速往下墜去,南宮嫿還沒反映過來,只聽砰的一聲,兩人重重摔到地上。
而此時,南宮嫿驚覺自己的脣猛地撞上一雙軟軟的脣,有那麼一剎那的怔然,南宮嫿迅速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她差點沒被自己給嚇死。
她的嘴,竟正對着楚宸燁薄而狹長的脣瓣,兩脣兩接,她一睜眼便迎上身下男子極其慍怒的目光,他的脣竟然好軟,軟得跟棉花似的,南宮嫿已經驚得直眨眼睛,迅速移開頭,離開他的脣。
這時,她纔看見,她正以一種極其難堪的姿勢趴在楚宸燁寬闊的胸膛上,他寬闊的雙臂還緊緊抱着她,兩人貼得太近,讓她登時有種呼吸困難、快要窒息的感覺。
“你不覺得你這種模仿青蛙游泳的姿勢很醜?”
南宮嫿還在驚異,身下男子已經將她用力提了起來,並迅速扔到對面的大牀上,他也冷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狹眸瑩潤澄澈的睨向南宮嫿,“本世子的地方,何時輪到你撒野?可惡!你竟往地上抹豬油,你是不是想死?”
楚宸燁此時像頭暴怒的獅子,已經沒有了平日的成穩與冷靜,墨曜石般的星眸嵌着滾燙的烈火,他一步步走向南宮嫿,十指已經握成拳頭,“一個乳臭未乾的奶娃娃,竟數次挑戰本世子的威嚴,你起來!”
楚宸燁明顯對念月軒有忌諱,如今南宮嫿弄髒念月軒,對一向有潔癖的他來說,是極其不能容忍的事,更重要的是,這裡是念-月-軒,不是一般的地方,想到這裡,他心底陡然溢起一縷惆悵,覺得心裡壓抑至極。
就在楚宸燁要伸手去抓南宮嫿,手一伸出去,卻被南宮嫿手中突然多出的繩子給套住,南宮嫿見套住楚宸燁一隻手,趕緊跳下牀,迅速將繩子往楚宸燁身後繞了一圈,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將他綁住。
原本滿目怒氣的楚宸燁在發現自己被綁起之後,嘴角突然邪佞的勾起,並不打算反抗,他要想反抗,沒有人能困住他,他倒要看看,這膽大包天的女娃娃敢做什麼。
“抱歉了,誰叫你想要我的命,我南宮嫿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雖然在楚宸燁心中,她只是個小娃娃,可在她心中,她是個活了兩世的人,早不想和他在這玩什麼幼稚的把戲,她還要回侯府去報仇。
“好啊!你儘管動手!”牙尖嘴利,把他的臥室弄得一片狼藉,她竟敢強詞奪理,要不是看在她還是個小孩子的份上,他又怎會容忍她至此,甚至“好心”救她回府,還讓她睡他的牀。
要知道,他這念月軒,從未有別的女子踏進過。
此時,兩人鬧騰的聲音已經引起外院看守護衛以及婆子媽媽們的注意,沒一會兒,護衛們便迅速衝進院子,準備隨時保護他們世子時,南宮嫿已經迅速把門扣上,朝外邊冷聲道:“誰都不許進來,誰要敢進來,我就殺了他!”
“什麼?她竟敢劫持世子!”侍衛們全都不可思議的立在原地,一個小女娃,哪習過武,又怎麼打得過世子,除非,世子中了她的招,中毒或者中了毒香什麼的。
“大膽!憑你也敢動世子,快放世子出來!”此時,清玉和靜簫已經趕來,清玉一聽到南宮嫿的聲音,恨不得一腳踹開房門,可又怕踹開,南宮嫿真會氣惱殺了世子。
他不敢想象,像天神一般的驚世將軍,竟會被一個小娃娃威脅。
此時,外邊的人全部吵鬧起來,幾名丫鬟婆子也一臉擔憂的湊到窗邊,南宮嫿看到窗前冒出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登時緊張起來。
此時,被綁住手腳的楚宸燁美眸瑩潤,正慵懶的斜靠在牀頭,一雙美眸深邃有神,正似笑非笑的看向南宮嫿,眉宇間則散發出武將特有的凜冽氣勢。
“惹到叔叔,叔叔不怪你,是你的造化,要是惹到她,叔叔也沒辦法保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楚宸燁口中的那個她,是誰?
南宮嫿這時候沒心思去管誰,她握緊手中的精鐵短劍,霍地將短劍從劍鞘抽出,那短劍發着瑩瑩的白光,上邊還用狂草書寫得有幾個大字:蒼祁楚將宸燁。
“用你的劍殺你,也算是你的歸宿,叔叔,對不住了!”南宮嫿揚了揚泛着銀白寒光的短劍,迅速抵向楚宸燁的脖子,冷聲道:“我現在要你送我出府,只要你送我出去,我便放了你!”
“天真!”
寶劍抵到楚宸燁喉嚨處,他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玩味的看向南宮嫿,他纖長的墨發隨風飛散,在窗外銀色月光的照映下,像極了極高貴的狼!
他竟如此淡定,毫不懼怕她手中的劍,難道他不相信自己真會殺他?
正在這時,門外的侍衛婆子再也忍不住,其中一人已經將門撬開,幾名婆子似義勇先軍一般,嘩啦啦朝房裡跑去,準備解救正被困在牀上的楚宸燁。
可婆子們一上前,便聽到一陣有如雷霆的倒地聲,緊急着,後邊的侍衛一躍上前,全都沒注意滿地是豬油,循着婆子們的步法勇猛的向前衝去。
這下子,沒注意地下有機關的侍衛同樣撲通撲通摔倒在地,有的想起身再跟,卻發現滿地是豬油,他們根本起不來,一個個也氣得直咬牙,紛紛伸手抹了一片油,咬牙怒罵道:“該死的,誰往地上抹了豬油,誰!”
“太陰險了,定是那小娃娃,南宮嫿……看我不揍死你,哎喲我的腰……”清玉比較凌厲,一下子便想到罪魁禍着是南宮嫿,他真恨不得宰了她,卻沒注意腳下一滑,摔得腰都快斷了。
此時,衝進來的人已是摔成一團,你撞我,我撞你,一個個摔得十分狼狽,恨恨咒罵南宮嫿的樣子,看得牀上的楚宸燁忍不住捂胸暗笑起來。
才一笑,他便迅速憋住,努力將笑憋在心底,差點憋出了內傷,不過那似笑非笑的樣子,看上去如星光燦爛,十分醉人,彷彿天地間他最妖冶,那一頭墨發翩然飛舞,此時的他,像極了來自暗夜的精靈,十足的魅惑人心。
南宮嫿此時已經沒興趣觀察絕世美男,她迅速握緊寶劍,厲聲道:“都出去,誰敢再進一步,我立馬割斷他的喉嚨,還有,你們給我備輛馬車,速度!”
清玉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穩又差點倒下,幸好他扎過馬步,迅速兩步退到門外,目光冷酷的盯着南宮嫿,咬牙道:“敢挾持齊王世子,南宮大小姐,你就等着你們南宮一族滅門吧!”
“休想嚇我,我相信聖上英明決斷,自會判斷事非黑白,是你們世子軟禁我在先,我只不過想回家而已,他想抓我做人偶送給太子。我想,如果這些話讓聖上聽到,他會不會偏幫你們這殘暴嗜血的世子?”
南宮嫿威風凜凜的站到楚宸燁面前,滿目冰冷的盯着清玉,清玉登時聽得滿頭霧水,憤怒得一拳打在木門上,“好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我們世子好心救你回府,還帶你進念月軒,你竟處處想着暗害他。都說最毒婦人心,我清玉今天算是領教了。”
“就是,你中毒差點死在半路,要不是我們世子仁善,你能活到現在,你還有命拿刀指着他?還有那些刺殺你的刺客,要不是我們世子幫你解決,你還能巧舌如簧的站到我們面前?還有,世子從不救人,你是他救的第一個人,這念月軒,你也是第一個進來的女人……咳……女娃。”
邊上的侍衛還沒說完,清玉已經不耐煩的睨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和她羅嗦什麼?看樣子世子是中毒了,所以不能動彈,南宮嫿,我勸你趕緊放了世子,否則,殺無赦!”
正在這時,右邊窗戶上那幾個人影已經撬開那窗戶,準備從那裡偷溜進來,南宮嫿見那幾個人影像極了剛纔張牙舞爪的婆子,一個凌厲跑上前,右手一把提起邊上的棍子,在其中一個人影將頭從窗戶伸進來時,準確無誤的一棍子揮下去!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緊急着,對方尖叫着倒在地上,這下子,所有人都慌忙的圍了過去,“王妃,你有沒有事?王妃!”
王妃?南宮嫿登時嚇得一把扔掉手中的棍子,她竟打了齊王府的王妃,此時,她瞪大眼睛,看着原本被綁着的楚宸燁,此時的他正散慢的挑眉,慢慢解開身上的繩索,薄脣淺抿,漠然起身。
原以爲楚宸燁會拿眼剜她,可他並未像想象中的那般瞪她,只是一把將她拉到門外,高大修長的身子將她護在身後,目光銳利冷清的睨向齊王妃,這讓南宮嫿覺得有些奇怪,他們不是母子麼,怎麼齊王妃被打,楚宸燁看都不拿正瞧看她一眼,當真不孝!
此時,被打的齊王妃歐陽氏已經恨恨的起身,目光冰冷的睨向南宮嫿,她身穿一件赤紅色三鑲領袖盤金五色刻絲窄裉銀鼠短襖,裡面是一件水紅宮緞雲香紗褶子,腰束一條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帶,外罩一件秋香襯深紅色金線滾邊祥雲大披風,頭上珠翠滿盈,頸上戴着無比閃耀的瓔珞項鍊,一張臉俏豔如花,紅脣妖嬈,目光森冷,一派威嚴,但卻與楚宸燁生得不太相像。
齊王妃一站起身,便是通體的氣派,頭上戴着王妃專有的金翟冠,翟冠上飾一對銜珠結,珠結中是金寶鈿花八個,金鑲玉嵌寶王母騎青鸞挑心一枝,銀累絲桃枝花鳥掩鬢一對,耳上懸掛着一對金摺絲葫蘆耳環,頭上翠花雲髻兒,翠藍縐紗羊皮金滾邊箍兒,整個人華美莊重,大氣無比,不過眼神卻極其冰冷。
“母親沒事,來念月軒做什麼?”楚宸燁一雙鳳眸散慢不經的睨向齊王妃,薄脣邪佞的冷勾,烏金般的眸子嵌着危險的寒光,卻又流光溢彩,看得齊王妃直覺刺眼。
“反正本王妃不是來找打的。”齊王妃說罷,目光陰沉的睨向南宮嫿,氣場十足的道:“你是哪裡來的野丫頭,竟敢大鬧齊王府,還敢用棍子打本王妃,來人,把她腦袋擰下來!”
齊王妃盛怒的拂袖,正說完,楚宸燁已經鳳眸冷挑,一臉冷酷,“母親沒事做,偷偷躲到窗外做什麼?她是我的客人,我們不過鬧着玩!”
“鬧着玩?我是怕你受傷害,一聽到消息,忙心急火燎的跑來救你,見大門闖不進去,便想伺機從窗戶進去,誰料竟吃她一棍,她姓甚名誰,你報上名來!”齊王妃冷叫着揉了下被打青了的額頭,此時,她額頭上已經烏青一片,不過仍擋不住他成熟的婦人風姿。
是怕他受傷,還是來監視他的?
南宮嫿心底雖然不爽楚宸燁,不過還是守規矩的朝齊王妃行了個禮,一臉歉疚的道:“請王妃息怒,是小女魯莽,以爲你是管事嬤嬤,才犯下大錯……”
“報名字!哪家哪府的千金,如此不懂規矩,竟敢衝撞本王妃,你以爲王府是任你撒野的地方?”齊王妃斬釘截鐵的怒喝道。
楚宸燁雙脣緊抿成一條線,眉宇間已是比剛纔更加冰冷的傲氣,看齊王妃的眼神有如睥睨萬物,透着一股耀目的神采。
“小女子名秋月,是世子新招服侍的下人,還請王妃息怒。”南宮嫿突然想起南宮珏大丫鬟秋月的名字,不錯,這個名字可以借用一下。
聰明如她,早就看出,這齊王妃和楚宸燁關係不好,幾乎有勢同水火的地步,應該不是親生母子,這齊王妃年屆四十,卻打扮得妖美無比,像極了二八年華的少女,應該是極得寵愛的女人,她應該是楚宸燁的繼母。
“一個下人,竟敢在世子房裡撒言,簡直胡鬧!你好大的膽子!”齊王妃目光一冽,身側的嬤嬤們全都嚇得膽戰心驚,想必她是齊王府說一不二的人物,難不成,她就是楚宸燁口中所說的那個不饒人的“她”?
“在堂堂王府,豈能有如此卑賤的女子出現?你今天死定了,來人,掌嘴!”齊王妃目光高傲的掃過南宮嫿,無比凌厲的吩咐道。
她才一吩咐,楚宸燁已經淡漠走上前,鷹隼般的深眸透着陣陣寒氣,纖長的手臂一揮,那羣想要抓人的婆子登時嚇得往後一縮,此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忌憚的看着這位世子,空氣似乎停止流動,一切似乎靜止。
楚宸燁高大穎長的身子將南宮嫿完全護住,嘴角冷冷勾起,黝黑的瞳孔散發出陣陣嗜血的狂狷,冷啓朱脣,“她是本世子看中的女人,誰敢碰?都滾出去!”
楚宸燁如野豹的聲音一吼出,後邊的婆子丫鬟們全都嚇得一陣顫抖,一個個既緊張又害怕,不知道聽世子的滾出去,還是聽王妃的要教訓這個姑娘。
可世子和王妃都是虎豹一樣的人物,兩邊都惹不得,王妃有實力超羣的後臺,世子則是軍中高高在上的將軍,一個是王府說一不二的主母,另一個則是性格乖張、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惹上誰誰倒黴,這下子,下人們腿都要嚇軟了。
南宮嫿見下人與侍衛們都僵持在原地,楚宸燁目光如炬,冷如芒刺,像極了難以靠近的刺蝟,而齊王妃則滿目冰冷,高昂着頭,同樣也是權力滔天、不能輕惹的人物。
她該想什麼法子讓兩人不再如虎豹般對峙?突然,南宮嫿看到齊王妃腳底的點點血跡,再看齊王妃的後腦勺,忙驚呼道:“糟了,王妃頭腦還在流血,再這樣失血下去,怎麼得了,世子,快請大夫來!”
楚宸燁還沒開始反應,齊王妃歐陽氏已經率先伸手去摸了把手腦,當她摸到一手的鮮血時,登時不可思議的盯着南宮嫿,難不成她剛纔摔到地上時,不小心摔着頭了?
想到這裡,齊王妃哪還有心情掌摑南宮嫿,在冷冷瞪了她一眼後,又剜了眼楚宸燁,領着婆子風風火火的離開念月軒,大概趕去治傷了。
看着齊王妃離開,南宮嫿頓時覺得頭昏腦漲,她本來就沒休息過,如今又與楚宸燁鬥了這麼久,她再也支持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慢慢朝地上倒去。
朦朦朧朧中,南宮嫿覺得睡了好久,這一晚,她做了許多惡夢,要不是南宮珏那惡毒的眼神,就是蘇姨娘陰狠的詛咒,還有袁逸升僞裝的外表,這一切的一切,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終於,南宮嫿努力睜開眼睛,登時,一束極強的光芒從窗外照射進來,刺花了她的眼,原來已經第二天凌晨,此時天已大亮,太陽已經冉冉升起,而她,還睡在昨天那張雕花大牀上。
這還是楚宸燁的房間!
正驚異間,南宮嫿突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聲音。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武穆王府世子竟來咱們王府要人,那小女娃與祁世子可有半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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