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全身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勁來,南宮嫿難受的睜開雙眼,看着四周綴着紅珊瑚的豆綠宮絛,這是哪裡,好熟悉!
正疑惑間,她伸手便觸到一具光裸的身子,乍一看,南宮嫿驚了,她身邊怎麼躺着不省人事的表哥?
她不是被南宮珏一劍刺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再看自己,身材突然縮小一截,又正坐在自己以前的房間裡,身邊的表哥也才十五、六歲的模樣,南宮嫿一臉驚異,她怎麼回到以前了,難不成,蒼天憐憫她,讓她重生了?
前世死時她發過重誓,如果還有重來的機會,她一定血債血償,將那些害她之人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們們嚐嚐她的痛。
如今,老天可憐她,再給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她一定會好好珍惜,不讓那些惡人得逞。
看着躺在牀上的表哥,南宮嫿手指甲掐進肉裡,沒想到她竟回到自己人生轉折的那一年,記得那一年,她十三歲,被姨娘蘇繡月陷害與表哥私通,老太太嫌母親管教不力,當場把生了個兒子的蘇姨娘擡爲平妻,南宮珏也被提升爲嫡女,從此一路非凡,金貴如玉,她則被冷落如草芥。
因爲家醜不可外揚,她怎麼也是府裡的嫡長女,對老太太他們有利用價值,再者表哥早有婚約,這事一捅出來會連累整個南宮家族,老太太和父親硬是將這事給壓了下來,不過從此,他們不再信任她,一顆心全放在美貌的南宮珏和她弟弟南宮楓身上。
這時,南宮嫿聽到外邊有賓客宴飲的聲音,知道今天是父親每月宴請賓客的日子,父親是蒼祁朝的北麓侯,手下能人異士、文人清客無數,一般每月都有次宴會,所以這也是蘇姨娘使壞的好日子。
外面聲音嘈雜,估計袁逸升早到了,此刻正在巴結父親,一年前袁逸升還只是個小護衛,因救父親有功,父親特意把他帶在身邊,提升爲主簿。
因爲他生得儒雅俊秀,又寫得一手好詩,滿腹經綸,父親準他與衆公子喝茶飲酒,這也成了他結交權貴的場所,前世被他俊俏的外表迷惑,今生她早看清了他,她一定會把他前世對她的狠一樣不少的還給他。
時間不多了,想到這,她趕緊去搖表哥李銘浩,開始搖了兩下,表哥昏迷不醒,大概蘇姨娘藥下重了,想到這,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桌上的茶壺,一壺茶澆在表哥腦門上。
被這麼一澆,表哥這才迷迷糊糊的驚醒,在看到一臉緊張的南宮嫿時,蘇銘浩這才察覺出了什麼,忙給自己穿上衣服。
“表哥,趕緊起來,蘇姨娘要栽贓我和你私通,你快離開這裡。”表哥一定和她一樣,喝了湘繡泡的茶纔出的事,前世,她輕信湘繡,喝下那有謎藥的茶,頓時昏迷不醒,蘇姨娘騙人說她在午睡,又以府裡宴飲繁忙爲由,把喜媽媽和玉萼等人支了出去,她又派人把表哥迷暈送了進來,她才遭遇人生最大的變故。
今生,她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李銘浩跌跌撞撞的穿起衣服,朝南宮嫿道:“我就知道蘇姨娘沒安好心,表妹,你別怕她們。”
不一會兒,門外已經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緊急着,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南宮嫿冷然擡眸,對上昂首走進來的蘇姨娘。
蘇姨娘本以爲一進來就能看到男女抱在一起的畫面,可她看到正慢悠悠坐在牀頭的南宮嫿時,一雙美目登時陡轉,徑直南宮嫿道:“嫿兒,你沒事就好,姨娘看見有賊人跑進內院,擔心你的安危,特地命人來搜查,你們快去搜搜,看這裡有沒有藏着賊人!”
“慢着!我房裡豈是你們能搜就搜的?”幾名婆子正欲去搜,南宮嫿冰冷的聲音早已響起,起身朝蘇姨娘走去,冷聲道:“蘇姨娘,沒有我的允許,誰準你闖進來的?”
蘇姨娘一聽,神情攸地一怔,南宮嫿是侯府嫡長女,在府裡地位尊貴,她一個姨娘自然不能如此動粗,可沒想到她竟然給自己擺架子,這不是當衆拂她面子,以前那個懦弱的她哪去了?
想到這裡,她忙一臉擔憂的道:“嫿兒你這是怎麼說話的,我還不是擔心你的安危,要是你被賊人看了身子,你就毀了,我這做姨娘的是衝動了點,不過也是爲你好。”
“我這不沒事嗎?姨娘怎麼知道那賊人會來這裡?”南宮嫿冷聲說完,喜媽媽和玉萼已經聽到消息快速趕了過來。
喜媽媽一進房,立即走到南宮嫿身後,玉萼則領着四名婆子衝了進來,同樣擋在南宮嫿面前,南宮嫿一看到她倆,淚水差點噴薄而出。
前世,她倆爲了她被袁逸升殺死,她卻沒好好關心過她們,如今看到她們鮮活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好欣慰,好高興,這一世,她一定不會讓她們再受傷害。
蘇姨娘掃了眼四周,發現房裡只有南宮嫿一人,心道,不可能,她早安排好了一切,院裡院外都守了人,沒見李銘浩出去,那他一定還在這屋裡,如果她在這裡搜出李銘浩,那南宮嫿就是有百張嘴都辯不清。
想到這裡,蘇姨娘一臉懷疑的看向南宮嫿剛纔待的牀沿下,朝身側的心腹丫鬟淺裳道:“我懷疑那賊人就躲在大小姐的牀下,淺裳你過去看看。”
“放肆!”南宮嫿猛地拍了下桌子,朝蘇姨娘冷然看去,厲色道:“姨娘,你何時這麼不懂規矩,如此以下犯上了?”
蘇姨娘被南宮嫿嗆得臉色漲紅,這裡那麼多下人看着,她被比自己小的大小姐如此訓斥,她心裡恨得咬牙切齒,面上不得不繼續隱忍。
那淺裳見自己主子被嗆,當即擡高眉頭,一臉挑釁的睨了南宮嫿一眼,譏諷的道:“大小姐不敢讓奴婢搜,莫不成這裡藏了男人,大小姐正和他做苟且之事,怕我們闖進來破壞你們的好事?”
淺裳聲音拔尖,說完便擼起袖子衝過去要搜查,這時,南宮嫿雙眸蘊起一層寒冰,朝身側的喜媽媽道:“如此污衊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喜媽媽,掌嘴!”
喜媽媽早就看不慣淺裳,又被她剛纔那番話刺激到,一聽南宮嫿命令,當即如風似的衝過去,對準淺裳就是啪啪兩巴掌,這兩巴掌打得十分響亮,打得淺裳一張小臉腫了起來,打了便狠罵道:“哪裡來的賤蹄子,說話這麼難聽,你眼裡還有沒有大小姐?該不會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喜媽媽也是個凌厲的,她是南宮嫿的奶孃,早看不慣張姨娘這羣笑面虎,早想教訓她們了,如今小姐不像以前那麼偏聽偏信,知道懲罰人,她不趕緊加把火怎麼給小姐立威。
南宮嫿一臉冷漠,前世的她太柔弱太善良,錯信了這些巧言令色的人,對真心關心她的喜媽媽很少在乎,卻總關心這些花言巧語的丫鬟。
前世淺裳沒少幫着張姨娘欺騙自己,她賞了她那麼多好東西,到頭來她還合夥欺負她,如今有整她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