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智鬥勇怪叔叔 望族嫡女 青豆
楚宸燁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黑眸半斂,狂傲不羈的模樣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他突然看向身側的南宮嫿,“嫿嫿,你說呢?”
南宮嫿冷冷瞪了他一眼,如此親切的稱呼,不是他能叫的,無論他幫不幫她,她都只會對他敬而遠之,把他當成一個性格陰晴不定的怪胎,和這樣危險的男人有交集,恐怕哪天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南宮嫿看了眼杏娘,這杏娘也沒怎麼傷着她,剛纔好像是杏娘被她氣得吐血,她只攻她唯一的弱點,杏娘說什麼她都用杏娘是紅倌來回答。
對付這樣的人,就要一擊擊中,杏娘說得再多,對她絲毫起不了殺傷力,反倒是她那句妓子姨娘,倒把杏娘羞辱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所以,她不算吃虧,就因爲這樣就殺掉一條人命,她做不出來。
再者,留下杏娘,可以讓她與齊王妃兩虎相爭,齊王妃把精力放在對付杏娘上去,自然就減輕對她的關注。
南宮嫿想清楚後,烏黑的眼睛微轉,眼裡是閃過一縷狡黠,朝楚宸燁淡然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女也不是那般無情之人,要放了她可以,我只想問她一個問題。”
“你問你問,只要我知道的,我什麼都回答。”杏娘像是看到生命的曙光,忙癡癡的看向南宮嫿。
南宮嫿嘴角揚起抹璀然的笑,十分平淡的道:“如果今天跪在地上的是我,你會幫我求情麼?”
這麼一問,當即驚得杏娘愣在原地,是的,如果換成是她,她肯定不會爲這小姑娘求情,這小姑娘如此問她,難不成還要她再表表決心?
爲了活命,杏娘也不管不顧了,當即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臉上,接着又是第二掌,她緊咬牙關,一個勁的狂煽自己的臉,一邊煽一邊道:“杏娘知錯了,還請姑娘寬宏大量,饒了杏娘,杏娘以後再也不敢了。如果姑娘以後遇到難事,杏娘一定竭盡全力幫助姑娘,視姑娘爲馬首瞻!”
登時,院子裡只有杏娘啪啪的煽臉聲,南宮嫿不相信一個隨意口出惡言侮辱他人的女人會變得善良,在杏娘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後,冷聲道:“別打了,我同意饒了你,至於世子饒不饒,是他的事!”
“呵呵,嫿嫿都饒了,本世子豈有不饒之理?來人,把杏娘帶去父親房裡好生養傷!”楚宸燁星眸冷瞪,一排像芭蕉扇般纖長的睫毛褶褶生輝,漂亮的丹鳳眼十分魅惑人心,吸引得衆人都將目光若有若無的瞟向他。
齊王妃這次卻沒有阻攔,她慢悠悠的走到南宮嫿面前,一雙黝黑的深眸冷冷盯着她,眼裡是一抹不明的意味,“嫿嫿?本王妃只知最近聖上欽點了南宮家嫡長女南宮嫿爲少年神醫祁世子的女弟子,又知那女子擅刺繡,做了件無比華麗的金縷衣送給中威伯府老太君,看你相貌上乘,有如月宮嫦娥,處事周全得體,爲人機靈謹慎,且十分聰明。呵呵,你--就是那個神秘的南宮嫿!”
被齊王妃知道了身份,南宮嫿並不驚慌,這是遲早的事,她站起身,朝齊王妃恭敬的行了個禮,不卑不亢的道:“世侄女給王妃請安,王妃吉祥。”
她規規矩矩的全了禮數,看王妃找什麼藉口刁難她。
南宮嫿一行禮,齊王妃突然仔細打量起她來,纔看兩眼,她眉宇突然皺起,一臉的疑惑,眼前的少女,怎麼這般熟悉,她這張臉的輪闊,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齊王妃再細細打量了南宮嫿一圈,這才眸光更寒的轉了轉眸,用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口氣道:“南宮府的大小姐,當真的好囂張,女子家不在家裡繡花彈琴,卻公然到齊王府拋頭露面,上次竟然在在世子那過夜,還用棍子打了本王妃,這次竟伶牙俐齒的與本王妃作對,本王妃倒要親自上南宮府問問,他南宮昊天是怎麼教育子女的,竟養出個這般不懂規矩的刁女!”
拿父親來威脅她?南宮嫿當即沉眸,目光鎮定的睨向齊王妃,沉穩不迫、寸步不讓的道:“家父從小就教導小女,要小女知恩圖報,上次小女被刺客追殺,幸得遇到世子,被世子所救,小女又不小心弄髒了世子的衣裳,所以小女才親自做了這件衣裳補償世子。小女相信,就算王妃去侯府問話,父親也不會怪我,因爲他不會輕易怪罪前來報恩的女兒。”
齊王妃冷豎眉頭,果然伶牙俐齒,且反應速度極快,一般的人怎麼可能有如此快的反應速度,這姑娘不俗。
“想報恩?那就來齊王府做妾啊!”齊王妃輕蔑的飄過一句,又道:“憑南宮府的能力,來咱們王府做個妾是綽綽有餘的,你不是想報恩麼,本王妃不介意親自上侯府一趟,向侯爺提親,貴妾這個身份,不會讓你吃虧!”
貴妾?南宮嫿不屑的冷笑,憑她北麓侯府的家世,除了正統的皇室人家,她想嫁哪個男人做正妻都綽綽有餘,雖然父親的侯爺是聖上所賜,但在京中卻是數一數二的達官貴人。
齊王妃想讓她做妾?就是她同意,父親都不會同意,就是父親同意了,估計聖上都不會同意,她好歹也是國師智覺大師的女弟子,豈會心甘與人做妾?
南宮嫿一雙美目嵌着層薄薄的寒光,但看身側的楚宸燁,他已經不由自主的咧起嘴角在輕笑,那雙眸子似笑非笑,十分淡定的盯着她與齊王妃,果然是鐵石心腸的狠毒男人,見她被齊王妃刁難也不知道站出來說一句,反而在那裡笑。
齊王妃冷冷斜眼,鄙夷的掃了眼南宮嫿,要真的能把這女人弄進王府做妾,她就可以明目張膽的折磨她了,到時候,看她不折磨死她,讓她現在囂張。
“呵呵!王妃你還真有趣……”楚宸燁玩了玩手中的瑪瑙玉斑指,嘴角噙着讓人不明意味的冷笑,“本世子的女人,就不勞您費心了,夕陽西下,父親也應該下朝了,王妃還是快回去看看,免得後院失火。”
經楚宸燁這麼一提醒,齊王妃心裡咯噔一下,如果讓杏娘那小賤人先見到王爺,那就不好辦了,她冷冷掃了楚宸燁一眼,又無比凌厲的瞪了眼南宮嫿,怒地拂袖,領着人風風火火的就往回走。
那後邊幾個婆子正要跟上去,卻聽楚宸燁冷如野豹的道:“來人,把這幾個不守規矩的婆子拉下去痛打一頓,扔去柴房!”
他向來是瑕疵必報的人,他可沒忘記剛纔這幾個爪牙準備上前打“他的女人”,那幾個婆子早知道世子的性格,準備一溜而快時,人已經被靜簫帶的侍衛抓住。
“世子饒命,老奴知錯了……”
“老奴也是不得已,聽您的不是,聽王妃的也不是,老奴們只是奴才,請世子饒咱們一命。”
幾名婆子登時朝楚宸燁跪了下來,她們完全是聽王妃命令行事,剛纔雖是杏娘吩咐的,可她們是下人,也不得不從,但是她們也沒打着南宮小姐,世子怎麼就這麼維護她,要因爲她打她們。
“少廢話,拖下去,以後誰要敢在念月軒囂張,全都發配去邊疆!”清玉凌厲的一吼,當即嚇得婆子們渾身發顫,沒幾下就被拖了出去。
不一會兒,外邊就傳來婆子們的呼嚎聲,以及侍衛們毫不留情的棍棒聲。
睥睨的掃了外邊一眼,楚宸燁一把拉起長弓,在金色的夕陽下,他好似被一團銀光籠罩住,一頭墨發隨風飛揚,寬大的袖袍輕輕揚起,狹長的丹鳳眼危險的眯起,完美如刀削的下巴倨傲如鬼斧神工精雕細琢而成。
楚宸燁看了眼絢爛如紫的天空,又掃向對面那匹精壯的駿馬,他迅速走馬那白馬前,身子上前一躍,便極快又瀟灑的騎上駿馬,“駕!”
只聽男子一聲冷喝,南宮嫿等人立即往後退了一步,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究竟要做什麼?
突然,面前白馬紅纓的將軍朝她策馬前來,她還想閃,胳臂已經被男人強勁硬朗的大掌提起,一陣眩暈勁過後,南宮嫿驚覺自己在空中轉了一圈,然後重重跌到馬背上,坐在男人面前。
纔回過頭,南宮嫿就差點貼上男子的俊臉,她忙拉緊馬的繮繩,恨恨瞪了楚宸燁一眼,“你要幹什麼?放我下去!”
男人眉梢一挑,薄脣冷咧,無比邪魅的道:“剛纔看你箭術不錯,我要和你比箭術,駕!”
說完,男人駕的一聲,白色的駿馬立即朝侯府大門衝出去,被落下的玉萼、綰綰等人急得大聲呼叫起來,玉萼見自家小姐被那殘暴的大男人帶走,生怕大小姐出事,一把拽住靜簫,朝他大吼道:“你家世子要帶我們小姐去哪?快帶我去!”
靜簫無奈的聳了聳肩,一旁的清玉也無奈的攤開手,皆道:“世子脾氣怪異,我們不清楚!”
“我讓你不清楚!”玉萼咬牙說完,猛地上前,一拳頭打在靜簫鼻樑上,纔打完,就聽到靜簫慘叫的聲音,“城西校場!”
玉萼猛地收回拳頭,狠狠瞪了靜簫一眼,有些人就是服打,不打不行。
不一會兒,南宮嫿已經被楚宸燁帶到大街上,白馬在街上疾馳跑過,她耳旁全是冷風呼嘯的呼呼聲,她怕別人看到她,忙將頭埋在楚宸燁懷裡,不讓別人看見,這要讓別人看見,她的名聲也就毀了。
該死的楚宸燁,他怎麼這麼奇怪,她還從未見過如此乖張的男人,這也太難掌控了。
迎着西藺大街百姓們的異樣目光,南宮嫿用力貼向楚宸燁的胸膛,心裡恨他恨得要命,跟他在一起,危險係數都會增加許多。
不一會兒,她才聽到男子勒馬的聲音,四周似乎安靜下來,給人一種空曠的感覺。
“怎麼?捨不得我?”
楚宸燁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細長的鳳眸如黑曜石般晶瑩剔透,南宮嫿聽到這悅耳醇厚的聲音,忙羞得將頭擡起來,再一看四周,一片如墨青山,遠處是空曠的青草地,兩邊還圍得有柵欄,隱隱有幾匹駿馬在草地上吃草,四周卻空無一人,只有她和楚宸燁。
“這是哪裡?”南宮嫿忙掙開楚宸燁的禁錮,看到邊上豎起幾個牌子,上邊寫有齊王、楚的字,難不成,這裡是楚宸燁練軍的教場?
突然,在很遠的地方,傳來濃煙滾滾,緊急着,便是將士滔天的吶喊聲,“一、二、三!”
那些將士似乎在練兵,他們離這裡很遠,南宮嫿只看得見滾滾的紅煙,以及漫山緋紅如綢的夕陽。
“你箭術不是很好麼,咱倆來比比,由一人舉着這枚同心結,騎在馬上當活靶子,在一柱香時間內,誰先射中此結,誰就贏了!”
楚宸燁說完,從衣袍上掏出一枚五彩斑斕且綴有兩顆紫水晶的同心結,這同心結樣式好似一支箭射穿兩個並排的桃心,桃心由裹了金粉的連理線繡成,在同心結的中部,嵌着一顆晶瑩透亮的翡翠色三生石,尾部則是色彩斑斕的流蘇穗子,看上去十分漂亮。
南宮嫿眼裡閃過一抹諷刺,睥睨的揚起脣,“沒想到叔叔不僅喜爭強好勝外,還喜歡像小女兒家那樣學刺繡,這結繡得不錯!”
“多謝誇獎!我先來,你射!”他倒要試試,這小姑娘究竟都會些什麼,她就像一本讀不完的書,永遠牽引着他上前探索,想知道個究竟。
“叔叔可得小心了,別閃到腰。”南宮嫿說完,迅速退後兩步,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支金色雕鷹大弓,他真正的目的,是想一會兒嚇她吧。
哼,看誰嚇誰。
南宮嫿拉直弓箭,此時,楚宸燁已經一躍上馬,遠遠的,夕陽西下,他頭戴一頂銀光閃閃的頭盔,身上的藏青色袍子被風吹起,整個人顯得英姿卓絕,氣宇軒昂,不知道他上戰場的時候,會是多麼的冷酷和威風。
楚宸燁將那枚同心結舉了起來,左手一勒繮繩,陡地策馬上前,“開始!”
接着,楚宸燁策着馬在校場對面跑圈子,南宮嫿則立在原地,握緊手中弓箭,慢慢朝對方比去,不過,她有點力不從心,她以前和袁逸升練過箭,箭術只能說比一般姑娘厲害,要和經常練習的男人比,是根本不可能的。
使勁眨了眨眼,南宮嫿努力瞄準前方,正在這時,楚宸燁突然伸手撓起肩膀來,南宮嫿見狀,心裡忍不住直笑,她早就在這衣裳裡放了癢癢粉,原以爲送了衣服就能閃人,讓他自個兒發作癢去,沒想到他把她帶來了。
萬一他懷疑,她必須打死不承認。
不一會兒,楚宸燁已經眉頭緊蹙,策着馬跑得更快,南宮嫿見狀,找準一個點後,猛地將箭射了出去。
突然,只聽“嗖”的一聲,那箭朝前方直射而去,重重射到駿馬的左腿上,那馬兒受了一箭,一下子吃痛向前跪趴下去,因爲馬速很快,它嘩地栽倒在地,與此同時,馬上的楚宸燁嘩的一聲摔了下來,他一摔到地上,便咬牙切齒的道:“你竟敢射傷我的愛駒,我摔傷了,你還不快過來!”
南宮嫿忙丟下箭,迅速跑到楚宸燁面前,她實在不相信,楚宸燁是戰馬的高手,怎麼會從馬匹上摔下來,而且摔受傷。
“叔叔,你哪裡受傷了,我看看?”南宮嫿沒想到自己會射中馬腿,她分明是朝着那枚同心結去射的,沒想到箭術太差,一下子射偏了。
楚宸燁薄脣緊抿,額頭沁着一陣冷汗,一雙狹長的鳳眸十分暴怒的眯起,右手捂住胸,恨恨的瞪了南宮嫿一眼,怒吼道:“你這個狠毒的姑娘,快想辦法救我,我身上癢、身子受傷,你是不是想謀殺我啊!”
“我……叔叔,真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你這個常年行軍的人竟然……這麼沒戰鬥力,我這就想辦法,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等着啊!”南宮嫿學醫的時候,學過如何包紮傷口,看樣子因爲馬速太快,楚宸燁沒來得及反應,就那麼栽下來,所以摔到筋骨了。
不行,看他眉頭緊蹙,額頭冒汗的模樣,南宮嫿忙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白瓶,她迅速將瓶蓋擰開,倒出一粒白色的藥丸。
“該死的!這是什麼?”楚宸燁氣急敗壞的盯着南宮嫿,那原本妖冶的雙眸泛着嗜血的寒光,一道銳利的目光登時射來,並暴怒厲喝起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住。
南宮嫿愣了一下,忙道:“這是解藥,叔叔你先服下,服下再說。”
“解藥?”楚宸燁眉頭微皺,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閃着褶褶生輝的神色,他面上不動聲色,眼裡則眸光一閃,嘴角微挑,眼裡是濃濃的探究和懷疑。
見面前眉目如畫的男人正眯起眼睛細細打量自己,南宮嫿忙掩飾住心底的心虛,將解藥遞了過去,楚宸燁目光遊離,接過那藥丸,擡首就塞進嘴裡,不一會兒,他額頭的汗明顯褪去,臉色也不那麼蒼白,不過仍舊捂住胸口,似乎傷情十分嚴重。
南宮嫿忙靠近他,掩飾住內心的忐忑,輕聲道:“要不,你把衣裳脫了,我看看有沒有傷着肋骨,好給你想法子包紮。”
這裡又沒其他人,練習的將士們又在另一座山頭,她只得先簡單給他包紮一下再說。
只是,她還從來沒看過男人的身體,難免有些難爲情,再一擡眸,發現地上的男子一雙鳳眸已經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有些尷尬的別過臉去,紅脣如朱,眼眸間有一股別樣的妖冶風采,“咳……你幫我脫吧!”
說完,楚宸燁眼裡閃過一抹精明的算計,輕輕挑起眉頭。
南宮嫿一心只想着楚宸燁的傷,畢竟他是齊王世子,她可不敢真的傷着他,她慢慢湊上前,仔細的去解他身上的腰帶,玉手一伸過去時,她就有些難堪的哆嗦了下,不過救人的理智戰勝了少女的羞怯。
南宮嫿遲疑一下,並未看到男人眼中的算計,她輕輕解下他的腰帶,慢慢剝去他那件七彩緞繡衣,將懷裡的一隻小藍瓶拿了出來,這瓶子裡是跌打藥膏,是上次祁翊給她的,想起祁翊,南宮嫿心底微微一怔,隨即甩了甩頭,又去剝動不了的楚宸燁。
南宮嫿的小手一伸過來,楚宸燁身子微怔一下,登時感覺喉嚨乾澀,身子發熱,身上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南宮嫿不經意的一擡眸,發現楚宸燁眉頭不再像剛纔那樣皺起,那眼神似笑非笑,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難道,他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南宮嫿一向戒心較重,登時轉了轉眼珠,按理說,楚宸燁是騎射高手,怎麼可能輕易的就摔下來,而且一摔下來就受傷了呢?
難不成,他是假裝摔倒的,然後耍賴想欺負她?正思忖着,耳邊又響起男人略帶低沉沙啞的聲音。
“你把我傷成這樣,在我養傷期間,你都要日益陪護,直到本世子傷好。”楚宸燁輕咳了一聲,聽這話又不像是裝的。
南宮嫿頓了頓,突然轉過眸,冷聲道:“叔叔,你既然有力氣說話,想必定有力氣脫衣裳,藥膏放在這裡了,您自己把它敷在傷口上吧,我先回避一下!”
“不行!”楚宸燁咬牙切齒的蹦出兩個字,目光森寒的盯着南宮嫿,烏金般的眸子浸着千年不化的寒潭,“這裡又沒人,你怕什麼!你若是不乖乖幫我敷藥,我就……上侯府提親!”
哼,拿這個威脅她,南宮嫿氣惱的重新蹲下,她一點都不想與楚宸燁有關,爲了避免這人上侯門鬧,她挽起袖子,摘下胸前的紅色手絹,將自己的眼睛矇住,然後找準位置開始給楚宸燁解釦子。
看到南宮嫿柔軟的小手在自己胸前小心翼翼的探尋着,楚宸燁喉嚨微微乾澀,這小姑娘的小爪子,怎麼這麼磨人呢?
“咳……你能不能快點?”楚宸燁雙眸已經噴出濃濃慾火,他是個體魄強健、身體正常的男人,一個小女娃在他身上這麼摸,他就算再有毅力,也快忍不住了,不過,瞥了瞥面前的平胸乾癟女,他還算殘存了一些理智,慢慢將眼睛移開,不去看她。
南宮嫿嘴角揚起抹玩味的笑,只許他耍她,就不能她耍弄他一回?
“叔叔你別急,我蒙着眼睛,看不見啊!”南宮嫿特意將聲音放軟,顯得糯糯的且富有磁性,聲音如黃鶯出谷,白嫩如筍的手指慢慢朝楚宸燁胸膛摸去,我讓你裝,我看你裝到何時!
楚宸燁被這麼一摸,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分明是個發育不完全的小丫頭,他的身體竟然起反應了,不行,他得忍住,免得被這女人笑話。
“你速度快些,再磨磨蹭蹭的,本世子要掛了!”楚宸燁又加重音調,明顯的不耐煩,不過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卻不自然的往南宮嫿看去,他早不是那些純情會臉紅的小男生,他是歷經千帆萬浪的成熟男人,要不是不忍欺負這個小女人,他早就像惡狼那樣把她撲倒,然後狠狠的“欺負”一番了。
“叔叔你別急,馬上就好了!”南宮嫿這次說完,透過薄紗,掃了眼男人領口處微凸的瑣骨,然後迅速解掉他衣裳上的扣子,心底則醞釀起一個計劃,等她扒下他的衣裳,她拿起衣裳就騎馬跑掉,讓楚宸燁光着身子回府,到時候看他不丟盡顏面。
不一會兒,南宮嫿已經將男人上身的單衣剝落,露出他孔武有力且精壯結實的胸膛,透過眼罩,南宮嫿在看到男人那健朗且性感的胸膛時,羞得滿臉通紅,乍一看,他胸膛上泛着淡淡的光澤,哪有什麼傷痕?
“你果然在耍我,叔叔,別忘了,聰明反被聰明誤,我也不是傻的!”南宮嫿吞了吞口水,沒心情去觀察楚宸燁修長漂亮的身材,抱起他的上衣,一個凌厲起身,就準備往駿馬的方向跑,今天她要堂堂蒼祁朝最厲害的世子丟盡臉面。
南宮嫿得意的睨了楚宸燁一眼,迅速起身就跑,誰知楚宸燁反應極快,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拽住,把她像小雞似的擰了起來,讓她重重撲到自己溫熱的懷裡。
南宮嫿還沒反應過來,小臉就撲到一具如銅壁般的人牆,撞得她的小鼻子生疼,他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體香,這時,只聽男人暴怒的喝道:“你竟敢暗算我,今天看叔叔不懲罰你!”
楚宸燁說完,又將南宮嫿像小雞似的擰起,一把扔到他地上那件七彩緞繡衣上,然後雙手環胸,狹長的鳳眸危險的眯起,嘴角慢慢溢起抹邪惡的笑,一步步朝南宮嫿走,“小東西,和叔叔鬥,你還嫩得很,你放心,叔叔會很溫柔的,絕不粗魯,讓你有個難忘的一下午!”
楚宸燁說完,又是挑眉,邪邪一笑,露出一口潔白乾淨的牙齒,看得南宮嫿直縮身子,她迅速朝後邊縮了縮,雙眸瞪大,驚恐的盯着光着上身,只着了褲子的男人,嚇得牙齒和舌頭直打架,“大叔……哦不……叔叔,我知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楚宸燁畢竟是男人,只要她肯哀求他,他一定會放過自己的,想到這裡,南宮嫿立即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眉毛微蹙,緊緊捂住自己衣裳上的扣子,咬着嘴脣顫抖的哀求道:“叔叔,您是大好人,您是男子漢大丈夫,您饒了我吧,以後嫿嫿會好好對你的!”
“說什麼都晚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我衣裳裡下癢癢粉,害得我剛纔疼了那麼久,還刻意挑逗我,想讓我裸身回家,想讓我在三軍面前丟人。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你放心,今天的事……叔叔不會告訴別人的!”楚宸燁滿眼慾火的搓了搓乾淨修長的手,挑着眉歪着頭的樣子像極了傳說中專幹壞事的邪惡猥瑣怪叔叔。
“原來你早知道了,那你剛纔爲什麼不說?你騙我來這裡,這就是你最終的目的?”南宮嫿這才發現,這廝是相當的聰明,他肯定在齊王府就知道這衣裳有問題,不過他當時沒說,硬是忍到了這裡,他這人一向有仇必報,肯定早等着這一刻了。
看着南宮嫿害怕的模樣,楚宸燁忍不住在心底竊笑,才嚇兩下就沒膽了,看來這小女人膽子也不是很大嘛。
不錯,這麼嚇她挺有意思的,他多嚇兩下,直到她乖乖聽話爲止。他可對這麼小的身板沒興趣,嚇她纔是他的主要目的。
想到這裡,楚宸燁又搖了搖頭,眼睛眯成一條縫,朗聲笑道:“不要用這種哀求的聲音求饒,難道你不知道,女人越是反抗,男人越是喜歡?你再哭試試!”
南宮嫿此時已經嚇得雙腿發軟,她一把捏住袖中的一瓶辣椒水,這辣椒水是她沒事的時候制的,因爲上次被人暗害,她給自己弄了瓶辣椒水,爲了以防萬一,在遇到緊急情況時,能用這辣椒水暫時緩一下,不知道還有沒有用。
“叔叔,你看看你腰上的同心結,它肯定是你逝去的世子妃送你的,難道你連她都忘了,你要背叛她?兩條相思連理線,穿入百鍊水晶針,織成幽幽同心結,贈與生死心上人。難道,你當真把她忘了?”南宮嫿使出殺手鐗,把楚宸燁逝去的倒黴世子妃提了出來。
楚宸燁在聽到這詩的時候,眉頭微蹙,有一瞬間陷入沉思中,眼神也變得悵然若失起來,不過只是一剎那,他已經邪佞的揚起下巴,倨傲淡漠的道:“你的意思是,本世子的夫人過世了,本世子就得爲她守寡,從此一生不娶,壓抑身體最真切的慾火,做個無慾無求的深情男人?”
南宮嫿急忙搖頭,目光陡轉,將聲音放低,沉聲道:“不是的,你可以娶妻,可以有自己的慾火,但你這是強行侵犯我,沒經過我的同意,你這叫犯罪,!如果我好言相勸你不聽,那我今天要是遭受任何傷害,我侯府定會告到聖上那去,告你齊王世子利用權勢欺凌良家女子,我相信世子失了名譽,對你自己也不好,只要我南宮嫿活着的一天,都要親手手刃你,爲自己報仇。況且外邊那麼多女人都想靠近你,你何不去找她們?比如高高在上的羽落郡主?”
楚宸燁不屑的冷哼一聲,猶如神只的立在原地,嘴角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有現成的小白兔在這擺着,我爲什麼要去找她們?還有,本世子的同心結是我孃親送我的,與別人無關,不知道別亂猜!”
楚宸燁說完,不待南宮嫿反應,眉頭森森緊鎖,身上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妖冶氣勢,殷紅的脣則冷啓道:“給我乖乖躺好,閉上眼睛,解開衣裳,讓叔叔學剛纔你的方法,給你治病。”
“你無恥,我纔不要,你滾開!”南宮嫿已經發飆了,這個可惡的臭男人,怎麼這麼喜歡折磨她,很好玩麼,她可不喜歡。
“嘿嘿,本世子要幹壞事,哪由得你喜歡?”楚宸燁又是一記邪惡的笑,張開雙臂朝南宮嫿就準備撲去,就在南宮嫿閉上眼睛準備擰開手中的辣椒水時,突然聽到遠處有一陣馬蹄聲。
緊急着,還有一記馬兒嘶鳴的聲音,南宮嫿像遇到救星般的睜開雙眸,此時,楚宸燁已經危險的看向遠處越靠越近的黑點,右手迅速奪過南宮嫿手中的衣裳,三兩下將中衣套在身上,接着又是瀟灑一轉身,那件華麗的緞繡衣已經披在他身上,他則凌厲迅速的束好腰帶。
在對方的駿馬冒出山頭之際,楚宸燁朝南宮嫿無奈的搖了搖頭,迅速將她拉起來,然後擡手拂向南宮嫿的臉,替她揮掉臉上的枯草,以及摘掉她頭上沾的草屑,又拍了拍她的背,這才一個凌厲的坐到一架由木頭拼成的木凳上。
“還愣着幹什麼?想名聲壞掉就在那呆着!”楚宸燁說完,將發愣的南宮嫿迅速拖到自己懷中,讓她趴在自己腿上,他則冷揮寬大的衣袍,將嬌小的南宮嫿守全包裹在衣袍內,然後低下頭,朝她小聲且溫潤的道:“乖,你別鬧,若是他們看見你與我孤男寡女在這裡,不僅會損你名聲,還會參你父親一本,說你不守婦道,到時候你那傻瓜父親就更慘了……”
雖然他楚宸燁從不在乎這些虛禮,也狂放不羈慣了,但懷中未經世事的小女娃卻不一樣,她還未出閣,又是女子,他就是再和她不對盤,也不想看到她被人嘲笑。
雖然,他仍是那麼急切的想掐死她!
南宮嫿被袍子一蒙,真想一頭撞死楚宸燁,他以爲她想來,不是他強行帶她來的嗎?而且他將手放在她頭上撫摸的樣子,讓她覺得頭皮發麻,好像自己是一隻他的寵物,正被他颳着毛。
不一會兒,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聽那馬蹄聲雜亂無章,南宮嫿悄悄扒開楚宸燁衣袍的縫,看着對面漸漸靠近的馬匹。
只見策馬走在前邊的是一名身材健碩且鬍子拉茬的壯漢,他身上穿着一襲青色鎧甲,腰佩大弓,身後領着一羣小將領,一策馬走過來,他便凌厲的翻身下馬,恭敬的朝楚宸燁半跪行禮,朗聲道:“末將許由儉參見大將軍!”
“嗯,何事如此驚慌?”楚宸燁淡淡出聲,身子微微傾斜,狹長的鳳眸泛着鑽石般的寒光,邪佞冷酷的盯着許由儉及他身後衆人。
南宮嫿感覺楚宸燁身上罩着危險的寒氣,沒來由的瞟了眼許由儉,突然,她看到許由儉身後不遠處有抹熟悉的身影,那人頭戴鐵盔,身穿墨青色鎧甲,一張俊顏十分深沉,正恭敬的半跪在原地,這不是袁逸升那畜生又是誰?
沒想到這麼快,他就已經混到軍中來了,而且能得楚宸燁的副將提攜,看來,他定是哄騙了許由儉,無恥的男人!
看着袁逸升春風得意的樣子,南宮嫿狠狠捏緊拳頭,暫時咬牙隱忍,她倒要看看,袁逸升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聽完楚宸燁問話,許由儉忙恭敬的道:“末將正好帶領將士們在燕蕩山一帶巡查,聽聞大將軍在此處練箭,所以特意前來問侯,並向大將軍引薦一個人才。”
楚宸燁漫不經心的看了看自己乾淨的指甲,沉聲道:“什麼人才?”
許由儉正疑惑的搜尋着四周,突然聽到大將軍的問話,忙朝後邊的袁逸升招了招手,“還不趕緊上來參見大將軍?”
後邊的袁逸升忙站起身子,走到楚宸燁面前,朝他恭敬的半跪行禮道:“小將袁逸升,參見大將軍。”
楚宸燁挑了挑眉,嘴角淡然冷勾,眼裡閃着睥睨萬物的神采,不屑的揚起嘴角,“你有什麼能耐?”
袁逸升愣在原地,緊緊咬着脣,南宮嫿能看清他額頭上不停流下的冷汗,看他身子還微微發抖,臉色蒼白,那張俊臉也不那麼風流倜儻,反而顯得十分畏懼的樣子。
邊上的許由儉忙上前一步,沉穩的道:“回大將軍,此人姓袁,名袁逸升,是今年秋闈的第一名解元,他文才斐然、精通天文地理、八卦星象,且孔武有力、人品卓絕。末將覺得,軍中差一位能文能武的軍師,又看過他寫的一篇文章,覺得他很有抱負,且精通《孫子兵法》,想讓大將軍賞他個統領或軍師,讓他呆在軍中鍛鍊一番!”
“袁逸升?這名字好熟悉,是不是上次在南宮府……與南宮三小姐曖昧,被人家亂棍打出府的那位登徒子?”楚宸燁歪首身子,眼裡迸出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