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蕊兒捱打氣死珏兒

南宮昊天說完,滿臉慍怒的看向老太太,那波瀾無驚的眼神透着無比森寒的戾色,彷彿要將老太太看穿一般,他情願老太太是因爲偏心,而不是因爲其他,沒想到,卻真的如他猜想一般。

老太太聽到南宮昊天的命令,仍舊看不清目前的形勢,一雙眼睛頤氣指使的看向南宮昊天,冷冰冰的道:“我是侯府老夫人,你憑什麼軟禁我?你就不怕傳出去外人說你不孝,你就不怕搭上你的官聲?”

南宮昊天則滿目陰冷的睨向老太太,嘴角勾起一縷諷刺的冷笑,“本侯倒真不怕傳出去,畢竟本侯是受害者,要是讓外人知道,你與南宮喬都只有死路一條,對了,從今以後南宮喬與不是我們南宮家族的人,他姓林,是你和別人的私生子,你好自爲之,切莫做出讓本侯爲難的事,本侯對你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你還真別裝出一副大仁大義的模樣,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爲了什麼,你怕我死,怕我死掉你就要回鄉丁憂三年,到時候你的兒女婚事就得暫緩,南宮嫿也要十七歲才能出嫁,呵,你要敢傷害喬兒,我就死給你看!”老太太猛地站起身與南宮昊天對視,囂張氣焰不減,只是,如今所有人都鄙夷的看着她,讓她覺得臉上無光,根本不想看任何人。

南宮昊天不憤怒,只是滿目陰沉的盯着老太太,然後朝身後的人遞了個眼色,南宮嫿便領着衆人暫時退了出去,估計爹爹有話要對老太太說。

等衆人退了出去之後,屋子裡只剩下南宮昊天和老太太,他冷冷看向老太太,眼裡卻是一抹無比心痛的神色,“從小我就十分尊重你,在侯府尊你爲老太太,所有人對你畢恭畢敬,你過得逍遙自在,有權利有金錢,還有一個愚蠢兒子的尊敬。我對你並不差,你爲什麼始終要偏向二房?難道你認爲二房經商比我從政還要好?難道就因爲他是你親生兒子,所以你就置我的付出於不顧?我曾經三番五次的思考,我前世究竟造了什麼孽,竟得不到母親的喜歡。所以我努力的考科舉,謹慎爲官,處處孝順你,爲的就是得到你一句讚賞,沒想到,我的付出,還是比不過你的親兒子,哪怕他是個窩囊廢!你得到今天的下場,都是你自已造成的。嫿兒原先對你孝順無比,你爲了和慧清爭權奪利,爲了貼補南宮蕊兒,處處想着鑽營我兒的東西,你怎麼就那麼貪心?你吃的是素、唸的是經,做的卻是豬狗不如的事兒,有你這樣的母親,真是我南宮昊天的恥辱。從此,我沒有你這個母親,待我徹底查清楚後,你就沒資格做侯府的老夫人,我的生母是王雪,她才應該享受你曾經享受的,你才應該去受她的苦!”

聽到南宮昊天掏心掏肺的話,老太太先是一愣,隨即覺得一顆心抖得厲害,可還是板着一張臉,嘴硬的道:“你可真正對你弟弟好?我多次要你給他官做,你有沒有允他?你就壓着他不讓他進入官場,讓他永遠被人瞧不起,你沒有拿真心對你弟弟,日防夜防,我爲什麼要拿真心對你?你別忘了,我雖不是你生母,卻是把你撫養長大的人,生恩不如養恩,我養育你成材,你如今就這樣對我?就算我殺了王雪,我也沒錯。要不是我殺了她,如今你和你弟弟一樣,是個不成器的庶子,你的嫡長子和侯爺之位,都多虧了我。你心裡恐怕也是慶幸的吧?慶幸我殺了你的孃親,這樣你才能坐上今天的高位。我是你的恩人,你應該感激我,而不是困着我,你若是有點良心,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我們還是相親相愛的好母子!”

南宮昊天則冷笑的勾起脣角,不可否認,老太太后面的話對他產生了些波動,的確,如果沒有老太太,他不可能成爲侯爺,但是,殺母之仇豈會因爲高位而放棄?

如果讓他再選擇一次,他會怎麼選,是選擇做這個侯爺,還是擁有母親做個普通的庶子?看着老太太疼愛南宮喬的樣子,南宮昊天這才發現,他這一生從未擁有過真正的母愛,只是這是一道極爲難的選擇題,他登時不知道如何選了。

“當這事沒發生過?你當本侯是傻的,你以爲這樣就能抹殺你殘害別人性命的事實?如今你的事蹟已經傳了出去,你認爲你還有臉見人?如果本侯是你,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出去。母親,你還是這麼的執迷不悟,本侯和你根本沒共同語言,你就安心的呆在興安堂,如果覺得那裡住着不合適,本侯不介意把你送去家廟,那裡更爲清淨,人煙也更稀少,你好自爲之!”

南宮嫿森寒着一張臉,在寒測測的說完之後,怒地拂袖,轉身大步踏出了主屋,出了主屋,南宮昊天已經看到滿屋子跪着的婆子嬤嬤。

此時,朱嬤嬤、孫嬤嬤、林雪柔等人全都跪在地上,一個個驚恐的看向南宮昊天,生怕他會用劍殺了她們,孫嬤嬤已經手腳冰涼、朱嬤嬤則是眉毛在跳動,林雪柔緊緊護着俊哥兒,臉色也十分的蒼白。

南宮昊天嫌惡的掃了幾人一眼,目光最終停到林雪柔身上,一臉寒澈的道:“有些話本侯不想點明瞭說,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本侯的表妹,本侯也不認識你,你在江西做的事自己心裡清楚,本侯不喜歡髒東西,收拾好你的包袱,去帳房支五百兩銀子,自己離開侯府,別讓本侯爲難!”

南宮昊天已經算仁至義盡的了,面對姦夫的女兒,他沒有懲罰她,反而給了她銀子,聽得林雪柔尷尬的慚在原地。

這麼說,她在江西和男人苟且的事,都被南宮昊天知道了?他到底知道多少?在表哥心中,她曾經是那麼的冰清玉潔,沒想到如今,竟成了這種局面。

“從此斷絕關係,永遠不得相見,來人,帶林姑娘去收拾東西,別說本侯認識她!”南宮昊天已經冷冰冰的再次出聲。

這一次,林雪柔已經幽幽的站起身,神情呆滯的看向前方,輕聲喃道:“從此斷絕關係,永遠不得相見,表哥,都是我的錯,是我癡心妄想,是我爹犯了大錯,如今,該由我替他還的時候到了。怪不得我的命運會這麼多舛,原來這一切都是報應啊,哈哈……表哥,以後和表嫂好好的過吧,我這就走。”

林雪柔無聲無自息的說完,領着俊哥兒跟在婆子的後邊,深埋着頭,好像十分羞愧的樣子,畢竟她一直欺騙南宮昊天自己十分清白,沒想到她與野男人媾和的事竟讓表哥知道了。

如今,她哪裡還有面目見人,能有銀子領,已經夠她滿足的過許多年了。

在婆子們領着林雪柔走後,南宮嫿特意囑咐了一下何然,讓他以自己的名義再給林雪柔一千兩銀子,並警告林雪柔,從此都不得踏進南宮府半步!

如果不是自己阻止,恐怕林雪柔已經默認老太太殺她的孩子,然後來侯府做妾,爭奪母親的寵愛,更要鬧得家宅不寧了,她如今給她一千兩銀子,也不過是兌現自己說的承諾,林雪柔指使了老太太,她就會實現承諾,不會做食言的人。

處置掉林雪柔後,南宮昊天冷地擡眸,再看向渾身發抖的朱嬤嬤和孫嬤嬤,突然大喝一聲,厲聲道:“你們兩個,竟爲老太太做幫兇這麼多年,敢殘害我的孩子,我會讓你們後悔一輩子。來人,把她倆帶給陳伢子,由他運去邊疆做苦力!”

“啊,老爺,不要啊!”到邊疆做苦力,又是兩個老婆子,朱嬤嬤和孫嬤嬤都嚇得趕緊伏下身子給南宮昊天磕頭,要知道,去做苦力只有死路一條,只是死得早與晚的問題,而且,那些大多數是男人,在看到她們兩個老婆子後,會飢不擇食的撲上去姦淫她們,哪怕她們是老人也不會放過。

“老爺,求您開恩,我們年紀大了,受不得這個苦,求您行行好,饒了我們吧。”

“大小姐,你不是說會幫我們的麼,麻煩你給老爺求求情,我們不想去邊疆,我不想死!”這時,孫嬤嬤像逮到救命稻草一般扯着南宮嫿的裙角,可站直了的南宮嫿卻一動也不動的垂下眼眸,一雙眼睛冷然的看向孫嬤嬤。

這記眼神,看得孫嬤嬤渾身發抖,這麼說,大小姐食言,根本不想救她們?

南宮嫿豈不知道,她們今天能背叛老太太,明天就能背叛自己,而且父親是怎麼都要懲罰她們的,她們如果仍留在京城,只要沒死,就會心懷怨恨,到時候,後患無窮。

“孫嬤嬤,我也無能爲力,實在是你們作的孽太深,誰讓你們給我孃親下催產藥,又企圖掐死我弟弟的?以前你們爲老太太除掉的姨娘和孩子不少吧,這一天,都是你們罪有應得,怪不着旁人!”南宮嫿冷冰冰的出聲,她可不打算放過這兩個殘害自己弟弟的老貨,她們認罪不過是因爲中了她的計,如果她不設計,她們恐怕難得認罪。

“大小姐,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食言啊,這樣以後還有人替你辦事麼?你承諾過,如果我們指證老太太,你會放過我們的,難道你真的那麼狠心?”此時,孫嬤嬤已經擡手指着南宮嫿,南宮嫿都饒林雪柔了,卻爲何不饒她們?

南宮嫿則微微眯起眼睛,眼裡透着一股令人看不清的光亮,在聽完孫嬤嬤的話後,微微勾起脣角,便道:“既然你拿承諾來壓我,那好,我就幫你們一次,以後我們各不相欠。爹爹,嫿兒覺得,送去邊疆實在太殘酷了,要不,把孫嬤嬤和朱嬤嬤安排去興安堂,由她們貼身伺侍老太太?”

南宮昊天不知道南宮嫿打的什麼主意,不過看到女兒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只是短暫想了下,便點頭應下此事。

此時,孫嬤嬤和朱嬤嬤兩人都不知道是喜是憂,雖然撿回一條命,可她們才背叛老太太,如今大小姐又讓她們伺侯老太太,那她們又如何面對老太太,以後興安堂還不鬧得瘋起來,老太太肯定會藉此機會找她們發難。

“你們不用擔心,老太太的人我全會調走,重新安排人守着興安堂,以後你們兩,就安心的伺侯老太太,切記,不能讓她死掉,但也不能活得太開心。”南宮嫿湊近孫嬤嬤,一字一頓將話說了出來。

聽了南宮嫿的話,孫嬤嬤算是明白一些,南宮嫿要她們去折磨老太太,只是折磨,卻不讓老太太死。

如今,事情都到這個份上,她們哪還有選擇的餘地,只好畏畏縮縮的跟在南宮嫿身邊。

處理好林雪柔幾人後,南宮昊天便趕去鳳莛軒,去看兒子了。南宮嫿則領着人,押起老太太直往興安堂而去。

在幾個時辰之前,老太太還意氣風發的坐在興安堂,朝她頤氣指使,還想貪墨她的聘禮,如今,當她再回來時,卻是被人押進來的,而押她的人,竟是孫嬤嬤和朱嬤嬤,想來真諷刺!

“祖母,對嫿兒的處理還滿意麼?”南宮嫿微笑的看向老太太,該是她與老太太深談的時候了。

老太太冷笑着瞪了南宮嫿一眼,一把掙脫朱、孫兩人的鉗制,眼神無比陰冷的看向南宮嫿,“這一切都是你設的計,對不對?”

南宮嫿朝喜媽媽使了個眼色,喜媽媽立即把衆閒雜人等譴了出去,此時,漆黑的房間裡只剩下南宮嫿、老太太與隨時守在老太太身邊的喜媽媽。

南宮嫿無聲無息的端坐到老太太對面的椅子上,淡淡笑道:“祖母何須明知故問,只是,你高估了孫嬤嬤忠誠度,是她們自己要選擇背叛你的,可見你有多麼的不得人心,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哼,小蹄子,你別得意,我總有出去的那一天,而你,將會爲你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慘重的代價。”老太太死到臨頭還不忘威脅南宮嫿,繃着一張臉,極其難看。

南宮嫿豈會受老太太的威脅,當即朝喜媽媽看過去,道:“媽媽,人換好了嗎?”

“回大小姐,正在清理,老太太興安堂以前的人手全部清理出府,該發賣的發賣,該處置的處置,該送官的送官,一個不落,就留下孫嬤嬤和朱嬤嬤。何然已經從鳳莛軒調了丫鬟婆子過來伺侯老太太,他也派了護院特別守護着興安堂,相信這裡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當然,也飛不出去!”喜媽媽一向討厭老太太,所以這話說得也陰陽怪氣的,聽得老太太臉色發青,恨不得吃了喜媽媽。

南宮嫿讚賞的看了喜媽媽一眼,道:“做得好,該有的打賞可別少了,他們替我辦事,我可不能刻薄他們。”

南宮嫿這是在諷刺老太太,老太太平時對下人呼喝慣了,要人家辦事,不僅給的打賞少,而且還經常剋扣下人的銀錢,老太太這輩子就是太摳門又貪財,才敗得那麼快。

南宮嫿說完之後,命喜媽媽將門打開,此時,孫嬤嬤已經提着晚飯走了進來,而老太太在看到孫嬤嬤的時候,恨不得把她撕了咬了,一雙眼睛就那麼仇恨的盯着孫嬤嬤。

孫嬤嬤看到朝自己咬牙切齒的老太太,神情有些羞愧,然後戰戰兢兢的走到老太太身旁,將食盒放下,這時,一臉陰冷的朱嬤嬤則走了進來。

“晚飯時間到了,你們服侍祖母用膳,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南宮嫿說完,領着人退出了房間,站在門外,透過窗戶,她看到老太太一臉陰鷙的盯着自己。

老太太看到門外眼裡帶笑的南宮嫿,只覺得這就是個惡魔,才十四歲的年紀,心智竟然比中年人還成熟,行事手段都帶有心機,這樣的女人,若是成了世子妃,將來能混到何種程度,她不敢想象。

“老太太,還在看什麼?過來,吃飯了!”朱嬤嬤這時揭開那食盒,冷冰冰的睨向老太太。

老太太見平時對自己唯唯諾諾的朱嬤嬤竟然對自己大呼小叫,當即一掌拍在桌上,朝她冷聲道:“朱嬤嬤,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你活膩了?來人,給我掌她的嘴!”

老太太喊完,門外卻並無一人進來,如果是以前,早有人衝進來打朱嬤嬤了,可此時,門外只有兩名陰沉着臉的老婆子侯在那裡,她們是鳳莛軒的人,哪裡會聽老太太的話,兩人眼裡都有着濃濃的鄙夷。

而南宮嫿仍站在窗外,就那麼冷冷的盯着老太太,盯得老太太背脊發涼,恨不得南宮嫿快點離開。

見沒有人衝進來,朱嬤嬤開始還有些忌憚,這一看,老太太是徹底失勢,大小姐徹底起來了,她當即捂着嘴哈哈大笑,一臉嘲弄的看向老太太,陰測測的道:“你還以爲你是以前的侯府主母?老太太,難道你還看不清楚如今你自己的地位?你連一個奴才都不如,快,來吃點飯,咱們可不能讓你死,要讓你好好的活着。大小姐可說了,你若敢自殺,你的兒子南宮喬、孫子孫女會立刻沒命,你想用死來威脅咱們,那是不可能的!”

“什麼?南宮嫿,小賤人,算你狠!”老太太本想用絕食來抗議,好讓南宮昊天放她出去,誰料南宮嫿竟拿二房的人來威脅她,她氣得猛抽了口氣,直直的朝那食盒走去。

當她湊近食盒時,立即聞到一股子餿味,當即盛怒的看向朱嬤嬤,“你們……竟然給我吃餿飯餿菜?你們還是不是人,我是侯爺的親孃,你們竟然這麼對我,拿出去,我不吃,給我重做新的來。”

老太太說完,嘩啦一下子將桌上的食物揮到地上,她則恨恨的指着外頭的南宮嫿,扯開嗓子就大罵起來,“南宮嫿,你這個不孝孫,你竟然這樣對我,你會遭報應的!”

南宮嫿不怒不慍,只是淡然的看着老太太,這時,外面已經響起南宮蕊兒的聲音,南宮蕊兒知道老太太有難,立即力破衆人想要闖進來,護院們全都攔着南宮蕊兒,不讓她進來。

“祖母,我是蕊兒,你怎麼樣了?”南宮蕊兒還算有點良心,知道祖母有難,竟迅速趕了過來,想救老太太。

老太太在看到孝順的南宮蕊兒後,心裡終於得到一些安慰,看向南宮嫿就諷刺道:“果然,親生的跟別人的種就是不一樣。”

這時,南宮嫿則掃向南宮蕊兒,見她滿目憤怒,便道:“放她進來!”

南宮嫿一聲令下,何然的人便將南宮蕊兒放開,南宮蕊兒得到解放,立即衝到老太太房門口,此時,兩名婆子已經將她攔住,不讓她進去,急得她直跺腳,“你們放開我,我要救我祖母,祖母,她們爲什麼要這樣對你,你纔是侯府最大的,這是你的地方,她們憑什麼敢!”

南宮蕊兒說完,狠厲的看向南宮嫿,指着她就罵道:“小賤人,一定是你,你心腸真是狠毒,竟然這樣對祖母,難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快放祖母出來,這是她的地盤,你們都得給我滾!”

聽南宮蕊兒的口氣,這裡彷彿成了她的家,她纔是侯府的大小姐,南宮嫿星眸冷擡,紅脣輕啓,一字一頓冷聲道:“你叫我滾?你確定?”

“是的,我就是叫你滾,南宮嫿,你快帶着你的人滾出興安堂,這不是你的地盤,你少在這囂張,我纔是祖母的孫女,這是我和祖母的地方,你趕緊滾遠點!你和你那賤娘都給我滾,你們纔是侯府的外人,賤人賤人,你和你娘,還有你兩個該早死的弟弟都是賤人,我詛咒他們長不大!”南宮蕊兒雙手叉腰,豎着眼睛,朝着南宮嫿就噼裡啪啦趕了起來。

聽到南宮蕊兒對自己母親及弟弟惡毒的詛咒,南宮嫿此時十分陰沉的看了下自己潔白的手指,紅脣浸着縷縷寒冰,看向身後的喜媽媽,沉聲道:“竟敢詛咒我弟弟,來人,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種拉過來,給我狠狠的掌嘴!”

說完,喜媽媽身後的兩婆子已經迅速上前,把還在嘴硬的南宮蕊兒一把拖到南宮嫿面前,喜媽媽一腳踢過去,南宮蕊兒便跪到地上,這時,春、夏兩婆子已經勾起南宮蕊兒的下巴,一人往手心吐了記口水,輪起巴掌就朝南宮蕊兒打過去。

“啪!”只聽啪的一聲,南宮蕊兒臉上當即捱了一掌,她痛得慘叫出聲,聽得屋裡的老太太心如刀絞,她想跑出去護南宮蕊兒,卻被孫嬤嬤、朱嬤嬤拽住,只能朝南宮嫿破口大罵道:“南宮嫿,你放開她,你這個狗東西,豬狗不如,那是你妹妹,你竟然這樣對她。”

這時候,南宮蕊兒仍在遭受啪啪的巴掌,她兩邊臉當即腫了起來,南宮嫿則毫不心疼,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三番五次覬覦她的聘禮,不給點教訓怎麼行,當着老太太的面打南宮蕊兒,纔是真正的切老太太的膚。

老太太只覺得打在蕊兒的身,疼在她的心,可她此刻卻沒辦法救南宮蕊兒。

南宮嫿吹了吹指甲尖上的一片小紅葉,無神的看向老太太,有些疑惑的道:“什麼?你說她是我妹妹?我可沒有這樣的妹妹,我有雪兒、珏兒、怡兒這些妹妹,就是沒有蕊兒這個妹妹。她父親叫什麼?他父親是誰生的,是老太太你和林景生的私生子呀,這一切都是你作的孽,今天報應到你孫女身上,你還敢說她是我妹妹,我可沒有這樣無恥無情無義冷血的妹妹。”

這時,春婆子對準南宮蕊兒的臉,又是啪的一巴掌,這幾巴掌都打得很重,南宮蕊兒嘴角當即溢出一抹烏血,她一雙眼睛只是仇恨的瞪着南宮嫿,此時的南宮嫿,強大得令她心驚,可她還是不服氣,憑什麼,這是祖母的地方,也就是她的地方。

這時,南宮嫿朝春婆子揮了揮手,春婆子這才停止手中的動作,而南宮蕊兒依舊不怕死的蹭地起身,朝南宮嫿罵道:“今天的仇,我南宮蕊兒永生難忘,南宮嫿,你給我等着!還有,你們在這裡撒完了野,打完了我,可以滾出興安堂了吧?”

南宮蕊兒反客爲主的話讓衆人聽了都十分的不悅,她好像忘了,這是大小姐的家,與她沒半毛錢關係。

“南宮蕊兒,該滾的是你,這裡是侯府,是我南宮家,你一個外人,還敢在這裡囂張。來人,把南宮蕊兒的東西收拾好,連她一起一併扔出府,別讓她再來侯府搗亂。”南宮嫿可沒那麼好的耐心,她也從不承認她是什麼好人,她對朋友會付出一百倍的真心,哪怕死都不怕,但是對敵人,她也不會心軟。

對南宮蕊兒和老太太這種永不知足的人,你要是心軟饒了她們,下一次就等着死期的到來,所以,南宮蕊兒絕對不能留在侯府。

“什麼?你竟要趕我走?我不走,這是祖母的地方,我是她最疼愛的孫女,憑什麼是我走,你爲什麼不走?我要守着祖母!”南宮蕊兒咬牙不想走,此時,喜媽媽已經命人去屋裡收拾她的衣裳首飾,其他人則架着她。

沒幾下,下人們就收拾好南宮蕊兒的東西,當着滿目陰鷙的老太太的面,將南宮蕊兒和她的包袱扔了出去。

接着,南宮嫿跟在南宮蕊兒的身後,看着她被人拽到侯府大門處,南宮蕊兒被拽到大門處時,還來不及說話,衆人已經將她扔了出去。

一扔出去,下人們就將大門牢牢的關上,那南宮蕊兒卻仍上死心的在門外大叫,一邊拍着門一邊叫嚷起來,“南宮嫿,你這個不得好死的惡毒女人,你竟然趕我走,我要見祖母,你沒權利這樣對我!”

這時,一名看不下去的下人猛地將門打開一個小角,朝南宮蕊兒劈頭蓋臉的罵道:“吵什麼?你還是去你家看看,免得去晚了什麼都沒了!”

“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說?”南宮蕊兒驚恐的看向那小廝,心裡騰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還能爲什麼?你爹已經不是我們南宮家族的人,那麼我們自然要收回送給你們家的寶貝,這還不算抄家呢,將來抄家,有你們好受的。”那小廝冷冷丟下這句話,就將大門關上。

南宮蕊兒意識以情況不妙,哪還敢吵,立即抱着包袱朝城郊跑去。

宗族與二房的人全離開,南宮嫿這才鬆了口氣,這一仗,她算是贏了,不過也打得十分艱辛,老太太等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而派人去二房收回東西的並不是她,而是爹爹,看來,爹爹也很討厭南宮喬,準備把以前老太太偷偷運給二房的寶貝全收回來,這下子,孃親的嫁妝算是全回來了。

累了一天了,南宮嫿來到鳳莛軒休息,這時候爹爹已經回清墨軒寫公文去了,終於軟禁了老太太,趙氏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哄了下兩個兒子,就命人準備浴桶,準備沐浴。

像想起什麼似的,她看向南宮嫿,朝她微笑的道:“要不嫿兒,你也在我屋裡沐浴,咱倆一人一隻浴桶,咱們娘倆好久沒有像小時候那樣一起沐浴了。”

南宮嫿不由得想起她還在很小的時候,那時孃親還沒生病,經常給她洗澡,對她十分體貼關心,想到這裡,她就微笑着點了點頭。

等下人們打水將浴桶填滿後,趙氏往裡面撒了許多馨香四溢的玫瑰乾花瓣,笑眯眯的看着下人們給南宮嫿寬衣。

給南宮嫿寬完外衣後,趙氏便把下人們全譴了出去。

南宮嫿的外衣一被脫掉,便露出裡邊真絲的白色裡衣,她衣襟微敞,左胸前的一朵紅梅胎記若隱若現,在看到這枚栩栩如生的梅花胎記時,趙氏已經癡癡的上前,她伸手撫向南宮嫿的左前,淡淡摸着那璀璨的胎記,眼裡透着陣陣悲涼,“嫿兒,這胎記,切記不可告訴任何人,你明白嗎?”

南宮嫿見母親樣子惆悵,便溫和的笑道:“不會的,母親從小就嚴厲教導我,無論何時,都不能露出這胎記,女兒永遠都不會讓人知道。只是,女兒想知道,這是爲什麼。”

南宮嫿何等的聰明,從小趙氏就告誡她,萬不能對人說起自己胸前有胎記一事,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就是身邊的玉萼、喜媽媽也不能說,所以,這個秘密,只有她和趙氏知道,她小時候身邊的奶孃,早就去世了,或者,她們是帶着秘密去世的,喜媽媽和玉萼是趙氏後邊撥給她的。

趙氏眼底有着陣陣哀愁,心下十分絞痛,若是說出真相,她和兩個兒子以及侯府都將沒命,這可是欺君的死罪,爲了保住侯府,她一直活得十分小心,都因爲她當初的嫉妒之心作怪,一狠心設計抱走嫿兒。

而原本該是金枝玉葉的嫿兒,一躍成了侯府嫡女,而她真正的女兒,早在出生時就夭折,這或許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

“孩子,你已經不小了,別問爲什麼,有些事,是沒有爲什麼的。”趙氏溫和的看向南宮嫿,牽起她的手,她喜歡嫿兒,捨不得嫿兒,從小兩人相依爲命,她對嫿兒已經有了超乎生母的強烈感情,所以,縱然嫿兒並非她親生,她誓死也要守護她。

這幾天,科舉考試就要舉行,這已經快到三月,天氣已經不那麼寒冷,隱隱有春意襲來,去年中了舉人的舉子們,早已在去年十一月報好名,理好一切手續,如今就等二月二十八號的會試。

明日便是科舉考試,南宮嫿聽說袁逸升、怡兒的未婚夫陶志堅、雪兒未婚夫王桂林、表哥他們都早早住進離貢院最近的來福客棧,準備明日一早就排隊進貢院考試。

科舉考試是老百姓的頭等大事,畢竟讀書人考中舉人或進士就能做官,一家人都水漲船高,是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所以學子們晝夜苦讀,南宮嫿坐在飛羽院,甚至都聽到外頭有人在讀書。

沒想到袁逸升也要去考,而且同時報了文科與武科,文科、武科考試時間不同,是錯開的,他如果有精力,也能同時做好兩件事。

只是,就憑他那三腳貓功夫,當真能中武狀元?

這天晚上,南宮嫿又坐在窗前看明月,去年的時候,她似乎聽祁世子說,如果她喜歡,他便去試試考科舉,之前他沒有考,是因爲每年考試時他都去天山了,再加上他無心仕途,所以早早的中了舉人,卻沒再參加會試。

但是她卻聽玉萼說,祁世子要今晚才趕得回來,不知道他來不來得急進考場,封建女子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能進入官場,考科舉,做大官,但她卻從來沒要求過祁翊,只要祁翊過得開心,做什麼她都贊成,人就短短的一輩子,不必爲了這些名利費盡心思的去鑽營。

正在思考着,突然,那院牆上出現一道人影,那人影好像沒站穩,啪的一聲摔到地上,南宮嫿見狀,立即打起燈籠,後邊的玉萼聽到聲音,正要出來,南宮嫿朝她使了個眼色,兩人一人守在角門邊,南宮嫿早已捏起棍子,準備給那翻牆的猛的一棍。

上次袁逸升翻牆進來後,南宮嫿就準備往牆上加些瓦片,防止有心人再進來,不過後邊忘了,沒想到,又讓賊人鑽了空子。

“嫿兒,是我,我是逸升!”聽到外面男人的聲音,南宮嫿微微眯起眼睛,想不到袁逸升的傷這麼快就好了,還有力氣再次翻牆。

她朝玉萼看去,囑咐玉萼拿好棍子守在暗處,她則緩緩將門打開,見身着一襲金絲滾邊錦袍的袁逸升已經調整好狀態,一看到南宮嫿,便朝她溫和一笑,眼裡帶着一縷歉意,“嫿兒,上次的事,對不起。”

南宮嫿如今的院子已經守得十分嚴實,就連南宮昊天都無法擅闖進來,便沒有阻止袁逸升,袁逸升來得正好,如果因爲某些原因使她明早考不了科舉,那就好笑了。

看到袁逸升一臉虔誠的站在門外,南宮嫿袖子裡握着一把小刀,慢慢踏了出去,沉下眼眸,冷着一張臉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說?如今我已是祁翊的未婚妻,還請袁公子懂得避嫌,切莫讓人抓去把柄,壞了我的閨譽。”

“嫿兒,上次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想霸王硬上弓,嫿兒,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明日就要進貢院,即將有九天見不到你,你能不能爲我祈禱,這一次,我一定能中文武狀元,我有這個信心和能力,我要封侯拜相,成爲人上人,再娶你爲妻。”袁逸升得不到南宮嫿,心頭一直鬱悶不已,原以爲南宮嫿必須要嫁六皇子,沒想到,她後邊竟然配給了祁翊,他袁逸升除了家世背景差一點,哪點比祁翊差了?

配六皇子是皇帝的意思,他當然不敢反駁,可配祁翊,卻是南宮嫿自己點頭同意的,他必須要來問清楚,在南宮嫿心中,究竟有沒有他。

南宮嫿則冷眼看向袁逸升,她纔不信袁逸升真的愛上自己,像袁逸升這種自私的人,最終愛的就是他自己。

“很抱歉,當時情況危急,在我變醜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只有祁世子真心待我好,他願意娶我,我也真的很愛他,我與他情投意合,還請你不要在中間摻合。”南宮嫿冷冷看向袁逸升,彷彿看到前世的他,前世的他多狠呀,如今又裝得多麼的善良?

真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僞君子。

聽到南宮嫿的話,袁逸升突然瞪大瞳孔,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一把捏過南宮嫿的手,將她的手狠狠篡在手裡,大聲的道:“你說什麼?你不是說仰慕我的麼,你爲什麼說你愛祁世子?他哪裡比我好了?”

南宮嫿冷笑的看向袁逸升,眼裡浸着烏黑的寒光,左手被他篡住,不過她右手袖子裡卻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當即怒瞪向他,“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說喜歡我的麼,那你爲何和我妹妹在一起?我妹妹連身子都給你碰了,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爲什麼要背叛我,難道說能允許你背叛我,就不允許我喜歡上別人?”

南宮嫿強烈的控訴說得袁逸升滿臉羞紅,他一把放開南宮嫿的手,感覺心口有一塊石頭壓着,十分的難受,以前他還沒那麼喜歡南宮嫿,可如今知道南宮嫿要許配給祁翊的時候,他的心就不平衡了,他要阻止,一定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嫁給祁翊。

看着青筋暴裂的袁逸升,南宮嫿心裡則在冷笑,這樣的男人,送給她她都嫌髒,還會喜歡他,他真會妄想。

“我知道了,嫿兒,原來你在怪我,你怨我和珏兒在一起,所以才賭氣嫁給祁翊。原來你不是真的喜歡祁翊,你還是喜歡我,可是,我想給你提親的,可如今已經晚了,最重要的是,珏兒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她好像有身孕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袁逸升心裡一邊喜歡高高在上的南宮嫿,一邊又在乎懷有孩子的南宮珏,兩個他都喜歡,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南宮嫿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裡只覺得暗爽,但面上卻是十分的憤怒,她冷冰冰的盯着袁逸升,一把朝袁逸升推過去,“你這個壞男人,你和我在一起也就罷了,你竟然還讓我妹妹懷孕,你安的是什麼心?你根本不是真心的喜歡我,你走,滾遠點,永遠都別來見我,我就要嫁給祁世子,從此我便不認識你,你就和我妹妹雙宿雙棲去吧!”

南宮嫿說完,絕情的轉過背,看到南宮嫿一改往日的溫柔,突然變得如此絕情冷漠,袁逸升竟然覺得,此刻他更愛南宮嫿,越是得不到的,他越珍惜。

男人就是這樣,太容易得到,根本不會珍惜,女人越對他冷漠,越不將他放在眼裡,他這才知道女人的珍貴之處。

看到南宮嫿這樣,袁逸升知道她定是太傷心才這樣說,忙打了自己一巴掌,朝南宮嫿道:“嫿兒,你別生氣,可孩子是無辜的,我已經答應許珏兒一個正妻之位,要不,你與她做平妻,你們平起平坐,你和孩子在我心中一樣重要,當然,我更加愛你。”

而袁逸升在看到南宮嫿一臉的冷漠後,他這才知道,原來嫿兒是真的愛他,以前他總覺得嫿兒對他很疏離,從不給他寫信,只叫丫頭傳話,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是真的獲取了嫿兒的芳心。

但袁家的子嗣也很重要,他沒辦法反悔自己對珏兒的承諾。

兩人就這樣冷冷對着,卻沒人知道,在那暗處,早已躲着一個渾身顫抖的小人兒。

南宮珏一直躲在角門處,一雙眼睛恨恨的盯着南宮嫿,原來這兩人真的有姦情,虧得袁逸升口口聲聲說愛她,原來他的愛都是假的,他真正愛的是南宮嫿,這一對狗男女。

南宮嫿此時一聽到平妻之位四個字,當即抽出腰間的那塊黃色玉佩,一下子擲到地上,恨恨的盯着袁逸升,道:“你竟要娶她做正妻,還讓我當平妻?你當我侯府正宗的嫡女那麼下賤,放着正宗的世子妃不做,做你的小妾?袁逸升,你不是人,枉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竟然聯合我妹妹背叛我,還如此的害我,以前你不是說你沒碰過她,你不是說她是醜八怪,你根本沒愛過她麼?如今,你竟然要娶她爲妻,我恨你,你若是娶她,就別再聯繫我,我們做回陌生人!”

南宮嫿說完,無助的抖動着雙肩,垂下眼眸就開始暗自流淚,她晶瑩的小臉上滾下一串滾燙的熱淚,這淚水帶着對前世的呼喊,帶着前世一切的悲愁與仇恨,南宮嫿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袁逸升心都碎了,他的一顆心碎裂成數半,立即道:“嫿兒,都是我的錯,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你,我要娶你,我不娶她爲正妻了,憑她那樣的資格,只配做妾,你纔是我袁逸升真正承認的正妻。”

畢竟侯府嫡女、絕世美人比起小家子氣又不守婦道的南宮珏來說,身份高上千倍萬倍,他是一時腦熱,失了判斷才答應南宮珏的請求,又道:“在我重傷的那幾天,珏兒天天守在牀前守護我,我一時感動,這才許了她的正妻之位,而且她說她懷孕了,所以……”

“懷孕?萬一她是假懷孕來騙你的呢,你就這麼相信她?不過,這些我都不想談了,珏兒是我妹妹,所以我無法跟你在一起,因爲我做不到與我妹妹同搶一個男人,我是長姐,我該處處讓着她,從小我就什麼事都讓着她,這一次,我一如既往的把你讓給她。我期待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一生只有我和他,我們兩人相愛,幸福的在一起,我眼裡容不得沙子,容不得其他的,更何況如今珏兒已經有了你的血脈,你讓我如何面對自己的心?”

而此刻,袁逸升卻是含情脈脈的看着南宮嫿,看着作爲被害者一方,傷心難過的嫿兒,他的心也在滴血,他這時才知道,嫿兒對他有多重要,他真正愛的也只是嫿兒,他也有心有情,也並不止愛他自己。

他這一次是真的爲南宮嫿淪陷了,真的放棄掉自己的私心,真正愛上南宮嫿了。

聽到南宮嫿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時候,他的心裡真的悸動了,原來,嫿兒竟是這麼的愛他,竟然想與他一生一世,原來,嫿兒竟是如此美好的女子,比起那些庸脂俗粉來說,嫿兒真的好太多了。

只是,有個南宮珏橫在中間,她還懷了孩子,袁逸升一時間也有些焦急,只是小聲的喃道:“嫿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放心,我會處理掉那個孩子,想辦法取消你和祁翊的婚事,前來娶你。”

而那房頂上蹲了大半天的男子,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如狼似鷹的盯着袁逸升,他眼裡透着無比森寒的陰冷,竟然敢肖想他的未婚妻,他會讓他死得很慘。

後邊的含笑、含恨看着下面的戲,兩人都是一臉的不解,怎麼世子的未婚妻會和袁逸升在一起,兩人還情啊愛的,只是他們總感覺,那世子妃在演戲,好假,沒想到那袁逸升竟然聽得進去,還被她迷惑了。

而他們也看清了躲在牆角哭泣的南宮珏,這時候的南宮珏,一顆心冰得像雪粒子一樣,她琵索的抖動着雙肩,這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她沒想到袁逸升會對南宮嫿動心,而且南宮嫿在他心中的分量,比自己重多了,自己在她面前,就成了個小丑。

袁逸升可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南宮嫿的壞話,要是她敢說一句南宮嫿不好,袁逸升都要發火怪她,如今,他竟然把她南宮珏貶得一文不值,她細心陪在他身邊照顧他那麼久,而南宮嫿對他則愛理不理的,竟然都比她重要。

“反正,珏兒喜歡你,我沒辦法與她共侍一夫,我也不會跟她搶,她是我妹妹,我是真心的爲她好,如果你想娶我,就必須與我妹妹斷絕關係,否則,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聯繫了。”南宮嫿冷冰冰的說完,背對着袁逸升,又道:“還有,上次打你不是我的主意,在你昏倒之後,我派人把你移出院子,讓下人送你回府,但後面不知道怎麼的你就在珏兒妹妹的院子裡了,這件事,你要問便問她,與我無關。”

南宮嫿最後還不忘將上次的事推給南宮珏,這時候,已經氣得躲在暗處的南宮珏嘩的一下站起身,她迅速推開角門,盛怒的跑到袁逸升面前,一把蹲下身子,迅速把南宮嫿扔掉的玉佩撿起來踹在懷裡。

“南宮嫿,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竟然勾引逸升,你已經有未婚夫,卻在半夜與逸升私會,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根本不喜歡逸升,你這是耍他玩的!”南宮珏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雙眸悲憤的瞪向南宮嫿。

只是,卻聽得那屋頂上的幾人紛紛皺眉,此時站在最前方的男子,一雙俊眸已經變得十分的深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要弄清楚,他相信嫿兒不是那種人,這其中定有什麼原由。

聽到南宮珏吼南宮嫿,袁逸升立即冷冷看向南宮嫿,怒聲道:“你住口,嫿兒也是你能辱罵的?”

這時,南宮嫿迅速擺出一副弱者的心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面上則十分哀慼又害怕的躲到袁逸升身後,可憐的道:“逸升,她要打我,我好怕……”

“嫿兒不怕,她若敢打你,我定會打她給你報仇。”此時,高貴美麗的南宮嫿成了袁逸升心裡最愛的女人,平時依附着他的南宮珏,卻成了要打人的母老虎。

南宮珏平時也是最溫柔的,可如今看到南宮嫿那演戲的模樣,她氣得咬緊牙關,正要罵人,卻見袁逸升背後的南宮嫿正朝她笑着眨了眨眼,那樣子極其的挑釁,高興得很,正在嘲笑她。

“賤人,賤女人,你竟然敢瞪我!”南宮珏氣得擼起袖子,想上前去抽南宮嫿,手一擡起來,卻被袁逸升一把抓住,“你別瘋了,你要是敢動嫿兒一根手指頭,我要你的命。”

聽到情郎絕情的語氣,南宮珏當即無神的搖了搖頭,指着袁逸升,滿臉淚水的道:“你……你不是說最愛的是我麼,你竟然如此護着她,她有了祁世子,還想擁有你,難道你不知道她品行敗壞麼?好女人怎麼會喜歡兩個男人?我爲你做牛做馬,生兒育女,什麼臉面都不顧了,竟敵不過南宮嫿一個可憐的表情?”

“你夠了沒?你若是有嫿兒一半懂事,我也不會這樣對你,這是嫿兒的地方,你別在這大吵大鬧的,萬一引來了人,敗壞了她的閨譽,你擔得起?”袁逸升看着滿目憤怒的南宮珏,此時更覺得南宮嫿又溫柔又知禮,果然,教養不同,人的氣質也不同,他現在真後悔答應娶南宮珏爲正妻。

而蹲在房頂上的含笑難受的維持着自己扎馬步的姿勢,斜着眼睛看向面前一臉冷酷的祁翊,小心翼翼的道:“世子,你好不容易纔趕回來,一回來顧不得休息就來看南宮姑娘,咱們爲什麼要站在上面偷窺?不直接解決了那個賤男人,他竟然要搶你的未婚妻,你快出手呀!把南宮姑娘奪回來。”

祁翊此時一襲白衣,在夜空中翩翩飛舞,烏黑的頭髮映着皎潔的月光,微微輕揚,微風吹拂着他印上蔓珠沙華芯蕊的袍子,此刻的他,宛若天上下凡的謫仙,高貴仰望天空的樣子,又像極了一匹孤獨的雪狼,烏黑的眼裡迸射出道道極爲森寒的冷光,沉聲道:“本世子要與他真正的較量一次。”

含笑一臉迷糊的看向祁翊,不懂他心底打的什麼主意,不過邊上的含恨卻像祁翊肚裡的蛔蟲一般,道:“咱們世子明日也要考科舉,到時候,世子要在文科和武科上打敗袁逸升,把他痛扁一頓,這纔是男人之間真正的較量,背後放冷箭,實在不恥,不過,我很喜歡。”

“我也很喜歡!”含恨說完,祁翊冷不防的蹦出這一句,嚇得他差點沒站穩要摔了下去。

見南宮珏準備大吵大鬧,袁逸升立即歉意的看向南宮嫿,一步上前將南宮珏的嘴捂住,此時,南宮嫿已經水汪汪的道:“珏兒妹妹可能是太傷心了,逸升,你先帶她去休息。”

袁逸升明日又要考科舉,朝南宮嫿點了點頭後,一把扛起南宮珏,從角門處就走了出去。

等兩人一走,南宮嫿已經一臉嫌惡的看了眼門外,藏在裡邊的玉萼立即跑了出來,朝南宮嫿道:“大小姐,剛纔嚇死我了,以後可不許你這麼冒險了,雖然我搞不懂你爲什麼要耍袁逸升,但是他這樣的人,不值得咱們花心思對付。他明日就要考科舉,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動手,讓他連場都上不了?”

南宮嫿微微思索一下,從袖子裡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狀的東西,道:“這是瀉藥,袁逸升這下肯定送南宮珏回藕香院了,你趕緊跟過去,把瀉藥放進茶裡給他喝,我一定不會讓他參加科舉!”

玉萼點了點頭,立即接過南宮嫿手中的瀉藥,正要走時,突然,三個人影就那麼從房頂上飄了下來。

其中最先落地的,是滿臉憤怒又焦急心疼看向南宮嫿的祁翊,祁翊一下來,深邃的目光就落到南宮嫿身後,他仔細檢查了一下南宮嫿,發現她完好無損後,一顆心這才鬆了下來。

“世子,你怎麼來了?”南宮嫿立即拉住玉萼,難道,剛纔她和袁逸升說的一切,都被祁翊聽到了,糟了,他會不會誤會什麼?

“你這個笨蛋,沒有我的同意,你怎可以身犯險,你們全都退下,我有話要和嫿兒說。”祁翊冷冷看向身後衆人,含笑、含恨和玉萼迅速退到外邊。

此刻,銀色的月光下,南宮嫿頗爲尷尬的低垂着頭,正不知道說什麼時,男人已經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神既憤怒又暴怒,卻又帶着濃濃的心疼,“嫿兒,好幾天沒見你,我好想你,我一路趕回來的時候,沒有休息過一刻鐘,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歡袁逸升,我也知道你很恨他,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麼那麼恨他?前路太漫長,也太坎坷,我們要一起奮鬥,才能真正的幸福快樂,我不想你將仇恨藏在心裡,然後隻身一人前去對付,我要讓你知道,你身邊有我與你肩並着肩,我是你堅強的後盾,你知道嗎?剛纔我差點沒忍住,想一劍宰了袁逸升,可我硬是忍住了,我要在科舉考場上將他打趴,讓他過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替你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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