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這一‘睡’,居然足足睡了兩天兩夜。期間,元香曾不止一次地懷疑過隱月的醫術,隱月自己也納悶。按說,小姐應該醒了纔對,爲何還在昏睡中?
總算,在第三日清晨,緋雪緩緩地睜開雙眼。
這兩日始終不眠不休地在牀畔照顧她的元香,盯着兩隻烏青的眼,一看見她醒來,當即驚喜地笑道:“小姐,您醒了?”
外室的隱月一聽到聲音,急忙閃了進來。看見小姐睜開雙眼,面容也逐漸恢復紅潤,不由得地長出一口氣。
“我睡了多久?”
一開口,緋雪才發現聲音粗啞得不像話。元香趕忙着去外間倒了杯水來。這期間,隱月則迴應着緋雪的詢問:“整整兩日。”
“兩日……這麼說,今日便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喃喃地說完這句,緋雪忽然用雙臂撐着身體坐了起來。
倒了水回來的元香看見這一幕,立刻不贊同地說道:“小姐,您身體還未完全好,怎麼就坐起來了?”
緋雪卻不聽勸阻,緩慢地移動,下了牀,然後徑自走到衣櫃前。一陣窸窣聲後,當元香和隱月看見她從衣櫃裡取出的衣裳時,都不約而同的一怔。
“小姐,這是嫁衣,你拿它出來做什麼?”元香的聲音裡既有不解,同時又夾雜着絲絲不安。
緋雪好似並未聽見她的話,只道:“元香,幫我更衣。”
元香忙向隱月遞去一個焦躁的眼色,隱月卻只是一徑的沉默。
“元香?”
“誒?哦。”
放下水杯,元香硬着頭皮走上前,幫助緋雪把嫁衣穿在了身上。紅,原本是喜氣的顏色,可此刻穿在緋雪身上的嫁衣,卻讓元香和隱月絲毫感覺不到‘喜氣’。與之正相反,看着嫁衣加身的小姐,她們心中反而涌上一股強烈的悲涼。嫁衣鮮紅的顏色,更是令隱月想起了兩日前地上那一灘紅色的血跡……
先穿衣,隨後又是梳妝。一層淡淡的薄妝巧妙遮掩了緋雪的病容,讓她的臉看上去總算不那麼憔悴蒼白。
待這一切都完成,已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小姐,您還沒吃東西,一定餓了吧?奴婢這就去小廚房給小姐做碗粥來。”說着,元香就要轉身往外走。
“不必了。我要出宮一趟,粥等到回來再吃。”
“出、出宮?”
元香心底重重一沉。小姐偏選在今日出宮,還這身打扮,莫非……莫非是要去見夏侯世子?
“小、小姐,還是別去了吧。今天……哦,今天外面可冷了!小姐您身子剛好些,萬一再感染風寒可怎麼好?”元香實在掰不出理由,就以天氣爲藉口。
緋雪卻不甚在意地衝她微微一笑,“不妨事。”
說罷,再不給元香勸說的機會,邁着輕緩卻異常堅定的步伐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