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灝青壇,北齊皇帝高正冊封太子大典。
高正神色莊嚴地將象徵太子身份的紫金白玉冠和黃袍賜予跪伏地上的皇長子高離,高離再三叩拜。高正親手爲太子加冠,並拉着他的手站起來,父子二人並肩站在龍壇之上。在場的三公九卿、各級朝臣立即跪倒揖拜,山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儀式結束後,高正和新太子在灝青壇後山的月瀾湖畔宴請衆臣和各國前來觀禮和道賀的使者,數千人濟濟一堂,還有當紅戲班和歌舞雜耍等娛樂節目助興,熱鬧非凡,衆人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之中,沒有人注意到,一絲陰霾已在迫近。
戲臺上一個淨角和一個醜生正打得起勁。大關刀和長纓槍翻飛旋舞,撞擊處鏘鏘作響。臺下,觀衆席上,高正父子正看得入迷,目不轉睛,他們身邊的成安王高越不時大聲叫好,眼睛卻四處掃視着。
他辨認出混雜在宮衛裡的滅魂使者,確定他們已經遍佈整個灝青壇,並將戲臺四周重重包圍,他暗地裡吸口氣,捏緊拳頭,心道,行動的時候到了!
於是,他又望向戲臺,與臺上的淨角和醜生交換了一下目光。然後,他慢慢擡起左手,把頭上的發冠推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兩個戲子卻心領神會。
他們手中的兵器猛地對敲了一下,突然同時騰空而起,如離弦的箭直撲向高正父子,
旁邊的人看在眼裡,卻連呼救都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着戲子手中的利器眼看就要戳進君王和太子的胸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兩條人影倏然飛來,劍光一閃,將戲子的利器擋開!
隨即,四個人廝打在一起。朝臣們這才反應過來,大叫:“保護皇上!保護太子!捉拿刺客啊——”
衆宮衛一擁而上,將四人包圍。
高越見計劃流產,氣急敗壞,更擔心刺客被捉會將事情敗露,逆謀弒君,這個罪名足可以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裡,他把心一橫,反正難逃一死,不如背水一戰。
他從宮衛手中搶過一柄長劍,高舉而呼:“衆魂使,按計劃行事,把他們全部殺死!這裡的人不留一個活口!”
兩個戲子早已扯掉了戲服,露出了郭靈使和楊魄使的真實面目,他們正和剛纔救人的兩人打得勝負難分。他們得到明確的指成安王的指令,立即揮劍攻向皇帝和太子,同時打手勢命令其他魂使前來呼應。
皇帝和太子正在宮衛們的保護下撤離,沒想到逃不了幾步,危險又至。而身邊的宮衛們根本不是魂使得對手,如果不是那兩人護着,早已雙雙殞命。問題是,魂使們越聚越多,他們寡不敵衆。
見情勢不對,其中一個小聲另一個說:“雪衣,我牽制住他們,你保護高氏父子突圍出去,找羅將軍,他就在灝青壇外接應。”
另一個說:“不,雲兒,怎麼能讓你涉險,該留下來的是我,你去找羅將軍吧。”
雲書急道:“保護皇帝和太子責任更大,他們死了,就會燃起兩國戰火,這後果我們擔當不起!”
“可是雲兒……”
雲書少見地惱怒,對他厲聲喝道:“程雪衣,我命令你走!馬上!!”
程雪衣被他的怒氣震懾了,只好突破重圍,向壇外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