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多時前方出現一座村落,村口一顆大樹下,一名布衣老者拄拐而立,不時向遠方眺望。
宇文承淵一見老者,面露喜色,跳下馬,跑上前去,大喊一聲:“李叔——”
老者這才發現自己久盼的人來了,巍巍顫顫地迎上去,“殿下,殿下,您可來了!”
正要下拜,宇文承淵一手扶住了他,“李淑,切莫多禮,淵受不起!”
李叔擦擦眼角的淚,仔細端詳着宇文承淵,“一年未見,殿下又長高了啊。”
“哈哈哈哈——”宇文承淵朗聲大笑,“李叔,我早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李叔一拍腦門,“人老說話糊塗了,殿下如今是龍章鳳姿,老臣看到殿下就像看到先帝哪!”
提到死去的父皇,宇文承淵有些動容,隨即轉變了話題,“李叔,我今日帶了個人來見你。”
回頭喚道:“雲兒,過來!”
雲書款款行前,向李叔拱手行禮,“晚生拜見李大人。”
李叔端詳他幾眼,讚賞不已,“天下竟有如此謫仙般的人兒,殿下好眼光!”
宇文承淵開懷大笑,雲書微紅了臉。
談笑間,李叔已經將他們帶回家中。
大廳內,已大排筵席,看樣子,竟是慶生宴。
雲書正在疑惑間,李叔笑道:“殿下每年生辰都會到老臣家慶生。”
雲書明白過來,“殿下,原來今日是您的生辰。”
一陣笑鬧聲傳來,兩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追逐着跑進大廳,一見宇文承淵,便大叫:“淵哥哥——”
李叔斥責道:“休得無禮!快向殿下請安!”
三個孩子齊齊揖拜,“扣請殿下萬福金安!”
宇文承淵把他們拉起來,“婷兒、芳兒,還有明軒,一年不見,你們都變樣了啊!”
李叔搖頭笑道:“這三個孩子,野慣了,老臣精力不濟,也管教不了了,讓殿下見笑了。”
宇文承淵喟嘆,“李大哥當年戰死沙場,留下三個遺孤,偏偏大嫂又去世得早。李叔,我有個不情之請,讓他們兄妹三人隨我進宮,婷兒芳兒可封郡主名號,待及笄之年便可覓一主好人家;而明軒我打算讓他進翰林院,跟隨趙宏大學士學習詩書禮法,不知李叔意下如何?”
李叔離座深深揖拜:“多謝殿下隆恩!”
宇文承淵擺擺手,“李叔,你我之間還用客套嗎?”
李叔激動地擦掉淚水,笑着招呼道,“來來,都入座吧,菜都要涼了!”
席間,李叔不斷地說起宇文承淵小時的趣事,點點滴滴,竟然記得清清楚楚,流露出深厚的慈愛。宇文承淵聽着,不時縱聲大笑,不時感激動容。
雲書頗爲詫異,兩人雖然君臣有別,卻情同父子。
宴罷,李叔要送他們回房休息,宇文承淵笑着婉拒,“李叔還怕我不認得路嗎?”
宇文承淵帶着雲書閒庭信步,穿過中庭,來到一處獨立的院落,推開虛掩的門,便看到一座三層高的綠瓦青磚小樓。
宇文承淵指着最上面一層的露臺,說:“小時候,我每晚都要上去看星星,盼望父皇接我回宮。回宮後我才發現,原來最開心的還是在這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