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俊琦從衛生間出來了,她的臉通紅通紅,就像是熟透的紅蘋果一樣。她的臉之所以這麼紅,一是因爲被他發現了秘密。二是因爲照鏡子才發現自己哭成了大花貓臉,想到剛在他面前的樣子就覺得害羞、不好意思。
爲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寧俊琦直接問話道:“你剛纔說什麼心酸、心痛,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天齊打了個“哎”聲,長噓了一口氣,說道:“我沒想到,他竟然把那麼多惡毒的詞都用在了我的身上,按他的描述,我都成了十足的敗類了。我心裡不好受,不是因爲他的詞有多惡毒,而是因爲他是一個我非常尊敬的領導和敬重的長者,無論於公於私,他都不應該那樣做。通過今天的事,我想了很多,也聯想到了一些事。在對付我的人中,馮志國、魏龍、溫斌都是我的領導,但他們都做出了與他們身份不符的事,都在用下作的手段對付我,這讓我心酸,讓我心痛。所以,我剛纔聽到‘領導’二字,自然就想到了他們,說話就非常不得體,請你多原諒,大人不計小人過。”
“行了,行了,跟你生氣沒完,用你的話說就是‘人被狗咬了,還能反過來咬狗一口嗎’”寧俊琦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楚天齊也跟着尷尬的傻笑起來。
寧俊琦停住了笑聲,嚴肅的說道:“他們做的有些事確實出格,與他們的身份不符,但這就是現實。只要身在官場,鬥爭就是不可避免的,只不過有些時候是陽謀,有些時候用的又是陰謀。你現在職位比較低,所以總感覺對付你的都是領導,等你的職位越來越高的時候,可能你的感覺就不是這樣了。還有就是你太敏感了,像他們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趙書記、鄭縣長都是領導,而且職位比那些人還高,他們二位不就是好領導嗎?你不要以偏蓋全。”
楚天齊點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認同寧俊琦的話。
“你現在要安心工作、努力工作,只要幹出成績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另外,我有些懷疑,總覺得他如此對付你,不光是因爲種菜的事那麼簡單。還有其他那些對付你的人,也未必就像表面看到的那樣,是不是另有原因,或是在替什麼人出手。”寧俊琦提醒道。
“我也想過,極有這種可能。就拿魏龍和溫斌來說吧,我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們就對我非常不友善,後來更是接連出招。可我以前並沒有得罪他們,肯定是他們在替別人出氣,比如那個‘超哥’,還有……算了,不說了。”楚天齊也想到了馮俊飛。
“哎,對了,你看看這個。”寧俊琦說着,起身走向外間辦公室,楚天齊跟着走了出去。
來到辦公桌旁,寧俊琦從桌子上拿起一份報紙,遞給了楚天齊。楚天齊接過報紙,報紙上的一個標題吸引了他的目光。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寧俊琦習慣的看了看自己手機,然後說道:“你的。”
聽到寧俊琦的話,楚天齊依然左手拿着報紙繼續看着。右手拿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喂”了一聲。
“天齊嗎?你在哪?”手機聽筒裡是一個女孩兒的聲音。
“我在上班,你是誰?”楚天齊眼盯報紙,隨口應道。
對方嘆了一口氣:“唉,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這才分開幾天呀。我可是因爲你才成了這樣的,你要對我負責。”
“你到底是誰?”楚天齊不客氣的道。
“你個沒良心的,我是婷婷啊!你怎麼也不聯繫我?”女孩先是撒嬌的聲音,然後聲音尖厲的道,“是不是又和那個大齡女攪在一起了?”
“婷婷?嶽婷婷?”楚天齊嘴裡唸叨着,忽然想起了什麼,擡起頭看向寧俊琦。
寧俊琦正憤怒的看着楚天齊,用手一指門口方向,吼道:“出去。”
楚天齊錯愕了一下,邁步向外走去。
此時,電話聽筒傳出嶽婷婷大聲質問的聲音:“被我說對了吧,你就是和那個大齡女在一起……”
楚天齊邊走邊對着電話說道:“你胡鬧什麼?我在上班。”說完,掛掉了電話。
……
電話那邊的嶽婷婷,聽着手機聽筒裡傳出的“嘟嘟”聲,氣得直跺腳,就差把剛剛買來的二手手機摔到地上了。嘴裡罵道:“白眼狼,狐狸精。”
罵完,她又笑了。因爲她聽到手機裡那個大齡女對楚天齊的怒吼,她知道那個大齡女肯定是聽到自己的話了,肯定被氣的夠戧。
嶽婷婷之所以對寧俊琦這樣,主要是因爲,她覺得是寧俊琦的插足,攪散了表姐和楚天齊。所以,她要替表姐出氣。而且她自己也喜歡楚天齊,就更覺得寧俊琦是障礙了。
嶽婷婷的母親去世早,父親對她照顧少,但卻很縱容她。所以,她的性格就有些缺陷,除了在自己表姐面前比較溫順以外,平時就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非常任性。正因爲這樣的性格,所以她對寧俊琦採取直接對抗的方式,也就不奇怪了。
……
楚天齊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感到了人們異樣的目光。他知道,儘管好多人不完全信黃敬祖的話,但自己的名聲卻實實在在受到影響了。即使人們不相信黃敬祖說的事,但自己不受鄉書記待見卻是顯而易見了,人們自然就會猜測原因,也自然會得出一些看似合理理由。但這些理由卻是不存在的,因爲楚天齊根本就沒有主動招惹黃敬祖,是黃敬祖直接舉“刀”砍上來的。
剛回到辦公室坐下,手機又響了,楚天齊拿出一看,是寧俊琦的號碼。急忙按下接聽鍵,用討好的聲音道:“鄉長,剛……”
“楚天齊,你記住,今後你走你的橋,我走我的路。”寧俊琦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還有,不許對人說起進過我臥室。”
楚天齊還沒反應過來,手機裡已經發出“嘟嘟”的聲音,寧俊琦已經掛機了。
收起手機,楚天齊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自語道:“橋歸橋,路歸路,哎。”他有些後悔在寧俊琦辦公室接電話了,更後悔接電話時手機離耳朵太遠了。如果不是自己只顧得看報紙,如果自己把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那麼寧俊琦就不會聽到電話裡的內容了。他理解寧俊琦的心情,哪個女孩都會忌諱被別人說成“大齡女”的,即使年齡不大的女孩也是這樣。
楚天齊對寧俊琦有些愧疚,不是因爲他和嶽婷婷有什麼事,本來他們就沒有事。而是由於受自己的牽連,才使嶽婷婷對寧俊琦這樣的,寧俊琦這完全是由於自己才遭受到的無妄之災。這對於一個對自己在工作上支持,對自己家人又照顧有加的女領導是不公平的。
楚天齊苦笑一下,又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
黃敬祖現在心情非常好,因爲心情愉快,他又剛剛和她做完了最快活的事。黃敬祖有個習慣,如果心情特別好或是特遭糕,都會把她召過來,做那件事。他要做的時候,是不分什麼時間的,有時甚至不分場合,不管是牀*上,還是沙發上,或者是辦公桌上。
身邊的她已經沉沉睡去。黃敬祖看了看牆上的鐘表才晚上八點,他從牀頭櫃上煙盒中取出一支香菸,點着後用力吸了一口,回想着一些事情。
自從上次組織鄉幹部學習報紙後,黃敬祖就在等着,等着歐陽玉娜後續關於種植蔬菜的文章。只要這樣的文章一見報,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在會上強力推行全面種植。可是等了一週沒有,再等一週還沒有,他認爲應該不會有了,報紙上寫的還會後續跟進看來只是記者慣用的噱頭了。他只能找另外的契機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好縣裡召開會議,從會議的內容看,自己正好可以做文章。於是,黃敬祖在縣裡會議剛一結束,就讓要主任通知第二天下午開會。
今天上午的時候,黃敬祖安排了家裡的一些事後,就坐車返回青牛峪。就在他快到鄉里的時候,忽然接到馮志國的電話,讓他看一看今天的省報第三版。並告訴他,縣委主要領導很重視,今天上午專門召開緊急常委會說了這個事情,要全縣上下引起重視。
馮志國在電話中沒有說什麼事情,但黃敬祖感覺肯定和自己有關,於是,回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省報第三版。當他看到大標題的時候,就是一驚,再一看標題下面“時真平”三個字,他知道自己的計劃落空了。
文章的標題是《成功後的反思——走基層系列報告道之後記》,作者在肯定了去年農業工作取得的成績後,筆鋒一轉,講到了好多地方盲目跟風、盲目擴大生產。文章呼籲不要被成績衝昏了頭腦,一定要按市場規律做事。尤其還用“有機西芹三號”舉例,說什麼“雖然去年的種植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但不代表今年就可以盲目擴大,因爲從市場情況、自身條件、產品認證各方面看,今年還不具體條件”。
歐陽玉娜寫的話,簡直就是楚天齊的原話。黃敬祖感覺肯定是楚天齊搞的鬼,因爲他和歐陽玉娜平時關係就好,並且在昨天縣裡開會還看到他們在一起,只不過當時黃敬祖懶的和她打招呼。
等到想明白這個事情後,黃敬祖決定好好收拾楚天齊。前幾天領導還讓給這個傢伙點顏色看看,弄臭他的名聲,自己當時還有些猶豫,現在看來,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黃敬祖手拿報紙,嘴裡說着:“好小子,看我怎麼玩死你。”
於是,就有了下午批楚的好戲。
黃敬祖叨着香菸,想起下午會上痛打落水狗的暢快,不禁又來了感覺。趕忙掐滅菸頭,一翻身又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