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面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在吃飯期間,肖婉婷還是一直拿周仝和楚天齊說事,嶽佳妮也跟着幫腔,惹得周仝臉紅不已,三人不時打鬧。
楚天齊沒有多插話,他知道插話的結果就是引火燒身。就是這樣,肖婉婷、嶽佳妮也沒有放過他,總是奚落他兩次放她們鴿子,沒有一點東道主的誠意。這時候,楚天齊只得以酒賠罪,不時向三位敬酒。
一直吃到晚上十點多,晚飯才結束,楚天齊把三人送回酒店,自己纔打車到了火車站。當然,晚飯和酒店費用都是他付的。就是這樣,肖婉婷還說他小氣,說他故意躲出去。
好男不跟女鬥,楚天齊沒有與肖婉婷逞口舌之利,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可愛的黨校師妹。
在車站等了有一小時左右,楚天齊坐上了開往省城的火車。
火車啓動了,楚天齊的思緒又回到了白天發生的事上。
今天的事情,楚天齊沒有和三位女孩說實話,那也太丟人了。堂堂縣公安局局長,竟然把一個小毛賊跟丟,而且還在同一天發生了兩次,尤其第二次更是被對方戲耍一番,真正是從眼皮底下溜了。
楚天齊知道,一旦和她們實話實說,就會成爲她們的話柄。尤其肖婉婷那嘴更是不饒人,說不準會說出什麼雷人話語,沒準就會給自己扣上一個“偷*窺男”的惡名。於是,他編的是一個偶遇朋友的謊言。
三女自是對楚天齊路遇友人的說法表示懷疑,但也並沒有深究,而是拿他身上的味道沒少說事。所以,他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半袖也被汗溼的不像樣,他用水洗淨,準備就直接穿上,而周仝卻適時送來了新買的半袖。
本來接受對方的衣服多有不妥,但對方已經按自己尺碼買回,只得接收下來。他要把衣服款付給周仝,結果周仝臉色一寒,直接回了句“你是不是瞧不起人”,他也只得做罷。
也真奇怪,三女都像是約好了似的,沒有提到“寧俊琦”三個字,不知是知道了自己和她的關係現狀,還是有其它什麼考慮。倒是肖婉婷一個勁兒拿周仝說事,而周仝也是嬌羞多於嗔怪。這不禁讓楚天齊有些頭疼,擔心會引來無中生有的麻煩。
不想這事了,還是想想追人的事吧。
今天楚天齊追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在三月四日那天遇到的“傻子”。那天,楚天齊坐班車,由定野市趕往許源縣。中途上來四個人,看那做派,就不像正經人,類似三年前玩“紅藍鉛騙局”的人。不多時,汽車再次停上,這次上來了一個“傻子”,就是今天追的那個人。
“傻子”上車不久,騙局開始了,不過這次不是“紅藍鉛騙術”,而是改成了“易拉罐”中獎騙局。就在按程序快要進行到騙局關鍵時刻,就在楚天齊等着出手的時候,當時“傻子”注意到楚天齊的眼神,先是一楞,隨即下車,那四人也下了車。
幾天後,發生了“痦子趙六”夜間行刺未遂的事。據趙六交待,正是那個“傻子”透露了楚天齊的行蹤。到縣局赴任後,楚天齊特意安排厲劍,注意“傻子”動向。但從那天后,再沒有看到“傻子”其人。後來在趙六來電話的時候,透露了其中的玄機。楚天齊斷定,肯定是趙六失蹤時留的紙條引起了“傻子”的警覺,“傻子”躲起來了。
今天和三女逛街,一開始並沒有發現異常。後來到定野商廈門前的時候,楚天齊感覺到背後一雙眼睛注視着自己,但他又不確定,才故意和三女鬥嘴,偷偷觀察身後情形。就在他再次向前走去,就在肖婉婷說出“楚天齊同學”時,他猛然回頭,捕捉到了那雙眼神。
兩人一對視,“傻子”迅速收回目光,撒腿就跑。那時,楚天齊已經斷定,此人就是“易拉罐騙局”中的那個傻子。雖然那天對方蓬頭垢面,但卻無法掩飾眼神,正是從眼神中,楚天齊斷定了其人身份。
“傻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早就盯梢跟着自己,還是偶遇?對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楚天齊腦海中。同時,他還有一點弄不明白,今天即使看清了對方的容貌,但他還是想不到在那裡見過對方。
這個“傻子”到底是誰?想到“傻子”兩個字,楚天齊苦笑的搖搖頭,對方根本不傻,對方機靈的很、油滑的很。倒是自己和對方比起來,是個傻子,傻的讓人無語。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火車停靠雁雲火車站,楚天齊直接打車去了酒店,酒店是雲翔宇幫着提前定的。本來雲翔宇表示要接站,但楚天齊以“坐車時間不定”予以婉拒,他不想讓對方大半夜等着自己,自己一個大男人直接到酒店就可以。
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雲翔宇到了酒店,同來的還有于濤。趁着還沒有喝酒,楚天齊把提前帶的一些資料給了雲翔宇,然後纔出去吃飯。
……
時間到了五月四日,楚天齊已經到了省城三天。本來楚天齊這次也準備見見導師姜教授,可是五月二號打電話的時候,姜教授老兩口又出去旅遊了,楚天齊便只得做罷。
這三天當中,雲翔宇、于濤整天陪着他,吃飯、喝酒、聊天、去景點。期間,雲、於二人的妻子、孩子也參與了幾次就餐。
今天午飯還是一起吃的,下午雲、於二人正好都有事,三人便沒有在一起。晚飯的時候,楚天齊便自己到了外面,選擇了一家上學時經常去的串店。
串店就在河西大學旁邊,老闆沒有換,還認識當年河西大學的風雲人物、校學生會主席。尤其三年前楚天齊又來過這裡,老闆對那天的事情還記憶猶新,當時還引起了小學*妹、學弟的關注,楚天齊最後是溜到廁所才躲開的。
和老闆打過招呼,閒聊幾句後,楚天齊點了羊肉串、骨肉相連、烤魷魚須,就着扎啤,吃喝起來。一邊吃喝,一邊隨便四顧着。
現在是晚上七點多,天還沒有全黑,氣溫多少低了一些。燒烤店裡的人比平時要少,這主要是由於五一放假,河西大學的學生少了。但就是這樣,上桌率仍然達到了九成。當然,翻桌肯定比平時也要少。
看着那些成雙結對,有說有笑的男女,楚天齊又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寧俊琦。兩人已經半年沒見面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但他相信,她肯定在想着自己,就像自己想着她一樣。
剛到許源縣公安局,工作比較多,操心的事也不少,白天基本都要忙工作,晚上也會自己加班。但每當夜深人靜,躺到牀上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會想到她。
儘管心裡想着寧俊琦,也想了解到對方的情況,但楚天齊並沒有聯繫對方。首先是因爲李衛民曾經對他有過要求,提出了兩人見面的條件,這雖然稱不上君子之約,但他也準備遵守着。其次,寧俊琦一直沒有聯繫自己,連新手機號也刻意隱瞞着自己,說明她也受到了同樣的約束。那自己就是想見的話,也是徒勞。
楚天齊之所以要遵守約定,就是要讓李衛民在事實面前無言以對。再退一步講,如果寧俊琦在此期間有什麼變化的話,那隻能說明兩人緣分不到,也間接證明李衛民有一定的預見性。
儘管遵守着不主動聯繫的約定,但楚天齊心裡還有一個願望,期待着不期而遇。如果是那樣的話,李衛民就不能賴自己不守約定,也說明這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所以,在省城這幾天,楚天齊只要去到街上,就會東張西望,目光掃向美女。爲此,好多美女頻送秋波,但也有個別女孩會投來厭惡的目光,尤其女孩旁邊的男孩往往會怒目而視。可是上天並沒有眷顧他的用心,他期待中的人根本就沒有出現。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楚天齊思緒。他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好像還是外省的。
略一遲疑,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你好。”
手機裡靜了一下,才傳來對方的聲音:“我是趙六。”
趙六?哈哈,你這個傢伙終於來電話了。儘管楚天齊有些興奮,但他還是淡淡的說:“有什麼事嗎?”
“真是貴人多忘事。”趙六語氣中略有一絲不滿,“什麼時候能給我解藥?”
“解藥?什麼時候?”楚天齊一副慵懶的口吻,“看情況再說,那得看老子高不高興。”
趙六的聲音變得焦急:“什麼意思?你要耍賴?姓楚的,做人可不能這麼言而無信。”
“少扯沒用的,你也配說‘言而無信’?”楚天齊回嗆了一句,“他*媽的,到現在你有好多事還沒跟老子說,還要求老子講什麼信用?”
“我都說了呀,姓楚的,你不會是想耍我吧?”趙六嚷道,“那可不行。”
楚天齊回道:“不行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