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圓臉男人的說法,楚天齊抱着對方,把他弄到了身後的小門裡,然後讓對方半伏在地上,再次挽起了他的褲管。所好的是他穿的是休閒褲,比較寬鬆,就是這樣,在挽起褲管的時候,還可以看到圓臉男人臉上不時痛苦的表情。
入目之下,血淋淋的小*腿呈現在眼前,血是從圓臉男人右小*腿腿肚子上流出來的。楚天齊看到,右小*腿腿肚子上有一個小拇指粗的凹槽,長有少半指左右。楚天齊鬆了一口氣,這就放心了,只是讓子彈在小*腿肚子上擦了一下,不是貫通傷。於是對着圓臉男人說道:“沒大事,一會兒就好。”
圓臉男人咬着牙,點了點頭。
楚天齊翻出自己褲子口袋,口袋裡面赫然還有一個被縫在上面的小口袋,小口袋的口是用細鬆緊帶紮緊的。楚天齊解開鬆緊帶,從裡面取出一塊摺疊着的小紗布,又取出了一個像速效救心丸那麼大的小瓶。他先把小瓶的蓋子輕輕取下,然後快速用紗布在對方的傷處擦了兩下。
圓臉男人儘管緊*咬牙關強忍着,但還是發出了兩聲悶*哼。
楚天齊沒有理會這些,而是迅速把小瓶的瓶口,對準了對方的小*腿肚子。一小撮墨綠色的粉狀顆粒,撒在了對方的傷處。
圓臉男人不知道楚天齊用的是什麼,但知道一定是止血的東西,於是他忍着疼痛,伸着脖子,看着楚天齊剛纔的一系列動作。當粉狀顆粒撒上去後,他先是感覺涼嗖嗖的,接着就有了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
這些藥粉,是由楚玉良自制的那些藥膏演變而來,藥膏由“續筋草”的草根製成,楚玉良一直讓兒子帶一瓶在身上。除了那次和販毒集團打鬥,出*血較多使用過一次外,平時小的磕磕碰碰都沒有使用,時間長了,藥膏就開始慢慢的凝固,楚天齊便有些擔心,擔心藥膏要作廢。當楚玉良神智恢復以後,楚天齊問過父親這件事,父親告訴他,凝固了也沒問題,可以碾成粉末,照常使用。
於是,楚天齊就把硬藥膏製成了藥粉,平時除了在挎包裡放一些外,更會在褲子口袋裡放一點備用,他現在好幾條褲子口袋裡都縫有小口袋。這就如同他的每條褲子上,都會做一條可以紮緊的帶子一樣,以備使用腰帶禦敵時,不至於褲子脫落。
楚天齊把小藥瓶的蓋子蓋上,正要裝到衣服口袋裡,遲疑了一下,又塞到圓臉男人手裡,說道:“給你,留你以後用。”
看到也就是一個小藥瓶,圓臉男人稍微猶豫一下,接了過來。同時不由得把目光又投到了自己的傷處,他忽然發現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剛纔還流血不止的傷處,此時已經凝固,不再有鮮血流出,傷處似乎也結了痂。這讓他內心驚歎不已,心中暗道“真是神藥”。
圓臉男人知道,現在腿上的傷,對於自己來說也不算什麼,自己以前受過的傷,比這次還重的可不止一次。但是,他還知道,就現在這傷口,正常情況下處理,必須是消毒後上了止血藥,再用紗布好好包紮。就是包紮好,也得靜着別動,這麼堅持幾天。否則,即使兩、三天後,只要一用勁兒,肯定還得往出滲血。可現在這小小的藥粉,竟然幾乎是立刻就止了血。
圓臉男人都有些不信,懷疑是自己眼花了,再次仔細向傷處看去。一點沒錯,傷處確確實實結痂了,而且看着要比剛纔的結的痂還硬了一些。他攥着藥瓶,鄭重的說道:“大恩不言謝!”
楚天齊此時已站起了身,微微一笑,說道:“彼此,彼此。”
正這時,響起一陣急促又雜亂的腳步聲,緊跟着瘦子四人跑了進來,這些人都是噓噓待喘的,顯見跑動的異常快速。
“龍哥”,瘦子四人呼喊着,撲到了圓臉男人的身側,目光全部都投到了他的傷口處。小*腿已經被血浸透了,但看起來傷口卻結痂了,他們全都放下心來,同時也感覺到驚異。不過他們沒有深究結痂快的原因,因爲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找行兇的人報仇。行兇的人是誰?那還用說,旁邊沒有別人,肯定是這個大個子。這樣想着,四人都站起了身,滿眼噴火的向楚天齊走去。
楚天齊就那樣站着,臉上還帶着笑意,看上去根本就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看到對方的表情,瘦子四人腳下的步伐既沉重也緩慢,他們剛纔可是見識到對方的手段了。現在對方臉上竟然這麼風清雲淡,肯定是胸有成足,肯定是吃定我們了。所以,他們既不得不必須找對方算帳,可也心生謹慎,並還多少有一些恐懼在裡面。
“混蛋,你們要幹什麼?”龍哥大吼道,並雙手撐地,站了起來。
“龍哥,小心腿上傷口。”瘦子一下子跨到龍哥身旁,扶住了對方,“我們來晚了。”
“要是等你們,我恐怕早死了。”龍哥一甩胳膊,把瘦子推到一邊,罵道,“你們要幹什麼?要以小犯上?混蛋。”
以小犯上?瘦子心中不解,但還是解釋道:“龍哥,你別生氣。我們要給你報仇,血債要用血償。”說着,瘦子擡手,指向了楚天齊。
“媽*的,混蛋。那是你們師爺,要不是你們師爺救我,你們就等着給我收屍吧。”龍哥說着,掄起巴掌,一個耳光抽在瘦子臉上。
師爺?什麼時候出來師爺了?不光瘦子吃驚,那三人也吃驚,同時更吃驚的是,這個人怎麼會救了龍哥?
雖然楚天齊也吃驚,但有剛纔被叫“師叔”墊底,他現在反而不覺得“師爺”兩個字眼突兀了。
龍哥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含糊,又進一步解釋道:“這位是我師叔,自然就是你們師爺,至於原因你們就不必知道了。”說完,又沉聲道,“你們怎麼又到這兒了?”
“我們聽到有槍聲,就過來了。”瘦子把手從腫着的臉頰上放下來,回答道,“生怕你被傷着,可還是來晚了。”
“槍手找到沒有?”龍哥問道。
瘦子子搖搖頭:“暫時沒有,還在搜查。”
龍哥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那兩人審問了嗎?是什麼人指使的?”
“哪兩人?”瘦子問出這個問題後,馬上明白了,又說道,“她倆剛醒來,還沒來得及審,讓兩個弟兄看着呢。審問什麼呀?”
“審問……哎,你們真是混蛋。”說到這裡,龍哥語氣平靜了下來,“當時安排她們和師叔比武的時候,我專門交待不準動用兵刃,可那兩人竟然私自亮出了長劍。從監控上看到她們亮出長劍的一刻,我就感覺她們有問題,這不是才帶着你們來現場了嗎?等來到這兒的時候,又看到她們手裡還有匕首,而且匕首上泛着藍光,我判斷匕首上面肯定有毒,就更斷定了他們有問題。對了,匕首呢?”
“呀,還在現場。”瘦子“呀”了一聲,幾步跨過小門,緊接着傳出他驚呼的聲音,“匕首哪去了?龍哥,匕首不見了。”
“啊?”龍哥也大吃一驚,一瘸一拐的,奔了過去。
幾人一同進了“煙囪”,除了看到急的團團轉的瘦子外,地上哪裡還有兩把匕首的蹤影?
龍哥臉色鐵青的轉了一圈,擡頭看向了牆壁上的那扇門,然後忽然說道:“快,你們馬上去看那兩個女人,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要是出了差錯……”
四人一哆嗦,他們知道,龍哥後面沒說出的話意味着什麼,意味着自己可能就會成了一個殘疾人。於是齊聲答“是”,轉頭就走。
“回來,都叫師爺,叫完再走。”龍哥叫住了四人。
瘦子四人停下腳步,轉回身,衝着楚天齊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師爺。”
被四個年齡和自己不相上下,又沒有相處過一天的人忽然稱爲“師爺”,楚天齊真是尷尬不已,答應不合適,不言聲也不妥,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你們趕忙去忙吧。”
“是,師爺。”瘦子四人答應一下,直起身,抱拳拱手後,離開了。
現場又剩下了楚天齊和龍哥。
龍哥一抱拳:“師叔,你是不是也發現匕首有問題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在他們拿出匕首的時候,我就見藍光一閃,就想起了我一個刑警朋友曾經說過的話,他說‘兵刃如果有毒,一般都有藍光’,但我當時還不確定。”楚天齊看着牆壁上的小門,若有所思的說,“當那個蒙面人沒有躲避我的皮帶,而是把匕首狠狠刺向我的時候,我才終於確定那上面有毒。否則,他不應該不去躲避捱打,並且他應該用長劍刺我纔對,而事實卻是她以劍招做虛招,而是把匕首狠狠的刺向了我的要害。”
龍哥接了話:“所以,您才最終使出了三絕招中的‘飛龍在天’。”
“你怎麼知道?”楚天齊問道。
龍哥笑着說:“師叔,您剛纔曾經喊出了‘飛龍在天’,最主要的我以前聽過這幾個字。也正是聽您喊出第一招‘龍游淺水’的時候,我就猜測您可能是我師叔,等您三招全部使完的時候,我最終確定您就是。”
“你怎麼知道我的絕招?‘師叔’一說又是怎麼回事?”楚天齊反問道。
“師叔,這話說起來就長了,那還是……”說到這裡,龍哥忽然停了下來,轉換了話題,“這裡說話多有不便,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吧。”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天齊說了一聲“好”,示意龍哥在前邊帶路。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煙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