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剛纔遇到了什麼事？”孫凌一臉好奇的問道。其實這是孫凌故作輕鬆，雖然他不知道虎妞到底遇到了什麼，但是從最後那一剎那虎妞臉上的表情，孫凌還是能看出虎妞與平時大不相同，孫凌隱約記得曾經有過這種感覺，好像是在龍門山白日黑夜的那一天。
虎妞斜了孫凌一眼，心中多了幾分甜蜜，孫凌可不是衛子軒，很不擅長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在虎妞眼中，孫凌的一臉好奇，更像是一臉傻氣多一些。“哎，笨蛋凌果真不愧是笨蛋，沒見外面那盤龍柱上寫着呢麼？問心路，捫心自問，當然是問你心底的秘密了。既然是秘密，我憑什麼告訴你？”
“呃，”孫凌語塞，繼而又問：“那是誰問的呢？誰會知道每個人心底的秘密嗎？聖人？”
“唉！”虎妞長嘆一聲，“捫心自問啊大哥，當然是自己問自己咯。”
孫凌沒有經歷過，所以並不能體會，自己問自己更多的時候可以稱爲反思，反省。只不過在這問心路上，內心深處被問到的，都是每個人不願想起不願理會的東西。其實不論做出什麼樣的答案，只要有答案，便能從那種奇異的狀態中醒過來。求仙路艱，不論是對也好，錯也好，都必須下定決心堅持下去。尋道之路，最忌諱首鼠兩端，猶豫不決，是以這問心路，不過是前人給後輩的一件禮物罷了。
孫凌本就不知道這些，所以心有疑問。而直到這些的，卻更是驚奇。“孫大儒果然名不虛傳，這麼快就醒過來了，看來道心定是堅定無比啊。影月仙子有禮了。“說話之人孫凌認識，正是那與他一同打開蓬萊仙境大門的碧波仙子——上官心菲。
上官心菲師承散修明心道姑，這明心道姑雖是散修，卻對於各種遠古辛秘甚是瞭解，也正是如此，此次前來蓬萊仙島之前，明心道姑便將這問心路、煉神梯的情況告訴了自己的徒兒，是以上官心菲這纔可以在踏上白玉石階不過數個呼吸便醒了過來。不過讓她驚奇的是，孫凌顯然比她醒來的更早，虎妞也不過晚她一瞬而已。
“碧波仙子有禮。”孫凌答道，他對於上官心菲的印象僅限於之前共同開啓蓬萊仙境門戶時的一撇，不過既然認識了，在這個頗爲詭異的地方遇到，打個招呼也是自然。不過看上官心菲的樣子似乎十分輕鬆，並沒有把這白玉石階當着多麼大的難題，這點孫凌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在這白玉石階上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殺機。
“你不趕緊去蓬萊仙境撈些寶貝什麼的，跑這來套什麼近乎？”虎妞斜着眼睛看着上官心菲，語氣中充滿了戒備，確切的說，虎妞對任何想要靠近孫凌的女子都充滿了戒備，當初對待謝冰瑩也是如此，不過薛雪兒除外。
“嘻嘻，”上官心菲嬌笑一聲，玩
味的看着孫凌答道：“修界四位仙子中，雪仙子乃是孫公子的紅顏知己，墨仙子是孫公子的摯友，雲霞仙子也是對孫公子芳心暗許，甚至……”說着上官心菲瞥了虎妞一眼。“甚至連高貴的影月仙子也……”“我若不想辦法與孫公子攀上些關係，豈不是顯得我這碧波仙子之名不符其實？”
孫凌一愣，他實在搞不清楚這上官心菲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孫凌看出虎妞並不喜歡她，所以在這白玉石階上，孫凌並不想與之有太多交集，便笑道：“仙子會在乎這些？”
“我當然不在乎，你在乎嗎？盡攬修界四仙子，你不覺得是無上榮光嗎？”上官心菲調侃道。
“對於在下來說，只會是無盡的麻煩。”說完，孫凌拱拱手，將目光投向薛雪兒。
上官心菲見對方已經表明了不想再繼續交談的意思，便也不強求，嬌笑一聲“妾身先行，到前面等着公子！”便徑自邁步，開始攀登這白玉石階。
“狐狸精，”虎妞看着上官心菲的背影，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她的聲音頗大，想來是故意讓她聽見，不過對方並沒有回頭對虎妞的話做出任何反應，這讓虎妞頗爲鬱悶，便將氣灑在了孫凌身上。“笨蛋凌，你是不是有病啊，怎麼總招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孫凌語塞，一臉的尷尬，好在這時薛雪兒醒了過來，孫凌急忙拉着二女開始攀登白玉石階。薛雪兒對於剛纔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隻字未提，孫凌也沒有開口問。待三人愈走愈遠，另外一個身影，從人羣中探了出來。
阿狸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當初在黑魔山，她是想就那樣蜷縮在地上隕道的，不過就在她彌留之際，一個遙遠的聲音將她從死亡的邊境喚了回來。她不知道那是誰，但是那個聲音告訴她：孫凌沒死，孫凌好好的活着。還告訴她蓬萊仙境將出於東海，天下修士屆時會雲集於此，孫凌應該也回來。於是，阿狸便來到了這裡，她利用法術掩藏起自己的面容，努力將自己埋在人堆裡，只遠遠的看着孫凌，遠遠的跟着他。
在孫凌踏上白玉石階之後，阿狸也好不猶豫的踏了上來，其實在問心一關，阿狸醒來的比虎妞還要早上不少，她並不像上官心菲一般，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奧秘，只不過對於現在的阿狸來說，她的心中早就沒了迷茫。魔宗的那個僞聖女黃華狸已經死了，此時的阿狸是一個全新的女子，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的女子，自從她見到孫凌將她的幻像自十八層地獄中搬來搬去起，她唯一在乎的，關注的，便只有孫凌而已了。
“啊——好累，停下歇歇啦笨蛋凌。”孫凌拉着二女才走了不久，虎妞便開始喊累了，孫凌起初並不在意，畢竟平時虎妞也是這般模樣，有的時候她甚至懶到從龍門
私塾的後院走到前門，也要騎着肥貓去。不過後來，孫凌發現虎妞確實有些問題，臉上竟然真的出現了疲憊之色，不僅虎妞如此，薛雪兒的額頭上，也開始冒出細小的汗珠。
“我們歇一下。”孫凌當即便停了下來。“你們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就是累唄，這什麼破石階，居然這麼折磨人。”虎妞不停的抱怨着。
對於虎妞的抱怨，孫凌沒有感到一絲心煩，反倒是多了幾分擔心，若不是他發現此時如同開始一般，沒有顯露出任何殺機，恐怕他早就心慌了。對於虎妞和薛雪兒兩人的疲憊，孫凌感到十分詫異，他與二人所登的石階數目相同，而他的修爲又低於二女，但是爲什麼他沒有感覺到一絲疲憊呢？孫凌自己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確實沒有任何異樣，體內元氣充沛，精神也沒有任何問題。而後孫凌又知會二女，細細感知了一下她們的情況，發現她們二人體內的元氣也十分正常，按理說應該也是體力充沛，但是爲什麼她們二人會感到這般疲憊呢？
孫凌將自己的發現和疑問說了出來，虎妞聽了也很奇怪，急忙自己查看了一下，“哎？怪了哈，我的身體確實沒事啊，但是怎麼就感覺這麼累呢，哎呀，累死了，”說着虎妞竟想就地坐下，被孫凌一把拉住。“笨蛋凌，你揹我好不好？我就快被累死了。”
一臉可憐兮兮的虎妞確實難以讓人說出拒絕的言辭，不過孫凌知道揹她前行並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旁邊的薛雪兒也是一臉疲憊，不僅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變得潮紅起來。“怎麼會這樣？”孫凌頭都大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玄機。“問心路，煉神梯，莫不是這條通往蓬萊的路就叫問心路，而這白玉石階便是煉神梯？若從字面意思來理解的話，煉神梯應該是鍛鍊修士的精神什麼的吧。不過這說不通啊？若是隻有雪兒感到累還不算什麼，畢竟她一直待在雪山，我比她經歷多，所以堅持的時間長沒錯，但是虎妞，你明明活了那麼久了，怎麼也會感到這麼累呢？”
所謂關心則亂，孫凌已經被二女的情況鬧的有些心慌，所以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已經可以惹怒虎妞了。
“笨蛋凌，你什麼意思？嫌我老了是不是？告訴你，讓你跟着小爺是小爺看得起你，給你點顏色色你還給我開起染坊來了。沒錯，小爺是比你活得時間長，怎麼了？小爺修爲高，境界高，長生不老，就是活得長。”虎妞大聲訓斥着孫凌，可聽在孫凌耳中，怎麼都有些有氣無力。“再說了，我雖然經歷的時間長，可那不都是在睡覺和找人麼？”
虎妞的最後一句話，讓孫凌爲之一愣，繼而面露驚喜道：“莫非這煉神梯所考驗的，乃是修士的意志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