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大修士正是虛危宮的二長老,羅素兒的父親羅震天。
“我們虛危宮自己也有客卿,你們做爲內門弟子,自然知道客卿在門內的作用!”羅震天眼睛掃了一眼那些跟隨柳無塵做亂的弟子接着道:“好出門不賴在家,凡夫俗子都懂的道理,我相信你們肯定也懂的,所以我就不多說了……其實我對柳長老這次的事,最生氣的不是他要做這個宮主,讓我們宮內生變,我最生氣的是本來是兄弟鬩與門牆,他卻偏偏請了外人插手!對於大家,我同水長老一樣的態度,絕不因任何理由追究這次的事情,如有違背此言的行爲,人神共厭,不成大道,難入輪迴!”
羅震天這番話出口,那些神色不寧的虛危宮弟子一時都神情大定。
兩位長老講話都極有水平,並不將這些人當叛宮作亂論處。強調大家都是忠於虛危宮的,我們之爭,是兄弟之爭!水盈天當場許了柳無塵大弟子柳一元爲這支的統領,以安人心。羅震天則一開口,就先將客卿的實質強調給大家。
這些弟子特別是魂境的高手都知道,所謂客卿雖然聽起來風光,其實就是打工拿錢的人,基本是你出多少力,門派內給你多少好處。不像門內弟子,就是沒出力,門派在有能力的時候,就會着力培養你。而且,一般遇到危險的事情,都是考慮客卿優先;而遇到安全係數高,好處多的事情,卻是門內弟子優先。
特別羅震強調了玄木家族是外人。
要知道,這些弟子雖然跟柳無塵叛亂,但同其他沒有叛亂的弟子平常交好的也不少,畢竟在一個門派內修行數百年,怎麼也能處出來些情份吧。這次的事情,只不過各爲其主罷了。人都有歸宿感,對於自己成長起來的地方,都有很深的感情的。
要知道,這些人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如果真給玄木家族爭取了,那此消彼長之下,虛危宮就是平了這次叛,也會從三、四流門派,一下子落到四、五流門派的地位。
這時,水靈兒就流着淚叫了起來:“柳師哥、王師哥、候師哥……你們都不要靈兒了嗎?”
她叫的正是門裡其他支派的幾個師兄,這些人平常也對她很好。
水靈兒這一叫,這幾人的眼睛都紅了,立刻走出來,一頭就跪了下去,道:“水長老、羅長老,弟子錯了,請你們責罰吧!”其實許多人一跟着起事,就已經後悔了,只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高處好上下來難,所以二位長老先是給個承諾,水靈兒這一哭又給了個臺階,立刻就回頭了。
水靈兒叫的幾位師兄,都是魂境高手,每個人在門派內,都有一定影響力,他們這一跪倒,後面就一下子跟來一片。人都有從衆的心理,特別是當一夥人幹同一件事的時候,這一下幾乎所有的參與叛亂的弟子都跪了下來。
有幾個同柳無塵比較親近的弟子,也都遲疑一下,終於跟着跪了下來。
水盈天忙扶起向前跪下的一個弟子道:“大家都起來,都是我們長老之間沒溝通好,才發生了這種事情!柳長老雖然用錯了方法,但卻也是爲了門派好,本來不應入他於罪!但正如羅長老所言,兄弟鬩於牆,請外人插手,這就不對了!所以將他長老之位,降一級,按統領之職安葬;柳一凡按普通修士規格安葬!至於我和羅長老,事後各面壁十月,以抵同他溝通不到之失誤!”
這一番處理下來,人人基本都心服了。而且,歸順的人也都立刻安下心來。
水盈天此時卻一轉眼瞪了安大先生等人道:“我們內部的事,容後再議!安大先生,你玄木家族近幾日傷我弟子彼多,此事你總該給個交待吧!”
這些虛危宮的修士一歸隊,虛危宮立刻實力大增,水盈天就立刻對安大先生翻臉了。
安大先生這時自然明白事不可爲,看來柳無塵給自己的許諾的好處全都成了泡影了。想到這幾日玄木家族的人也傷亡不少,卻一無所得,水盈天又借勢相壓,心裡也真夠窩火!不過,安大先生也是梟雄般的人物,當時哈哈笑道:“我們玄木家族和丹鼎門、真火宮可是你們柳宮主請來幫忙的,而且是許了好處的!怎麼,他一死,你們就翻臉不認人,準備要打擊報復我們嗎?”一句話就將兩個小門派同他們拉到了一個戰車上。
一個玄木家族對上虛危宮,只是實力略強,但如果再加上兩個小門派,那虛危宮從實力上就要差上許多了。
“是呀,我們是柳宮主請來幫忙的,你們內訌可不管我們的事!”
丹鼎門和真火宮的大修士立刻附和道。這時他們的處境相似,幫別人就等於幫自己。而且這個時候,他們巴不得能同玄木家族綁在一起。
水盈天看了一眼坐在蓮花座上的羅震天,後者對他輕輕地搖頭。他不由地就暗暗嘆了口氣,雖然在這兒,虛危宮的實力暫時佔了上風,但玄木家族的總體實力還是比虛危宮強大一些,如果再加上兩個小門派,那強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現在虛危宮三長老柳無塵身死,二長老羅震天抱病,自己雖然已經金身大成,卻也是獨木難支。想到這裡,卻是忍一忍心中怒氣道:“即便如此,那你們速速退去吧!”、
安大先生不由地暗鬆了一口氣,雖然玄木家族的整體實力比虛危宮強,但這會兒在這裡,在他受傷之後,卻遠遠不如虛危宮強!他還真害怕水盈天不顧一切的翻臉,自己這方縱有一拼之力,但如果傷亡太大時,玄木家族縱然以後能滅了虛危宮,實力排名肯定也得往後挪挪。
這種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情,他纔不會乾的!
但聽了水盈天的話,安大先生卻並沒有帶人離開,而是將眼睛看向了戴添一!因爲水盈天不知道,他卻知道玄木家族的老祖宗已經落到了戴添一手裡。
“這位道友請了!”安大先生無奈地一拱手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囂張。
戴添一回施一禮,卻不說話。
“可否借一步說話?”安大先生又道,看着戴添一的神情有點猶豫的樣子,忙又道:“放心,同你說話,我絕不施任何詭計!如違此言,將死無葬身之地!”卻是當着衆人的面賭出一個咒來。戴添一聽了,卻是一笑,他其實也並不怕對方有什麼詭計,因爲畢竟玄木家族的老祖宗還在他手裡。
當時就崔動雲遁牌,靠了上去。
安大先生一伸手,施出一個隔音罩的法術,將兩個圈在其中,這纔開口對戴添一道:“將龍形鈺和老祖宗交出來,我們之間的事就此做罷!否則,今天玄木家族只能同你不死不休了,你能殺了柳無塵,今天就將這裡玄木家族的三個金身境修士都留在下吧!然後再去滅了整個玄木家族,否則,就算是你到天涯海角,玄木家族但有一人有一口氣,都同你不共戴天……”
戴添一看了一眼這個老狐狸,如何不知道這是玩悲壯的手法。
不過,這也是應題之語!畢竟對方已經先示弱了,互相不追究的意思,那也就是不計較戴添一學了他們家族龍形訣的事情了!畢竟一個家族的家傳法術,被人學了,能不追究已經是極大的面子了。但戴添一知道對方開了價,自己總得還,卻是呵呵一笑道:“我相信如果今天我們在這裡動手,虛危宮的人總是不好意思旁觀的!如果今天你們三個金身境的修士真隕落到這裡,虛危宮肯定也挺樂意滅了你們玄木家族的,一個家族的世代積累,對水長老他們應該還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他這一番話,卻是扯虎皮,做大旗,有點吹牛裝逼、臉上貼金了!他打柳無塵是利用對方的輕視心裡,施狡計打了一個猛不防,直要正面對敵,要勝一名金身境的修士,對他來說基本是沒有可能的。因爲界中界並不是攻擊型法寶,他在裡面根本不能攻擊外面的對手。而在外面,縱然有九宮劍陣和雁魄、神秀兩魂相助,也不可能戰勝一名金身境的修士。
但安大先生卻不知道這一點,當時臉上變色道:“你待怎樣!”
戴添一嘻嘻一笑道:“我現在正處在修練中,當然是提升修爲最重要,你們玄木家族有什麼能有助於人修練的功法或丹藥,不妨給我一些!有什麼厲害的法術,教給我也行……”心中有鬼,卻也沒敢獅子大張口。
安大先生略一猶豫,終於一咬呀道:“你現在是結法境,下一步要入魂境,我們玄木家族確實有一種壯大魂識的丹藥凝神丹,有助於壯大魂識,我可以給你一些……”
戴添一聽了,再笑道:“給我一些是多少,能足夠我衝擊到魂境嗎?”
安大先生聽了,不由惱道:“這種藥物煉製不易,我們一般弟子才能得到二三十粒,我這裡給你聚聚,按十個人的量給你三百粒,也就到盡頭了!”
戴添一沉吟一聲道:“三百粒就三百粒,不過,有沒有什麼術法馬馬虎虎傳我幾樣,比如你們玄木家族的雷神訣什麼的……”這個他已經從安十三那裡打聽出來,當日那位老祖宗的那道威壓極大的雷性術法,是叫雷神訣。
他自己的法力中蘊含有雷屬性,對於雷性術法,是比較容易領悟而且威力會大許多。
安大一聽他這話,卻是嘿然冷笑道:“你倒會獅子大張口,不過,這門術法是進入元神境之後才能學的,所以我們玄木家族裡,只有兩位老祖宗纔會,你要問他們要這門術法,根本不可能!”
戴添一吃了一驚,才知道玄木家族竟然還有一位元神境的高手。不過,吃驚歸吃驚,他一面接過安大先生遞過來的丹藥,一面悻悻地道:“要就要,我回頭問你們老祖宗要!”
安大先生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元神境的修士心志之堅,常人根本無法理解,這小子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戴添一能不能得到雷神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