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添一併沒有將這一顆紫霄神雷丟出去,他將那團東西又還原了。
他現在終於知道,在術法的修煉中,微道是極其重要的一步。不能將神識回視進入微道,一要道法都是空談。因爲,只有進入微道,人才能修復自己細胞裡的缺陷,延長肉體的物理壽命。在肉體猶獲得足夠的物理壽命之後,才能通過微道感知壯大自己的魂識。
魂識壯大後,就能感受到自己日常感受不到的空間和力量。這樣才能見識到常人難以見識到的事物和力量。就像原子彈,在愛因斯坦做出相對論之前,在第一顆原子彈爆炸以前,如果誰告訴你小到微不可見的分子,能有這麼大的力量,誰會相信呢?
所以微道壯大魂識,也能改造人的身體,修士也就有了非同常人的力量。
而這種力量,還不足以成仙生佛,這個時候,就需要藉助宏道的力量。
所謂宏道,就是星辰與大地的力量。
一顆星辰的元氣,是從盤神開天劈地時就開始分化積累的,肯定超過一個修士幾百年、數千年的積累。所以,修士修煉到一定程度,積累是根本來不及的,所以只能藉助,藉助宏道的力量。就像戴添一這次繼承純陽道統,就因爲藉助了星辰元氣的力量,所以一下子竟然從金身境突破到了化體境的修爲。
這是因爲,純陽道統是呂純陽元神三重圓滿,即將度劫成仙時對道的感悟。已經有了對化體境的體悟,所以在生成的大道圖中,就有各種物質之間內部構成的圖譜,有細胞內能量如何運轉,才能改變細胞內結構的方法。所以,戴添一在得到星辰元氣的支持之一,竟然一下子就獲得了從元神三重進入化體境的能量積累,一下子進入了化體境。
當然,他雖然同華山仙使一樣是化體境,但目前他對化體境的體悟卻遠遠不如華山仙使。所以倆人如果遇到一起,互相鬥法,單憑修爲,戴添一還是沒有勝出的把握。不過,戴添一以武入道,對武功搏擊有着相當的經驗,而且體內又有大道神紋,卻也不會輸給仙使。
不過,戴添一進入化體境,卻已經不需要雁魄萬象寶衣和得自幻體境的萬相冠來變換容貌了,他可以直接將自己的身體變化成知修子的樣子。
不過,這些都不是這次戴添一繼承純陽道統的最大收穫。
這次戴添一繼承純陽道統的最大收穫,就是他完全繼承了呂純陽的道法知識,和對道的感悟體會。以前,戴添一在修道道路上的每一步,都離不開別人的指點,而且,他入道太快,以致於關於修道的基礎知識太差,基本都是別人說什麼,自己做什麼。但現在不同了,他現在對於道的理解和知識積累已經遠遠超過了雁魄。
純陽道統相當於給他在修道路上,補足了基礎。
繼承和煉化純陽道統,戴添一整整花費了一個甲子,也就是六十年的時間。這在外界,已經過了三天。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自己應該在一天前就出去,參加挑戰賽的。現在極有可能已經晚了。不過,此時戴添一已經道心堅固,有了方外之心,倒也沒有什麼感覺。
所謂的方外之心,就是順其自然之心。
本着一切發生的,都是合理的心理,來對待一切事物。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順事而爲。具體到這一件事上,就是趕上了,按原計劃進行,趕不上,重新制定計劃的那種感覺。
戴添一出了界中界,來到太和宮前,卻意外地發現,鬥法還有進行。
畢竟賽中慘遭淘汰的選手一共有八百餘名,這八百名修士中,受傷嚴重,不能再鬥法的也就十幾個,其餘的許多人都想再搏一次機會,畢竟自己雖然敗於某個修士,但自己看已經入選的某個修士還不如自己呢的這種心理還是很普遍的,所以參與挑戰的修士竟然多達三百多名,這樣看來,還得五六天時間比。
此時臺上鬥法的,恰好是華山派的華明子。
因爲戴添一替他出頭,殺了候膽的關係,所以華明子這兩天就成了武當派的衆矢之的。武當派許多術法好一些的修士,都將他看做是戴添一所扮知修了的替身,一連串地挑戰他,要不是規則所限,車輪戰肯定將他摞翻。
此時,同華明子鬥法的那位武當修士,手提雷公鐺,雖然還不是金身修士,但也已經是魂境大成的境界了,此時正右手錘,左手錐,錘錐雙擊,一道道電光就從手中射出,擊向華明子。華明子此時飛劍盤身,一道道地消彌着對方的電芒,似乎是在消耗對方的法力。
戴添一看着看着,突然心裡一跳。就在他心裡這一跳間,突然之間,華明子的身體就往前一撲,身進肩塌腰轉,竟然從肩上和腰間各飛出一把飛劍,分上下直取那名武當弟子。這名武當弟子一看,在發出一道電芒後,就再也顧不上發電芒了,而是右手錘,左手錐,擋在身前,擊向華明子發出的飛劍。就在此時,華明子盤身的一把劍已經打滅了身前的最後一道電芒,戟指成劍,往前一指,最後這把飛劍也就直奔那名武當弟子射去。
那名武當弟子的錘錐堪堪擊中兩把飛劍之時,這第三把飛劍突然加速,竟然後發先至,插向他的肩頭,一閃而沒,透肩而過。
武當弟子就叫出聲來,栽倒到鬥法臺上。
華明子從臺上一下來,就看到戴添一變化出的知修子。
連續三天沒有見到知修子,華明子還擔心他能不能趕及挑戰賽。因爲戴添一沒有參加二輪的淘汰賽,如果再趕不上挑戰賽,也就失去了進道宗院或天宮的機會。這時一見到戴添一,華明子忍不住道:“知修子道兄,你終於來了,可擔心死我了……你再不來,今天之後,挑戰賽就不讓報名了!”
戴添一看他焦急之情,溢於言表,不由心中一曖,只笑道:“我這不來了嗎!”
“走,我帶你去報名!”華明子急不可耐地道。
戴添一含笑點頭,華明子不由一滯,忍不住道:“道兄的身上怎麼突然間失去了道氣,看着似凡人一般?你……沒什麼事吧?”
戴添一搖頭道:“沒事,我最近在修一門特殊的功法,法力還在,就是靈氣不顯!”
“哦!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功法……”華明子奇怪道,卻沒再說什麼,只帶戴添一去報名。在鬥法臺北面的一個角落,擺開了幾張桌子,幾名五色道服的修士坐在那裡。從華明子的介紹中,戴添一才知道,這五色道服的人竟然是在道宗院掌學習的修士。
戴添一不知道誰這麼惡趣味的,給道宗院的修士設計也這麼一身道服,讓他不由地想起了李白的《將進酒》來:五花馬,千斤裘,呼兒將同換美酒。這一身道服在身,可不正是傳說中的五花馬是什麼。
戴添一到了桌子前,這時,就看到桌子旁邊是一個巨大的冰壁,上面竟然篆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有十個人的名字是紅色的,其餘人的名字是藍色的。這十個紅名當中,第六名赫然就是華山華明子。
“你挑戰那一位?”華明子輕聲問道:“這上面第一名是武當明月,是武當山第二真傳弟子,也是金身大成之境,不過,做爲真傳弟子,他身上的法寶可比候膽厲害多了……第二名是崆峒的煙霞子,也是金身大成之境,他身上有一件重寶,三清環,非常厲害……第三名是齊雲山的韓丁道兄,他也是金身境,這次帶了齊雲山的鎮派之寶星河乾坤圖;第四名……”華明子還要介紹,戴添一卻一擺手止住他道:“我挑戰武當明月!”
“什麼!”戴添一話一出口,那兩名負責登記的五花馬就瞪大了眼睛,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要知道武當清風、明月,都是目前修真界中才驚絕羨之輩。
“你確定要挑戰明月師兄?”一名五花馬帶着懷疑的口吻道。
“嗯!”戴添一肯定地道:“你沒聽錯!”
一旁的華明子道:“知修子道兄,一人可只有一次挑戰的機會!”
“我知道……武當清風、明月,好大的名氣,我纔想見識一番!”戴添一看着華明子道。
“哼,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敢來挑戰明月師兄了……”這時,就聽旁邊傳來一聲嬌哼。
戴添一回頭一看,一位紅衣女修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人長得倒還漂亮,只不過粉面含嗔中,就帶出三分刻薄來。
“在下白雲山知修子,不叫阿貓,也不叫阿狗……”戴添一也不生氣,語氣淡淡地道。
“我倒是誰,原來你就是打敗候膽的那個,好膽!竟然還敢來惹武當派的人……”女修還沒應聲,他身邊的一位男修就開口接話道。
戴添一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只對那名問他話的五花馬道:“是不是麻煩道兄給登記一下,在下挑戰武當明月!”
“啊……是……”那名五花馬這才反應過來一般,應了一聲。
“喂!我在給你說話!”戴添一充耳不聞的態度,一下子激怒了那位年輕修士。
戴添一聞言,看了他一眼道:“還敢惹武當派的人?武當派的人很可怕嗎?我怎麼沒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