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添一感覺到,一股巨大到令人心悸的能量,使原來帶在手上,一直死氣沉沉的靈戒突然多了一股活力,像是古井生波,又似枯木逢春。
而且,原來一直看不清楚的靈戒,這時卻顯出一個玄奧的圖案來,一縷縷火絲水氣,在上面流動着,形成一個個變化不定的符文,隱隱約約像一條龍盤成的道字。戒指同手指接觸的地方,一股說不上來的力量感在那裡形成,讓他感覺自己似乎變得強大起來。
但戴添一感覺,這只是一種來自心靈的力量,並不意味着自己的身體真的變強大了。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遺憾的是,戴添一卻沒有時間去感受他,因爲此時一股渾厚的神識帶來的威壓就散發過來,壓制向他的心靈。
這是戴添一入道以來,第一次真正地同元神境的修士對敵。
雖然他同安乙木面對面過,但那時,安乙木已經給界中界耗盡了法力。而且,安乙木只是元神境一重的修爲,現在他面對的,是元神境二重大成的地虛子。地虛子雖然將玄武真水珠祭出,但可以說只是少了一件威能奇大的法寶,卻修爲不失。元神二重修士的神識威壓,對上戴添一,就像一頭老虎對上一隻綿羊一樣,綿羊只有臣服與恐懼的份兒。
面對這種無上的威壓,戴添一本能地心驚神動,這時就顯示出他在第六重界中界裡練出的本能來,只只他的身邊憑空就出現一個個散發出靈氣的奇怪物件,這些物件一出現在空中,就向他身上攏去,隨着一連串的鏘鏘咔嗒的扣響,一個個物件就在他身上裝合組接,幾乎在一瞬間,一串密密麻麻的響聲之後,一金色和黑色相間的盔甲就在他身上形成。
然後,一面雷骨甲盾也出現在他的左手上。
這些東西在身上一合成套,一股威能就隱隱地散發出來,竟然抵掉了地虛子的一部分神識威壓,戴添一感覺神識一陣輕鬆。地虛子這時突然往前就跨出一步,用來淬體的靈氣玉液竟然給戴添一收掉,他雖然表現平靜,一副泱泱的宗派之主的風範,但心裡卻已經像着了火一樣猴急了。地虛子手掌微抓,一股巨大的威能就凝聚手中,掌心裡就有隱隱的雷火之威就抑制不住地散發出來,正是元神境修士才能凝出的紫霄神雷。
但他剛要向戴添一發出,就聽旁邊剛剛脫困的天虛子突然開口道:“宮羽,只會欺負小輩嗎?你我一戰試試!”話音未落,地虛子就感覺一股勁風臨體,法神微運,他的身體就瞬間消失在原地。一道白熾熾的亮光如芒,就從他身體剛纔的地方穿過,正是天虛子的元神芒。那道神芒打過地虛子的身體虛影,直打向淬體大殿的一角。
眼看這道神芒打過去,直直地飛向大殿的一角。那裡,一個小小的黃金臺中,上面打坐的是一位幫助摧動廣虛法境的金身修士。
天虛子以蛻體境的修爲打出的元神芒,開始時直接將地虛子一條胳臂整個打散,可見威能有多大。眼看神芒對着這位金身境修士飛去,相信只要打中,這名金身修士就是不隕落當場,也會身負重傷。
但就在這時,只聽嗡地一聲響,那道元神芒卻在及體的一瞬間,消散在空中。
卻是地虛子此時已經重新摧動了廣虛法境,將這道神芒生生壓散。
地虛子一面將一道道法術,打入頭頂上的法盤,一面對黃金臺上的昭荷等人厲聲道:“昭荷副宮主、淬體護法八將,速速擊殺此子,將那枚收了靈氣玉液的戒指奪下來!”
淬體護法八將,正是黃金臺上那八名頭頂盛器的金身修士。
昭荷和八名金身修士剛纔遁入空中,此時正隱隱地將戴添一圍在了黃金臺上。
戴添一剛纔在界中界裡,已經看到了廣虛法境的威力,知道以天虛子的修爲,根本無法應付。而自己一行人中,以天虛子修爲最高,所以這場戰鬥的勝負,基本就決定在天虛子身上。自己雖然有界中界,但那只是個法力無邊的烏龜殼子,保命可以,但卻無法擊敗地虛子等人。
在這一瞬間,戴添一就想到了此事的關節所在。
這時,昭荷手中靈光一閃,一條長長的鞭索就出現在手中,手揮處,直往戴添一身上抽卷而來,鞭閃如電,其速無比,直抽到戴添一身上。
這條鞭索通體暗紅,帶着一種隱晦的符文,符走蛇盤,及體時,就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聲中,暗紅的光芒四濺,星星點點拖尾四散,如一個個充滿靈性小蛇。
一股巨大的威能就從炸響的地方散發出來。
一旁看着的琿月公主不由地發出一聲驚叫,雖然他不知道戴添一是誰,但也知道是爲救助芸娘而來,眼看他被昭荷一鞭打中,不由地驚叫出聲。
因爲昭荷這條鞭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卻知道得很清楚,這是地虛門鎮門的道器之一,流星蟒殛鞭,上面的威能,是屬於暗雷的一種。暗雷和明雷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像明雷那樣雷光四射,聲震天地,看着威風十足。反而有一種沉悶陰晦的感覺,但這種暗雷不僅難防,而且威力比明雷還大上許多,有透體法爆的效果。
就在這沉響中,戴添一的身體竟然一下子給炸得消糜不見。
這一下,不光琿月公主驚得捂上了嘴巴,就邊逆水散人也忍不住驚叫出聲。
因爲這不僅僅是戴添一自己的生死,還牽扯到了芸娘。畢竟看剛纔的情形,芸娘是給戴添一救助之後,隱匿到了一件什麼法寶中。不知道此人身死,會不會影響到那件法寶,再影響到芸孃的生死。
上面的八位淬體臺護法神將也在這一刻放鬆了緊張的神經,顯然沒想到此人如此不堪一擊。但這時,一頭上頂鼓的那名神將突然驚叫起來,手指着對面那名頭上頂着鉢的神將。那名神將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後一股威壓臨體。
他本能地直往前竄,然後轉體,但就聽連續四聲響,雷火漫天中,後背就一陣劇疼。等他轉過身來,眼前卻什麼看不見,只感覺一個太極球在眼前快速放大,然後就擊中了他的臉面。畢竟已經是道進金身的修士,在這混元大陸也是數得上的大能人物,所以這一擊並沒有實質性地傷害到他,但卻也打得他眼冒金星,就將他的身體直往後擊去。
這名金身境的修士拼命地想穩住身體時,就聽空氣中蚩蚩銳響,就感覺數道如劍氣一般的攻擊擊到身上,雖然已經道進金身,但身體仍有數處給洞穿,一霎時,身上精氣快速流逝。顯然對方用什麼法寶已經創了他的金身。
但做爲一名金身修士,道進金身,身體生機強大,身體受創對整個人來說,影響已經不足以決定生死了。顧不上精氣流失,這名金身境的修士強提法力,拼命地穩定腳下的遁器,終於給他站穩在空中。當他穩住身體,定睛欲看什麼情景,雙眼剛睜圓時,一根手指就在他眼前直戳過來,他本能地仰頭後閃,手上已經凝聚法符,頭上的鉢子已經飛向空中,只要法符打出,鉢子就會發出一道護體光來,相信自己只要緩過這口氣兒,在其他人的幫助下,肯定能擊殺此人。
他的頭已經避開了那一指,但那指頭尖上突然身出一道勁氣。
勁氣就射入了他的眉心當中,一股尖銳的痛楚就從他頭顱當中傳來,然後他就沒了意識。身體直往下跌去,已經了無生機。
戴添一在將如間手連續發出兩道震天雷,五道渡心指後,終於用第六道渡心指,擊殺一名金身修士。
這是他第一次在面對面的鬥法中,沒有靠界中界的法陣,將一名金身修士擊殺。
戴添一這時顧不上看自己的成果,他行符運法,使出圊煙遁法,已經撲向了跟前的另一名頭頂玉盂的金身修士。這名金身修士卻和剛纔那名被他打個冷不防的金身修士不一樣,早有準備,一見他撲來,右手擡處,一枚玉珠就從手中丟了出來,玉珠出手,立刻幻化成一團熾光,直擊他的身體。
光未至身,一股巨大的能量威壓就迫得他的心驚身顫。
戴添一立刻將雷骨甲盾擋在身前,這團熾光就擊在了雷骨甲盾的太極球上,一聲霹靂般的聲響中,戴添一的身體就給擊得往後倒飛而去。戴添一往後倒飛的方向,正是黃金臺上,正同摧動廣虛法境,鎮壓天虛子的地虛子所在的方向。另一名頭頂金鼓的修士已經等在那裡,眼睛裡帶着說不出的怒意,一個明明修爲才至魂境的小子,竟然擊殺了他們八名淬體殿護法神將之一,這讓他們還有什麼面子周地虛門其他四殿的護法神將並列。
這名頭頂金鼓的護法神將手一晃,雙手上就出現兩隻短斧,雙斧一交,兩道金色氣刃就截向戴添一的身體。他這一對短斧也非同一般,乃是一副寶器,斧上發出的氣刃卻不是普通的風刃,而是渾金之氣,銳利無比,一般的防禦法寶,根本抵擋不住。
眼看金氣及體,這名金身修士就越發睜大發眼睛,他要看着戴添一的身體,被這兩道渾金之氣,割成三段會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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