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添一話音雖淡,但那名年輕的武當修士卻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時竟然張口結舌,氣得說不出話來,口中只道:“你……你……”
此時旁邊就傳來一個聲音道:“武當派的人可不可怕,會讓你知道的!”聲音如戴添一一般淡淡的,不過,周圍的人卻都聽出了裡面壓抑的火氣。
“哦?”戴添一轉過頭來,就看到一個紅衣修士正慢慢地踱過來。
修士身上的法衣,正是武當修士的打扮,相貌上斯斯文文,白晰俊美。不過,他走過來卻是一別懶洋洋的樣子,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兒火氣。
不過,戴添一卻知道不能輕看此人。正所謂虎行如病,鷹立如睡,越是吃人的東西,越會收儉鋒芒,它們的精神都在懶散的外表下深藏着。
“在下正是武當明月,道兄挑戰,是明月的榮幸,正要替候師弟討個公道!”那年輕修士到了跟前,拱手爲禮道。
“明月師兄,這人……”一旁的那名嬌俏道姑上前一步,一副大人來了,準備告狀的樣子。
明月卻輕輕地對她擺擺手,她就只好噘着嘴巴,站到一邊,還不忘瞪戴添一一眼。
戴添一看着明月,已經金身圓滿,有突破進入元神一重的兆頭。正所謂人帥,勢好,修爲高,怪不得掙來好大名氣。如果是以前,戴添一心裡還真有點真捉摸不透的感覺,畢竟現在天宮降下崑崙,天宮的仙器法寶也就流落人間。更何況武當有蛻體境的仙尊坐陣,而他在道宗大比中顯然是不能運用界中界的,所以要贏明月,還真沒把握。
不過現在他已經算是化體入神的修爲,明月與他那就根本不夠看了。
而且,戴添一得了純陽道統,心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現在只是想進入天宮一趟,否則,他根本就不想同明月交手。當下戴添一淡淡一笑:“公道自在人心,你是討不走的!”說完,轉身對華明子一示意,倆人轉身就走。
“師兄!”那名年輕的武當修士往前一步,叫了一聲明月,顯然對這樣放走戴添一感覺不理解。
明月將手一舉,止住他的話頭。
他的眼睛一直隨着戴添一沒入人羣,眼中卻有一股迷茫的感覺。明顯地,他感覺到戴添一身上根本沒有修士的靈氣,但戴添一身上的那股道意,卻非常明顯,這種自然而然,求無所爲的感覺,他只在道尊的身上感受過。
“以後且記,不要小覷別人,縱然我們是高門大派,也須知天外有天!”明月輕聲自語般地說道,顯然對戴添一他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戴添一同華明子回到華山陣營,看着臺上的比試。
雖然這些比試,對於他來說,大部分是乏善可陳的,但也不乏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着千慮,必有一得的事情。而智者之失,愚者之得,對於戴添一來說,都有可資借鑑的地方。所以說,從強者學,爲下師焉。從弱者學,爲上師焉。
也就是說,從厲害的人那裡學東西,是下層次的悟性。而能從弱者那裡學到東西,纔是上等的悟性。知不足補足,是一種大智慧。(所以,平常從網上看是,許多朋友在網上爭武功之高低,對別人的視頻做出種種猜疑和評論,甚至最後發展到罵戰,小子總感覺好笑!在網上,能通過視頻看出別人功夫好壞的人,一般只有兩種,一種是白癡,一種是宗師。宗師達到了見微知著,以管窺全的境界;而白癡則是根本不懂好壞,不知道用規矩其實就是爲了破規矩的道理,一味的用生硬的規矩硬套,殊不知早落了下乘。)
戴添一已經是化體境的修爲,卻還從這些魂境的修士鬥法中找可學之處,這正是道玄之境的體現。
這樣過了一天,戴添一晚上根本沒有回住的地方,還是將界中界安置到那個小冰窩中,進入界中界第五重。
界中界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一種依靠了。
第五重一天二十年,一個晚上,他也有八九年時間好用。
戴添一現在對星辰元氣很感興趣,他已經感覺到了星辰元氣的威力。所以,對星宿戳真刀他報以極大的希望。一個人再厲害,力量畢竟有限,但能借天地星辰之元氣,自然會更上層樓。借勢贏人,最是省力。
戴添一進入界中界裡,就開始凝鍊星宿刀圖。
他在金身境時,已經感覺最星宿戳真刀的厲害!這套刀法,作用於敵人不知道有多大威能,但就施法者來講,當時他自己都受不住那刀圖所需要的星辰元氣的壓力。
戴添一一個刀圖一個刀圖地凝鍊過去,才感受到了幾個刀圖的不同之處。
三垣刀法,感覺就是威力大,而二十八宿刀法,而是輕靈四進刀法。
青龍走左,白虎走右,朱雀走上,玄武走下。
三垣刀法中,紫微是重刀,力如泰山,剛而不柔;太徽是柔刀,力如江水,源源不斷,卻柔而不剛;天市卻是剛柔半濟,力硬如鐵,卻一出九疊浪的感覺,一波一波,讓人防不勝防。按照世俗武功的理解,二十八宿刀法,是出手刀,以輕靈取人;而三垣刀法,是取刀,以威力決定態勢。
當戴添一將最後一刀凝出時,已經在界中界第五重渡過了七年時間。
出了界中界,天已經矇矇亮了,戴添一就慢慢地在太和宮前散步,人合道,道合水,水性自然。自然是什麼?合乎道爲之自然。
太和宮前,一片冰封世界。
清晨陽升初動之時,正宜活動。這裡是武當山的地方,自然到處是武當山的修士,在那裡活動筋骨。戴添一一路緩緩行來,對於這些活動的武當山修士,他儘量做到視而不見。畢竟是都是修士,誰知道人家的動作中,有沒有什麼暗合於道的功法,不欲人看。
但他不惹人,偏有人來惹他。
戴添一正行着,突然就聽一聲嬌厲之聲:“站住!”他尋聲看去,正是昨天那個嬌俏的女修,此時粉臉含嗔,正“惡狠狠”地盯着他。戴添一隻所以用了“惡狠狠”這個詞,是因爲這名女修確實是很生氣的樣子。而帶上引號,則是對方因爲太漂亮了,縱然是態度不好,也讓人生不出半份不滿來。
“姑娘可是招呼在下?”反正無事,戴添一索性停了下來。
“當然!不然這裡還有誰能讓我這麼不客氣!”那女修脆聲道:“這裡是開當山修煉之地,你鬼鬼祟祟在這時什麼?”
“我在散步……”戴添一老老實實地答道。
“散步?散步你可以到東面,可以到西邊,爲什麼要到南面?”女修惱道:“分明是偷窺武當功法!”
“偷窺武當功法?如果武當功法,讓人這樣一看就能領會,那這功法肯定是大道之法,還值得人偷窺嗎?”戴添一輕聲笑道。此大道即大路的意思,而非真正的修真大道。
“你……”女修顯然沒料到戴添一這種回答,一時氣結道:“你敢說我們武當功法是大路功法?”戴添一聽了,只有苦笑。難怪孔夫子曾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人的邏輯永遠是移動的,而且,偷換概念可以說是女人一大絕招。
這一下子,就由討論是不是偷學武當功法,變成了武當功法是不是大路貨的爭執了。
問題要拿的是,第一種爭論,還可以迴避,而第二種爭論,根本無法迴避了。
“在下可沒這麼說!”戴添一警惕地看着她。
“哼!沒膽鬼!就你這樣,還敢和明月師兄動手,看他不打得你滿地找牙!”女修斜睨着戴添一,輕呸一聲,轉身不再理他,顯然是看不起他。
戴添一摸摸鼻子,無奈地笑笑,女人的邏輯,果然不是一般的強大。她們總是能從乙得出丁的結論,而不管甲是什麼。
至於來自明月的威脅,戴添一倒不是很在乎,畢竟自己同明白之戰,有點大人欺負孩子的意思。他現在心中所想的,已經是天宮中的情形了。他更感興趣的是天宮的那些靈藥仙器和煉丹法。
雖然地球已經很久不見太陽了,但天還是慢慢地亮了起來。
戴添一已經看到,已經有三三兩倆的人在住鬥法臺下集中,顯然大家目前心裡所關心的。戴添一也就緩緩地走過去,已經凝出星宿戳仙刀的刀法,他目前也沒什麼可做的事情了,看看修士們鬥法,是他最大的興趣。
華明子一來,看到戴添一就自己靠了過來,現在他對於戴添一所幻化出的知修子,自然有一種親近感。只不過,不知道他知道戴添一就是知修子時,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隨着臺下人漸漸地增多,太和宮前就熱鬧起來。
終於,裁決上臺,道宗院的長老就位,裁決就站在臺上,宣佈新一天的大比開始。結果一宣佈比賽,戴添一不由地一皺眉頭,第一場比賽竟然就是武當明月,與白雲山知修子。
“哈哈,這回這個知修子應該知羞了!”一起嬌嬌的聲音,在衆多的嗡聲中響起。戴添一循聲看去,卻正是早上的那個女修。真不知道有什麼仇,這女修就是看他不順眼。不過戴添一顧不上和她計較,看過去,對方只回來一對衛生球兒,讓他有點小鬱悶。
此時,武當明月已經上到臺上,只等戴添一上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