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添一真無奈了,他的精神力越耗越厲害,但識海里那隻火鳥兒卻越吃越來勁兒。
等戴添一最後一絲精神力都耗盡時,那隻火鳥還在他識海時飛舞着,不知道是不是戴添一的錯覺,他似乎都聽到了它意猶未盡的啾啾的叫聲。
精神力耗盡,戴添一自然就感覺非常累,他將意識從識海里拔出來,無可奈何地閉上眼睛,現在他完全成了一個普通人了,沒有精神力凝出符文,手上的渡心指,震天雷、寒鐵雙柺,包括那個遁雲牌,都根本沒法崔動了。
就連最容易激發的靈符,他都激發不出來了。
現在遇到修士,那怕是最低級的長壽境修士,他都只有死路一條。而他在幾個時辰之前,還殺過一名金身初期的修士,雖然對方是法力即將耗盡的修士。而現在外面圍了一堆想殺他的修士,其中任何一個,殺他個十次八次,估計連花樣都不帶重複的。戴添一想着想着,就打個哈欠,睡了過去。耗盡精神力,本來就很累了,而現在想的事情,每一件都很累人。
心中有事,戴添一天還沒亮就醒了過來,經過一夜的休息,他又開始凝聚精神力,想要用精神力來控制那隻小火鳥。但不要說控制,根本是精神力一凝,就出電蟲兒,電蟲兒一出,小火鳥就跟來,一口叼進肚子裡去。
後來戴添一都不想着控制小火鳥,他只想能凝出精神力,化出一個兩個符文來,也好崔動自己身上的那幾件法寶,起碼給自己一點點防身能力。但小火鳥卻壓根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只要他的識海里有精神力波動,就立刻跟過來,而且,到後來,只要他意識一動,那小傢伙就啾啾地飛來,在那等候着,只要電蟲一出,就一口叼了去。
戴添一徹底無奈,到後來,他就不敢再凝聚精神了,天亮了,自己總不能再把精神力耗盡,睡覺吧。他走出寶居屋,那張巨大的火網還在洞口網着,燃燒了一夜,絲毫沒有減弱的樣子。透過火影他就看到,那些修士竟然在外搭起了帳篷。
戴添一昨天還想着怎樣收掉火網,現在卻只盼着火網越大越好。
他也奇怪這些修士明明恨不得衝進來殺死他,卻守在外面輕悄悄的,竟然沒有想法辦打開火網。他並不知道芸娘和對方的約定。
左右無事,戴添一就拿出了那個攝魂幡來,昨天聽雁魄說,讓自己多收取一些遊魂散魄,雖然不知道他做什麼用,戴添一就想看能不能幫他收集一些,但打開攝魂幡,才發覺自己現在根本沒有精神力凝聚,只好無奈地又收了起來。
戴添一無所事事,真實性就取出一支火把來,在這巨大的蛇洞裡轉了起來。
蛇洞其實很深,畢竟那條九頭鐵線夠巨夠大,而且,總不可能天天在洞口呆着。戴添一往裡走了一截,火把給風吹得往後飄蕩,火焰飄動,前面的景象就晃點不清,戴添一用手去護火焰,突然間心神一動,靠!有風不是說明空氣有流動,這洞子應該還有一個口。
戴添一就加快步子,往前走去,但走了十幾分鍾,前面還是黝黑的洞子。他心神一動,這洞子不知道有多深,每天在那裡,面對洞子外面那些修士,自己倍感壓力,應該對兩個孩子成長也不利,不知索性將孩子帶上,看能不能從這裡走出去。
戴添一想到這裡,就走了回去,進到木屋裡,就看到柯獸兒和阿毛都已經醒來。
獸兒正帶着阿毛玩兩隻玄風鷹崽,阿毛的臉上還有淚水的痕跡,顯然早上起來,又哭過了。戴添一看着柯獸兒,嘆了口氣,心中就涌出了深深的憐惜,一個六歲的孩子,父母雙亡,不僅管好自己,還會照顧更小的孩子。
戴添一沒有說什麼,將鋪蓋收起,然後用背單收拾收拾,做成兩個兜包,將柯獸兒背在身事,將阿毛兜在胸前,將兩隻玄風鷹崽架在肩上,然後出了寶居屋,想收了寶居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法力。
當時想了想,就進寶居屋裡,從牆上摳出一個那種能在夜裡發光的珠子,拿在手中,又把所有的食物都帶上,又背上鋪蓋。現在戴添一非常懷念芸孃胎和兩隻鹿駝,因爲兩個孩子,加上鋪蓋,先不說輕重,最起碼身上掛滿了東西,動起來都不方便。
再出了寶居屋,也不管外面的修士有沒有看見,就直接往蛇洞深處走去。
戴添一這一走,就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黝黑的洞子在光珠的照射下,一片幽綠。兩個孩子都被這黑暗嚇住了,一直都不做聲兒。只有偶而在戴添一腳步不穩時,纔會發出一聲驚叫。直到感覺孩子越來越重,戴添一自己覺得腿軟時,這條蛇洞還沒有個頭兒。
戴添一一直感覺到自己是走在下坡路兒,因爲走得還比較輕鬆的感覺。而且明顯的,潮氣就重了起來,有些溼漉漉的感覺。而且戴添一已經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轟隆聲,而且,風也大了一些,憑原來在大世界學到的一些地理知識,他知道這種聲音和這種表現,往往都是地下暗河的聲音。這時,阿毛就小聲嚶嚶地哭了起來,叫媽媽喊餓。戴添一就放下孩子,將東西放下,拿出乾糧來,同孩子們一起分食。原來和芸娘一共帶了有七天的乾糧,現在少了芸娘,估計起碼能堅持十天左右,戴添一從寶居屋出來時,全背在了身上,他打算最多走五天時間,如果還找不到出口,就往回返。洞子到現在都沒發現有岔路口,而且奇怪的時,路也似乎很平,戴添一越走越感覺這洞子不像天然形成的,要不就是給人修整過。
吃過東西,休息了一會兒,戴添一再走,直到阿毛再次喊餓時,才停下來。
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但自己已經感覺相當疲憊了,就在洞子裡選了一處乾燥背風的地方,將鋪蓋鋪開,並用兩個大牀單做了一個簡易的帳篷,用來隔絕潮氣兒。雖然並不能完全隔開潮氣兒,但總聊勝於無吧。
倆個孩子雖然沒走啥路,但在黑暗中擔驚受怕,都累得睡着了。一對玄風鷹崽倒是嘰嘰啾啾地哼叫着,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戴添一半躺在鋪蓋上,將兩個孩子擋在裡南,又將那顆光珠放在頭邊,就想起了心事兒。
他現在已經開始擔心,這洞子裡的風,如果真的只是那條地下河帶出來的,那就情況不太妙了。自己現在沒有精神力做後盾,身上所有的法寶都用不上,在蛇洞口肯定是死路一條。但到了這裡面,如果找不到出,也是死路一條。但自己死不能賠上兩個孩子,所以他必須在食物和食水耗盡時,趕到出口的地方,說不定能給兩個孩子一條生路。
而且,他還必須想辦法收集食水,食物雖然有十天的量,但食水卻不一定夠。
他緩了一會精神,就又開始凝聚精神力,只要他能凝成一個符文,能取出遁去牌,並同崔動它,那速度就會快許多,活命的機會也就大了許多。
但可惜的是,還是原來的樣子,他一旦精神力開始凝聚,那隻小火鳥兒就舞了過來,只要精神力一凝出來,就一口吞進肚子裡。而且,對他精神力凝聚的感知力也越來越強。戴添一欲哭無淚,終於在精神力耗盡時,昏昏也睡去。
第二天仍然是黑暗中的一天。
到了第三天,戴添一已經感覺自己非常累了,腳上已經打出水泡來,磨爛了,鑽心的闖疼。所不同的時,他再次想凝精神力時,感覺到那隻火鳥好像更強大了一些,吞食他的精神力更歡快了。第四天依然如此,戴添一臨睡前,心情已經相當沮喪了,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前進速度,在這裡面找到出口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連續四天拼命趕路,又要控制食水量,他的速度已經慢了許多。他開始猶豫明天要不要繼續往前走了,因爲如果繼續往前走,以自己現在的精力,來走五天的路,回去五天不一定能走回去。他也曾試着勾通雁魄和神秀,但二人仍然是毫無聲息。
兩個孩子這時卻都發揮出超出常人的忍耐力,柯獸兒一聲不吭,儘量地幫助戴添一照顧阿毛,阿毛也不大哭,頂多嚶嚶地抽泣兩聲,但卻沉默得厲害。透過光珠的綠光,戴添一看見阿毛有點發綠的樣子,感覺到又心痛,又沮喪。
想到芸娘臨去時的叮囑,他只感覺自己的心裡充滿了歉意。這幾天他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雖然他不知道芸娘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引起了青虛城修士的貪心,但已經知道,青虛城對芸娘和自己的追殺,並不是因爲芸娘得罪了城主兒子那麼簡單。
戴添一嘆氣,再嘆氣!自己死不足惜,就怕連累兩個孩子。
等到兩個孩子都睡了,沮喪歸沮喪,戴添一仍然想努力凝出精神力來。只要自己不死,就要努力到底!戴添一又開始凝聚精神力,但仍然和第三天一樣,精神力形成的電蟲兒,一縷縷地給那隻火鳥吞進了肚子裡。
都說是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到自己這裡怎麼就不靈了?難道真是蒼天真要絕了自己和兩個孩子的活命之路嗎?
(戴添一嘆氣,再嘆氣!自己死了不要緊,《問道九重》還問不問,可是他已經沒時間了,如果想多堅持兩天,需要很多的推薦票和收藏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