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如今既然已經被此人發現了行蹤,我們要不要暫時隱藏一下?我等的元神被封印在這些樹幹之中,只要我等隱藏起來,那傢伙就絕不可能發現我們的行蹤。”那消瘦樹幹再次說道。
年長樹幹遲疑片刻,說道:“此人既然走進了這片樹林,證明此人極有可能是衝着我等來的,如此一來,證明他確實已經發現了我們,既然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又何必要在此人面前繼續隱藏自己,不妨就出去和此人談談,順便試探一下,看看這人的秉性到底如何,若是此人可以讓我等滿意的話,我等也就不用再去觀察此人了不是?”
聽到這話,在場幾個樹幹上的樹臉都露出沉吟的神色,片刻後,那消瘦樹臉便點點頭,說道:“不錯,大哥說的對,這傢伙既然找上門來,我們也沒有必要和他捉迷藏,直接看看這傢伙如何,也沒有必要繼續觀察下去。”消瘦樹臉說道。
頓了頓,又接着說道:“何況我等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再繼續等待下去,而且,最關鍵的是,此人和那上官金龍貌似有不小的仇恨,如此一來,我等若是和此人合作,說不定還能借此人的手,報當年的一箭之仇,這可是正兒八經的一箭雙鵰,幾位大哥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不錯,倒的確可以利用這一點。”
“可這傢伙看起來好像根本就不容易控制,萬一此人不聽話怎麼辦?”
“也對,這傢伙不過初級驅魔師,就敢和四級驅魔師的上官金龍作對,可見這傢伙也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存在,和這種人接觸,我等必須要非常小心,不然的話,最後只怕怎麼死在此人手中的也不知道。”
聽到這些議論,年長樹臉立刻便甕聲甕氣的說道:“諸位放心好了,我有辦法可以制衡此人。”
說到這裡,年長樹臉的臉色微微一變,接着說道:“好了,那傢伙來了,我們快點隱藏好自己,不用在這傢伙面前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行蹤,畢竟我們現在還不能肯定此人是不是真的爲我們而來。”
聽到這話,幾個樹幹上的樹臉全都冷靜了下來,隨後,便看到樹幹上蕩起了一圈漣漪,緊接着,那幾張樹幹上的樹臉便直接隱藏到了樹幹之中。
而就在那幾張樹臉隱藏起來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突然傳來,隨後,便看到薛少白和青衣女子走進了這片樹林。
“你說的人呢?這裡根本什麼都沒有啊!”青衣女子走進這片樹林之後,認真的打量了一番,根本沒有在這裡看到活人,甚至連魂魄也沒有看到一個,這一點,自然讓女子覺得奇怪,以爲是那薛少白感應錯了。
“肯定就在這個鬼地方,我的真靈氣對方圓幾裡內的元神活動非常敏銳,一旦這裡有元神活動的話,我立刻就可以感應到,而且絕對不會錯。之前我催動真靈氣的話,直接就從此地感應到了幾個元神在活動,雖然我不能完美的駕馭真靈氣,但可以肯定,我的感應絕不會有錯。”薛少白一臉肯定的說道。
對於真靈氣,青衣女子多少有點陌生,雖然薛少白掌握了這股力量,但這傢伙從沒有告訴過自己這真靈氣有什麼妙用,如今他解釋了之所以可以從此地感應到元神的活動,乃是因爲真靈氣的關係,但對女子來說,也根本無從辨別其真僞。
當然,如今那薛少白和她乃是一條船上的人,女子不相信這傢伙會欺騙自己,是以,將信將疑的點點頭之後,女子目光閃爍的說道:“但現在你也看到了,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到處也沒有魂魄或者元神,我猜你可能真的是感應錯了。”
薛少白皺眉,青衣女子畢竟是外人,根本不可能懂這真靈氣的微妙之處。
那真靈氣乃是完全凌駕在天地之上的力量,這股力量一旦爆發出來,立刻便可以降服自然界內的一切力量,讓所有力量都的處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之前薛少白爲了恢復自己消耗的真氣,不得已打起了真靈氣的主意,稍稍吞噬了一點真靈氣,而在吞噬這股力量的時候,從真靈氣的震動可以清楚看到周圍一切靈體的存在。
簡單點來說便是,那薛少白震動真靈氣的時候,周圍的一切便如雷達一般出現在他視野裡,以他對真靈氣的瞭解,不可能相信這是被人做了手腳的原因,之所以現在看不到隱藏在此地的元神,想必肯定是因爲其它原因。
想到這裡,薛少白便冷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就在附近,若是你們聰明的話,就最好不要藏着,現在就給我出來,我既然可以找到這裡安利,就證明我肯定知道你們在這裡。”
這番話說完,便看到樹林長久的沉默,根本就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似乎那薛少白真的感應錯了一般。
等了半天,看到沒有人迴應自己,薛少白眼神一冷,接着說道:“難道真的要我將你們全部揪出來?你們也許不知道,我之所以可以找到這裡,完全是因爲真靈氣的原因,我從真靈氣之中看到好幾個活躍在這裡的元神,我知道這裡有鬼,但如今卻根本看不到你們,想必你們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若是我現在催動真靈氣的話,你們這裡所有人都將無所遁形,是否要讓我催動真靈氣?”
這番話,頓時便讓此地的氣氛變得詭異了幾分。
短暫的沉默之後,只見周圍樹木突然開始自行震動起來,片片枯葉從樹木上抖落,並且在樹木震動的時候,樹幹上突然如同睡眠蠕動起來,一張張相貌有別的臉慢慢從樹幹上浮現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薛少白和女子同時皺起了眉頭。
“你們是在找我們嗎?”這時,其中一張樹幹滿是皺紋的老臉突然開口,嗓音沙啞而低沉。
“不錯,我們找到正是你,怎麼,之前躲在這裡的人,就是你們?你們到底是人是鬼?”薛少白皺眉,滿臉疑惑的問道。
“我們自然是人。”那老臉說道:“不過是被困在這裡的人。”
“哦?”薛少白神色一愣,認真看了一眼,纔敢肯定,原來真的是樹幹在說話。
樹幹怎麼可能說話?對驅魔師來說,妖魔鬼怪並不是什麼神秘的存在,很多驅魔師或多或少都會接觸一些已經成精的存在,那樹幹一開始說話的時候,薛少白還以爲自己碰到了樹精,畢竟只有樹精纔會口吐人言,說出和人一樣的話。
而且,薛少白也知道,這天下的確有樹精的存在,只是不論驅魔師還是凡夫俗子,都很少見到而已。
大多數樹精的性格都非常古怪,很多樹精還有吃人的惡習,所以,在一些偏遠地區,驅魔師也很少涉足的地方,一旦發現了樹精,便會高薪聘請驅魔師出手,希望借驅魔師的手將樹精除掉。
其實之前薛少白根本沒有將這幾棵樹放在眼裡,不過,此時看到這些樹幹說話,自然便聯想到了樹精的傳說,以爲這些樹幹正是傳說中生存了數千年,吸收天地靈氣到蛻變出靈智的樹精。
“你們是人?”薛少白一臉的不信,怎麼可能相信這麼無稽的事情。
人怎麼可能變成書?除非是某種神通,但就算是神通,也不過只是障眼法而已,在大多數驅魔師眼中,都是不入流的驅魔術,包括薛少白,也根本不會將一個修煉障眼法的驅魔師放在眼裡。
“不錯,我們是人。”那滿臉皺紋的樹幹悶聲悶氣的說道。
“詳細說說,你們怎麼可能是人?”薛少白說道:“而且,就算你們是人,又怎麼可能和樹幹在一起,你們的肉身呢?不要告訴我,你們的肉身就是樹幹,若是這樣的話,你們便只是一羣想做人想瘋的了樹精而已。”
“我們的確是人,但卻是被天道宗驅魔師封印在這裡數百年的人。”年長樹臉嘆了一聲,說道。
“天道宗封印你們做什麼?”薛少白問道。
“因爲我們知道了遁天老祖的秘密,這老傢伙爲了除掉我們,所以纔將我們封印在這裡。”年長樹幹說道。
“我們本是關外的驅魔師,大概九百年前,我們進入從絲綢之路進入中原,那個時候,天道宗在你們中原大地上還只是一個二流宗門,遁天也不過只是天道宗的一個長老,但是,後來,那遁天在關外一座古墓之中,發現了上古西王母弟子的傳承,從此便一飛沖天,不過十年,便成了你們中原赫赫有名的驅魔師。”年長樹幹說道。
頓了頓,那年長樹幹又接着說道:“只是那遁天的修爲雖然提升了,但是他的人,卻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什麼意思?莫非這個遁天是冒名頂替的不成?”薛少白問道,眼中滿是疑惑。
“雖然不是,但也相差不多。”年長樹幹說道。
“實際上,進入那座古墓的人,並非只有遁天一個人,還有我們這一羣人,我們和遁天一前一後進入那古墓,不過我們的運氣沒有遁天好,別說沒有得到那個前輩的傳承,甚至連接觸到的機會也沒有,而遁天在得到了那個前輩的傳承之後,立刻便性情大變。”
說到這裡,那年長樹幹的眼中露出回憶,接着說道:“當年我們這一羣人裡,有一個是修煉的是御心神功,那御心神功最可怕的便是可以洞悉到對手心中的念頭。當年那位朋友在和遁天交手之後,非常肯定的說,遁天已經被一個無名的元神的奪舍。”
“哦?奪舍?”薛少白神色一震,根本沒想到,天道宗的遁天老祖身上,居然還有這樣的隱秘。
“不錯,正是奪舍!”年長樹幹非常肯定的說道。
“你怎麼這麼肯定?”薛少白皺眉,遲疑片刻後問道。
“因爲當年他在封印我們的時候,已經親口承認了這個秘密。”年長樹幹說道。
“也許他是爲了欺騙你們呢?爾虞我詐實在太正常了,你可不能因爲你那朋友的一面之詞就肯定遁天是奪舍,若他是奪舍的話,當年天道宗又怎麼可能讓他來繼承宗主大位?”薛少白笑着說道,哪裡可能相信這年長樹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