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薛少白的確是擔心這傢伙實在扮豬吃虎。
要知道,扮豬吃虎的人,肯定會隱藏自己真正的修爲和實力,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根本就無法對男子的真正修爲和真正實力做出估量,如此一來,自己若是和男子交手的話,這傢伙很輕鬆就可以利用自己根本就沒有預料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這種情況,幾乎和偷襲沒有任何區別,而自己一旦被這傢伙偷襲成功,到時候,可能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想到這裡,便看到薛少白的眼神突然閃爍起來,暗道:“奶奶的,終日扮豬吃虎,以爲自己扮豬吃虎的本事已經天下無敵了,誰知道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一個扮豬吃虎絲毫不下自己的人!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奶奶的,這傢伙居然敢學我的套路,若是不幹掉這傢伙的話,將來我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扮豬吃虎一直都是薛少白縱橫江湖的不二手段。
他非常清楚,這江湖雖然表面看起來很是平靜,但其實深處卻是暗流涌動,隨時都有可能在江湖上丟掉自己的小命,那麼,爲了保護自己,在人前自然要展現自己的弱小,畢竟只有更弱勢的人才不會被人忌憚,而一個人被其他人忽略之後,纔能有更多機會和時間去完成他的野心。
那薛少白如今因爲是初級驅魔師的境界,在江湖上也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他根本不相信,江湖上那些眼高於頂的驅魔師會將他這麼一個初級驅魔師放在眼裡。
結果,和薛少白預料的差不多,江湖上,將其放在眼裡的驅魔師的確是乏善可陳,而薛少白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才能屢屢從化險爲夷,之前那上官金龍便是因爲他是一個初級驅魔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的緣故,薛少白才能從後者的手逃出去。
若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此時的薛少白說不定已經死在那上官金龍的手中,後者也根本不會想着要戲耍薛少白一番纔將他放掉。
而今,看到那婆羅門男子居然也在扮豬吃虎,薛少白心裡沒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感覺,反而還有一種很糟糕的感覺,如同自己的智商被這傢伙侮辱,使得薛少白的臉色當場便難堪了起來,暗道:“這傢伙好歹也是四級驅魔師了,居然還要扮豬吃虎,做人做成這樣,還有什麼意思?”
大多數驅魔師之所以走上驅魔師這條道路都是因爲不想被束縛,說的再具體一點,是想要支配這片天地。
如今,那婆羅門男子表現出來的卻和這種情況背道而馳,居然在江湖上裝孫子,這樣的姿態,怎麼可能掌握這片天地?
當然,那薛少白轉念一想,也明白男子這麼做的原因。
這修煉界畢竟不是這男人一個人的修煉界,其中還存在了無數比那男子的修爲更加恐怖的存在,在和這些存在接觸的時候,若是男子不小心一點,姿態不放低一點,可能早就已經死在這些人手中了。
薛少白因爲有真靈氣的原因,對於修爲高出自己的驅魔師還能挺直腰板說話,但是,眼前這婆羅門男子體內根本就沒有絲毫真靈氣,而且,這傢伙還是一個外國人,中原驅魔師在斬殺中原驅魔師的時候也沒有心慈手軟過,怎麼可能會對這個天竺人心慈手軟?
是以,男子在中原修煉界活動,爲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也爲了不得罪不必要得罪的人,當然會低調到極致。
然而,這種姿態出現在高手面前薛少白其實還能理解,但是,自己僅僅只是驅魔師世界的菜鳥罷了,這傢伙在自己這個菜鳥面前,居然也如此低調,這一點,不得不讓薛少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天生就這麼陰險,天生就這麼喜歡算計別人。
當然,就算明知道這男子天生就喜歡算計別人,對薛少白來說,這也是無能爲力的事情,畢竟這是男子自己的事情,薛少白根本沒有必要插手,管這傢伙是低調還是高調,只要不妨礙到他,薛少白根本沒有興趣去戳穿此人臉上的面具。
“奶奶的,想不到你這傢伙修爲這麼高深,居然還要扮豬吃虎,你可真是陰險,莫非你們婆羅門的人都是這麼陰險?”薛少白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哼,怎麼,你覺得我這種行爲有失高手的身份?”男子問道,語氣裡滿是滿不在乎的味道。
薛少白說道:“那是當然,如果是我這種剛剛進入修煉界的驅魔師,在人前裝孫子倒還可以理解,畢竟也是爲了在這危機四伏的修煉界裡活下去,做出這種事情也情有可原,可是,你堂堂一個四級驅魔師,居然也做出這種事,不知道你是天生就這麼陰險,還是你的爲人就是這麼慫。”
“你說我是膽小鬼了?”男子冷哼,顯然很不喜歡薛少白這麼污衊自己。
“我可沒有說你是膽小鬼,但是,你的表現卻和膽小鬼沒有任何區別。”薛少白說道。
男子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說道:“你小子說的不錯,我這種高手在你們面前也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實在是太過陰險,傳出去的話,對我的名聲也肯定會有影響。”
“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那麼,你是決定不再扮豬吃虎了?”薛少白問道。
“悶聲發大財有什麼不好?難道要讓所有人都忌憚我纔是對的?我告訴你小子,雖然我在你這種低級驅魔師面前也這麼小心翼翼的確是讓人覺得有點慫,但是,若是我在這裡宰了你的話,那麼,誰還知道我曾經在你面前扮豬吃虎?我相信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男子說道。
“這麼說,你是打算殺了我了?”薛少白皺眉,問道。
男子點點頭,說道:“如今我已經讓你發現了我的秘密,你覺得我還會讓你活下來嗎?在這個秘密還沒有曝光之後,我肯定要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
“可惜,以你現在的修爲,未必就能幹掉我!”薛少白說道。
男子冷笑,說道:“你知道什麼叫鬥法經驗嗎?”
薛少白一愣,鬥法經驗是什麼意思他當然知道,不過,他同樣也清楚,男子現在絕對不會隨便說起鬥法經驗這件事,此時他提到這四個字,肯定是有自己的深意,薛少白也想聽聽這傢伙的高見,是以,聽到男子的話,薛少白根本就沒有要打斷男子說話的意思,沉吟片刻,說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所謂的鬥法經驗是什麼意思。”
“在你看來,鬥法經驗是屢次戰鬥後積累下來的戰鬥經驗,然而,在我看來,這並非是鬥法經驗的全部,所謂鬥法經驗,應該包含了一個驅魔師的態度,也許你覺得我在你面前隱藏自己的實力是因爲自己沒有信心,覺得會輸給你,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你這麼想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從不認爲我是因爲擔心輸給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之所以會在你面前隱藏自己的實力,乃是因爲我尊重你。”男子面色平靜得說道,說出這麼一番話的時候,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非常自然。
“尊重我?”薛少白一驚,根本沒有想過男子居然會給出這麼一個回答,實在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薛少白笑了笑,說道:“你尊重我,便是在我面前扮豬吃虎嗎?”
男子點點頭,說道:“你可以將我的這種行爲理解爲扮豬吃虎,也可以將其理解爲小心,無論你怎麼理解,我想說的是,這都無法動搖我對你的態度。”
“那你對我是什麼態度?”薛少白問道:“僅僅只是想要殺了我?”
男子搖搖頭,說道:“如果你生在天竺的話,我可以保證,你我一定會成爲朋友,我看到你,就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曾幾何時,我和你一樣,修爲都是如此的淺薄,靠着自己的一雙鐵拳,經歷了額來自四面八方連綿不絕的挑戰,我以爲我會在這些挑戰之中倒下,但最後我才發現,這些挑戰不過就是浮雲,在強大的意志力面前,任何挑戰都沒有絲毫力量。”
“你倒是看的很清楚了嘛,那麼,現在呢,你的金雷蜈能從我手裡逃出去嗎?”薛少白似笑非笑的說道。
男子沉默。
金雷蜈能不能從薛少白手中逃掉,這件事男子確實不敢保證太多,畢竟那金雷蜈不是自己的本體,若是本體的話,薛少白連在自己面前站穩也根本做不到,又怎麼可能威脅到自己?
唯有這金雷蜈,因爲只蛻變了一次的關係,也因爲至今金雷蜈的體內也只有自己一道神念而已,在僅僅只有神唸的情況下,想要利用金雷蜈阻擋薛少白的攻擊,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好在自己剛纔已經再次灌注了一道真氣到金雷蜈體內,恢復了金雷蜈已經消耗的真氣。
這樣一來,金雷蜈在薛少白麪前,也有了再戰一力,而後者就算手段和實力已經遠遠超過那金雷蜈,但在金雷蜈真氣充沛的情況下,想要輕鬆幹掉金雷蜈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裡,便聽到那金雷蜈的嘴裡突然口吐人言,冷笑一聲,說道:“小子,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即便最後證明,我的金雷蜈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也可以利用金雷蜈傷到你,讓你這一生都只能止步在初級驅魔師的境界。”
說完,男子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接着說道:“當然,如果你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出手試試,看看我是如何讓你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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