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該不會是夜跑的時候造人毒手的吧?”掛斷電話,薛少白暗暗沉吟了起來。
說起來,這女人能夠找到自己,也算是緣分,薛少白身爲捉鬼大師,以前經常收服惡鬼,沒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會大發慈悲去幫助一個女鬼。
說實話,這一點,在之前薛少白是根本無法想象的,包括他自己,也根本不會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向一個女鬼伸出援手。
想到這裡,薛少白便覺得頗爲好笑,不過,轉念一想,無論是人是鬼,只是因爲類別不同根器有別而已,真正說道內識其實都沒有任何區別,無論人還是鬼,都是阿賴耶識的一個現量而已。
那薛少白雖然頗爲不學無術,但華嚴經的道理多少還了解一些,所謂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這段話已經被反覆引用了無數次,而這句話其實就是出自於華嚴經,華嚴經的境界就在於,以華嚴經的境界來看世間森羅萬象的話,都沒有任何區別,不管人,畜生,鬼,還是神仙,不過只是因爲現量的不同而有分別,真正的本質其實都是一樣的。
故而,雖然打電話的是女鬼,但無論是人還是鬼,只要薛少白真的有能力幫助到這個存在的話,他根本不會介意出手。
況且,這本來就是極陰德的好事,薛少白長年累月和鬼怪打交道,陰德折損的厲害,雖然這東西看不見,但冥冥中自有定數,所謂廣積陰德上格蒼穹,無論人是否能看見自己的陰德,老天爺總不會瞎了自己的眼,總會看見世人努力的結果。
是以,對薛少白來說,其實並不介意幫助這女鬼一次。
不過,城南的天水公園最近一直都不怎麼太平,薛少白雖然不關心新聞,但最近一段時間不管新聞還是報紙,都在鋪天蓋地的報道幾起失蹤事件,即便薛少白不關心也難免會聽到一些流言蜚語。
聽說已經有好幾個年輕女人無緣無故的在城南天水公園一帶失蹤,警察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公園附近明察暗訪,但結果卻差強人意,甚至就在警察調查的當天,又是一起失蹤案件被捅了出來。
這下子,市裡輿論直接炸開了鍋,警察局瞬間就被憤怒的人民羣衆包圍,順便說一句,就最近一段時間民意調查,警察局局長朱世愛的支持率已經突破了歷史新低,已經不止有一個人民羣衆打算衝擊政府機關要朱世愛下臺。
這件事鬧的朱世愛灰頭土臉,故而,這位剛上任不久的警察局長直接在內部會議上發了火,要分局的領導一個星期以內把這個案子破了。
那分局局長也是倒黴,看到盛怒難消的朱世愛,當然只有簽訂軍令狀,表示一個星期之內破案,這一點,倒是讓朱世愛非常欣賞,以爲那分局領導是真的將人民羣衆掛在了心頭,哪知道這傢伙只不過是因爲自己施加的壓力,無奈才立下這軍令狀。
在華夏,每天都會無數破不了的案件發生,政治清明不代表世間就沒有冤情,政府公道也不代表世間所有大案要案可以被偵破。
就好比發生在天水公園的集體失蹤案件,這個案子已經把分局的人全部派了出去,調查了已經快要一個星期,但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一點眉目,甚至連那些女人是什麼時候失蹤的也不知道。
這一點,自然讓分局領導頗爲焦頭爛額,眼看自己簽訂軍令狀的時間已經快要來臨,上面領導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打過來詢問案情進度,這種情況,直接讓那分局領導連過夫妻生活的興趣也失去了。
順便說一句,這分局領導雖然兩袖清風,但專好女色這一口,雖然家裡已經有了一個跟隨他十幾年的黃臉婆,但這根本無法滿足那分局領導的慾望,在外面又金屋藏嬌了好幾個女人。
當然,這件事家裡的黃臉婆自然心知肚明,但礙於自己丈夫的身份,就算他實名舉報這種腐敗情況,最終也只有石沉大海,是以,分局領導家裡那黃臉婆雖然不滿前者的所作所爲,卻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不敢在這件事上指手畫腳,只有將所有痛苦都嚥到肚子裡,自己獨自去消化。
言歸正轉,卻說此時在警察局裡,肖冰忠一臉寒霜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人高馬大的大隊長張海濤。
“你是幹什麼吃的,我把所有人都交給你指揮,一個星期了,就算是國際大盜做的這件事,也不可能沒有一點線索,你說,是不是你沒有盡心!”生的又矮又胖的肖冰忠冷着臉說道,剛剛掛斷市局局長電話的他,這個時候心情異常惡劣,本來那大隊長張海濤正要出警,但因爲市局局長的壓力,他不得不叫住張海濤,打算問問案情的進度。
誰知道,不問不知道,一問才清楚,原來這案子根本一點進度也沒有,直到現在,別說目擊證人沒有看到,甚至連那幾個女人失蹤的具體位置和具體時間也不清楚。
這一點,當然不能讓肖冰忠滿意。
本來,他也是從基層民警一步步升上來的,他知道基層民警的困難,也清楚若是遇到案子沒有足夠的人手,就算科技再怎麼進步也根本無法讓案情有突破性的進展,所以,爲了能夠儘快破案,肖冰忠將警察局裡所有的警察都交給了眼前的張海濤來指揮。
四五天過去了,原本以爲那張海濤就算沒有調查出兇手的身份,也起碼查到誰最有嫌疑。
誰知道,這傢伙不僅無法確定嫌疑人,甚至連那幾個女人失蹤的具體位置也不知道,這種結果,怎麼可能讓肖冰忠滿意?
他清楚,眼前這張海濤非常喜歡喝酒,據說此人是無酒不歡,沒有酒的話,連案子都不想搭理,是以,那肖冰忠看到案情沒有進展,還以爲是這傢伙酒喝多了,所以才耽誤了這個案子。
但是,讓肖冰忠意想不到的是,那張海濤正是因爲知道這件案子有多麼棘手,所以根本就不敢喝酒,加班加點的調查取證,但結果仍舊沒有絲毫的發現,這一點,不僅讓張海濤氣餒,甚至是微微有些絕望。
看到聳拉着腦袋一言不發的張海濤,肖冰忠目光閃爍之中,說道:“行了,我也不想爲難你,你也知道,我給局長立了軍令狀,要是這周之內你不能破案,我告訴你,我的烏紗不保,你的烏紗帽也絕對不要想再戴在頭上,你是我提拔起來的,覆巢之下無完卵,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明白。”
張海濤點點頭,說道:“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局長放心,案子我一定會盡快破,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是儘快,是一定要破,還有兩天時間,兩天以內,你要是不能破案的話,就別怪我丟卒保帥了!”肖冰忠臉色難看的說道。
言罷,便看到那肖冰忠轉身回到了辦公室。
看到肖冰忠離去的背影,張海濤臉色也非常不好看,被那肖冰忠數落倒是其次,關鍵是他現在對於這個案子沒有一點眉目,連從哪裡着手也不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兩天之內破案,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故而,一想到肖冰忠離開時候的那番話,張海濤的心情就未免忐忑了起來,暗說這難道真的是自己的一劫,若是這真的是自己的一劫的話,那自己應該怎麼渡過?
此時的張海濤倒是頗爲迷茫,面對這起他束手無策的案子,說實話,張海濤根本就沒有把握在短短兩天時間之中就將其告破,畢竟這起按鍵現在連一點頭緒也沒有,一件連頭緒也沒有案子想要短時間內破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以,想到那肖冰忠離開的時候警告,張海濤的心情能好起來纔怪。
當然,這件事此時的薛少白根本就不可能清楚,此時的他正忙着晚上去天水公園的事情。
這倒不是薛少白喜歡在夜裡行動,主要是白天去天水公園的話,太扎眼,他非常清楚,這城南天水公園現在已經上了本地的熱點,因爲失蹤案件,所以警察隨時都在那天水公園附近調查形形*的來往人羣,就算是去鍛鍊,也少不了要被警察盤問一番。
這樣一來,本來喜歡鍛鍊身體的人,這下子也根本不想再去天水公園,久而久之,那天水公園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市民,此時出現在那裡的話,九成都是警察。
薛少白雖然膽子大,但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萬一自己白天去的時候被警察盯上的話,怎麼辦?從那女鬼的電話裡中薛少白可以肯定,這女鬼肯定是碰上了什麼凡夫俗子對付不了的歹人,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想要幫這女鬼將遺體取回來,勢必要和這個歹人交手。
如此一來,若是有警察在一旁,或者乾脆一點,自己落到警察手裡,到時候,還怎麼幫這女人取回遺體?
想到這裡,那薛少白便已經意識到,自己若是真的想要幫這女人的話,就只能夜裡去天水公園,反正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要是鬧出什麼動靜,也根本不怕被其他人聽到。
“你們三個小傢伙把房間打掃乾淨之後就在家裡休息,我晚上要出去一趟。”薛少白整理好東西之後,走到房間對三個正在忙着收拾房間的小傢伙說道。
雖然三個小傢伙心頭都非常好奇,打算跟着薛少白出去見識見識,但薛少白卻根本沒有照顧這三個小祖宗的興趣,直接便拒絕了三人晚上一起行動的要求,免得有這三人在的話,拖自己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