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冬日,除了適合出門玩耍,也很適合幹活。
現在不管是山裡還是村裡,樹木都還沒有掉光葉子,只是村外環繞的小河溝,水流越來越淺了。
之前水深的時候,在村子東邊,河流寬敞的地方,還經常有野鴨子成羣結隊的在水面玩耍,現在都看不到了。
不過水淺,也有水淺的樂趣。
娃子們就趁着天晴,帶着村裡的狗在這裡玩水。
按說冬天沒誰玩水。
不過誰讓今天王存業在這邊給小青馬洗澡呢,他們就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只是收穫的一部分。
陳凌家留下的這匹也是這樣。
“啊?還有軍區的狗吶?”
王存業見狀就說這馬脾氣好,可以摸,他們就一個個上前去逗這黑色的馱馬玩。
是硬刷子。
這下連張書記都嚇了一跳。
“嘶,這麼厲害啊!”胖子一下被驚到了。
就這架勢,要不是之前見過,完全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大作家。
“富貴養的這青馬最近懂事了啊,都讓你碰了,不賴不賴。”
除了村民們,領導們也都在這兒,跟着幫忙。
“書記也是人啊,再說這是我勞動所得,就該吃。”張書記說道。
小青馬看着神駿,一眼就能看出是匹駿馬,實際上這傢伙身上髒得很。
衆人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陳凌老丈人在這兒,頓時忍不住都樂了。
你想吧,這裡邊有多少想要小狗的孩子?
小陳自家的狗,那能夠他們分的嗎?”
而且他和韓教授在那邊也有收穫,這些收穫也不能丟下不管。
說白了還是小青馬身上髒,不洗澡只梳毛味道比較大。
比正常的馬好養活。
一般不走遠路拉貨,純粹家養的話,是真的沒啥毛病。
馬最重要的,就是梳毛了。
再有就是,這個梳毛的過程中,馬身上哪個地方的肌肉、骨骼有毛病,用刷子在身上過一遍,就知道了。
確實是這樣……
果然電話打過去後,趙剛一聽是這個事,立馬給他找了人。
換不認識的人來,絕對會把他當成鄉下老農。
老頭子來鄉下就是爲了清淨舒心來的,見到他們這些人,雖然是挺熟,那也不怎麼待見他們過來。
張書記見到趙玉寶本人,激動地不行,大步上去握手。
結果並不是。
隔三差五梳梳毛,牲口身上有毛病也能早點知道,到時候該放血就放血,該剃毛上藥就剃毛上藥。
市局的胖子嚷嚷起來。
到處跑,什麼地方都去的話,跟別人家養的牲口比,真是臭太多。
至於爲啥真心實意……說穿了也不爲別的。
它要是身上哪個地方有毛病,就跟人身上有地方發腫似的,一摁就陷下去了。
這個也在發賣的行列。”
山貓匆忙往回趕的話就顧不上那些小狗了,就讓陳凌找人看看能不能派個車把狗弄過來。
今天老頭就是牽着它和那匹餘啓安留下的馱馬,過來給它們刷毛。
“叔啊,這小馬是大馬的孩子嗎?怎麼顏色還不一樣嘞?”胖子好奇的問。
給它洗澡,主要是它太髒。
睡覺的時候也沒啥睡相。
沒辦法,昨天中午和晚上,兩頓飯啊,一頓也沒混上。
這怎麼就爛蹄了?
兩個老頭連忙攔住他:“誒,可別,這馬脾氣不好,生人走近了,尥蹶子。”
這樣一看就知道。
起初王存業是這夥人不會刷毛,給馱馬弄得不舒服了。
不然後邊上新聞的時候,去了陳王莊,沒有看到在那邊隱居的趙大作家,這就顯得不真誠,也不圓滿了。
餘啓安說道。
趙玉寶老兩口這些天也在縣醫院陪同。
剩下的人,圍着馱馬輪流刷毛玩。
還好今天就回來了,起碼這在臨走之前能見上一面。
“是啊,要不我們接下來就去草原玩一趟吧?來大陸一次不容易,該去的地方咱們都轉一遍去。”
張書記又被噎了一下,然後也放開了,一拍巴掌:“哎呀,可不是沒蹭上飯嘛,早聽說他家飯好吃,來都來了,不吃一頓就回去這怎麼行呢?
“叔啊,管頓飯吧,趕大老遠的路,沒吃上一頓飯,光聽別人講了,都把人饞壞了。”
胖子話音剛落,小青馬轉過腦袋對他怒目而視,鼻孔張大,噴着粗氣,發出唏律律的一聲高亢的嘶鳴。
樑越民朋友多。
說完,剛想繼續說什麼,忽然聽到外邊有熟悉說話聲,就急忙起身:“是趙教授回來了,我出去看看。”
小青馬皮實,陳凌拿鞭子抽它一頓,身上都見不到什麼傷。
“啥?趙教授回來了?走,我們也去看看。”張書記一聽趙玉寶回來了,也急忙跟上去。
梳毛的時候,直接能給馬刷出來的毛根裡的髒東西,這比洗澡單純水洗要乾淨得多。
“這……今天我們是想多留一天,幫小陳的大棚乾點活的。”張書記有點小尷尬的笑道。
但是今天刷毛的時候給檢查出毛病來了。
在旁邊離近了都嗆人。
碰上這樣的晴天,它身上比較乾燥的時候,刷子一過,全是飄起來浮土。
還是洗完澡再刷毛吧。
蟲子還好說,今年冬天不冷,馬身上有味道,有蟲子活動,去咬它也正常。
經常是就地一滾,咧着嘴,露着牙,躺在草堆裡,跟死了一樣。
“對啊,淘汰掉的總不能就直接扔了吧,而且培育軍犬耗費很大的。”
他們家裡的大人都在這裡幫忙。
今天來給他家乾點活,我看他還好意思不管我們飯不?”
馱馬並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胖子問題很多。
但都來了,那就是一次值得宣傳的下鄉活動。
爛蹄這個就有點讓人納悶了。
趙玉寶對外邊的人就是這樣,想到啥就說啥,有啥就說啥。
張書記他們來到村裡後,也是想第一時間去拜訪趙玉寶的,但趙玉寶不在,他們也不可能追到醫院去打擾。
“爲了蹭飯是吧,看來富貴昨天沒管你們飯。”
畢竟是領導來村裡幹活了,怎麼也得記錄一下,上上新聞,登登報紙。
這就得經常洗澡和梳毛才行。“趙教授,終於見到您了。”
因爲又是被人叫走的,還沒辦法說人家。
馱馬不僅個子小巧,脾氣大多也挺溫順的。
王存業聞言苦笑:“好傢伙,我咋覺得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以前是根本不會讓除陳凌之外的人走到跟前的,現在不僅王真真可以騎上去玩,連王存業也能牽着它出來溜達了。
他還跟軍犬繁育基地的人認識,人家淘汰下來的小軍犬,比起普通家養的狗來說,那都是好苗子。
市局的胖子領導皺眉道。
其實馱馬也是有名的皮實,抗病力極強。
對於馬來說,其實梳毛比洗澡要管用得多。
趙玉寶顯然認識他,見到後就是一愣:“誒?你們怎麼還沒走?”
因爲給馬刷毛的刷子都比較硬。
“這您就不知道了吧書記,富貴家那個動畫片出來之後,現在又數不清的人催着他要小狗呢。”
“小陳怎麼又弄這麼多狗?”張書記感到疑惑。
當然了,今天也就是簡單拍一下,不耽誤幹活。
一直這樣的話,不管它,身上不僅髒,而且味道也大。
大棚裡邊,現在也是熱鬧得很。
王存業笑呵呵的說道:“這誰知道凌子怎麼訓的,以前鞭子抽也沒用,這個月突然老實聽話了不少。”
這馱馬平時也是每天牽出來跟牛羊一起放的,沒有一直在牲口圈裡關着,裡邊也不潮溼,糞便也每天清理,也沒有髒水泡蹄子。
人羣中的吳老既害怕又興奮:“好傢伙,這馬一叫,我好像看到草原了。”
趙玉寶聽到這話一臉無語:“不是我說,你個大書記,至於嘛?”
再就是蹄子上,後腿右邊那個蹄子有點爛蹄。
一個人來搞這些,那就會被人說是作秀。
“聽說你們昨天搞了場大的,弄得那麼熱鬧,還嫌不夠啊?”
刷毛的時候,稍微使點勁,有毛病的地方,毛就立馬塌下去了。
馬這個時候不舒服,就會往一邊躲。
全身毛髮黑得發亮。
就單純是爲了混陳凌家一口飯吃。
畢竟這馬天天跑來跑去的,出汗太多,長時間不洗,那就迎風臭十里。
但他們這些人還真沒幾個人見識過,就一個個挺好奇的。
刷毛清理起來也更徹底。
比如收了幾窩小狗崽子。
一邊種菜,一邊還有電視臺的拍他們。
張書記聞言瞪他一眼:“你忘了昨天村裡鄉親說什麼了嗎?現在小陳收的信件那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裡面全是看動畫片的小朋友寫的信……
把一羣人聽得心驚肉跳的,連連後退。
找他們兩人沒錯。
不過說是刷毛檢查毛病,也沒想到它們身上真會有毛病。
一聽這話,胖子連忙獻殷勤:“叔,我來幫你給馬梳毛!”
先是屁股上,有個小瘡,應該是被蟲子叮咬出來的,有點化膿的意思。
“不是,這小馬也是長大了的成年馬,和青馬是不同的品種,叫馱馬,這個品種的馬就長不大。”王存業解釋道。
現在是在面積比較大的蔬菜大棚,種的黃瓜、西紅柿。
而且他們也確實是真心實意來幹活的啊。
“啊?那這也不能從外地找狗吧?人家不是衝着小陳自己家養的狗好纔想要小狗嗎?”
從土牆的小窄門走進去,就能看到一個個身穿幹部服的人,有的挖坑埋種子,有的澆水,一邊說笑,一邊幹活,分工相當明確。
小青馬最近在人前乖順得很。
出了大棚就看到,趙玉寶一身鄉下老頭打扮,戴着黑色的解放帽,穿着乾淨的棉襖,揹着手站在小河邊跟王存業說話。
不過一口一個叔,把王存業喊得很高興,就耐心給他解釋,小青馬和馱馬不一樣的地方。
來叫陳凌的人,是鍾教授,說聯繫上山貓了,山貓也會盡快回來,不過山貓雖然擔心媳婦,但再擔心也不能長翅膀飛回來。
跟着又說,要是沒有那麼大的味,多跟馬梳梳毛就行了。
趙剛是軍區的,又負責軍犬,各地也都有熟人。
這下不僅狗的問題解決了,還能把山貓順路帶回來。
而且今天,大棚裡也開始種菜了。
於是就王存業拿着刷子給小青馬刷毛。
餘啓安很滿意他的反應,仰着下巴,往上一挑大拇指:“領導你們也不用擔心這些狗的問題,富貴挑狗那都是一等一的。
陌生人刷毛也不躲,很配合的站在那裡。
“好好好,今天都幹了活了,肯定管飯,肯定管。”王存業笑呵呵道。
按說晚上那頓,因爲在山裡有了新發現,還打了獵物,是有很好的藉口去陳凌家裡的。
“啊?這麼嚇人?”
畢竟鍾教授他們年紀也大了,雖然有白惠寧在旁邊幫忙,但是杜鵑的情況之前太過嚇人,還是人多守着點,休息的時候,也能輪替得開。
餘啓安笑呵呵道。
雲貴太遠,小綿羊指望不上,陳凌就只能給樑越民和趙剛打電話,看他們兩個誰有路子。
但誰想得到,這小子回了趟家就又溜了。
反正省裡、市裡、縣裡的領導都在。
“叔啊,這小馬怎麼你只給它梳毛,不給它像大馬那樣洗澡呢?”
而且這種走山路的馱馬,蹄子是很硬的,只在村外活動,不走遠路,也沒有扎進去釘子的風險。
陳凌在村裡剛燒好晌午的飯菜,餘啓安就喊他過去給看馱馬身上的問題。
陳凌看了之後也是一臉的懵:“爛蹄了?馬蹄釘了鐵掌,咋還爛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