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不知道第幾次因爲被追殺或者被砍而找田小維求助,他已經有了經驗,每次問清楚我的具體位置後,然後叫我躲好,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現在我身旁!
或許這樣說有些煽情,但卻是事實!
掛上電話之後,我又向那女孩兒問清楚了我現在的位置,然後用短信給田小維發了過去,整完這一出之後,時針已經指向了凌晨一點多的位置,女孩兒坐在沙發上睏倦地打了個哈欠,顯然是有些熬不住了。
我很自覺地在沙發旁邊搬了個椅子坐下,然後正義凜然地望向她:“如果你實在困了的話,就去臥室睡覺吧,我保證不會越雷池半步,你客廳裡的東西也一樣不會少!”
女孩兒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但卻並沒有接受我善心的提議,揉了揉眼睛之後,又指了指電視:“沒事兒,看電視。”
我也不便再次勸她去睡覺,以免搞得我好像真的有什麼企圖似的,於是只能陪着她一起看電視,中途我數次挑起話頭想要跟她聊聊天兒,以消遣漫漫長夜的無聊,她卻總是愛答不理,似乎不大想與我有太過深入的交流。
……
西安到成都,一般情況下需要8個多小時車程,深夜車少,再加上田小維彪悍的車技和焦急的心情,估摸着能稍微快一點兒。
我和女孩兒看了一晚上的抗日神劇,早就困得連眼皮都快擡不起來了,終於在早上九點多的時候接到了田小維的電話,他說他已經駛入成都市區,快到小區了。
掛上電話後,我就趴在窗臺向樓下張望,二十多分鐘後,終於看見田小維那輛白色的寶馬X5雄糾糾氣昂昂地衝到了樓下,我還沒來得及欣喜,便看見田小維的寶馬X5就特麼像沒長眼睛似的撞到了停在樓下的一輛紅色的Jeep牧馬人上。
“砰!”的一聲巨響,估摸着整個小區都能聽見,女孩兒也因爲這聲巨響起身過來趴在窗臺張望。
“我去,Jeep牧馬人啊,田大爺你倒是挑個便宜的車撞啊!”我自言自語地就要往樓下跑去,“這下事兒大了,我得趕緊叫他跑,讓那車主哭瞎去!”
女孩兒卻是一把拽住我,兩隻眼睛盯着我簡直像要噴出火來似的。
“你幹嘛?”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還捨不得我走了?”
“樓下那輛Jeep牧馬人是我的,我就是車主!”女孩兒衝着我一通大吼,然後趕緊往樓下衝去,我簡直沒回過神來,像個傻逼似的站了好久。
等我反應過來,衝到樓下的時候,那女孩兒已經跟田小維吵了起來。
“你特麼會不會停車啊?哪有人把車停人車頭前面的?你特麼這不是擺明了找撞嗎?”田小維張牙舞爪地一通比劃,然後彎着身子查看自己寶馬X5的傷勢,一臉的心疼。
女孩兒也不示弱,一把拽着田小維的肩膀就將其扯了過來:“你撞了我的車你還有理了?我的車好端端地停在這兒,招你惹你了?”
田小維本就理虧,最後乾脆耍起了無賴:“我就特麼撞你怎麼了?你好好看看,現在我的寶馬傷得比你的牧馬人重好不好?我都沒吭聲兒,你還沒完沒了了?要不你把兩輛車都拖去修了,要不咱們各修各的,你看着辦吧!”
看着田小維那一副沒皮沒臉的潑樣兒,我都不禁替他一陣臉紅,正準備上前勸架,卻見那女孩兒眉頭一皺,伸手指向田小維的鼻子:“你喝酒了?”
“誰……誰……誰特麼喝酒了?”田小維一陣吞吞吐吐,再看他那潮紅的臉頰,估摸着昨天晚上是真喝酒了。
女孩兒收回手指,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你喝沒喝酒,咱們說了都不算,酒精測試儀說了算,我這就叫交警過來,讓他們來解決!”
“別別別,屁大個事兒報啥警啊,警察叔叔那麼忙!”我趕緊衝上前去把女孩兒手中的手機一把搶了過來,“姑娘,你也知道這位是我朋友,好歹昨天晚上咱們還有一晚上的交情在呢,給個面子好不好?”
“一晚上的交情?”
田小維的臉色頓時變了,指着我的鼻尖一通數落:“向陽,我幹你大爺的,昨兒晚上我特麼接到你的電話,立馬就從酒桌上下來往回趕了,把一桌子客戶像傻逼一樣晾那兒,冒着酒駕的危險趕回來,你特麼不是被追殺了麼?原來是趴這小妹兒肚皮上快活呢?”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便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那姑娘已經衝上前去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田小維的臉上:“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不僅告你酒駕,還要告你污衊!”
田小維猝不及防地捱了一巴掌,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去,我趕緊將他一把抱住:“你特麼能不能安靜地聽我說?我昨天晚上真特麼被人追殺了,是這姑娘收留了我,要不然我特麼現在都不知道橫躺在哪個街頭上了!”
聽我這樣一說,田小維總算是安靜了些,再看了看我渾身的血跡,他摸了摸自己印着五根兒紅指印的臉頰,嘴裡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音:“你特麼不早說?”
田小維不鬧騰了,那姑娘卻仍然不依不撓,指着她車屁股後面被撞掉的一大片車漆向我們吼道:“我的車怎麼辦?”
“待會兒再跟你掰扯!”
田小維一句話將那姑娘給打發了,然後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旁,擺明了是有話想要單獨跟我說,我本以爲他要問我被追殺的事情,卻不想他冷不丁地問我:“你跟靳薇是怎麼回事兒?”
“我們……分了!”我黯然將頭偏向一旁,卻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又猛地轉頭回來,“你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個屁啊!”田小維雙手一攤,“我今天從西安回來,路過機場路的時候在路邊看見靳薇了,我看她臉色有些不對,正準備停下車問她的時候,一個男的就把車停到她邊上把她接走了,當時我不是急着往你這邊趕嘛,也就沒追上去問。”
“機場?一個男的?”
我的腦子頓時亂成了一團漿糊,只感覺一陣氣血上涌,不過並不是因爲一個男的接走了靳薇,而是太過着急地想要見到她……留下她!
“走,送我去機場,快!”
我不由分說地一把將田小維塞進了他寶馬的駕駛座裡,根本聽不進他一再跟我說:“向陽你冷靜一下,或許那男的只是一個黑車司機也說不定,喂喂喂……你別推我,腳腳腳……卡住了,你不要發瘋,或許她現在早已經走了!”
把田小維塞進車裡之後,我折身回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準備坐車離開,那女孩兒卻是走上來一把攔住了我:“你們什麼意思?把我車撞了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還有,我的手機你也想順道兒一起帶走嗎?”
我也是一時氣急上火,差點兒把這茬兒給忘了,她手機還在我手上呢,我當即把自己的電話號碼輸入到了那女孩兒的手機裡面,然後將手機塞回到了她手裡:“姑娘,我這會兒是真的沒工夫跟你瞎耽誤,這裡面是我的手機號碼,賠你車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好嗎,反正你有我的電話號碼!”
說完我便催促田小維開車走了,那姑娘氣得差點兒沒把鞋給我飛過來:“你昨天都還是借我手機打的電話,你……停車!停車!”
田小維當然不會聽話停車,當即便是一腳大油門竄了出去,我倒是也沒有誠心忽悠這姑娘,只是當時情急之下竟然忘記自己手機還在家裡這茬兒了,於是把腦袋從車窗伸出去衝着她喊:“電話保證打得通,我手機落家裡了,回頭就去取!”
……
我和田小維趕到機場之後便瘋狂地尋找靳薇的身影,可是人來人往的機場,我們並沒有再找到靳薇的影子,或許正如田小維所說,靳薇已經坐飛機走了,去到了一個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地方,亦或許她只是從機場經過,並沒有離開成都這座城市。
誰知道呢?
去往機場的路上,我已經把整件事情都告訴了田小維,以至於在沒有找到靳薇之後,我們倆坐在他車上,反倒沒有了話可說,只是沉悶地抽着煙,我仰望着車窗外的天空,不知道靳薇可曾從那裡經過?
“別特麼看了,你看再久靳薇也不會從那裡的半空中冒出來!”田小維拽了我一把,打開車窗好讓那滿車廂的煙霧散去。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田小維點燃了車,正準備起步的時候卻又把火熄了,看了看車窗外的機場,又看了看我,“要不我給你也買張機票,你先離開成都去外面避避風頭,或者就當散散心也好!”
我再次仰望車窗外那一小角灰色的天空,沒有明確表態地笑了笑:“恐怕我現在就是想飛走也飛不走啊,我的身份證還在錢包裡,錢包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