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我是在上公交車之後給蘭蘭打了電話,說要去我哥那一下,有點事。畢竟我不想欺騙她。再說了她一問就能知道我今天的事情了,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既然宗晟現在頂着我哥的名號,那說去找他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
蘭蘭在電話裡怪我沒有叫上她,卻也沒有多問什麼。
公交車開得很慢。而且那小區還是位於郊區,是他們家在市區裡的第一個樓盤,也不能一下就拿到好項目的。
我在公交車上搖着,吃了一個麪包就當晚飯了。想着在酒店多好啊,都有工作餐吃的。
等我從公車下來,站在這個小區門口的時候,天都已經快要黑了。站在那小區大門前的花園,看着這漂亮的小區,在心裡感概一下,他們家真是越來越有錢了。不是說鬼胎會帶來壞運勢嗎?怎麼他們家就那麼好呢?不會是當年的老先生給他們家還布個發財的局了吧。哼,好事都讓他們家佔了。
穿過花園,走到小區大門前,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讓我做了登記才進去的。
對着小區裡錯綜複雜的樓號,我在小區裡轉到了天黑,才站在了二期九棟獨立小樓前。這小樓還真眼熟。就跟宗晟他們老家農村的房子一模一樣的。聽說他們家在城裡開發樓盤的時候,做了第一期的商品房,打算做第二期的小別墅的時候,資金不到位,請不到設計師,就直接大手一揮,讓人家按照他們老家的房子來建了。←百度搜索→【】村裡人還說那是農村的房子搬到市裡,根本就不會有人買。但是事實是,他們很快就賣完了。
這小樓,就連農村的樣子一樣,有着圍牆圍着的小院子,然後有一棟兩層半的小樓,在農村,一般都是人住第一層,第二樓用來堆放糧食的,最上面的半層的養雞用的。放到市裡,都不知道人家會怎麼安排。
我伸手推推門,既然來了總要去面對吧。
院門是鐵藝門,沒有關,一推門就開了。能看到在小樓大門前路燈的昏暗燈光下照着的,空蕩蕩的小院子,還有一輛停在院子裡的悍馬。哼!暴發戶!
我朝着屋裡走去,一邊叫着:“宗晟!”我叫他的名字,那完全是因爲害怕緊張的。發出點聲音來緩解一下。
小樓的門,緩緩打開了,燈光映了出來。看來裡面有人。不過並沒有看到他站在門口,門口就是那麼自己打開的。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我在心裡給自己打着氣:“宗優璇!你必須勇敢去面對他,只要面對他,跟他達成一致,纔有可能過上屬於自己的生活,要不,不只是你自己,就連你的家人,都會一輩子生活在他們家的陰影下。”
站在小樓面前,我做了幾個深呼吸,走進了屋子裡。屋子裡亮着一盞落地的聚光燈,黃色的大燈泡,把客廳照得很明亮。在這明亮下,我看到了這裡都還是灰漿的牆面,沒有地磚的水泥地面,在那邊的斜對着的小房間,應該是衛生間吧,就連便盆和馬桶都沒有。就連現在亮着的那盞燈,都還是用兩根電線直接接近了客廳角落的配電箱裡的。
客廳的中央,放着一張躺椅,宗晟就靠在那躺椅上,手裡拿着一沓圖片一張張翻看着。我站在門口,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原來他住酒店的原因,就是他這邊房子根本就沒有裝修好,沒辦法住人,纔去住酒店的。可是今天他不是已經退房了嗎?他的行李包就放在躺椅的旁邊,他是沒打算住酒店,就住這裡嗎?
他終於說話了:“過來!選選風格,確定下來,明天就能約見設計師,然後一個星期之內裝修完工,都是用沒有毒的材料,這個星期,你也可以去選選傢俱什麼的。以後,你跟我住在這裡,裝修你喜歡的風格,我沒意見。”
我跟他住這裡?!我聽着這句話,馬上就飈了起來:“宗晟!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有權利作出我自己的選擇!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他把目光,透過墨鏡從手中的圖片轉移到了我的身上,然後很隨意的把那些圖片一張張丟出來,慢慢地說道:“謝謝你的提醒,你讓我明白,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以做點屬於成年人的事情了。”
“你!”我咬着脣,說不出話來。我知道我現在一張臉肯定是氣得通紅的。
他突然就把手中的圖片全部朝我丟了過來,我本能的閉眼,別開臉,迴避這些圖片。在我閉眼的時候,能感覺到他的手已經深入了我還沒有來得及換下的制服口袋裡。那口袋裡裝着的就是昨天得到的黃符。
就這麼一秒鐘的時候,他怎麼就一點聲音也沒有的到了我的身旁呢?
我急着睜開眼睛的時候,圖片還在空中晃悠悠的落下,但是他已經用右手兩指夾着那三角形的黃符,對我這邪笑:“以爲一張符就能擋住我嗎?”他緩緩摘下了墨鏡,露出了那不一樣的血瞳,手裡拆開了那符。
我急着上前伸手去搶。但是很無奈,他從小營養就好,牛奶也沒少喝,就他爺爺那一米七的個子,加上她奶奶一米五的個子,愣是把他養出了一米八左右的。他擡擡頭,就能把我伸出的手隔開了,符被他很熟練的打開。
看到符上的暗紅色符號的時候,他就笑了:“宗優璇,你真覺得這個符有用!”話畢,他的手一揮,手指尖夾着的那符,一瞬間就着火了,我甚至沒有看到他是怎麼點火的。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在他跟我說話的時候,我的目光就盯着地面:“這個就是讓我安神,好好休息的。”
“好把我屏蔽掉?”
“什麼?”我不理解他的話。
他突然就逼近我,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我壓在了粗糙的牆面上,我的背抵在牆上,他的手捏着我的下巴,近距離的對我吼着:“擡頭看着我!”
他的動作,讓我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睛,他那雙血瞳,就跟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他爲什麼突然就這樣了呢?我怕得眼淚水直接就掉了下來。我沒想哭,但是它就是自己掉下來了。
宗晟低吼着:“你真以爲我願意回來找你嗎?我討厭那個村子,我討厭村裡所有的人,他們都把我當怪物來看。我也討厭我奶奶,爲什麼她當初要把我從棺材裡拋出來?我也討厭你!你跟他們一樣,把我當怪物看。可是偏偏,我需要你。你的八字,你小時候喝過我的血,這些註定我們這輩子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死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要的乖乖給我吸你的氣,我也不會這麼對你。你卻弄個符來屏蔽我,好啊,那我們就用剛直接的辦法。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辦法?”
“你放開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啊,那我解釋給你聽。我受傷了,師父設置在我體內的結界失去作用了,我會變成厲鬼,會殺人。要想避免這些,你就是我的藥。你的氣,能讓我穩定下來。我要吸你的氣有兩種方法。第一種就是讓你喝下我的血,讓我進入你身體中。第二種更直接一點,我直接把你上了,同樣是進入你的身體中。”
他在我面前,用自己的指甲劃破了手背,血流了出來,“你放心,第二種方法讓我覺得噁心,你脫光了我也不會碰你的!”他突然把那流着血的傷口塞到了我的嘴裡,血腥味一下充滿我的口腔和鼻子。他低下頭,脣碰着我的耳朵,壓低聲音說道:“還是好好喝下我的血,好好睡覺,好好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