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南陵出現了青龍幫,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只是在很短的時間,便聚集起來一股強大的勢力,若干小幫派被吞併。矛頭直指我們飛魚黨,那時候雖然青龍幫有了他們的勢力,還是無法和我們飛魚黨相抗衡的。”
說到這裡,堂叔頓了頓,似乎是在理清頭緒。
回憶這種東西,如果不是記得天清楚,就很容易混淆,再加上堂叔上了年紀,有些地方的確需要好好想一下。
楚佑霖和施文琪都沒有插嘴,一任常叔沉浸在他的思緒海洋中。
過了良久,堂叔纔開口:“直到三年前的一天,青龍幫的人找到老幫主,提議要將南陵勢力一分爲二。老幫主當場拒絕,青龍幫的人亮出一把C12型手槍……”
堂叔說到這裡,施文琪眼中便涌起了淚光,因爲正是那一天,註定了她老爸的死因。
而楚佑霖心中則涌起一股更以言說的感覺,對於C12型手槍,他再熟悉不過了,那種手槍用的是特殊型的真空爆破子彈。
也就是說,在子彈擊中目標後,彈頭前方的真空受到擠壓,會突然爆開,如果擊中頭部,那麼整個頭顱都會被炸開。
正是一顆這樣的子彈,擊中了楚佑霖的左手,所以他的手……
這件事過去五個多月了,雖然楚佑霖現在有一隻和真手一樣的假手,但假手就是假手,楚佑霖只要一想到這件事,還是有一種仇恨的念頭,從心底深處涌起。
“……老幫主當時就驚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青龍幫居然有殺傷力如此之大的武器,於是答應和他們的老大談一談。更加沒有想的是,那一天老幫主帶着包括瀋河在內的十二個人,前去青龍幫,在回來的路上車子突然爆炸,老幫主再也沒有回來。”
一段簡單真實又傷感的故事,以死亡做爲最後的結局。
只不過那個結局只屬於施文琪的老爸,他的死並沒有使事情完全終結,事情還在一如從前般前行,從未停止過腳步。
“在接下來的三年中,雖然大小姐接手了飛魚黨,可她畢竟是個女孩家,對於管理幫派這樣的事,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在這三年裡,我盡全力幫助大小姐,可是我也老了,沒有辦法控制飛魚黨一天天的衰落。”
堂叔的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擡頭看着楚佑霖,那眼神中有幾許期待,也有幾許傷感。
楚佑霖就當沒有看明白堂叔的眼神,但是他心裡清楚的很,堂叔之所以和自己說這些,無非就是想把振興飛魚黨的責任寄託在自己的身上。
“也就是說,在這三年中,一直沒有弄清楚當時的車禍是如保發生的?”楚佑霖問。
“知情的人,現在只有瀋河一個,不過他知道的也不多。青龍幫行事詭異,應該就是他們對老幫主動的手,只是我們一直弄不清楚,再說我們的實力大不如前,只能暗中調查,不敢高調行事。”堂叔一句三嘆,中間包含了多少無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楚佑霖看施文琪一直低着頭,不時揉一下眼睛,知道堂叔的話觸到了她的傷心事,也許她在哭呢。
不管她有多傷心,楚佑霖都不打算安慰她,世間傷心人多了去了,他楚佑霖不過就是一介凡夫俗子,不是悲憫衆生的菩薩,沒有那樣的義務。
就是她的保鏢,也保護不了她不再傷心。
“堂叔,你和我說這些,有其他意思嗎?”楚佑霖試探着問。
堂叔知道楚佑霖精明,一點就透,他收起剛纔的滄桑語氣,對楚佑霖說:“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幫我們一把。以你的身手和能力,只做保鏢有點太屈才了。”
“按理說我不應該推拒,只是我怕以我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足以和樹大根深的青龍幫相抗。”既然談到這個話題,楚佑霖就一點點深入。
“你說的事我也考慮過,這都不是問題。”堂叔似乎胸有成竹。
“有什麼辦法,就不要賣關子了。”楚佑霖想聽聽堂叔能給他多少飛魚黨的權力,要想對付青龍幫,那麼就必須能調動一些人。
憑一個人的能力,想要對付一個幫派,除非是神仙臨世,凡人是做不到的。
堂叔口氣就變得溫和下來,他看了一眼施文琪,之後語重心長:“大小姐知道傷心,卻不知人心險惡,也不知世情疾苦。總是給人一種刁蠻任性的感覺,不過她心地不壞,是個好女孩……”
“嗯?”施文琪突然擡頭,臉上有驚異的神采,還有一抹紅雲:“老東西,你又說我壞話。”
“大小姐,聽話聽音,吃蛋啃根。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我在誇你呢!”
“不要你誇!”施文琪說着,拿眼角瞟了一下楚佑霖。
雖然說堂叔看似是岔開話題,其實楚佑霖大概弄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大小姐到現在都沒有男朋友,如果你能以大小姐的男朋友身份出現,那麼我們飛魚黨內的人都會信服於你。你也不用再加入三大天王了,這樣你看可以嗎?”
“哎呀!”施文琪一聲嗔,站起來一臉無地自容:“我纔不要他做男朋友。”
說完,施文琪轉身就跑上了樓,不過楚佑霖看到,施文琪在樓梯的拐彎處藏着,還不時露一下頭。
心裡想笑,嘴上卻忍着不出聲,看來事情的發展很迅速,也說明飛魚黨內的確需要一個管理的人,堂叔他老了,很多事情雖然能想得到,可是真正執行起來卻感到力不從心。
有了楚佑霖的加入,飛魚黨不但可以爲老幫主報仇,還有機會重新恢復當年的榮光。
“堂叔,你也看到大小姐的態度了,我怕真的惹她生氣。”楚佑霖說。
“呵呵,那小妮子我太解了,她越是喜歡誰,就表現的越是討厭。至於那些她真正討厭的人,她理都不理的,你放心好了,她不會不同意。”堂叔有一百個把握。
楚佑霖想了想:“那我們只是假裝,可不能假戲真唱。”
“你小子淨想好事,要是你敢傷害大小姐,我拼了這把老骨頭也和你沒完。”堂叔態度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