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我知道,你想要我與你耳鬢廝磨,現在我給你機會了……”
戚雪以前的短髮,漸漸長了,散開的髮絲像一團黑色的雲。
小小的房間內,瀰漫着一股只有鄧小杰才能聞到的似有似無的幽香。
他看着戚雪,心在痛,一抽一抽的打亂了心跳的頻率。
“你起來吧,我們有話慢慢說,我愛你,但不需要你這樣。”鄧小杰扶起了戚雪。
戚雪就坐在牀沿,她讓鄧小杰蹲在她的面前,讓他的頭枕在她的腿上。
輕輕撫摸着他的頭:“這都幾天沒有洗頭啦,看你的頭上都粘在一起了。”
突然間,鄧小杰伸出胳膊緊緊抱住戚雪的腰,他不想讓戚雪爲自己做什麼,可是他想聽到這樣平凡的話,帶着的生活的氣味,使自己的內心感到充實。
明知道改變不了什麼,也不能左右戚雪的想法與決定,但鄧小杰從來沒有承認過——即使在心裡也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小雪手中報復楚佑霖的工具。
這樣的事實太過於殘酷,鄧小杰無數次的這樣想過,但都被他自己反駁了。
承認是工具,那麼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再心無雜念的愛下去。
現在不管做過什麼,那怕是罪惡滔天,鄧小杰也認爲是爲了不讓戚雪一個人面對。
“小杰,杜書榮沒有死,只是斷了一條腿。”戚雪似是不經意的說。
鄧小杰蹲在戚雪面前的姿勢沒有變,只是擡頭看了戚雪一眼,然後又將臉貼在她的肚子上。
戀愛中的人啊,誰不期待如此親密的舉動呢。
“謝天謝地!”鄧小杰聽到杜書榮沒有死,他出了一口長氣,內心的悔意也稍減了幾分。
“看來你並不希望杜書榮死掉啊!”
鄧小杰回答,聲音有些暗啞:“是的,我不希望他死在我的手裡。我們也沒有權力決定別人的生與死,不是嗎?”
“我也不想讓他死,可是你想過沒有,杜書榮突然不與我們合作,他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萬一他對別人說起我們的秘密,那麼遭殃的可不止是我一個人,整個青龍幫都會被波及。”
戚雪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鄧小杰的頭,好像鄧小杰是她的兒子一樣。
過了一會兒鄧小杰沒有開口,戚雪接着說:“用他杜書榮一個人的命,換來我們整個青龍幫的安全,這筆生意我們不虧。”
涉及到人命,她居然說是生意。
鄧小杰鬆開了戚雪:“我已經做了一次,杜書榮沒有死,也許這就是天意。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做第二次了,還有我也不想再做四大長老,沒有那樣的能力,每天我都像是被人架在了火上。”
“我理解你的心情,杜書榮的事不用你管了。但你在幫裡必須掛着四大長老之一的名頭,就算是爲了我不行嗎?”
聽戚雪這麼說,鄧小杰根本就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好吧,我繼續做青龍幫的長老。不過,你也知道,警方之所以放了我,是因爲不承認與青龍幫有關係。”
戚雪輕輕嘆了一口氣:“以後你也只能掛着這個名頭了,幫裡你是回不去啦,我是爲你好,也是爲幫裡的兄弟們着想。”
“那我也不能一直住在這裡吧?”鄧小杰需要擺脫這種模式:“實話和你說吧,我怕這裡的孤獨,一個人待着,和死了沒有區別。”
“我懂你的意思,我會安排一下你的,不會讓你一直住在這裡。”戚雪當然不會讓鄧小杰一直在這裡了,就算他回不了青龍幫,那也要再安排他去別的地方。
……
楚佑霖就近一次去青龍幫找戚雪,已經過去了三天。
在這三天時間裡,青龍幫異常平靜。
楚佑霖甚至以爲戚雪不再會胡來了。
杜家也相對平靜,沒有因爲杜書榮的傷勢而搞出大大的亂子,所以楚佑霖就一直在等小娜的電話。
至於孫子涵的運輸集團和永陽山那邊的機場建設進程,還有興宇集團的在生意上的往來,楚佑霖都不用太過上心。
孫子涵、沈軍和小宋都是能力出衆的人,他們把各自的事情打理的井然有序。
所以楚佑霖就在等小娜的電話。
三天了,小娜一直沒有打過來電話,楚佑霖在第三天中午,給小娜撥了過去。
“是不是等急了?”小娜問。
楚佑霖回答:“我要你們做的事,無非就是引見一下杜生的上家,不會用這麼長的時間吧?!”
“杜生答應了,只是這種事,光是我們答應也沒有用。你要見的人是杜生的上家,所以還要人家同意,他的上家出了車禍,你不要着急。”
聽着電話那邊的小娜說起車禍二字,楚佑霖馬上想到了杜書榮。
“你說的車禍,不會就是杜書榮吧。”
電話那邊,小娜沉默了片刻:“現在有些事還不能明說,不過你相信我,我會一力促成這件事的。”
然後小娜就把電話掛了,掛的乾脆而果斷,多一句的廢話都沒有,可見小娜不是那種常見的女人。
她此時坐在陽臺上,穿着寬鬆的睡衣。
秋天時節,太陽不再毒辣,陽光溫暖,秋風陣陣。
小娜將白皙的雙腿相疊,手機支着下巴,目視前方,像是看着一片並不顧在的虛空。
這是杜生的家,兩室一廳的格局有些緊湊,不過內部的佈置還是很有味道的。
杜生的前妻是一個很懂生活的女人,她能把家裡的收拾的一塵不染,同樣也能把家裡佈置的雜而不亂。
現在杜生的家,基本還是他前妻的佈置,小娜根本就沒有收拾過,哪怕是一次也沒有。
在與小娜的交往過程中,杜生才知道,原來喜歡上一個並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會讓一個男人變得卑賤。
不想這樣做,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他想擁有小娜的全部,但也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手裡端着一杯紅酒,來到陽臺上,將紅酒遞給小娜:“是不是又有心事了?”杜生小心翼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