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來,不好的預感就一直被蘇詩茗雪藏在心底。
此時突然接到京城軍情部的電話,一剎那間,她什麼都明白了,她的脣在顫抖,巨大的悲痛讓她瞬間麻木,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
兩行溫熱的液體順着眼角流出,流過她白皙的臉龐,而她卻渾然不知。
“趙凱她受傷了嗎?”終於開口,蘇詩茗此時真心期待趙凱只是受傷了,哪怕他少了一條腿或是少了一條胳膊,變成一個殘疾人,那她也不會離棄他。
只要能再見到趙凱就好。
“蘇小姐,請節哀……”
電話對面只說了這一句,手機便從蘇詩茗手中悄然滑落,她雙腿無力倒在地板上,陽光刺眼的白晝在她眼裡盡失色彩。
秘書進來的時候,看到蘇詩茗昏倒在地,給醫院打了電話,又叫人小心將蘇詩茗擡到門口,這樣就能第一時間上救護車了。
在經過公司大堂的時候,被袁鵬看到,他嘴一歪極爲不屑地說:“看到了吧,這纔剛剛當上總經理,就激動的昏了過去。山村裡出來的野丫頭福薄命淺,好運來了也要她半條命,嘿嘿……我袁鵬纔是真命天子。”
沒有人搭理袁鵬,他還在喋喋不休說起來沒完沒了:“奶奶滴,以爲有楚佑霖撐腰就牛X啦,誰不知道啊,看人家楚佑霖能打又有關係,就把人家拉進自己的家,以美色相誘。嘖嘖……春宵一過,吹吹枕邊風,就讓楚佑霖甘心爲她所用,最毒婦人心啊。”
袁鵬各種發泄不滿,呈一時口舌之快,不過他的名聲的確不怎麼樣,現在虎子又不在公司了,他發表了一通長篇大論,也沒有人拍他的馬屁,搞得他意興闌珊。
蘇詩茗昏倒在辦公室的事,楚佑霖還不知道,此時他在南陵大學周主任的辦公室內,正在問周主任關於雨林中那個販毒團伙在南陵市活動的消息。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夥人在南陵有活動。”周主任手裡端着白瓷茶杯,抿了一口剛泡的龍井,一副溫文爾雅的學者模樣。
他四十多歲,沒有人知道,在二十年前他曾經是一個出色的情報人員,以各種不同的身分潛入敵方,爲華國刺探到許多情報。
時間是把殺豬刀,慢慢消磨了周主任當年的銳氣,他娶妻生子之後有了家室,便從一線退居,來到南陵大學以他淵博的知識教書育人,暗中負責蒐羅南陵地下勢力的動向。
正頭頂上的頭髮已然脫落,偏偏額上方的髮際線留了下來,這種地中海式的頭型,讓周主任風騷的形象成了南陵大學一道璀璨的風景。
在學生和同事眼裡,他就是一個溫和的人,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他是如何有膽有識。
好漢不提當年勇,周主任安於眼前的生活,也從未對任何人說過自己當年的光輝業跡。
從楚佑霖的眼中,周主任彷彿又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喜歡楚佑霖身上那股年輕銳意的氣場。
楚佑霖不算是窮人,但是常年在外面執行任務,造就他的獨特的習慣與性格。